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決定
蘇染來到葉芷晨的公寓，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開門。
正打算輸入密碼的時候，「嘎吱」一聲，門開了。
葉芷晨一身家居服，頭髮凌亂，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她的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眼瞼下一圈濃濃的黑眼圈，美麗清雅的面容上，是深深的疲憊。
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憂愁，整個人看上去狀態非常的不好。
蘇染見狀，臉上一片冷凝。
「小染，你怎麼來了？」
葉芷晨在看到蘇染的瞬間，微微有些驚訝。
蘇染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客廳。
她坐在沙發上，星眸一直盯著葉芷晨，盯得她心中發毛。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公司這幾天沒什麼事吧？」
蘇染沒有回答葉芷晨的問題，看著她那張蒼白憔悴的臉，神色意味不明。
「身體好些了嗎？」
葉芷晨眸光閃了閃，點頭道：「好些了。」
「你這臉色，可不像好些了的模樣。」
葉芷晨臉色僵了僵，交握的雙手緊了緊。
「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
蘇染眸光沉了沉，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芷晨，你好像沒有將醫院的胃鏡報告發給我。」
葉芷晨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眼神有些躲閃。
「又沒有什麼大問題……」
徒然間，蘇染周身瀰漫著一股冷意，她起身拉著葉芷晨往房間走去。
「小染，你幹什麼？」
「換洗衣服，去醫院！」
葉芷晨心裡一緊，拽著蘇染的手站在了原地，臉上充滿了抗拒。
蘇染轉身看著她，目光一片犀利。
「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為什麼這麼久還不見好轉，雍城的醫生可不是什麼庸醫。」
葉芷晨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
蘇染直直地望著她，望進她的眼睛裡。
「芷晨，你是不是去過醫院？」
「……」葉芷晨的手顫了顫，身子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見她這副樣子，蘇染一片無奈。
「多久了？」
葉芷晨暗自咬住唇，半晌後，才開口，聲音嘶啞乾澀。
「一個多月。」
蘇染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詢問道：「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彷彿這麼多天獨立承受的問題終於有人問出，葉芷晨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倔強的臉上也浮現出幾分脆弱來。
看著向來堅強獨立的葉芷晨如今那副無助脆弱的模樣，蘇染心頭忍不住一陣心酸。
這種事情，她居然一個人默默承受。
「芷晨……」蘇染壓住心底的心疼，輕輕喚了一句。
葉芷晨搖了搖頭，苦澀地看著蘇染。
「我約了明天去醫院的時間。」
蘇染沉默了兩秒，「不打算要嗎？」
「不要。」葉芷晨搖頭，眸子里卻閃過一抹痛色。
蘇染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又開口：
「不打算告訴遲暮？」
葉芷晨嗤笑了一聲，「你覺得他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蘇染神色嚴肅，「芷晨，你們是夫妻。」
葉芷晨苦澀地笑了笑，「是啊，我們是夫妻，可是我們也不是一般恩愛的夫妻，不過就是家族聯姻，小染，遲暮不會允許我生下這個孩子，雖然我也很捨不得，但我不忍心，不忍心讓他降生在這樣的家庭，降生在不被父親歡迎喜愛的情況下。」
孩子，是上天賜予最好的禮物。
是愛情美好的結晶，應該出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遲暮不愛她，同樣也不會愛她的孩子。
她怎麼能讓孩子一出生就得不到父親的喜愛。
蘇染也明白葉芷晨和遲暮之間的愛恨糾葛，一時間沒有說話。
葉芷晨又緩緩道：「遲暮他……有喜歡的人，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們也說好了，互不干擾，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應付家裡。要是他知道我懷了孕，恐怕還不知道要怎麼痛苦背叛了自己的心上人。
小染，我沒那麼犯賤，卑微到用一個孩子來綁住他！我也沒那麼高尚，奉行什麼愛他就讓他幸福，只是遲暮不愛我，就算我愛他，也做不到不知廉恥的糾纏他，我有自己的驕傲，我的教養和自尊都不允許，只是……」
葉芷晨將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有些不舍。
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
聽到葉芷晨的話，蘇染內心有些讚賞。
單親媽媽，並不像電視里和小說中那麼好當。
就算沒有父愛，給孩子圓滿的母愛就行！
可一個家庭本身就不圓滿，又如何給孩子圓滿的愛。
殘缺的愛就是殘缺的愛！
就像芷晨說的，她有自己的驕傲，做不到用孩子來綁架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她看上去性情乖順柔弱，可實則獨立堅強，很有自己的主見。
但是看著她那副痛苦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是經過怎樣一番痛苦的掙扎，才做出這樣殘忍的決定。
「既然說好互不干擾，他就不應該碰你。」
蘇染強壓著想要揍人的衝動，怒髮衝冠。
這種事情上，受傷的永遠都是女人，男人倒是好，提起褲子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蘇染還是有些不忍心，又開口道：
「你真的想好了？決定了？」
葉芷晨深吸了一口氣，點頭，「嗯，說好了互不干擾，又何必糾纏！」
蘇染伸開雙臂，抱著葉芷晨，撫了撫她的後腦勺。
「好，你的一切決定我都支持，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葉芷晨眼眶通紅，伸手回抱住了蘇染，埋在她的頸間。
「謝謝你，小染！」
「跟我客氣什麼，要真想謝我，就好好愛自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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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不放心葉芷晨一個人，明天一早又要去醫院，所以沒有回鉑金瀾庭，直接在葉芷晨的公寓住下。
床上。
葉芷晨睡在蘇染的懷裡，抱著她的腰身，感嘆道：
「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睡過覺了，這總是讓我想起讀書時候的事情。」
蘇染笑了笑，「是啊，在學校的時光總是美好的。」
葉芷晨嘆了一口氣，「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對了小染，我前段時間碰到了凌清安，你見過她嗎？」
「見過。」
「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想當初，她還跟我們一個宿舍過。」
想到凌清安，蘇染也忍不住一陣嘆息。
畢竟有過一個宿舍的革命友誼，她對她，也做不到全然不在意。
「還好吧……」
「溫霽琛知道她回來了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