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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沒有赴約的約會

「丁零零……」

鈴聲響了起來,習慣了每天一放學葉勝熙就會走到我旁邊坐下來講解題目,可是今天……

看著他空蕩蕩的座位,我收拾好課本獨自慢慢地向宿舍走去。

操場旁大樹上的樹葉,由春天的翠綠變成秋天的金黃。一陣風吹過,樹葉紛紛落下,地上就像鋪了一層黃黃的地毯。

走在小說道上,看著那些枯黃的落葉,心頭更增添了幾分傷感。

我走到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忽然在轉角處聽到有兩個人在說話——「好啦,你拿了那麼久也累了,給我吧!」這是一個女生的聲音,聽起來很甜美。

男生輕笑一聲後說道:「放心吧,我力氣那麼大,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累呢?現在剩餘的力氣還可以同時打死兩隻老虎!」

真是一個臭美的男生,不過……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我感到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像在懷疑,又像在害怕。

咦?我在害怕什麼?我為什麼要害怕?

怔了一下,我向前邁了幾步,透過樹枝的縫隙,看到葉勝熙正和一個女生面對面地站著,他們兩個含笑看著對方,好像眼裡除了對方,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東西了。

心再次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生,她穿著一襲藍色的蕾絲公主裙,白皙如美玉的脖頸上系了一條粉紅色的絲巾,如海藻般美麗的長發披在肩上,冰藍如水晶般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她就像是從異國走來的公主,整個人看起來活潑可愛又不失嫵媚迷人。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長得很漂亮。難怪班裡的女生會說她比我們的校花方小西還要美麗。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感到心裡不是滋味。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游泳圈,跟她比起來,恐怕我連幫她提鞋的資格都不夠吧!

咬咬下唇,我的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水。正好此時,女生從包里拿了一張紙巾出來,輕輕地替葉勝熙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溫柔,那麼細膩,這些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吧!

對於女生的體貼,葉勝熙沒有拒絕,也沒有感到一絲不適,他朝女生露出了招牌笑容,這種笑容跟對我的笑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對我的笑容有惡作劇的成分在裡面,可是對那個女孩子的笑容是那麼清澈。

不想再看下去,我低頭轉身一步一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心裡就像有一樣寶貴的東西忽然被人搶走了,空落落的。從現在開始,他應該不會再一天到晚纏著我了吧!其實我應該感到高興的,因為我終於可以擺脫他了。可是,為什麼我連一點兒笑容也沒有呢?葉勝熙,你是什麼時候在我心裡悄悄生根發芽的?

葉,一片一片地落!

心,一抽一抽地疼!

很快,葉勝熙和那個女生凌筱纖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校園。

因為忙於凌筱纖的事情,葉勝熙這段時間很少跟我說話,即使在一起聊天,跟我說得最多的也是凌筱纖的事情:她人很好,成績又好,長得也漂亮……

每次他說到凌筱纖,我都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吹噓,心情卻越發複雜起來。

一眨眼便到了星期六,這天,我如往常一樣來到爸爸的西餅店幫忙,可一進門,看到以前每天屬於葉勝熙的那個座位空著後,我的心也跟著空落落的。

還記得以前,每天一放學,他都會坐在那個靠窗的位子點上一杯可樂加一塊小蛋糕,然後一邊吃,一邊看書,偶爾,還會對我拋來幾個邪惡的眼神,可是現在……

世界好像一瞬間全部改變了,而且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改變了。那個屬於他的專用位子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可是味道的主人已經好久都沒有出現了。

站在吧台旁邊,我一個人傻傻地發著呆。

「茵茵啊!你今天怎麼來了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現在只管學習就好了,不用來店裡幫忙。不然,下次又考個倒數第二名,你媽可就真的會要你留級了!」

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我輕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爸爸,媽媽不會要我留級的,因為這次考試,我進步到班級的前十名了哦!」

「啊?這……這是真的嗎?」爸爸激動得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雖然每次我考的成績不好,他都沒有開口責怪過我,可是我知道,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我的成績,不罵我,那是因為不想在我的傷口上撒鹽而已。

對於這樣的父愛,我又怎麼能夠不感動呢?

我把試卷從書包里拿出來給爸爸看。

他每翻一頁,額頭上的皺紋就少一根,最後急忙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喂,老婆啊,今天多買些好菜回來,咱家茵茵這次考試進步到班級前十名了……是真的!試卷我都看過了……對,買甲魚回來煲湯,還有,做幾隻椒鹽蟹……好好好,隨便你買什麼,反正女兒喜歡吃的,你通通給我買回來,一樣都不能少!」

看到爸爸激動的模樣,久違的笑容又回到了我的臉上,早知道好成績會給爸爸媽媽帶來這麼大的快樂,我就應該用功讀書了。

不過還好,現在努力應該還來得及吧!

旁邊不停傳來爸爸跟媽媽通電話的爽朗笑聲,我慢慢走到那張空缺的桌子旁坐下來。反正此時店裡的生意不是很忙,我也就懶得動手幫忙了。

此時,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路上的行人變得稀少起來,僅有的撐開傘漫步的也是卿卿我我的情侶。

看著雨中像花一樣撐開的雨傘,我不免有些惆悵起來,曾經,我也幻想過與心中的白馬王子手牽著手一起在雨中漫步的情景,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夢到底離我還有多遠呢?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熟悉的身影忽然進入了我的視野。

高大的葉勝熙舉著一把粉紅色的小傘,凌筱纖挽著他的胳膊,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他們兩個的眼裡,好像只有對方,絲毫沒有察覺到旁邊的行人對他們投以羨慕的目光。

而我,像被遺棄到了世界另一端的醜小鴨一樣傻傻地看著這「動人」

的一幕。

轉過頭,我迫使自己不再看下去,拿了一杯葉勝熙經常點的柳橙汁,平時喝這個玩意,都覺得很甜,可今天的味道是澀的,很澀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