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臨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炙熱，讓顧煙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說，當一個男人用這樣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實在讓人……
顧煙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她但凡不夠理智都會做出讓彼此感情升溫的舉動，但是她控制住了，就在差一點就要堅持不住自己底線的時候，因為她想起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就是——霍君臨終究是要離開的，他是要飛升的。
「在外面這麼久，有些累了，唉，晚飯要不然就在酒店叫個外賣好了……」
顧煙收回目光，非常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沒辦法，她也只知道自己這樣做很過分，一定會讓霍君臨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甚至有有些失望。
可是她也不想的，如果不能及時控制住，那後果對於兩人就是更深的傷害。
暗暗捏緊了自己的雙手，顧煙也痛恨這樣撩完就跑不負責任的渣女行為。
一方面被感情牽著鼻子走，每次都是要在非常重要的時候又懸崖勒馬，唉，如果她是霍君臨，怕是早就已經下了不知道多少個頭了。
霍君臨自然是失望的，但是同時也察覺出顧煙的確不對勁，如果一次兩次還可以解釋是巧合，可是現在他絕對確定，顧煙在故意控制自己的情緒。
尤其是每一次兩人要有一個感情上的提升的時候，顧煙就會克制自己不要往前那一步。
按道理來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非要她如此的舉動的阻礙，為什麼她要這樣做？
難道是不夠喜歡，怕兩人一旦有了身份上的轉變，就再也不能有別的選擇機會？
這個認知讓霍君臨不由得眯起眼，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瞬間佔據了他的胸口，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狠狠壓制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他並不想要當顧煙的備選，只想當她人生之後的肯定選擇。
所以面對顧煙的這種反應，他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只是十分平靜地應對。
「嗯。」
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嗯，讓顧煙更是覺得有一股子冷氣順著自己的後背直直地沖向了天靈蓋，實在是太讓人感覺到難受了。
唉，要是能夠直接告訴他真相也就罷了，又何必如此糾結擰巴，弄得兩人都不開心，偏偏，自己就是不能說。
算算，霍君臨的傷馬上就要恢複如初了，自己的血似乎對他也沒有更多的作用。
這對於她來說也不知道是個好事還是個壞事，好像沒什麼必要的原因繼續厚著臉皮在他身邊。
助理這回事……
其實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就是個幌子罷了，但是……如果自己一次又一次這樣去傷害他，霍君臨早晚都會覺得厭倦。
顧煙伸手撐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的林立的高樓大廈，這裡的街道很窄，人群密集，看上去都神色匆匆，讓她本來就焦慮的心情更不怎麼好過了。
唉……
——
回到酒店之後，房間里的氣氛一度達到了冰點。
霍君臨表面沒什麼不一樣，可是顧煙當然察覺得到他也在把自己封閉。
本來這個老男人就不會輕而易舉的表現出自己的情緒，這回好了，更是打回原形。
可偏偏，她又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世界上怎麼就沒有兩全其美這回事呢？不然也不會讓她如何苦惱不堪，不懂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
晚飯時間，酒店送來客飯服務，兩人在一個餐桌上，都是默默不出聲，這樣的靜默讓顧煙十分難受，可是一時半會，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
「霍君臨……」
才剛開口，霍君臨牛淡淡回應：「食不言。」
顧煙只能閉嘴。
好吧，看來是真生氣了。
唉，也對，只是個人都得有點脾氣，更何況是霍君臨這樣的男人，更是要生氣的。
自己現在是怎麼做都不對，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算了，還是擺爛吧，畢竟最終目的是要他沒有牽掛的飛升成神。
只要是這個目的達到了，那麼從此之後，兩人之間……
顧煙捏著筷子，委屈巴巴地看著眼前的飯菜是一口都吃不下，實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甚至於……她開始胃疼的難受，只是不能在霍君臨面前表現出來，於是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假裝若無其事地起身。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說著，也不管霍君臨說些什麼就徑直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躺在床上，顧煙就緊皺著眉頭，然後捂著胃，只覺得像是有剪子在瘋狂絞著，疼的她開始冒汗。
可惜她這房間里又沒有醫藥箱，顧煙蜷縮成小小一團，希望能讓這個姿勢幫助自己好受些，顯然，是沒什麼大用。
而獨自在餐桌的霍君臨，也放下筷子。
他本來在外面進餐就非常不喜，要不是有顧煙在，他怕是能用清氣來一直維持著。
看著滿桌子的食物，霍君臨蹙起眉頭，金絲邊眼鏡後的那雙琥珀色眸子漸漸沉下來。
顧煙對自己有疑慮這件事，讓他非常不悅。
難道這就是人類和他區別嗎？
人類是不是可以愛上很多人，所以……
霍君臨一向沒有犯難過，可是這一次，他真的被難住了，因為他不懂這樣的差異要怎麼解決。
他苦惱到可是瘋狂拉扯，一方面鄙夷人類的情感，另一方面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對於人類太苛刻了。
畢竟自己活了千百多年，可是她才二十幾歲，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個小東西，想法不同，應該……正常吧？
如果要繼續下去，那麼自己必然要改變一下。
可是要怎麼改變，難道要接受自己能成為她的備選？
這怎麼可能？
霍君臨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覺得自己竟然起了這個念頭簡直就是瘋狂至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
房間的顧煙覺得自己的胃越來越疼，好久沒有這麼疼過了，她還以為自己不會鬧胃病，上一次這麼難受還是幾年前，和秦一京大吵特吵，她情緒一下子激動到胃痙攣。
可這次，分明沒有吵架，她為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