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思一愣，沒想到顧煙竟然突然問這句話。
「顧小姐，你可能是誤會了，我……」
「誤會？誤會你喜歡霍君臨？」
顧煙覺得柳相思這人……夠虛偽的。
柳相思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直接，直接到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顧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其實我和君臨之間，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
又是這樣模稜兩可的話，但是顧煙卻絲毫不給對方裝腔作勢的機會。
「這個我知道，霍君臨有說過你救過他，所以你是他的恩人。」
顧煙說這些話的時候，柳相思的臉色下意識變了變。
「原來君臨是這樣說的……」
「那柳小姐的意思是，霍君臨說的不是全部？那我倒是很好奇，在柳小姐的視角里又是一段什麼樣的故事。」
顧煙目光灼灼，兩個女人四目相對，柳相思微微一笑。
「其實也沒什麼，都以君臨說的為主就好。」
好一招四兩撥千斤，顧煙微微揚起唇角，但凡她心態不好一些，此時已經腦補多少個情節了。
「柳小姐，你在港城的地位應該不少青年才俊追求你吧？」
顧煙動了動腳步，慢慢悠悠往前走。
柳相思嘆了口氣：「顧小姐應該知道我這身子的情況，我哪裡有和哪位青年才俊在一起的資本。
要是我能有顧小姐這樣健康的身體，我……」
這病美人的發言讓顧煙忽然想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液，確實比一般人強壯的很。
「柳小姐還能羨慕我，這是我沒想到的。」
「當然會羨慕，霍家的座上賓，老爺子可從來沒對誰這麼上心過，我都要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老爺子是為自己挑選孫媳婦呢，畢竟霍家幾個少爺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
柳相思這話說完，顧煙頓時咂么出她話里的意思。
「那可能是柳小姐想多了，老爺子就是隨口邀請一下。更何況，我老爸當年都拒絕過他，不至於在我身上有這個想法。」
顧煙的話讓柳相思下意識抓了下自己的裙擺。
顧煙的父親，傅凌霄，柳相思是知道的，這個男人就是因為拒絕霍老爺子導致他這麼多年不來港城。
如今覺得顧煙家世不錯要她當孫媳婦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看顧煙這個樣子，難道是非霍君臨不可，連霍家的這幾個孫子也是沒看的上眼？
柳相思垂下眸子，轉念一想，也是啊，霍君臨那樣的男人，只要他出現，其他人就都瞬間變的黯淡無光。
「優秀如顧小姐，如果被霍老爺子看上……」
「倒也是很正常，誰不喜歡優秀的人。但是不證明這種認可要讓我覺得這種看上是一種恩賜。」
顧煙語氣很淡，完全打消了柳相思想要進一步試探的想法。
也許別人會對霍老爺子這一番賞識高興不已，甚至還能一次為自己貼上一種標籤。
可顧煙並不覺得自己需要這種東西，難道覺得她是一個好的孫媳婦兒人選是值得什麼驕傲和高興的事嗎？
可柳相思卻被顧煙這些話深深刺痛。
她覺得自己被看輕了，顧煙這番話無疑是在指桑罵槐。
「顧小姐還真是……讓人意料之外。」
「每個人的需要不同，我只做我認為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
柳相思眼底暗暗划過一絲恨意。
是啊，自己認為正確的事，那就是她不能讓任何人奪走霍君臨。
「顧小姐，你剛剛問我的那個問題，我也想問你，你呢，你喜歡霍君臨嗎？」
顧煙沒有猶豫，十分自然回答：「當然喜歡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不然的話，我跟他來這種無聊的酒會幹什麼？還要聽我聽不懂的方言，遇到那些無聊的名媛的責難。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了，柳小姐竟然看不出來，還需要問我，那看來我還需要表現的更直接一些才行。」
柳相思被顧煙這番話給懟沒聲兒了。
所以，現在顧煙是名牌跟自己打，是太自信，還是……
她是仗著有霍君臨？所以才會如此？
但是不對，如果是真的被霍君臨全然認定，上一次在柳家的時候，就不會只讓她說是助理的身份。
「顧小姐還真是心直口快，半點兒事也不藏著掖著。」
顧煙也不管柳相思說這些話是為了試探還是別的。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好說的。」
只不過，這個話，她不敢當著霍君臨面前說就是了。
畢竟……
顧煙一想到兩人之間相處的日子越來越少，就心裡忍不住有些難過。
每次想到這件事，就控制不住的痛苦，本以為早該麻木些了，可……
「所以，你對君臨是一見鍾情？你和他認識的時間應該不長。」
柳相思捏著裙擺，努力讓自己開口的語氣和平常無異。可是言語之間又下意識想說她見色起意。
顧煙哪裡會聽不出來，卻只是笑笑。
「一見鍾情這幾個字挺好聽，其實就是見色起意，我不否認，霍君臨的皮囊也是吸引我的原因之一。」
「……」
柳相思無語，覺得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會被顧煙放在心上。
一般哪有女人會承認自己見色起意這回事？可是她顧大小姐偏偏就能毫不避諱地說出口。
她……竟然是半點兒不知羞的？
「顧小姐真是……」
「不然呢？動物求偶都知道找個漂亮的，好看的，人就不行了？」
顧煙想說的是，要是自己長得不行，霍君臨怕也不會念念不忘這麼久。
可是長得好又不是錯，何必非要掩耳盜鈴非要覺得這件事不該拿到檯面上來說。
柳相思微微蹙眉，怎麼也不能想到霍君臨竟然能看得上這麼粗俗的人。
在她心裡，霍君臨高潔如天上明月，他對茶道，香道都非常有自己的見解，那樣猶如謫仙一般的人，竟然……竟然……
這顧煙果然是狐狸精一般，知道怎麼勾引男人，哪怕是霍君臨那種超凡脫俗的人也是要被她這妖精給迷惑了去。
可就她這離經叛道的狐媚招數，又不是自己擅長的，要怎麼才能打敗她，讓霍君臨重回正軌？
柳相思腦子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彼此撕扯。
一會兒覺得霍君臨看不上顧煙，一會兒又覺得她這樣上趕著，霍君臨被迷惑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