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未免有點極端了。」
周離擰了擰胳膊，做出一個防止城市化水平過高的表情，委宛道：「不一定一定要給他個痛快。」
「這···」
妲伊有些難以啟齒，她看著周離，眼裡帶著敬畏：「我其實都知道了。」
「啊？」
茫然，無措，還有不解。周離撓了撓頭，滿是疑惑道：「啥？」
「桂道子這個人···我有一定的了解。」
攥了攥拳，妲伊難以啟齒地說道：「開業第一天，我從一位叫侯珏的後生得知了他的死法。我不太想讓左哥哥······遭遇那種人間酷刑，還望周公子給他一個痛快，至少···」
「不要讓他斃溺於糞坑之中，多謝。」
說到最後，狐妖的語氣十分誠懇，甚至帶上了哀求。
這時的周離總算明白，為什麼狐妖突然今天對他產生了敬畏與尊重這兩種情緒。一開始周離還以為是妲伊明白自己這個英俊多才的少年，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人妖和諧。在想通一切後狐妖頓時肅然起敬，充滿了對自己的崇敬之情，因此納頭便拜。
現在看來，大差不差。
就是肅然起敬的理由可能有點問題。
「媽的侯珏這個死太監怎麼什麼都往外傳！」
出了茶館後周離就開始罵罵咧咧，一邊走一邊踢石頭撒氣。旁邊的唐莞則是憋笑憋出了滑稽的表情，時不時撇周離一眼，更是火上澆油。
「沒辦法的。」
在周離不善地看向自己後，唐莞一聳肩，示意與自己無關：「桂道子的死太震撼了，人家或許只是誇讚你的勇武和智慧，後面的都是妲伊自己腦補出來的。」
「誰家腦補能腦補出桂道子死之前的心理活動和表情細微變化？我他媽親腳給他踹下去的我都不知道！」
周離氣的有些咳嗽，捶胸頓足道：「那郭凌蘊也離譜兒，不就是吃了魅惑菇自己掉進坑裡了嗎？他竟然能整整說上兩個時辰，還有後續和番外，都給妲伊說心動了，想聘請他當茶館的說書人。」
唐莞想了想，確信道：「要不然我說錦衣衛人才輩出呢。」
「確實。」
點點頭，周離表示贊同：「卧底十年馬上就要混上老大的千戶大人，嘴比命還賤的東廠預備役侯珏，還有個天才說書人，錦衣衛這個機構能延續到現在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奇蹟。」
「他們兩個現在做什麼呢？」
一直疊在唐莞身上，吸取糖氣的朱淺雲抬起頭，好奇地問了一嘴。
「辦案。」
談到侯珏和郭凌蘊這對冤家，周離也露出古怪的表情，「上京最近發生了一些小事···」
「小事，指上京縣令白虹私通妖怪圖謀大明龍脈被捕、惡毒女狐妖設下滔天陷阱謀害燕雲十三幺、不知名北梁劍冢身穿紅色緊身衣嚇癱古妖傳人。」
唐莞補充道。
「啊。」
朱淺雲驚了，「我閉關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
「周離還討了個旱魃老婆。」
唐莞再一次補充道：「說要一年後回來迎娶周離。」
「啊···」
朱淺雲紅唇張開，滿臉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她閉關的時間太長，並不知道短短三個月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周離，你嫁妝準備了嗎？」
她茫然地看向周離，下意識地問道。
「這有啥準備準備的到時候不對啊我是男的怎麼能是嫁妝呢？！」
周離同樣下意識地回答，隨後連忙發出男性的怒吼，引來大夥快樂的歡笑聲，還有諸葛清的快門聲。
「道長，你下次可以把快門聲隱藏起來。」
習以為常地扭過頭，看向一旁踩著樹葉的仙子，周離麻木道：「還有，我怎麼記得留影石是無聲拍攝呢？」
「我用仙氣模擬的咔搭聲，用來提醒自己攝影是否開啟。」
將手裡的留影石收起，諸葛清足尖一點落在周離身邊，笑吟吟地說道：「這還是之前周公子啟發我的。」
「還帶技術更迭是我沒想到的。」
周離扶額，不知該如何評價。他現在開始有些後悔當年教會諸葛清使用留影石，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親手塑造出了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人形自走黑歷史記錄儀。
打不過就刪不了的那種。
「對了，說回正題。」
周離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這一瞬間的擔憂，隨後開口道：「上京最近人心惶惶，小事大事層出不窮，案子數量翻了個番。所以上京就把郭凌蘊和千戶返聘了，讓他們先回上京處理當地的案子。」
「那侯珏呢？」
唐莞不解道：「他真去當太監了？」
「郭凌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他弄了個東廠編外人員。」
周離帶著燦爛的笑容，開口道：「現在他算是半個公公了。」
「為什麼是半個？」
「他得痔瘡了。」
眾人沉默了。
「還真是···」
朱淺雲想了想，勉強道：「弄巧成拙啊。」
「好了，狐妖這邊也商量完了。」
周離回頭看了眼茶館的方向，嘆息一聲後說道：「可惜了。」
「怎麼？遺憾絕美狐妖即將隕落，你感到惋惜？」
唐莞好奇地問道。
「可惜沒把妲伊的剩餘價值榨乾。」
周離惋惜道：「主要是流言蜚語氣到了，不然我可以通過千戶這層關係進行語言誘導，讓她下定決心在被發現時拉幾個喚雷符和金蛇幫爆了。」
「帥，周離。」
唐莞一揮手，欣慰自己沒看錯周離，還是一如既往的畜生。
「接下來周公子準備做些什麼？」
諸葛清背著手，步伐輕盈，很有仙人的氣韻。她側過臉，一雙似有流光的眼眸很是好看。
「拿出幾天收拾收拾離字班，抽空搞定交換生的名額，去上京，隨手拿下上京的祭酒劉宮，順道把侯珏仨人捎上一起帶去太營幹活。」
周離捋了一下，發現目前最占時間的是收拾離字班。但要是不好好把離字班收拾一下，他又有些不順心。
「對了，我聽說交換生的名額是五個。」
想起了之前老學究說的話語，朱淺雲突然開口，「咱們現在只有三個人啊。」
「山人不算人嗎？」
諸葛清有些震驚，也有些傷心。
「不是，我的意思是學生，學生，不是說您···」
聽到諸葛清的話語後，朱淺雲頓時驚慌了起來，連忙想要解釋些什麼。但當她看到諸葛清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有那雙眸子里促狹的笑意，她有些羞惱地揉了揉唐莞的臉頰，嬌嗔：「道長莫要如此，我還以為道長傷心了呢。」
「小道知曉了。」
單手作了個揖，諸葛清的笑意很淺，也很美好。
唐莞則很是懵逼。
不是，她玩你，你為什麼玩我？
有沒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