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勢(超級多合一)

正文卷

第142章 勢(超級多合一)

「借刀殺人,皇后娘娘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盤。」

半倚著大門,周離看著張管事的背影,笑著說道:「這位張管事,您想殺張所浩,可以,我把他回京城任你宰割。但是在這裡,他的命,你還真拿不走。」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長嘆一聲,張管事笑著搖了搖頭,他轉過身站在月光下,看著籠罩在陰影之中的周離,緩緩開口道:

「六年前,我見過你。伱當時就站在城牆上,親手扔了韓天賜兒子的頭。我和太子就站在那百年松樹下,他說你是狂才,我說你是怪才。」

雙手合十,向著周離鞠了一躬,張管事瞥了一眼那無法相信真相,目瞪口呆,宛如死人一般的張所浩,隨後平靜地說道:

「現在看來,我和太子都錯了。您是真正的英才,世出無二,大明之幸。」

「那還真是老熟人了。」

周離抱著胳膊,輕笑一聲,隨後開口問道:「既然張管事認出了我,那不知我可否有幸認識一下您呢?」

「好說。」

輕輕扯下身上的長袍,彎下腰,疊放在一旁的花壇上。隨後,身穿黑袍,袖紋金印的中年男人對周離行了一禮,淡然道:

「在下黑衣行僧,姚桓。官從太子少保,夜不收之首。」

一品。

不。

看著面前那像是僧人,又像是怪人的黑衣姚桓,周離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太子少保,一品官職,但是沒有實權。這個職位和太傅一樣,都是太子未來的中堅力量,但不是這一朝。

但是,夜不收之首,就不一樣了。

所謂夜不收,乃是大明邊境城市裡最中堅的情報機構。諸如北梁這種偏遠外城,錦衣衛很大程度上是被夜不收壓制的。畢竟夜不收雖然同錦衣衛一樣,不設品級,但夜不收卻是邊關士兵所建,有一定的兵權。

在京城附近,兵權毫無意義,因為皇帝可以用國運來直接掌控任何兵權。但在邊關,夜不收就代表著絕對的情報,還有潛伏暗中的力量。因此,夜不收之首這個職位,是一個擁有著高度實權和兵權的職位。

看來,這位太子爺的地位穩固的令人髮指啊。

「參見太子少保。」

周離沖著姚桓還了一禮,但沒有下跪。上過太學的人,除非見到皇帝或是自願下跪,否則,可以不跪任何人。

輟學也算。

「周公子無需多禮。」

躬身行禮,姚桓輕笑道:「既然你已經認識了我,那不知周公子可否將此人交給我,讓我完成皇后令?」

「我設陰陽局,離間張、死一人一妖,暗中執掌御林軍,再逼迫張所浩折返哥譚被擒。最後藉助御林軍之力擊殺死人刀的同時,借死人刀的手削弱甚至覆滅御林軍。姚大人,您不能讓我白白浪費心血啊。」

周離笑著說出了這都段話,他的笑很平淡,一點也不咄咄逼人,但卻讓人無法忽視。

「您不想讓北梁背上殺害皇后之弟,謀殺御林軍的罪名,我理解。」

點了點頭,姚桓自然是知道周離的用意,他沒有以一品上官的身份壓迫周離,而是輕言細語道:「請周公子放心,張所浩今日死在此處,沒有人會怪罪你。」

「呵。」

周離搖著頭笑了笑,他瞥了一眼早已被巨大打擊弄的精神錯亂,傻笑不已的張所浩,開口道:

「當年算盤案死了宰相的兒子,張皇后是親眼見到的。老學究那三箭,你們夜不收怎麼可能不知道?李寬只用了六年的時間,將原本破落的北梁治理到如今的模樣,我不信朝中無人知曉。」

看著面前依舊帶著那溫和笑意的姚桓,周離搓搓手,毫無風度,說話時也笑容滿滿,一點也不鄭重。

「而作為皇后之弟,三省巡撫,曾經的北環布政司指揮使,張所浩竟然對此一無所知。他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不知道老學究的身份,更是將李寬當做是仕途不順的攀附鬼。我跟他說過話,聰不聰明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是個死人,這我知道。」

走到張所浩面前,帶著嘲弄與憐憫,周離背對著姚桓,踩著月光,笑著說道:

「姚大人好算計,皇后也不差。你們什麼也沒做,只是將一些關於北梁的消息壓了下去,將我的事情封存起來,就將一個深入骨髓的毒瘡扒了下來。流出來的膿血也不會污染京城,而是在這破落的邊陲小城隨意傳播。」

「是,皇后、皇帝、朝堂肯定不會怪罪我,因為將張所浩的死算在我一個人的頭上,很多人會不喜歡的。所以,我肯定相安無事,但北梁就不一定了。」

姚桓聽著周離的話語,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輕而易舉地看穿了自己的計謀,甚至從他的話語和表現來看,周離好像早就看穿了自己。

「皇后是不會怪罪的。」

姚桓最終還是開口了,他看著周離,鄭重道:「皇帝也不會。」

「那你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周離迎向姚桓的目光,挑了挑眉,笑著說道:「所以,我不信。」

「當年太宗皇帝五征北漠,馬踏北海,三十萬天子軍驅逐蒙元餘孽千,使邊境安定。朝中太子監國三十年,政通人和,百姓安康,大明看起來一切安好,欣欣向榮。」

看著面前的少年郎,姚桓又欣喜又苦澀地笑了笑,隨後緩緩說道: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永樂二十二年,太宗駕崩,漢王欲爭皇位,瓦剌大漢馬爾哈得知此事後蠢蠢欲動。太子三十年監國嘔心瀝血,勞苦成疾,身體虛弱不堪,一度不願登基。唯恐短時間內駕崩,大葬勞民傷財,使人間疾苦。」

「此時大明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外有強敵瓦剌伺機待發,內有漢趙二王虎視眈眈。為了國家安定,太子強行登基,年號洪熙,但身體之羸弱讓他難以維持朝中。而張所浩,正是在此刻發跡。」

瞥了一眼已經呆傻的張所浩,姚桓不屑冷哼一聲,繼續道:

「一開始,他憑藉張皇后之弟的身份聯通漢王,為他傳遞宮中消息。後來又廣結朝中重臣,金銀財寶說送就送。洪熙皇帝治了七年病,就靠這七年的時間,張所浩甚至連宰相都連通起來,慢慢的···」

姚桓拍拍手,平靜道:

「朝中已經有了他織的一張巨網,張所浩,也成了大明王朝最大的毒瘡。如果不是驕奢淫逸的生活磨滅了他的性子,讓他變得囂張跋扈。恐怕,他不會這麼容易上當。」

「現在,有這種機會能斬殺他於京城外,王道不允許我後退,天下也不允許。」

姚桓眼中倒映著周離的身影,此時,他已不再是那個有些卑微的張管事。一品上官的天威凌厲如劍,鋒銳無可退。

他即是好言相勸,也是在告訴周離,這件事,不是詢問,是告知。

頓時,這院落之中的氣氛凝重了起來。老學究依舊靠著躺椅,悠然自得地喝著黃酒,眼中卻流露著淡淡的神光。而周離則站在月色下,神色溫和,不見半分惱怒。

「您說的對極了,北梁也是這麼想的。正好,不如問問我朋友的意見如何?」

沒有失態的狂怒,也沒有垂頭喪氣,周離只是帶著笑意,絲毫沒有面對一品上官的恐懼。

他沒有拔刀威脅,也沒有準備殊死抵抗,或是放一些狠話。他就像是在和老朋友閑聊一般,輕鬆愉悅。

姚桓怔住了,隨後,他看到周離身後逐漸從陰影中走出的人。

身姿綽約的高挑少女面帶青色獠牙鬼面,腰佩金玉腰牌,上刻皇家紋理。其手持金首銅環斬馬刀,傲立於周離身側,好生威風,大明公主中,唯有太宗皇帝欽賜「玉梨」之名的玉梨公主,有此風範。

「姚大人好生威風。」

朱淺雲伸出手,摘下惡鬼面具,露出清秀淡雅的面容。她看向姚桓,平淡地說道:「若是你能在當年對宰相也同樣威風,小女敬佩不已。」

「卑職參見玉梨公主。」

所有人都知道,當今聖上對太子的寵愛程度,都遠不及這位玉梨公主。要知道,唯有玉梨二字,是那位神武的太宗皇帝欽賜之名,其餘之人再無此殊榮。

因此,姚桓在見到朱淺雲的瞬間,就散去了身上的架勢,微微躬身,帶著敬意道:「若是公主能與我回京,面見聖上,掃去心中煩憂,實屬卑職之幸。」

「哼。」

朱淺雲冷著臉哼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言語。站在周離身後,就已經代表了她的態度。況且,她對這座承載了所有美好記憶的小城,同樣有著深厚的感情。

朱淺雲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北梁成為朝堂鬥爭的犧牲品,她也無法忍受,好不容易吃飽飯的北梁人,再度餓殍滿地。

「公主大人,您應該知道,聖上為此事夙興夜寐,嘔心瀝血,還請公主以大局為重。」

姚桓不卑不亢地說道:「北梁之民,可以外遷,也可以保存。」

「滾。」

朱淺雲聲音平淡,她俯視著姚桓,聲音滿是寒霜:「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卑職做不到,這是皇意。」

姚桓笑了,對他而言,玉梨公主雖然是一個阻礙,但還不夠。她不是太子,沒有實權,皇帝的喜愛不是她肆意的理由。

「所以,你們也不準聽聽民意了?」

唐莞不知何何時出現在朱淺雲的身側,籠罩在黑衣下悄無聲息的少女腰佩玉令,上有琉璃鐫刻的「唐」字小篆。無需多言,姚桓便知這是唐門唯一的羅玉令,見此令者,如見唐門。

等等,少主是個女的?

姚桓先是心中一凜,隨後又有些疑惑。當然,這不怪夜不收情報收集的不給力,主要是當年唐莞被襲擊變成女性後,唐門將其保護的非常嚴密,上廁所都有專人記錄。至於唐莞逃出唐門的事···

唐莞出逃的那一天,整個蜀中的夜不收連門都不敢出。

皇家貴女,唐門少主,還有自己身後的天將軍···

心中逐漸泛起凝重之意,姚桓從未想過在這北梁邊陲小城裡,會聚集如此之多的「勢」,而最令他驚訝的,就是這些勢毫無遲疑地站在周離身後,寸步不離。

得勢者不可怕,聚勢而不散方為英雄。

「唐門少主,大明公主。」

看著周離身後的二人,還有背後老學究的目光,姚桓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邊陲小城,能有如此福分,令人慨嘆啊。」

「既然如此,大人是準備繼續將這福澤小城用毒血給污染了?」

周離話里毫無威脅,但姚桓此時卻感到了些許壓力。僅是朱淺雲一個人,他並不在意,因為對方並無實權。

可若是蜀中第一靈炁門派唐門的少主,也如此支持周離,那就需要權衡利弊了。

「其實大人也無需擔心。」

突然,周離一反方才的硬氣,臉上堆著笑,諂媚地說道:

「我也知道您勞苦功高,皇后也為此事殫精竭慮。我若是就這麼讓您離去,豈不是沒有眼力見了?這不是讓您白跑一趟嗎?」

原本姚桓已經準備開口反駁,告知對方此事無法變通,卻被周離突如其來的轉變打了個措手不及。錯愕之下,他看到了周離突然拍了拍手,隨後,身後又傳來了動靜。

死人——刀的屍體,出現在了周離身後。

「前任北梁縣令呂有忠,曾在北梁設下美人詭之陣,欲圖殘害百姓,凝聚美人詭。然而沒等他陣法構成,卻被算盤案凌遲處死。呂有忠死後,此陣便埋藏在城南地下。」

「新任縣令李寬,因沒有能力,便只能將此陣封鎖,別無他法。他也多次上報朝廷,請求朝中派人搗毀此陣。可惜,這幾封書信皆在北環布政司之中無故失蹤。」

周離緩緩道來,條理清晰,緩緩相扣:

「北環布政司指揮使張所浩,曾是呂有忠的舉薦之人,因此得知了此事。他心生貪念,想將美人詭佔為己有。可美人詭畢竟是邪祟之物,他不敢調動北環軍,只能成為三省巡撫,調集私兵。」

「為了掩人耳目,張所浩沒有與張家的將領同行,而是特意找到妖怪死人刀,讓其幫助自己,於北梁之中奪取美人詭。」

看著面前有些錯愕,但眼中逐漸亮起神採的姚桓,周離輕笑一聲,繼續道:

「可惜,張所浩沒有料到這陣法常年不得血肉,怨氣凝聚,產生異變。他率領一百御林軍,與妖怪死人刀進入北梁地下,欲奪美人詭。可死人刀因怨氣纏繞,性情狂亂,凶性大發,隨後···」

一腳將死人刀的斜長刀踢到自己手中,周離將長刀交給姚桓,貼近他的耳邊,輕聲道:

「一百御林軍,三省巡撫張所浩,就這樣被惡妖死人刀斬殺。姚桓大人趕到時,張大人已經人頭分離,再無回天之術。為了給朝廷命官報仇,也為了還北梁朗朗乾坤,姚大仁鏖戰惡妖,最後斬殺死人刀。」

「您看,如何?」

姚桓沉默了。

他看著面前的周離,眼中逐漸綻放出神采。

環環相扣,嚴絲合縫。

北梁成了受害者,無論是美人詭亦或是變異的死人刀,都是外來人所做的惡行,無論如何,也無法將此事扣在北梁的腦袋上。

而李寬也被周離這一番話語摘了出去,他將城南封鎖,這是盡職盡責。但北梁窮困,因此他無法滅陣,而幾次通報都被貪圖美人詭的張所浩壓了下去,合情合理。

張所浩死在死人刀手裡,有刀痕為證據,還有死人刀的屍體佐證。而自己,平白無故撿了一個天大的功勞。周離等人,也被輕而易舉地摘了出去。

北梁人對自己感恩戴德,因為自己殺了惡妖。張皇后與皇上也會為自己解決張所浩而感到滿意,至於朝中大臣···

被惡妖所殺,總比被錦衣衛擒住要好。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無論前朝或今朝,借勢的天才不少,順勢的庸才更是繁多,唯獨逆勢而行的慷慨悲涼之人太少。

至於周離這種摧毀他人之勢,凝聚自己之勢而安撫各方,長袖善舞,還不失風骨之才,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姚大人是否還想將毒瘡血灑在北梁之中呢?」

周離後退一步,笑容滿面,話語平和。

「之前是。」

搖了搖頭,姚桓突然笑了。

「現在,我替聖上改主意了。」

看著面前像是輕佻公子的少年郎,姚桓壓抑不住欣賞與喜愛。他拍拍手,似乎這是他表達喜歡的動作一樣,笑道:

「若是大明因為一個毒瘡,丟了你這樣的明月,那大明就離滅亡不遠了!」

朱淺雲有些驚訝,她從未見過這位朝中神秘的「夜不歸」會如此失態,或者說,如此喜愛一人。

唐莞?

唐莞早就被朱淺雲抱在懷裡,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一幕。

「周公子,今日我將張所浩帶回京城殺頭,北梁一切損失張家雙倍賠償,御林軍死多少都無所謂,而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周離怔住了,隨後,他笑了。

「答應你一件事?」

周離表現出足夠的感興趣,隨後他彎腰行禮,好奇地問道:「不知在下有何等本事,能幫助您這位上官?」

黑袍上官笑的肆意,完全沒有一個上官應有的風度。他一甩寬袖,彷彿要攬盡月色一般,恣意道:

「明年四月,十年一度的百花宴將會綻放於京城,我會以友人的名義邀請你和諸位。我要讓那些在京城已經被毒瘡污染的東西們見識一下,我大明的清風明月是何等風采!」

「那我該做什麼?」

周離開口詢問。

「你只需做你平日里做的事情,無需忌憚任何人,無需害怕所謂上官,更無須驚恐於人心險惡。我要你把京城,攪個天翻地覆。」

看著面前的周離,不知為何,姚桓的眼中浮現出了那如驕陽般少年的身影,在那輝煌的大殿上,醉酒作詩,諷刺太宗窮兵黷武恣意模樣。

明明二人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一個剛正不阿,直言不諱,如烈火般熾熱。一個虛與委蛇,心思慎重,如沉水緩流。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在姚桓眼裡逐漸重疊,最後,成為他朝思暮想的「大明風骨」。

驕陽的那把火,燒了大明的腌臢。而現在,大明那骨子裡的膿血,就需要周離這種明月沖刷殆盡。

「什麼事都可以?」

「只要你敢。」

「你如何保證?」

將手中蘊含著極強靈炁的玉佩扔給周離,姚桓坦然道:

「此玉佩乃家父姚廣孝遺物,每日能卜算三次天命,亦能作為護身法寶抵擋一次靈炁傷害。我不說他價值幾何,其對我而言,比性命還重要。」

看著面前坦坦蕩蕩,毫不掩飾自己的姚桓,周離笑了。

「那我給你們整幾個狠活,怎麼樣?」

姚桓大笑道:

「我就怕你不夠狠,嚇不到那群蟲豸!」

一聽這話,朱淺雲與唐莞頓時肅然起敬,隨後,她們便開始默默地為諸位京城高官進行心靈上的祈禱。

大手一揮,姚桓將死人刀的軀體,還有那柄已經逐漸融化的斷刀收入刻著靈法的布囊中。隨後,他右手一指,濃郁的靈炁直接包裹住已經瘋傻的張所浩,將其懸浮在身旁,跟隨著自己。

「你的計畫很好,很完美,但還是會讓北梁捲入是非。所以,一年之後,張所浩將會在百花宴的前一天凌遲處死,由我下令,皇后見證。」

姚桓很滿意周離的答覆,因此,他直率地說道:「明年四月百花宴,希望我家中那壇太宗贈的美酒,能與諸位共飲。」

「我信譽好。」

周離笑了笑,開口道:「所以,你大可放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地大笑著,姚桓看著周離,原本已經有了中年渾濁的眼眸無比清明,聲音透亮,毫無頹廢之意。

「當年黑衣宰相給了太宗一個搖搖欲墜的大明,今日,我這黑衣太保,就要將這大明扶正。周離,我且等你!」

翻身上馬,黑衣在皎月下宛如一抹墨雲,飄忽不定,卻又濃郁至極。姚桓轉過身,毫無留戀,駕馬而去。

青袍白衣,周離踩著夜晚的石路,身側友人相伴。老學究提壺斟酒,含笑而坐。他感受著屢屢清風,只覺得一陣涼爽凝於心中。

還有···

抬起手,看著手裡那塊刻著鼠像的石質符咒,周離嘴角微微勾起。

更有意思的,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