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如此這般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起碼生活服務極為方便。
就比如馬涼和柳霏霏二人去趕飛機，普通計程車已經不行了。就他們那幾個大行李箱，必須叫一輛商務車才能裝的下。
在魔都像這種叫車服務，成本被巨大的客戶需求平攤，費用並不會太貴。
一大早5點不到，馬涼就訂好了車，開到了柳霏霏宿舍樓下。
上去幫妖女把行李拿下來，二人坐著車直奔虹橋機場。雖然是8點多的航班，但春運期間必須早點去值機。
值機，託運行李，過安檢，候機，一切都很順利。
只是原本8點05分的航班，等馬涼和柳霏霏二人坐上去的時候都已經8點20了。
航班延誤放在平常都不稀奇，更何況正值春運。
好在沒等太久，8點40分左右航班「準時」起飛，魔都飛往蜀都，到達蓉城估計要中午了。
都說近鄉情怯，馬涼倒沒什麼這種感覺。
只是前後兩輩子加起來，確實有多年沒有見過爺爺奶奶了，他們二老也是馬涼唯一親近的親人。
雖說叔叔和姑姑兩家對他也好，可從小不長期生活在一起，總歸沒那麼親。
很諷刺的就是，自己的親爹、親媽，倒是對他這個留守兒童關心甚少，除了偶爾給爺爺奶奶一點錢外，幾乎很少過問他的生活。
是他的親生父母人很壞嗎？
當然不是，只能說每一個人的愛是有限的，無法分給所有人。
尤其是他那沒啥文化的爸媽，在生存都非常吃力的情況下，又怎會顧念到他這個婚姻失敗的產物。
都說春運路上無數的奔波與喧囂，也阻擋不了遊子們歸心似箭。
世界上最美的風景，都不及回家的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也莫過於闔家團圓。
每多靠近故鄉一里，年味就更濃厚幾分，足以撫慰離散的鄉愁。
飛機上大多數人臉上都寫滿了返鄉的期冀，可重生的馬涼卻沒那麼激動。
要不說他的名字沒取錯呢，某種程度上說是生性涼薄也不為過。
突然間，馬涼發現了不對勁。一路上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地柳霏霏，這會兒反而消停了下來。
他扭頭望了過去，只見妖女也沒有如其他人那樣激動。
反倒是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惆悵和不安，眼中再沒有先前那種歸家的期待了。
馬涼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呢。」柳霏霏愣愣地看了看他，硬擠出一絲微笑，並沒有多解釋什麼。
見她不想說，馬涼也不好繼續逼問。二人都沒了聊天的興緻，他索性閉目養神，補個小覺。
臨到中午，航班順利落地。
在機場吃了碗面，就準備往家裡趕。
馬涼的老家，在蓉城下屬金塘縣的趙家鎮；而柳霏霏的老家，則是在綿州下屬潼川縣的西平鎮。
雖然從行政區域劃分的名字上看像是隔了十萬八千里，其實兩個鎮離得並不算遠。
西平鎮所處的地理位置正好靠近旌城市的中水縣，就處在蓉城和綿州中間位置，離馬涼老家也不過就四十公里左右。
所以他們二人稱為老鄉，沒有一點問題。
如果換做前世，為了省錢肯定是要倒幾趟大巴車才能回去。妖女家則更遠，回去還要麻煩。
可現如今馬涼手頭闊了，自然不會那麼傻。
直接跑到停車場包了一輛黑車，9座的金杯閣瑞斯MPV。花了一千塊錢，全程送他們倆回家。
春運期間，也別想著討價還價，能有車願意跑一趟就不錯了。
按理說雙流機場出發，肯定是去馬涼老家更近。但為了柳霏霏的安全著想，肯定要先送她回家才行。
從雙流機場開到西平鎮，大概一百二十多公里路程，至少要花兩個多小時。
這還是包車花費的時間，要是倒大巴回去，天黑估計都到不了。
車上，柳霏霏依然是情緒不佳，一點兒都沒有回家過年的那種開心勁兒。
馬涼也猜不出她為何會這樣，但左右不過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他伸手拍了拍妖女的手背，好聲安慰道：「沒事的，都回家了，高興點。」
「嗯！」許是聽到心上人安慰，柳霏霏心情終於好了些。
足足開了兩個小時四十多分鐘，金杯車才到了西平鎮。妖女的家還算好，就在鎮子上。
不像馬涼，從小就一直跟著爺爺奶奶住在村子裡。
直到上了中學，才到鎮上跟著姑姑一家人住了段時間。
馬涼也就是初中跟著小混子們學壞的，後來還是班主任硬生生把他打服了，才給拯救了回來。
初三的時候發憤圖強，考進了縣裡最好的高中，還得了獎學金。
獎學金雖不算多，但省著點用也夠他生活所需，高中三年著實努力，最後考上了華政。
……
司機依照著柳霏霏的指引，停在了一家汽修店門口。
馬涼看車子停下，這才把思緒拉了回來。看了看車窗外的門店招牌，上寫著[忠和農汽修理]。
根據店名猜測，柳霏霏他爹應該就是叫柳忠和了。
這農汽修理小店，基本就是給十里八村的老百姓修修三輪車和小的農用器械，大型農機修理的生意根本輪不到這種小店頭上。
尤其是在西平鎮這種落後地區，干農汽修理壓根就賺不了幾個錢。
和在大城市干汽修店完全沒得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看見麵包車停在門口，店裡以為來了生意，很快就跑出一人。
「媽」柳霏霏立刻跳下了車子，十分拘謹地朝著對方打了一聲招呼。
馬涼也跟著下了車，把妖女的兩個大行李箱抬了下來。
抬眼望去，這兩母女站在一塊兒長得竟一點兒都不像。
眼前這位被妖女喊媽的人，五官長相和柳霏霏連一絲神似都沒有，絕對不是說一句年老色衰可以解釋得通。
沒有想像中的母女情深，更沒有所謂的抱頭痛哭。
只聽得妖女老媽冷冷地訓斥道：「你個短命娃兒，啷個這麼晚才回來？你乾脆死在外面算啰。」
說完還一臉戒備地看著馬涼，一點兒都沒有掩飾眼神中的敵意。
「媽，這是我大學同學，我買了好多禮物給伱們。我一個人拿不動，他幫忙送我回來的。」柳霏霏忙解釋了一句。
妖女老媽聞言更怒了：「你個敗家玩意兒，有錢不曉得留到給弟弟讀書，買個棺材板兒啊.」
「媽買東西沒花多少錢，我這還有.」柳霏霏立馬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弟弟讀書不怕，以後他上大學的錢我包了。」
老媽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表情這才好看了些。
不過其依然沒有給好臉色，在那邊碎碎念叨起來：「這麼點錢管啥子用，你弟弟以後可是要去首都上大學滴。
萬一畢業後留在那邊工作，還要買房子、娶婆娘。
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叻，就是把我和你爸這兩條老命賣了都不得夠。
你個死娃兒以後賺到錢，給我省到點用，聽到不。」
「我曉得了.」一向要強的柳霏霏，這會兒也只能紅著眼眶應承了下來。
儘管心裡委屈到不行，可是這會兒卻不敢表現出半點不甘。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也從未想過要反抗什麼。
就在這時，店裡又衝出來一老一少兩個人。那個男孩子，應該就是柳霏霏的弟弟。
而頭髮花白的老人，不用問準是她的奶奶了。
老人中氣有點不足，但還是氣哄哄地朝著柳霏霏老媽罵道：「你個砍腦殼的，老遠就聽見你滿嘴噴糞。
大過年的我乖孫女好容易趕回來，說句好聽滴會要你的命啊！」
說著也不管兒媳婦兒翻白眼，快步就朝著柳霏霏就抱了過去。
「婆婆.」柳霏霏哭著就朝著老人抱了過去，眼前的奶奶才是家裡最疼她的親人。
老人抱著妖女，也不禁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一句戲言。誰能想到在大學裡風光無限的妖女，回到家竟是這般待遇。
馬涼都不禁長嘆了一口氣，怪不得妖女會變得愛財如命呢。
如此這般的原生家庭，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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