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2章 究極之龍（六十四）
與此同時，蘇卡琉斯自言自語般的吼聲也切實傳達到了，只是此刻的它並不會知道這個事實。
球形樹根網路下方，停留在世界樹根系網路當中的卡西亞抬頭望去一眼，以搖頭回應蘇卡琉斯的吼聲——這的確是計畫的一環，因為知道和不知道，兩者間存在巨大的差別。在確定了蘇卡琉斯不能表演好的前提下，將它納入進被欺騙者當中，是最優的一種解決方式。
觀測到球形網路成型的過程當中，藉由學習到的知識，卡西亞就由電力上的屏蔽籠子聯想到了此刻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的確是電力上的知識，不過它運用最多的還是在軍用飛空艇上，設置在熔爐和分析機陣列周圍，用於屏蔽大暴雨時里存在的大面積電感現象。軍用飛空艇之所以會捨棄掉絕大部分的電力設備，連同其內部的照明都是利用煤氣燈或是石灰燈，紅星影響和大暴雨帶來的電感一直是主要原因。
主攻神學和蒸汽動力學的卡西亞對飛空艇非常感興趣，進入軍部學校、直到現在，很多知識都自然而然得到了補齊。
此外，希拉瑞莉就是一位感知進化路線的手術者，她早就將這一類手術者的特徵點總結成為了通用資料。再加上佩金茲的不時補充，面對感知類手術者，存在的意外並不會非常多了。
於是卡西亞臨時聯繫了麗蘇曼，對計畫進行了修改，但沒有告知給蘇卡琉斯。
源於對戰場的直覺，兩者在瞬間就達成了共識。讓蘇卡琉斯獨自面對謬倫的精神侵蝕，去爭奪究極之龍的控制權。在沒有外力的幫助，及沒有外界信息補充的前提下，更能表現出它的掙扎。那絕對會是自然而然、源自於本能的誠懇表演，不存在欺騙的味道，足夠讓謬倫踩進陷阱當中。
「一定會救你的，蘇卡琉斯。」收回目光的卡西亞默默開口，「但在救你之前，受到一些攻擊，受到一些傷害，肯定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卡西亞繼續將目光投向遠方，他已經觀測到謬倫的本體。因為感知、對目光的感應等，他並未真正地看過去，而是以仰望的方式，直接觀察那一整片地域，避免被謬倫察覺到。
得到的影像非常模糊，卡西亞能看見一片扇形的獨立樹根持續生長，持續擴展，這時已經將坍塌廢墟囊括了進去。他也只是在下方觀察，沒有直接去到那一片獨立樹根網路當中。
從側面觀察，數量龐大的節點、自我熔斷保護等就明示了謬倫的謹慎。獨立樹根網路上，卡西亞利用污染濃度的變化，意外發現了十數個被隱去絕大部分光線的亮點來——
「謬倫是這樣讓敵人的存在感消失的？」亮點是敵人的精神體，獨立樹根網路成為他們的第二個存在點。與身體的交互聯繫，都交給了樹根網路。想要對這一種狀態的敵人進行感知捕捉，中間會多出很多過程。而如何突破謬倫獨立根系網路在精神上的防禦，也是一個存在諸多困難的問題。
提議為麗蘇曼提供隱藏下去的敵人的位置，立即被拒絕了。她說只是增加了不少的難度，沒有達到不能處理的範疇。唯一有用的信息，反而是獨立根系網路上有共計十三個亮點存在。
「還有四人從一開始就隱藏了起來，這是有用的信息。」得知新的情報時，麗蘇曼表示感謝。
而廢墟之上，戰鬥與蘇卡琉斯所想的一樣，同步開始。不過並未如同它想像的那般激烈，當前的短暫時間裡，敵人一方以試探為主，儘可能地在收集關於麗蘇曼和笛福尼的新信息。
兩者面臨的壓力在逐漸增加，進攻大部分都來自暗處，使得防禦上的困難多了不少。藉助獨立的樹根網路，敵人在配合上幾乎不存在可以鑽進去的縫隙。九名敵人會沒有規律的去依次暴露自己，讓準備充分的自身作為目標，從而配合其他人去進行暗處的進攻。
很不錯的戰術，至少在目前，確實取得了一定效果。為了保證笛福尼的安全，麗蘇曼不得不分出精神去關注來自各處的進攻，受到了牽制。
但一時間，精神體也在樹根網路上的另外四名敵人一直沒有動作。這也是麗蘇曼知道他們的實際存在後，就戒備著的一點。
四名敵人分立在四個方向上，相互間保持著十字的相互交叉位置。
「很像一種配合形式的進攻，交叉的十字中心點不是一個好地方。」聯繫當中，麗蘇曼評價說，並讓卡西亞多去關注這四名敵人，那會是敵人額外的準備。
多個事項同步進行著，卡西亞一面觀察，也一面依照仰視的視角，對謬倫的扇形根系網路進行完整地梳理——節點數量、位置、根莖的粗細、彎道等等，都成為實際數據去到腦袋當中。而它們最開始的起點，那一顆影子模糊的大樹，也逐漸在卡西亞的腦袋中變得清晰。
感知和視角當中幾乎沒有光亮，可那顆樹木所在的位置，卻存在一顆晦暗的光點。原本它應該如同太陽般閃亮，經過謬倫的人為處理，光亮和氣息接近消失。但在古歷史世界樹的根系網路下，作為同一顆世界樹上的事物，除非完全融合，或是擁有六階段生命的力量，否則聯繫會一直存在，區別是有聯繫上的強弱。
能感受到碎塊上的強大生命氣息，但卡西亞並未去主動觸動。他靜默梳理著樹根網路，當中已經存在的節點，或是隱藏的節點等等，此刻都一一明了清晰後，對類菌體的計算、如何讓這片網路迅速被侵蝕燃燒等，一同去到急速運轉的思緒里。
注意力而後回到球形樹根網路當中，它的屏蔽並不能抵擋來自古歷史世界樹根系網路的觀測感應作用。
蘇卡琉斯的吼聲這時又傳來了：「謬倫開始進攻了，已經能察覺到他的精神氣息，我選擇埋伏！」
「卡西亞，記得救我。」它不忘加上最重要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