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故人
「趙少俠，你也看到了，非是在下不願，而是在下祖父不肯給這麼多贖金。」
「我父親不忍我在貴派受罪，願豁出臉皮不要，向叔伯借貸，大概能湊十份眾生之力。」
「少俠現有兩個選擇，一是維持原價不變，除了將在下留在貴派，一無所獲。」
「二是見好就收，在下承少俠一個人情。」
拓跋宏與父親商量好後，立刻找到趙玄，言辭誠懇說道。
「有點少啊。」
趙玄微微皺眉。
要不是他躲在暗中偷聽，知道父子倆的極限是二十份，說不定這就同意了。
拓跋宏輕咳一聲，小聲道：「十份當中，我私下給少俠八份，明面上只給兩份。」
見趙玄面露不解之色，他解釋道：「少俠想想，在下給十份贖金，是給貴派的。」
「層層盤剝下來，到少俠手上，可會超過三份？」
「若按在下的方法，少俠起碼可以拿到九份。」
趙玄神色怪異，你算是把陰陽合同整明白了。
他懶得跟拓跋宏拉扯，直接說道：「神子既然如此爽快，在下並非不近人情之輩。」
「這樣，苦一苦令尊，讓他務必湊個二十份。」
「五份放在明面上，十五份放在私底下。」
「什麼時候送過來，在下什麼時候放人。」
能拿到贖金，一半功勞在他，一半功勞在宗門。
而宗門大半功勞在師伯祖。
這樣算下來，他拿他自己和師伯祖那份，正好十五份。
見趙玄鬆口，拓跋宏心裡一喜，卻仍裝作為難：「二十份實在太多……」
見趙玄轉身就走，他連忙改口：「一言為定。」
……
拓跋弘動作很快，他作為大薩滿之子，宗師境強者，很多人願意賣他面子，借眾生之力給他。
僅一天時間，他便湊齊二十份眾生之力。
他先去了一趟天樞峰，把其中十五份交給趙玄。
趙玄拿到「定金」，二話不說，帶著拓跋宏父子二人前往天柱峰，找到張翠峰，向他說明自己同意天神教用五份眾生之力贖回拓跋宏。
拓跋弘為了贖回兒子，多次往返真武門和天神教，張翠峰是知情的。
在他看來，五份眾生之力不算少。
見趙玄鬆口，爽快答應放人。
他一邊讓人解開拓跋宏身上的禁制，送父子二人出山，一邊從五份眾生之力中抽出兩份，糾結片刻，又放回去一份。
最終將一份眾生之力遞到趙玄面前，一臉和善笑道：「師侄，這是宗門給你的獎勵。」
趙玄直接收下：「弟子謝掌門師伯賞賜。」
決心給宗門分五份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能拿回來。
如今多拿一份，已是意外之喜。
倒是張翠峰不好意思，又給了他一份：「這份給伱師父，你代他領回去。」
「你立此大功，以後修行上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師伯提。」
若趙玄大喊大叫，他反而心安理得只分趙玄一份，美名其曰維護掌門權威。
趙玄不哭不鬧，他反而有一絲絲過意不去，於是補了一句。
趙玄收下，告退。
出了天柱峰，他沒返回天樞峰，而是去了蓮花峰小院。
師父躺在藤椅上，吹著山間的風，好不愜意。
師兄姬博達在不遠處服藥修行。
他所服用的丹藥，名叫「煞丹」，內含精純的煞氣。
真武門產生煞氣的地方數量有限，平日里緊著天柱峰和七大主峰的弟子使用。
像姬博達這種沒有背景的中峰真傳，只能靠「煞丹」修行。
趙玄悄無聲息來到姬博達身旁，沒打擾他修行，等他煉化完一枚「煞丹」收功時，忽然大喊一聲：「師兄。」
「啊～」
嚇得姬博達尖叫一聲，一蹦三尺高，見是趙玄，方重重鬆了口氣。
「師弟，你從除魔戰場回來了？」
姬博達憂心忡忡問道：「聽說天樞峰主犯了事，可有牽連到你？」
「我去了幾趟天樞峰，都沒找到你，托熟人打探，他們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對天樞峰主的處置，曾鬧得沸沸揚揚。
他不關心大人物的安危，只擔心被他帶進宗門的趙玄。
趙玄心一暖，笑道：「師兄不用擔心，我很好。」
他怕姬博達不信，小小爆料一波：「我已跨入天罡境，領先師兄一步。」
姬博達目瞪口呆：「果真？」
趙玄小小漏了一絲氣息，坐實此事。
姬博達酸溜溜道：「可你幾個月前還是練氣第三境，有個好師父，進境真的很快。」
他承認，他有點嫉妒。
同人不同命啊！
趙玄笑嘻嘻道：「所以師兄不用擔心我，我這次來，給師兄帶了一些禮物。」
早就準備好的蛟龍肉、蛟龍血、蛟龍鱗，被他拿了出來。
吃的、塗的、打造地階寶甲的。
姬博達聽完功效，連連擺手：「師弟，這些太貴重了，想必是天樞峰主給你的修行資源，我不能要。」
擁有一件地階寶器，是他的夢想之一。
當他發現這個夢想即將實現時，卻擔心會耽誤趙玄。
趙玄認真說道：「師兄只管收下，這些東西我還有，而且絕對夠用。」
事實上，除卻蘊含蛟龍大多數精華的蛟龍角，諸如龍肉龍血，對他作用不大。
但對姬博達而言，卻是難得的好處。
姬博達推辭不過，只好收下。
「我觀師兄煉的是水煞，不知師兄可願去水煞之地修行？」
「煞丹」蘊含的煞氣，怎麼都比不過天地生成的煞地。
為了姬博達修行著想，趙玄提議道。
姬博達苦笑道：「我當然願意，可煞地不好進啊。」
趙玄輕咳一聲：「師兄不妨猜一猜，我為何要問你願不願意？」
姬博達眼神一亮：「你有辦法？」
轉而搖了搖頭：「不能讓你欠別人人情。」
趙玄想了想道：「倒也不算欠人情，掌門同意的。」
張翠峰不是讓他有事找他嗎？
這事情不就來了。
掌門同意？
姬博達聞言依然面露猶豫之色。
趙玄不悅道：「師兄，此事關乎修行，你竟然如此婆婆媽媽？」
「想想師弟當初鑄就太玄道體，是何等堅定執著。」
「你連勇猛精進的武道之心都沒有，如何進步？」
此言一出，姬博達立刻變得堅定起來：「麻煩師弟了。」
趙玄認真回道：「我希望師兄可以攀登更高的境界，以後這種事，不要嫌麻煩，不要猶豫不決。」
「尤其師弟可以幫到師兄的時候，你可以認為，這是你應得的。」
要不是姬博達帶他入門，他哪有今日？
做人不能忘本。
他嘆了口氣：「本想讓你跟我一起拜入師尊門下，他老人家一根筋，說什麼都不答應。」
姬博達一陣感動：「你能記得師兄，師兄已心滿意足，此事不必強求。」
趙玄搖了搖頭，哪裡是強求。
姬師兄不拜主峰峰主為師，是沒資格學習天階武學的。
他私自傳授，只會害了兩人。
兩人閑聊之際，一道傲然的身影落在小院前。
來人見到趙玄，咬牙切齒：「是你？」
趙玄側頭望去，竟然蓮花峰大弟子林沖。
林沖臉上儘是快意：「趙玄，天樞峰主被免職，你日子不好過吧？」
「你來找姬博達，可是想重歸蓮花峰門下？」
「你若給我磕三個響頭，我替你向師尊求情如何？」
趙玄看著林沖表演，神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