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努力的定義
「梆梆。」
二狗對著兔子腦袋捶了兩下，先弄死再說，免得跑了。
拎著兔子耳朵掂量一下，咧嘴笑道：「至少二十斤，光這隻兔子，咱這趟就沒白來。」
誰知一語成畿，兩人忙活到日照當空，扒拉了七八個兔子窩，也沒逮到第二隻。
累的筋疲力盡的兩人，決定結束這場狩獵之旅，下山回家。
獵物分配方案亦毫無爭議。
斑鳩歸趙玄，兔子各一半。
兔子是要賣錢的，劈開兩半不好賣。
鑒於二狗他爹認識的人多，他提議兔子他先帶走，請他爹幫忙售賣，拿了錢再分趙玄一半。
面臨斷糧風險的趙玄嫌麻煩，提出由二狗家按市價出糧買他那份。
二十斤的兔子算十斤肉，他那份價值五十斤粗糧。
事實上，二十斤的肥兔去除內臟皮毛，不可能只有十斤肉。
剛秋收，糧價會適當下浮，一斤肉換的粗糧會高於十斤。
總的來說，二狗只賺不虧。
但對趙玄而言，一來省了賣兔子再買糧食的時間。
二來兩人關係很好，二狗又是幫忙收拾老屋，又是帶他打獵，讓他賺點又何妨？
他留下了斑鳩。
穿越三天沒聞過肉味，他實在捨不得拿去換糧食，況且沒多重。
分別前，趙玄邀請二狗到自己家喝斑鳩粥。
二狗滿口答應，趙玄煮好粥之後卻不見蹤影。
趙玄飢餓難耐，也不等他，給他留一半，先吃了起來。
吃了兩天糠，再喝肉粥，只覺天下食物再美味不過如此。
兩碗下肚，趙玄意猶未盡，依依不捨放下碗。
「你吃了兩碗營養豐富的粥，體質有所好轉，箭法有所增益。」
「基礎箭術：4/100。」
一句突如其來的提示，趙玄又悟了。
所有對實現目標有幫助的行為，都算努力？
孤證不舉。
為了驗證這個結論，趙玄沒急著練習射箭，而是去後山砍了一根竹子。
他打算多儲備一些易消耗的竹箭。
一截粗竹竿，能打磨十支竹箭。
趙玄全神貫注削好第一支竹箭，果然再次看到提示。
「你用心打磨了一支銳利的竹箭，箭法有所增益。」
「基礎箭術：4/100。」
進度沒增加，但可以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只要對實現目標有幫助的行為，都算作努力，並獲得正向反饋。
趙玄乾脆專心致志生產竹箭。
花了兩個小時，把整根竹子都削成竹箭，報廢65根，成品118根。
在成品一百根的時候，基礎箭術的進度又增加了1，變成了5。
可二狗依然不見蹤影。
趙玄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但他不願往那方面想。
一隻兔子而已，真不至於。
再者，就算髮生了，又如何？
和兒時夥伴不死不休？
別傻了，天賦在身，提升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趙玄用枯草和樹枝做了個簡易的人形箭靶，開始練習箭術。
有了之前的經驗，他每一次射箭，都會拉滿弓，認真瞄準，再射出去。
每射一箭，都會出現「箭法有所增益」的提示，但進度沒變。
直到他射滿一百箭，手臂酸痛，進度不負所望增加了1。
勤學苦練，屬於努力的一種，這毋庸置疑。
按照他目前試驗出來方法，補充營養、製作箭矢、認真練習射箭，都可以增加進度。
那他每天製作箭矢，再去打獵，打到的獵物用來煮肉粥，基礎箭術豈不是提升的很快？
按照這個速度，最多一個月，他就能將基礎箭術升到滿級。
「咕嚕」一聲，打斷了趙玄的遐想。
製作竹箭還好，射箭極為消耗體力。
喝了兩碗肉粥的他，又開始餓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太陽西斜，約莫下午四五點。
換而言之，他和二狗中午下山各自回家，已有四五個小時。
「等到天黑。」
趙玄如是說道。
他是對原主說的。
二狗是原主的兒時夥伴好兄弟。
他穿越而來，雖然沒想過一定要和原主割裂，但也沒想過犧牲自我，替原主維護好關係。
人是相互的。
別人對他好，他也會對別人好。
別人不好，管他是大哥還是好哥們，通通都是路人。
趁著閑暇，趙玄又去做了兩張竹弓備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不出意外，製作竹弓，一樣算努力的一種。
只是趙玄手上缺少作為弓弦的材料，兩張已是極限，實在湊不齊能增加進度的規模。
傍晚，趙玄準備熱一熱剩下的兩碗肉粥，二狗來了，空著手。
他神色平靜看著對方，等對方給他一個答覆。
「抱歉，趙二。」
二狗的答覆沒出乎趙玄的意料，同樣無法讓他接受。
見趙玄沉默不語，二狗苦笑一聲：「我回去找我爹要糧食，他不給我。」
「他說，他說……」
二狗頓了一下，艱難道：「他說斑鳩是你打的，兔子是我抓的，不該分給伱一半。」
「我不同意，他把我關了起來，不讓我出門。」
「我剛偷跑出來……」
說著說著，沒聲了。
在低山村，趙姓是小姓。
加上趙玄家，攏共三家，十來個人，還不是親戚關係。
相反，陳姓是大姓，二十幾家，一百多號人，還沾親帶故。
所以，大姓為了五十斤粗糧，欺負沒有依靠的小姓，有什麼問題？
趙玄不是不懂，只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在封建王朝時代，弱肉強食是常態，人人平等才是異端，該被燒死。
他微微一笑：「伯父說的並非沒有道理，謝謝你今天帶我上山打獵，我收穫很大。」
他還能說什麼？
是大罵二狗他爹無恥，罵二狗不守信用？
還是讓二狗為了他這個一起長大的夥伴，跟父權時代的親生父親翻臉絕交？
前者沒意義，後者不現實。
倒是二狗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咬牙道：「這五十斤粗糧，算我借的，等我成家立業，我會還給你。」
趙玄笑了笑，沒說話。
他都快餓死了，還等得到你成家立業嗎？
你在沙漠里拿走我一瓶水，說等回到城市再還給我，大家兩清。
可沙漠里的一瓶水，和城市裡的一瓶水，意義能一樣嗎？
真若有心，家裡十畝水田十幾畝旱地，畝產兩三百斤，堆在那裡幾千斤糧食。
少個五十斤，應該看不出異樣。
指望既得利益者，從口袋裡掏一份出去，確實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