第300章 真情實感的文學作品

正文卷

第300章 真情實感的文學作品

天上的太陽漸漸偏向西面,僕人們在花園裡搭起了遮陽的帘子,不讓陽光照在主人和客人們的身上。

大家很高興腓特烈讀過青桔的詩,想聽聽遙遠北方讀者的看法。

「對了!」艾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聽說青桔閣下在你們韋森州定居了,是不是已經結婚了,有孩子了嗎?」

腓特烈只是微笑,總不能對他們說,當年師姐有些產後抑鬱症,靠著毆打自己渡過了那段時間。

「我不去打聽作者的生活隱私。」他平靜地說道,「打擾他人的生活是不好的。」

阿娜斯用力地捶了艾曼一下,有點不高興地說:「就是啊,不要老是想這些事情。」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譴責了艾曼五分鐘,直到他答應明天請一頓海鮮宴會才罷休。

伊維特又問腓特烈:「聽說青桔閣下要封筆,有這回事嗎?」

周圍的人一聽馬上認真起來,這個消息去年開始在書友圈裡流傳,一開始沒人信,但消息出自撒丁王國的幾位作家,可信度一下子高了起來。

其中緣由眾說紛紜,有人認為她患上了嚴重的疾病,有人猜測是捲入嚴重的政治鬥爭被軟禁,還有人猜測是涉及了前兩年撒丁王國南方的黑幫鬥爭,但沒人能給出讓人信服的證據。

腓特烈想了想,回答道:「我以前聽說,我們韋森州的翻譯庭曾邀請她加入,她可能同意了。」

「翻譯庭?」伊維特沒聽說過,周圍的人也是一頭問號。

韋森州的眾多機構中,翻譯庭的名聲在外界並不響亮,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些年裡他們一直在把其它語言的書籍翻譯成哲曼文,影響力只在萊茵聯盟及東邊說哲曼語的地方,在奧斯馬加帝國那邊也有一點影響力。

在內海沿岸,由於沒有翻譯庭翻譯的書籍出售,人們對它知之甚少。

腓特烈看出了他們的不解,於是解釋起來:「翻譯庭從事各種書籍的翻譯工作,以前是把其它語言的書籍翻譯成哲曼文,近幾年計畫開始對各地的書籍翻譯成各種語言。」

「在不久的將來,撒丁文的作品可以翻譯成多種文字,在更多的地方傳播。」

「同樣的,更多地方的作品會翻譯成普嵐文、撒丁文等文字,讓人看到更多外國的作品。」

「真的?」伊維特看起來有點興奮,「這麼說不久後就可以看到普嵐文的高盧王國詩歌和小說了?!」

腓特烈微笑著點了點頭。

語言的傳播除了文化傳統外,還受地域和商貿影響,這裡的本地語言和庫施王國的語言大同小異,因為和撒丁王國之間的貿易很繁榮所以很多人會撒丁語。

但是這裡和高盧王國沒太多聯繫,所以懂得高盧語的人極少,在座的本地人里只有一位姑娘懂一些。

腓特烈在近幾年和高盧王國的筆友弗朗索瓦絲每個月都會有信件來往,對高盧語自然熟悉,交流中也體會到了高盧王國在文化上的繁榮,可以理解伊維特對此感興趣。

不過他去年和弗朗索瓦絲因為一件事寫信吵架吵了半年,這次出來旅遊打算順便去見個面。

伊維特把話題引回了今天茶會的主題,喝了一口茶後問腓特烈:「青桔閣下最近兩年詩歌的格式變化很多,沒有定型,你有什麼看法?」

腓特烈認真地回答:「我想,她是受到了韋森公爵的影響。」

伊維特對這個說法很是驚訝,因為有很多人認為她是在不斷的嘗試和改進,極個別人認為她是水平不行無法打造統一風格,各有各的道理。

其他人也是同樣,大多數是好奇,有人則似乎有點憤怒。

腓特烈一本正經的說:「前些年韋森公爵出版了一本《行軍鍋詩集》,他在序言中提出,詩歌、小說、戲劇等文藝作品,真正能夠打動人心的是精神內核,一切技巧都是為精神內核服務的。」

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是一頭霧水,看起來沒有聽說過這本《行軍鍋詩集》。

雖然腓特烈在軍事上名聲顯赫,政務上一直被人研究,商業上經常被學習,但在文藝界沒人會因此看高他一眼,他的詩集自然沒人感興趣,更別說這名字與文藝一點都不搭界。

但讀者群體還是有的,阿娜斯這姑娘好像是找到了知音,興奮地說道:「對對對,韋森公爵是這麼說的!他還說文學作品不應該是說服別人,而是用真情實感去感染讀者!」

「確實哦,他的詩什麼格式都有,韻牌也是不時變化,但是每一首讀起來都很通順,讀一遍就能明白詩的意思。」

腓特烈·居易·馮·韋森在一旁面帶微笑,自己寫的詩最先念給家裡的廚娘和園丁等人聽,等他們聽懂了才算成功。

阿娜斯的未婚夫艾曼好奇地問她:「你什麼時候買的,我以前沒聽你提起啊?」

阿娜斯回答道:「那本詩集是爺爺買的,他看的時候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每次看完了都會擦劍,我好奇就拿來看了。」

「裡面的詩都是寫軍隊的,除了打仗還有很多軍隊裡面的生活呢,有士兵想念家人的,甚至有一首詩說的是別人把自己洗好曬著的衣服『協調』走的,可有意思了。」

她的父親是騎士長,爺爺是瓦利領的武力依仗,奶奶是瓦利伯爵的姑姑,老爺子一搬出來所有人都認真起來。

茶會的氣氛很自由,話題一下子又變了,大家詢問起腓特烈的詩集,伊維特作為主人這一次沒有把話題掰回來。

大家討論了一會,有人問道:「那些詩會不會是韋森公爵出錢請人寫的?」

他說的這事也不是不可能,有些貴族為了面子會幹這種事。

腓特烈朝著那人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你太小看韋森公爵了。司令每個月都有五到十天下到連隊里和普通士兵一樣同吃同住同訓練,那些詩里的內容取材於真實的經歷。」

接著他笑了起來:「剛才阿娜斯小姐說的有人的衣服曬著的時候被人取走了,是我有次太著急拿了他的衣服。」

「司令經常說,文學創作不是坐在書桌前咬著羽毛筆想出來的,而是走進生活、體會生活、升華生活。」

大家聽得嘖嘖稱奇,這種說法他們從未想過。

有位姑娘說道:「確實是這樣呢,青桔閣下近兩三年的詩里寫的都是日常瑣事,每件事中都能體現出對周圍的人,對生活的感情。」

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

伊維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沒能抓住。

大家又聊了一會,這時突然有僕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在伊維特的耳邊低語兩句。

伊維特的臉色一變,剛想說什麼,就有一個穿著紅色神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那是一位髮際線呈「C」形的火焰教會神官,表情十分的古板嚴肅,後面跟著一位拿著一個托盤的年輕修士。

中年神官很快就走到了地毯前,腓特烈跟著其他人站了起來。

他看到地毯上放著的《歸港的海風》,很不高興地冷哼一聲,伊維特只能低下頭來。

「不要沉迷於異教徒那些讓人喪失心智的毒藥。」中年神官看起來很生氣,還惡狠狠地瞪了腓特烈一眼,好像是他在毒害火焰教會年輕純潔信徒的思想。

伊維特畢恭畢敬地回道:「謹記老師的教誨,下次不敢了。」

中年神官揮了揮手,身後的修士端著托盤走到伊維特身前,等奉上的托盤上放著一本紅色封皮的書,從書名看應該是宗教勸善一類的內容。

「這才是你應該讀的書。」中年神官很鄭重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就不要再看了。」

伊維特畢恭畢敬地答應了。

中年神官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手下在夕陽中離開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