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海戰的前提(年初四快樂！)
艦隊里的每艘船上都有正在製造淡水的卡美洛，所以葉赫對沃利的表現了如指掌。
「呵。」
引著沃利驚疑不定的目光，葉赫輕笑了一聲，腳邊的兩具屍體下方的銀色消失，讓她們重新落入了海里。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似乎並不准備就此事對沃利做什麼。
他半夜跑出來，也確實只是來嚇唬一下沃利的而已，這小子雖然蠢了點，但或許後面還用的上。
沃利也確實被葉赫嚇唬住了，在接下來的兩天航行里，他和他的戰艦表現的一如既往的聽話，並沒有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但在第三天，當艦隊進入了海盜佔領的海區，並迅速被從四面八方出現的密密麻麻的海盜船圍困時，沃利還是將獠牙向「自己人」這邊亮了出來。
「擊沉非凡女士號！聽見了嗎？擊沉非凡女士號！只有向海盜們獻上這份「投名狀」，我們才有資格活下去！」
極端的船長發布了極端的命令，讓正在積極備戰的船員們愣在了原地。
望著這些還在質疑自己的船員，沃利終於把準備已久的說辭搬了出來：
就像在回答格雷夫的疑惑一般，兩艘最大的海盜旗艦加快速度，從海盜們緩緩聚攏的包圍圈裡突出了出來。
這個瞬間，沃利忽然回身，他臉上的表情陰沉無比，手中也亮起了職階能力的光芒，似乎準備要殊死一搏？
「嘭！」
「就是……距離！如果雙方不能把對方納入自己的攻擊射程，那麼船戰毫無意義，不是嗎？」
他的屍體越過欄杆，掉進了海水裡，就像前兩天他扔進無盡海的兩具屍體一般。
葉赫沒有急著出手，給格雷夫吃定心丸，相反，他先打斷了格雷夫的請求，反問了他一句：
「您是老船長，您應該知道，海上的船戰，其實是有一個很簡單的前提的吧？」
「轟！！！！！」
聽懂了的格雷夫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確實，海上的船戰是由大炮的射程決定一切的。
「你們忘了嗎？前兩天來通知我們的人魚是為何而來？就算我們從這些海盜中突圍，難道你們還要用這艘破破爛爛的船繼續跟著格雷夫，去面對海上惡魔嗎？你們不想活下去嗎？」
「啪！」
格雷夫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讓沃利的身體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在海盜們的海盜船圍過來的當下，格雷夫居然出現在自己的船上？
「備戰！小兔崽子們！繼續備戰！沒看到我正站在這裡嗎？」
「……」
把格雷夫帶了過來的葉赫掐的時間很准，正好是沃利動員他的船員們的時候，讓格雷夫把沃利的話語盡收耳中。
女士舉著骷髏頭的旗幟，被一把彎刀貫穿骷髏頭太陽穴的旗幟，同時在這兩艘旗艦上升起。
「嗯，所以我決定……」迎著格雷夫質詢的目光，咧開嘴愉悅的笑起來的葉赫對格雷夫回答道：
「把這個問題交給海盜們去考慮。」
所以帝國海軍的軍火研發重心，才會放在提高艦載火炮的射程和命中率上，鐵甲戰艦的火炮也確實比海盜們的強大許多。
這是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
格雷夫被這可怕的火球嚇壞了！
這是兩顆清洗者，葉赫算好了角度和距離，讓卡美洛扔過去的兩顆清洗者！
爆炸覆蓋範圍達到十公里的清洗者，足以讓兩位海盜王的聯合艦隊瞬間消失三分之二。
可能直到這時他才能意識到，葉赫那天晚上為什麼會放過自己，這個東方人還需要他的背叛與死亡，讓格雷夫更好的接收他的戰艦與船員。
「是《維多利亞號》和《惡毒號》！維多利亞和弗蘭格爾……這兩個海盜王聯手了！」
船員們就是看到了這位艦隊長，海軍將軍的從天而降，這才把頭低了下去。
向還在發愣的船員們大吼了一聲，讓他們行動起來以後，格雷夫這才回頭看向仍舊錶情淡然的葉赫，對他問道：
「先生，您可以出手嗎？雖然我們都是鐵甲戰艦，但也擋不住他們這麼多船……」
但他們仍然沒有行動，沒有調轉炮口指向非凡女士號。
「沃利……」
剩餘的三分之一，包括兩艘旗艦在內，也只剩下十艘左右的船而已，並且還只能與葉赫這邊的三艘鐵甲艦面對面，硬碰硬！
格雷夫向落海的沃利那邊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這才重新看回葉赫，向葉赫交待道：
「這艘戰艦我會接手，但周圍的海盜們有點問題，他們不該有那麼多船，難道兩個海盜王聯手了嗎？」
葉赫解釋了一下他的小發現。
「前提？」
兩道無比巨大的火球，在葉赫身後遠處的海盜船那邊同時炸起。
這位將軍的臉上沒有憤怒，他平靜的望著沃利的背影，然後扭頭對葉赫點了點頭。
這些船員還把腦袋低了下去，這使得沃利一陣發愣。
刺眼的亮光，瞬間就讓格雷夫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他不得不躲在了背朝火球的葉赫身前，用葉赫的影子尋求庇護。
一聲槍響，額頭多了個血洞的沃利向後栽去。
格雷夫指著四面八方的海盜船，向葉赫「提示」了一下。
「但他們看起來……可不像是不敢扛著我們的炮火殺過來的模樣。」
兩個海盜王的艦隊一起聯合包圍過來，就他們這個小艦隊……就算有三艘鐵甲戰艦，也很難讓這麼多海盜船一艘也靠近不了他們。
說完，葉赫便打了個響指。
沃利的連聲質問直擊這些船員的心扉，沒有人會在有活下去的希望前想死，這些船員們的目光逐漸亮了起來。
「格雷夫先生，這幾天我剛好在思考一個問題。」
格雷夫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兩個海盜王都是他的「老對手」了，其中一位還是……之前格雷夫還以為這次的航行不會受到海盜的侵擾的。
格雷夫愣了一下，沒反應回來葉赫要說什麼。
「你看，現在只剩正面的這些海盜船了，擁有射程優勢的我們是不是已經不用害怕了？」
葉赫嬉笑著對格雷夫問了一句。
格雷夫抬頭愕然的望著葉赫，這位背後映出火光的東方人神父，眼睛裡正透露著一如既往的閑適以及輕鬆，一成不變。
但火焰的光華映入了他漆黑的眼睛，讓葉赫顯得眼眸發亮，宛若烈焰地獄中爬出的惡魔一般。
格雷夫忽然明白了。
葉卡捷琳娜請這位神父為艦隊保駕護航，這位殿下確實是有她的道理的。
能掀起這種可怕的爆炸的可怕男人，別說海盜了，海上惡魔又如何？
心裡突然充滿了勇氣的格雷夫回身，對甲板上的那些正被清洗者的爆炸嚇得瑟瑟發抖的船員們吼道：
「兔崽子們！這就是我們給海盜的見面禮！這是葉赫大人的神跡！一口氣幹掉兩位海盜王的功績就在眼前，你們還在等什麼？想讓大人出手，把所有功績搶走嗎？」
什麼？這是我們的人乾的？
功績？對！功績！
一個個船員迅速領會了格雷夫的意思，他們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回身望向了前方的海盜王旗艦。
對面雖然還有十艘左右的海盜船……但我們也有三艘鐵甲戰艦，更是有著能掀起這種爆炸的葉赫先生在，完全能打！
背映著清洗者還未散去的火光，這些船員們就像是被葉赫傳染了一般，眼睛裡也紛紛亮起了紅光。
剛剛是我們被海盜艦隊包圍，但現在局勢逆轉，是我們包圍了海盜。
鐵甲戰艦擁有更強的防禦力，更遠射程更高精準度的軍用火炮，甚至動力還比那些仍舊依靠風帆行動的海盜船更強！
如此完美的順風仗，沒有一個船員能想得到不瘋狂拚命，「痛打落水狗」的理由！
……
「母……母親……這就是葉……葉卡捷琳娜的實力嗎？」
望著瞬間覆滅了三分之二的聯合艦隊，還有那仍然在熊熊燃燒，彷彿要將大海蒸發的兩顆巨型火球，菲奧娜用顫抖著的聲音，苦澀的對維多利亞問了一句。
維多利亞緊緊抿著嘴，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正害怕的顫抖著，但她沒辦法罵菲奧娜不爭氣，因為她的手也在顫抖。
哪怕自己帶出來的艦隊並不是自己全部實力，被火焰吞噬的那部分船隻里，大多數還是弗蘭格爾的船，但她也不知道這場戰鬥要怎麼打了。
「調頭……」
「啊？」
「我說調頭！！！撤退！！！該死的弗蘭格爾！葉卡捷琳娜是我們能挑戰的人嗎？撤退！！！」
維多利亞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甲板，早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海盜們如夢初醒，立刻去操控這艘與維多利亞同名的旗艦調頭。
這根本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雖然快了點，但此時的維多利亞也損失頗重，再怎麼說也算對弗蘭格爾「仁至義盡」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種爆炸發生在她們這邊……
沒有信心能在那種爆炸中保住菲奧娜一命的維多利亞，徹底沒了與海軍艦隊正面作戰的勇氣。
哪怕直到此時，海盜們其實還是有足夠的實力與區區三艘海軍鐵甲戰艦一戰的。
「維多利亞號調頭了！船長，我們是不是……」
弗蘭格爾所在的他的旗艦惡毒號上，惡毒號的大副最先發現了維多利亞號偏離航線，連忙向正對著海軍那邊的火球面無表情的弗蘭格爾問了一句。
「嗯，我們也撤退吧。」
語氣平靜的彷彿覆滅的船隻不是自己的船的弗蘭格爾，讓這個大副有些驚奇，不過沒有時間給他猶豫，海軍的鐵甲艦已經得理不饒人的沖了過來，他們再不調頭就來不及了。
他迅速把船長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於是惡毒號和維多利亞號一左一右的拐彎，向著兩側逃去。
弗蘭格爾目光自始至終的都沒有變化，但他緊緊握在一起，捏的指頭髮白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中的一絲恐懼。
雖然他早就做好了全軍覆沒的準備，今天的圍攻，只是他拖著維多利亞一起來試探「葉卡捷琳娜」的強大而已。
他真正的殺手鐧，是他付出了這些年積累的所有財富，讓深海惡魔喚來的那些海上惡魔們！
但他沒想到「葉卡捷琳娜」會這麼強大！
這種可怕的爆炸……恐怕一座城市也會被瞬間毀滅吧？
弗蘭格爾的心裡忍不住有點發慌，那些海上惡魔們……真的能對付的了「葉卡捷琳娜」嗎？
兩位分道揚鑣的海盜王非常默契的指使了剩下的自己艦隊里船隻，分別留下一艘直挺挺的朝海軍那邊衝去，讓他們拖延海軍的追擊，為旗艦的逃離殿後。
三艘鐵甲戰艦的炮火不一會兒就把這兩艘船打成了火炬，在葉赫的指示下，艦隊沒有繼續追擊分頭逃離的海盜王，而是繼續向南方航行。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海盜王聯合艦隊對一支海軍小艦隊的圍剿，似乎就以清洗者的爆炸，海軍艦隊毫髮無損，海盜王聯合艦隊的大敗而逃落下了帷幕。
「嘶……那就是……那個葉赫的爆炸物嗎？」
距離清洗者爆炸中心的十幾公里外，一艘小小的划艇隨波漂流著晃蕩在海面上，一個站在划艇上的男人正舉起一個奇特的小望遠鏡，眺望著遠處正在熄滅消散的清洗者。
那邊沸騰的大海，把滾燙的海水沖刷到了他這邊，仍然能讓他隔著划艇感受到熱量。
海面上浮起了大片大片被煮熟的海魚，整片海域都漂浮著海魚湯的鮮香味，讓男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放下望遠鏡後，這個男人迅速掏出了一個小玻璃瓶，拔開瓶塞，對著一片漆黑的瓶子里喊道：
「這裡是4號，這裡是4號，已確認葉赫，已確認葉赫，海盜已覆沒，剩餘的潰逃，葉赫未追擊，葉赫未追擊。」
五字五字的傳遞完情報以後，男人把小瓶子湊在耳邊傾倒，一些綠色的膠狀物從瓶子里流了出來，落進了他的耳朵里。
「……已收到消息，請立刻返回，請立刻返回！」
聽到了艦隊那邊傳回的指示以後，男人連忙把鼻孔對準小瓶子的瓶口，一張嘴，那些綠色的膠狀物又從他的鼻子里流出，落進了小瓶子里。
這玩意雖然用起來噁心了一些，但遠程傳話的效果還不錯。
這麼想著，男人塞回瓶塞收起了瓶子，最後看了一眼還霧氣繚繞的遠處海域，他砸了咂嘴，這才抱起一根船槳，迅速划動起了小皮艇。
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這艘小皮艇居然被他划出了非常快的速度，在海面上一路狂飆。
僅僅過去半個小時，他就移動了數十公里遠，來到了正停泊在一片海面上的自己人的艦隊中，被放下的纜繩接上了一艘鐵甲戰艦里。
踏上甲板，男人抬頭看了一眼桅杆上的聯邦海軍軍旗，難得的起了一次想退役回家的衝動。
「去休息吧，傑克，我們要繼續追趕帝國的艦隊了。」
路過的大副對這個男人說了一聲，然後宣布起了船長的命令，讓他們這十來艘聯邦艦隊拔錨起航。
「好的。」
傑克也回到了自己艙房裡休息，他只是個普通的偵查兵而已，但他確認回來的信息很重要。
葉赫在帝國海軍的艦隊里，聯邦海軍的艦隊就沒必要衝上去自找麻煩。
以一個相差無幾的速度，保持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跟在帝國艦隊後面，對這些聯邦的海軍艦隊來說才是最正確的行動步調。
他們還不知道，再過幾天，前方會有什麼「大禮」在等著他們。
滿面紅光的格雷夫用小船回到了非凡女士號上，沃利留下的戰艦已經被他控制好了，不會再有問題。
葉赫在海軍的鐵甲戰艦沖向海盜的船隻時就獨自飛走了，所以格雷夫只能自己回來，但他毫無怨言。
因為葉赫臨走前對他說的是：「我去海盜那邊看看。」
這位大人高興就好，此時的格雷夫已經沒有了半點緊張，就等著完成這次的航行以後，去接收「消失的」海盜們留下的大片空缺海區了。
嗯，葉赫去海盜那邊了，海盜們「消失」的原因，應該不用他額外寫報告了吧？
「格雷夫先生？哦，葉赫一定是去海盜那邊了吧？」
弗洛伊帶著因為看到了清洗者爆炸，有些異常興奮的薇諾，從後甲板走進了船艙，和恰好碰面的格雷夫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微笑著回到了她們和葉赫的房間里。
這兩位葉赫的女伴也不用自己操心，格雷夫的心情更舒暢了。
……
在一口氣跑出去好幾十公里的維多利亞號上，確認了海軍沒有追上來的維多利亞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位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的海盜王回過頭，和額頭還墜著汗珠的菲奧娜對視了一眼。
她伸手想給菲奧娜擦去冷汗，可抬起手才發現，自己手裡也滿是冷汗，於是她把手放在了菲奧娜的肩頭拍了拍，示意菲奧娜跟她回船長室，好好商量一下接下去她們該怎麼辦。
但維多利亞剛剛打開船長室的房門，她就看到了一個東方面孔的男人正坐在她的位子上，手裡拿著她放在桌上的一顆骷髏頭擺件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