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秋錦燊的算計

第三卷 罪惡剋星

知道蔡元祺這次真的急了,秋錦燊不敢多言,果斷答應下來。

走出蔡元祺的官邸,秋錦燊開車來到太平山腳,掏出大哥大電話,想了想,打給孟波輝。

響了幾聲,電話接通。

秋錦燊沒有廢話,開口就打對方軟肋——女色。

電話那頭,孟波輝躺在一張圓床上面,浴室燈射出來的背影,正在沐浴,應是只美短金絲貓。

「什麼?霸王花都能任我泡?

喂,吹牛能不能先打個草稿啊,你這個條件太離譜了點吧?」孟波輝停下口哨,坐直起來回道。

秋錦燊淡淡一笑,將車子停在路邊:「輝哥可是槍神,兄弟有幾條命敢騙你?不信的話,晚上我可以先帶你去參加霸王花舉辦的舞會嘛。」

「哇,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可就真有點興趣了。」孟波輝一邊揩油裹著毛巾從浴室裡面出來的金絲貓,一邊露出一個家輝式的奸笑。

看到這個傢伙上鉤,秋錦燊內心稍定。

迅速約好晚上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秋錦燊果斷收線,攔住對面傳過來的哎啊啊啊。

「真是離譜,大白天的……」搖了搖頭,秋錦燊又撥了幾通電話出去。

不過,他的好運,似乎耗光了。

接到他電話的人,既有找借口婉拒的,也有類似程仁和玫瑰夫人那樣直接拒絕的。

「算了,先去幫老闆,搞定那幾個保險櫃吧。」暫時搵不到其他人選,秋錦燊啟動車子,開來旺角一家佔地不大,偏偏卡在人氣最旺位置的鎖鋪。

「先生,隨便睇哈,我們王氏鎖鋪,傳承超過百年!

無論以前的傳統機械鎖,還是現在的瑞士電子鎖,我們通通都有的。」一個長相很像占米,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的學徒,坐在櫃檯對著秋錦燊招呼。

秋錦燊上下打量著這間從櫃面、到牆上、甚至連閣樓都擺滿鎖頭的鋪子:「你師父呢?」

「要搵我師父?先生,您貴姓啊?」百達通掀開櫃板,疑惑走了出來。

「免貴,姓秋。

靚仔,你幫我打個電話給你師父。

就話……

當年,幫他老婆帶錢過去九龍警署贖他的老友來了,他這樣就會明白了。」秋錦燊拉過一張凳子,解下圍巾拍了拍,敲著二郎腿坐下。

這個時候,在裡面洗衫拖地的人字拖,聽到動靜,邁著鴨子步走了出來:「怎麼回事?鬧事的嗎?」

「不是,這位先生話自己識得我們師父哦,要我去打電話,Call師父回來。」百達通拉住人字拖,低聲在他耳邊講道:「可能真是舊識。

上次師父飲醉講過,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得罪過一個探長,被他抓去頂人頭,差點把命丟在九龍警署。」

「嗯,那你招呼這位客人,我去打電話。」人字拖聞言鬆開拳頭,警惕看了一眼秋錦燊,走進裡間打起電話。

淺水灣,王霞別墅。

綽號包租公的王父,滿臉笑容坐在丁雲峰對面:「阿峰,不管怎麼說,小霞她都是做小的,現在比太太先懷上,這不是讓你為難嗎?」

「爸,你別多慮。

在我心裡,小霞和施施她們在丁家地位都是等同的。

因為丁家的男丁,除了我和大哥丁虎,其他都死在戰場上了。

所以丁家上面沒長輩管著,既然大哥在信里認下施施和小霞這幾個弟媳,那她們生下來的小孩,便沒有嫡庶之分了。」丁雲峰很清楚包租公在擔心什麼,果斷給這位老丈人一粒定心丸吃。

包租公聞言笑容越發燦爛,他轉身望著客廳那邊,抓著王霞雙手嘮叨的老婆:「真是鄉下女人沒見識,現在小霞周圍每天都有6個保姆陪著,用得著她多話?」

「阿媽她擔心小霞頭胎沒經驗嘛。」丁雲峰敲出一根小熊貓。

包租公接過來點上,用力抽了兩口:「阿峰,你剛剛講的,要送多2棟樓給我收租。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家大業大,好難管的。

我們仗著你之前送的物業,每年最少也有兩百多萬的收入,夠生活啦。

何況,我還有一家鎖店呢。」

不愧是從兔子槍下苟活的老油條……

一旦戒掉賭和酒,這個老丈人,做事講話,果然夠穩!

「我知你老人家在擔心些什麼。

放心,我丁雲峰給的,施施這幫女人不敢有話的。

小霞懷上我第一個孩子,如果不對外家一點表示,我哥知道,他這個做大伯兼族長的,肯定要罵我不懂事的。」

聽到丁雲峰將丁虎都擺出來,包租公不敢拒絕了。

他也是從老家過來港島的,清楚丁家這種情況,開枝散葉就是族內的頭等大事。

也就是丁虎不在這裡,否則,這位家主兼族長,搞不好比丁雲峰還要緊張。

因為,丁虎夫婦都在京城工作,現在是1976年,根據規定。

丁虎夫婦只能生一個孩子,偏偏頭胎是女孩。

所以,丁家的香火能不能傳下去,唯有依靠丁雲峰這邊了。

峰哥在港島的女人不少,可到32歲,連一顆蛋都沒下出來。

丁虎這段時間來信,開頭第一句,永遠都是——弟媳們,有誰懷上了?

翁婿剛剛談了幾句,這位未出世孩子的姓名,包租公手邊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

有點不爽按下接聽鍵,包租公喊道:「喂,我現在沒空啊,有事快說,沒事掛了。」

「師父,有個姓秋的小鬍子過來鋪頭搵你啊!

他話,自己同你認識的,當年幫你們家裡帶錢過去九龍警署贖你呢!」聽出對面火氣很大,人字拖苦著臉。

他只求秋錦燊靠譜,否則,等包租公回來,打這通電話的他,肯定要被修理。

萬幸!

一聽來人自稱姓秋,包租公的面色,當場就變了。

他放緩語氣,囑咐人字拖先幫自己好好招呼貴客,自己很快就趕回去。

「阿峰,我得走了,當年幫家裡帶錢去找火麒麟救我的那個中間人來了。

於情於理,我得回去招呼人家。」包租公歉然看著丁雲峰。

秋是很稀有的姓氏。

加上依稀聽到的『小鬍子』外貌特徵,丁雲峰一邊幫老丈人穿上外套,一邊問道:「爸,這人叫什麼名字?

當年能從火麒麟的手下救人,這人的來頭估計不小,興許我還認識。」

「秋錦燊!

他這個人背景很複雜的,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九龍這帶的巡城馬。

後來我聽人講,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改一個行當。

好多年沒見了,我也不知他目前在做些什麼?」抖抖西裝,包租公抓起大哥大回道:「不過,既然他搵上門了,我估計他是遇到難處了。

當年人家幫過我,有機會,我還是想還掉這個人情的。」

「呵呵,如果這個秋錦燊,是我知道的那個秋錦燊……

我估計他找您辦的事,可能不是小事哦。」丁雲峰搭著包租公的後背,陪著他走出別墅。

包租公聞言,將兩隻食指在鼻孔下面比了一個人字:「阿燊他從後生仔開始,一直留著小鬍鬚。」

「沒錯了,警隊最近成立一個特別行動部。

這個部門的負責人,名字剛好叫做秋錦燊。

我還聽說,這位秋Sir上唇,留有一抹修剪整齊的小鬍子。」丁雲峰從著保鏢阿水打了一個手勢,讓他過來幫包租公開車。

包租公身為苟道高手,一聽就知自家女婿,或許同這位秋Sir不太對付。

「阿峰,姓秋同你有仇?」

「沒仇,不過他背後站著一哥蔡元祺,卻是我在警隊裡面的對手。」

「好,我明白了。」包租公沒有多話,坐進後座拉上車門:「開車,登打士街,王氏鎖店。」

目送虎頭奔離去,丁雲峰轉身走回別墅。

看到他進來,王霞帶著母親走了過來:「咦。我爸呢?」

「哦,人字拖打電話來,話有位故交上門拜訪,岳父他先回去招呼客人了。」丁雲峰沒講太多。

王母皺了皺眉:「死老鬼他有咩故交?

除了調停嶺那幫人,只得當年喊他飲酒的那些狐朋狗友啦。

不行!我得回去睇住他。」

這些年,王霞跟著丁雲峰,不知見過多少道上的大佬,她的眼力和反應,能將老媽甩到月球上。

看出這對翁婿有事瞞住自己母女,王霞笑著拉住母親:「媽,你別這樣啦!

阿爸他都改過了,再說,我望到峰哥安排阿水送阿爸回去的,不會有事的。」

「阿水能力很高,一般的場面,他都可以應付得來。」丁雲峰衝著王霞打了一個眼色,讓她留住岳母,然後道了一聲失陪,走上二樓書房,開始打電話收風。

……

王氏鎖店,秋錦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翻著一本有關電子鎖的外國雜誌。

「如果我沒記錯,老王應該不懂這些的,他應該是家傳的手藝?」抬頭看向百達通,秋錦燊揚揚手上的雜誌。

人字拖板著臉走出來:「我師父說過,時代在進步,只懂機械鎖,遲早沒飯吃。所以他要我們兩個努力學習人家瑞士的電子鎖……」

「哦,很好,有遠見。」秋錦燊將雜誌丟到一旁,面上寫滿不信。

如果說老王是機械鎖的專家,他自然是信的。

可要說電子鎖?

老王連英文都看不懂,進貨來賣還行。

研究?

他研個屁啊!

百達通拉住脾氣暴躁的人字拖,對方什麼來頭還不清楚呢。

這會動手,萬一人家真是師父的故交,等下真沒法交代了。

好在。

包租公乘坐的賓士車,過了幾分鐘就趕到。

阿水下車開門,包租公深吸一口氣,邁腿走了下來,一進鋪門,他就哈哈大笑握住秋錦燊的雙手:「稀客稀客,阿燊,多年沒見,你這抹小鬍子還是那麼的像假鬍子,簡直跟真的一樣!」

???

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的古怪呢?

到底是誇我的鬍子,還是在損我的鬍子呢?

秋錦燊嘴角抽了抽,決定暫時擱置這個很難想清楚的問題。

抹了抹整齊得可以刮蛇皮的鬍鬚,秋錦燊拍了拍包租公的肩膀:「老王,這些年沒見,你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麼的喜歡開玩笑。」

「笑一笑,十年少!

再說,你看我這張臉就知道,在搞笑方面,我是專業的嘛。」包租公搓搓手心,一邊招呼秋錦燊坐下,一邊叫兩個徒弟去買菜買酒,好做晚飯招呼客人。

秋錦燊連忙喊住二人:「不用麻煩了,我幾句話說完就走。」

「哎,多年沒見,今晚怎麼也得喝兩盅。

對了,你最近在哪發財啊?我上次聽人說起你,好像你去了國外,當雇傭兵啊?」

「哦,那都是舊黃曆的事了,目前我在幫港島警隊做事。吶,這是我的名片。」

包租公故作不知接過來,看了一眼——

【特別行動部——秋錦燊警司,電話號碼:527-84】

還真是他!!!

提起警惕,包租公演技開飆:「哇,犀利哦!

警司級啊,那大家以後不能叫你阿燊,得喊你秋Sir了。」

「哎,幾十年交情了,你跟我玩這一套?」秋錦燊故作不滿,抬手指著包租公。

二人相視一眼,齊齊大笑起來。

過了一陣子,秋錦燊收住笑聲,並指敲了敲茶桌:「好了,不同你講笑了,今日過來,我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的。」

「你說啊,能幫我一定幫……」包租公摸著下巴,嘿嘿笑道:「如果幫不了,我肯定說Sorry,不會死撐的。」

聽前半截,秋錦燊還是滿臉笑容,可等到後半句出來,戴慣面具的他,可是差點破功了。

凸(艹皿艹),十幾年沒見,這個老王怎麼變得這麼難搞了。

「這個忙,對你來說沒什麼難度。我想訂做幾個只有你能開的保險櫃。」秋錦燊不想扯皮了,直截了當說出要求。

包租公搓搓手指:「抱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只有我能開?

那萬一將來丟了東西,黑鍋我不是背定了?」

「老王,你別扣我的字眼。

大家幾十年朋友了,不會連這個忙都不肯幫吧?

要錢,好說!我老闆他不差錢……」秋錦燊按住包租公肩膀,語氣隱隱加重。

包租公收起笑容,揮退衝過來的人字拖和百達通:「你老闆?有資格當你這位警司的老闆,該不會是警務處長吧?」

「呵呵,沒錯,我老闆就是蔡元祺,蔡Sir。」出乎包租公的意料,秋錦燊沒有否認,反而承認下來。

摸出煙盒,屈指一敲,包租公接住彈出來的香煙:「既然你不藏著,我也沒必要掖住。我女兒跟了誰,你過來之前,肯定有所了解的。

以蔡Sir和阿峰的關係,你身為他的手下,居然請我給他做保險櫃。

阿燊,你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葯?」

「賣好咯。」秋錦燊攤開雙手,一副理所當然回道:「我不睇好蔡Sir的前景,有心轉投丁系,又苦於沒有門路。

難得出現這種機會,我就想搵你這位老友搭橋,在丁生面前留下一個善緣咯。」

「哈,難怪你改了那麼多的行當。」包租公點上煙,深深看著秋錦燊:「可以,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你將尺寸報給我,等多一個月,過來收貨吧。」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秋錦燊同包租公握了握手,起身走出鎖店。

目送這位N頭蛇離去,百達通有些擔憂對著包租公講道:「師父,你答應幫他做保險櫃,將來一哥丟了東西,我們嫌疑最大……」

「收聲!連你都懂的事,我身為師父,我會看不出?」包租公呼了百達通一巴掌,黑著臉解釋道:「整條街就我們這間鎖鋪,姓秋的來了這麼久,外面巡邏的軍裝警,都不知走過去幾趟了。

真出事,只要他咬定保險櫃在我們這裡做的,以我和阿峰的關係,蔡元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利用我去威脅阿峰的機會。

與其平白被人家算計,我還不如做這幾隻保險櫃!

最少,我能保證,哪天阿峰他需要,我們就能幫他將蔡元祺放在裡面的東西取出來。」

「這樣,一旦峰哥失勢,姓秋就能用這些保險櫃栽贓師父,然後幫蔡元祺利用你去打擊峰哥;

反過來,如果蔡元祺糗了,他又能用這件事賣好峰哥,改跳陣營過來。

無論哪方輸贏,他都是不倒的?」人字拖難得清醒一次,滿臉都是震驚。

包租公冷冷一笑:「這個人做事,一向這樣的。

要不然,他怎能黑白通吃,而且換了那麼多的行當,越混越好?

別忘記,他一進警隊,就是警司呢!」

不理兩個咋舌的徒弟,包租公出門招呼阿水開車,匆匆趕回淺水灣。

這個時候,丁雲峰已經收到風聲,早上自己這幫人走後,秋錦燊找到黑豹面前,三言兩語激怒了對方。

接著,黑豹殺到蔡元祺的官邸,後者慌張從大館趕回去。

不知兩人在裡邊談了什麼,負責盯著蔡元祺官邸的眼線,看到黑豹很憤怒走出蔡家。

接著!

秋錦燊到處招人。

不少地下世界的高手接到邀請。

可惜,除了最不著調的孟波輝,沒人應承秋錦燊的招攬。

「孟波輝?這傢伙,不是一直跟著黑豹混的嗎?」丁雲峰放下電話,表情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