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爺爺是抱著什麼意思，可是現在，顧小姐是霍家的座上賓，是霍先生的女伴。」
霍家老四摸了摸鼻子，沒敢說話。
霍家老三倒是突然眯起眼，如果霍君臨帶著顧煙出現真的是為了給她一個名分的話，那柳相思……
「大哥，我有些事去處理，失陪。」
說著匆匆離開，霍家老大蹙起眉頭，反而是老四一副瞭然的樣子。
霍思晟去後院的路上，正好碰見柳相思。
「柳小姐……」
聽著很平常的語氣，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柳相思欠了欠身，有些沒有血色的臉，看上去更多了些破碎清冷的感覺。
「三少，好久不見。」
上次見還是節日里她來看霍老爺子，一轉眼也好幾個月了。
「你最近身體如何？」
霍思晟找了個最穩妥的開場白，可柳相思聽到他這樣問，卻下意識攥了攥手。
「承蒙三少記掛，還好。」
還好……那就不怎麼樣。
霍思晟向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外面那些傳聞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柳相思立刻抬眼，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霍思晟。
「三少，外面那些傳聞，指的是什麼？」
霍思晟一愣，看著柳相思倔強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
「相思，我沒別的意思。」
柳小姐，變成相思。
這兩個字裡面蘊含的感情，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是柳相思從來沒想過要嫁入霍家，她需要的不是霍思晟這樣的男人，深宅大院只會困住她，只有霍君臨那種男人才能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女主人而不是別人的工具和棋子。
「三少也別太敏感了，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我一向對於那些空穴來風的事……」
「今天他把人都帶來了，還不夠嗎？」
霍思晟一改平日里的溫潤如玉，突然變得十分有攻擊性，讓柳相思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是啊，都已經帶到這麼鄭重的場合，是霍家的酒會，還不夠嗎？
「我覺得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我和霍君臨之間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相思慢悠悠地說著，彷彿真的不在意那些風言風語。
可是霍思晟心裡明白的很，柳相思不是不在意，她太要強，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被別人看笑話。
「相思，你早點為自己打算，霍君臨不是那種能被人困住的男人，他冷情冷心，你要是想要在他的身上得到真心……」
「三少，你逾矩了。」
柳相思不冷不熱地看著霍思晟，語氣也是讓人捉摸不透。
而霍思晟愣了下，瞬間理智回歸。
他當然知道剛剛這些話不應該由自己來說。
「抱歉，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畢竟……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
柳相思別開視線，不去看霍思晟的眼睛。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霍思晟一直都對自己有意思，只是這層窗戶紙，彼此都沒有要戳破的意思。
他是霍家的三少爺，再喜歡有什麼用，最後都要挑選一個門當戶對，身體健康的女人來當妻子。
所以，柳相思從來沒有想過將霍思晟劃入自己的擇偶範圍之內。
原本她不甘心一輩子都仰人鼻息，要不是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霍君臨，讓她重新燃起作為柳家大小姐的驕傲，怕是還要一直不死不活。
霍君臨就是她最好的工具，讓她爬到柳家最重要的那個位置，讓港城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視她。
「感謝三少對於我的關照，但這畢竟是我的私事。」
柳相思不冷不熱的話讓霍思晟暗暗攥緊了拳頭。
是啊，他們之間……不是能夠這樣過問對方私事的關係。
「抱歉，剛剛是我多嘴了。」
「三少心善，憐憫我，我心裡應該感恩，可是……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這樣病懨懨的一個人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我確實和一般人不同，我沒有健康的身體，甚至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
「相思！」
霍思晟有些聽不下去，下意識提高聲音來阻止柳相思說出更加過分的話。
柳相思也如願停頓，微微咬著下唇，目光帶著倔強，那一張素凈的臉更是透著的傷感更是讓人不自覺的心疼。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呢？我原本就是這樣，哪怕是說再多的好聽話，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三少與我不同，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所以也不要說這些好聽話來哄我了……」
「我沒有哄你，我是真的想要……讓你過的開心些。」
霍思晟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又怕說的多了，給柳相思造成負擔。
畢竟她早就已經暗示過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可能。
「我現在就挺好的，倒是三少，你這樣來關心我，容易被人誤會。我雖然不出來參加一些活動，可是也知道現在霍老爺子在積極給你相親。
希望三少也能早日覓得滿意的姑娘，相依相伴。」
滿意的姑娘。
霍思晟下意識苦笑。
他要不是心裡已經有了人，也許也不會如此痛苦。
「相思，你非要說這些話來扎我的心。」
柳相思假裝聽不懂。
「三少說笑了，我是真誠祝福你。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告辭。」
說完，也不給霍思晟反應的時間，直接轉身就走。
霍思晟下意識想要跟上去，可一想到兩人之間的身份要是太過親密，難保不會傳出什麼離譜的……自己倒也無所謂，柳相思是女孩兒家，她又一向注重清譽。
遠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霍思晟鬆開緊攥的手。
一面是家族的重擔，一面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他不能不顧家族，也不能隨意招惹一個自己不能給對方幸福的心上人。
柳相思當然也知道霍思晟遲遲沒有再勇敢邁出那一步的原因。
這個男人對於自己來說就是一個能夠利用的追求者，他和那些精明算計的男人也沒什麼不同。
——
回酒店的路上，顧煙打了個哈欠。
「累了？」
霍君臨看著她有些疲憊的眼，淡聲開口。
「是有點兒，果然，我對這樣的場合就是天然的不喜歡。」
顧煙迷迷糊糊，霍君臨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
「顧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