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韋森家族的城堡所在的小山山頂比山下的城市高了近百米，站在城堡主樓箭塔上，整座城市與周邊地區一覽無餘。
城堡四周城牆的塔樓上，除了巡邏的士兵，還有幾個分散在四周的守夜人在盯著城市，一旦出現火災的苗頭就會吹響號角。
這幾天城裡的夜景有了變化，幾條主幹道上裝上了一些魔法路燈，算不上燈火通明，但也能夠看清道路和不遠處行人的面容。
這些路燈是韋森堡大學的一位學者帶著他的學生們贊助的，連材料帶人工沒花腓特烈一分錢，算是花錢打廣告。
這種魔法燈外形就像一個蠟燭火焰部分裡面有發光魔法陣，下邊的圓柱體內部是吸收周圍魔法元素的魔法陣，啟動的時候「火焰」外部會發光，平時自動吸能不用額外的能源。
魔法陣的基材是澆鑄的鐵筒，上面有魔法陣的凹槽，凹槽填滿魔力導體後外面再澆鑄包裹一層錫合金，打磨後銀光閃閃很漂亮，而且還不怕低溫。
這種魔法燈的材料很便宜，魔法陣也算不上先進，零售價2枚克羅伊茨銀幣，相當於100公斤小麥或12公斤動物油脂蠟燭，買一個可以用很多年，普通人家都用得起。
甚至有貨船買一箱回去固定在船的四周當警示燈用，還幾根並在一起加個反射鏡當探照燈用。
然而，這種魔法燈是有核心技術的，家用型的撥片開關沒有技術含量，但是「火焰」頂端的那一粒火柴頭大小的光敏魔阻是用什麼材料什麼工藝做的就是機密了，有了它才能實現路燈的自動啟停。
腓特烈對這種「高新技術產業」是歡迎的，不但讓木匠鋪在生產路燈桿的時候只收成本價，還成為了第一位購買產品的客戶，甚至在他們租地建作坊的時候免了5年的地租。
有了先行者，現在韋森堡大學裡的不少人動起了心思，研究著自己手中的技術能不能賺錢。
這天晚上，腓特烈在練習完武技又洗了澡之後拿著畫板和文具來到了城堡最高的箭塔上，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城市。
箭塔的牆上裝了魔法燈，他撥動撥片開關開了燈，隨後站在垛口前將夜幕下被路燈分割成一塊塊的城市畫在羊皮紙上。
不知過了多久，腓特烈問道了一股香皂的香味。
普賽克來到腓特烈身後，彎下腰看著羊皮紙，好奇地問：「你畫這個做什麼？」
「準備給城市分區。」腓特烈邊畫邊說，「不同的街區用不同的顏色和數字表示，有火災了就在城牆上亮起相應顏色和數量的燈，這樣城裡就知道是哪裡火災了。」
「哼哼……」普賽克笑著問道，「你說只用幾種顏色就能使具有共同邊界的街區著上不同的顏色？」
腓特烈的腦門上差點爆出十字的筋。
「我只打算用紅黃綠籃四種顏色按90°的範圍給街區上色。」他說道，「其它顏色沒那麼顯眼。」
「無趣啊。」普賽克伸手撓了撓這傢伙的腦袋。
她走到垛口旁坐了上去，抽出髮髻上的髮釵，棕色的長髮像瀑布一般落下，被晚風吹起，散發著一股植物的香味。
整個箭塔里靜悄悄的，只有羽毛筆和羊皮紙之間摩擦發出的聲音，遠遠傳來城牆上士兵巡邏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腓特烈畫完了眼前的區域，走到下一個垛口，發現眼前是普賽克在月光下的倩影。
她穿著一條再普通不過的裙子，直筒一樣的裙子只在腰上系了根便宜彩繩當腰帶，此時整個人側坐在垛口上，雙腿彎起一手搭在膝蓋上，身子微微轉向外側，抬起頭仰望著深邃的星空。
「我漂亮嗎？」普賽克突然問他。
腓特烈回答：「擋著我了。」
以他的個子，視線正好被擋完。
「嘁……」普賽克不屑地說道，「吃牡丹花的牛。」
「怎麼？」腓特烈眉頭一挑，「想讓我泡你啊？」
普賽克「嘿嘿」兩聲，用很誘惑的聲音說道：「伱可以試試啊。」
腓特烈退後一步，做出打電話的樣子說到：「喂，是妖妖靈嗎？」
普賽克第一次對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有了反應，嘴角微微彎起。
玩笑過後，腓特烈走到另外一邊的垛口前，開始從另外一邊開始畫。
在前方的街區畫完一半後，普賽克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腓特烈回答：「賺錢，娶個漂亮的老婆。」
「就這樣？」普賽克不信他的話。
腓特烈又說道：「事業和愛情。」
「還不是一回事。」普賽克撇了撇嘴又問道，「那你覺得怎樣的女人才算漂亮？」
「哪有固定標準。」腓特烈回道，「看到才知道。」
普賽克的眼睛一轉，笑呵呵地說：「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腓特烈棒讀道：「啊，如果你是自我介紹就好了。」
普賽克一頭黑線地問他：「怎麼，我不漂亮？」
腓特烈一本正經地說：「我的盆骨頂不住。」
「當然了。」他繼續說道，「如果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要收集破麻布和舊纜繩，我就勉為其難的犧牲一下吧。」
「嘁……」普賽克問道，「我對你就沒點吸引力？」
腓特烈認真地回答：「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
「無趣的傢伙。」普賽克搖了搖頭，說著，她的手臂伸過近10米寬的箭塔，撓了撓腓特烈的腦袋。
腓特烈保持淡定，如果普賽克說自己是一隻成了精的史萊姆，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你呢？」腓特烈問道，「你有什麼目標之類的嗎？」
普賽克只是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和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腓特烈說道：「你不說怎麼確定我知不知道。」
普賽克只是笑了笑，說：「等你掌握了魔法元素的問題再說吧。」
接著她轉移了話題：「今天奧美特的話你仔細回憶一下，有你肯定感興趣的東西。」
腓特烈沒接這一茬，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直覺告訴自己今晚上普賽克有些不對勁，平時她的話沒那麼多。
「你今晚上有點反常。」腓特烈直接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普賽克微微一怔，笑了笑，看向夜空，淡淡地說道：「沒什麼，不過是突然想起來今天算是我的生日吧。」
這回輪到腓特烈愣了一下，隨後收拾東西下了箭塔。
普賽克聽著離去的腳步，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或許是自己太久沒有遇到有共同點的人了，說話時好像回到了以前那無憂無慮的年代，今天又回憶起以前的日子，所以話多了些。
至於腓特烈，自己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大家壽命不是一個次元的，等他的墳頭風吹草低見牛羊了，自己還活蹦亂跳著。
普賽克望著星空，回想起自己64歲生日那天百歲高齡的父親躺在床上叫外賣最後一次給自己買了生日蛋糕，無論過去了多少個日出日落，那一刻依舊烙印在靈魂深處。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準備上到頂層的時候停了一下。。
腓特烈點燃了蠟燭後才上到頂層，捧著托盤走向普賽克，笑呵呵地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說，現在只能這樣對付……呃……你哭了？」
他驚訝地看到普賽克的雙眼微紅，兩行淚水划過臉龐從下巴滴到了衣襟上。
「剛才風太大，」普賽克擠出笑容，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沙子進眼睛了。」
腓特烈「哦」了一聲，這時候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普賽克看向腓特烈的手上，托盤中是一個精緻的金碟子和一副金刀叉，金碟里裝著一個拳頭大的半球型點心，點心上抹著一層白中微微淡黃的奶油，頂上插著一根小拇指般大小的蜂蠟蠟燭。
「在你看來我才一歲啊。」普賽克故意嘟了嘟嘴。
腓特烈微笑著回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
他被普賽克狠狠地瞪了一眼，馬上乖巧地閉嘴。
普賽克跳下垛口，吹滅了蠟燭，接過托盤放在剛才坐著的地方，拿起刀叉切下一塊奶油……
「呃……」
繞是她經歷了如此漫長的歲月，這麼神奇的物品還是第一次見到。
腓特烈撓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現在廚房裡只剩在蒸籠里熱著的饅頭了，還好還有奶油，就這麼對付吧。」
普賽克把生日饅頭放進嘴裡，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邊吃邊說道：「謝謝。」
腓特烈微笑著回道：「你開心就好。」
普賽克哼著不知道是哪裡的歌，吃完了生日饅頭。
她放下了刀叉，舔舔嘴唇，轉過身來雙手夾著腓特烈的腋下將其舉了起來。
「這是回禮。」普賽克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腓特烈發現她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普賽克低下了頭，讓兩人額頭抵著額頭，低聲說道：「放鬆，只是一個簡單的靈魂魔法『靈魂複製粘貼』而已。」
話音剛落，腓特烈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漲，好像有什麼東西強行塞進了腦子裡一樣。
在他暈過去之前，好像聽到了「wabby wabbo」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