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窮到一定份上
「老弟可以啊，你這賣碟的招兒可太牛了。」陳金髮一臉羨慕地看著馬涼說道。
他在邊上才待了半個多小時，就看見馬涼嘩嘩地在賣碟。
人家這一晚上的生意，當得他好幾天的銷量了。發哥是看在眼裡，羨慕嫉妒恨在心裡。
可看著馬涼用的銷售手段，他是一看就會，上手就廢。真讓他自己去操作完全是一頭抓瞎，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海報設計，宣傳文案，還有喇叭里的話，拆開來他都認得，合在一起發哥就不明所以了。
人永遠無法賺到認知以外的錢，初中都沒畢業的發哥再次發現自己終究是吃了文化的虧。
他只能看著馬涼一個又一個的客戶接待著，只有那邊不賣的韓劇和日漫，才會到他這裡來問上一問。
還真別說，蹭著馬涼的客流，發哥今晚的生意都比以往好了不少。
所以他才厚起臉皮試探著問了一句，看馬涼會不會提點他一下。
不過很可惜，馬涼怎麼可能輕易把撈錢的妙招兒傾囊相授呢：「就是點小聰明，同學們也是圖新鮮，過兩天這法子就不管用了。」
「也是，呵呵。」陳金髮尷尬地笑了笑，沒好意思再問。
晚上的生意雖然不如白天密集，但馬涼還是賣掉了一百多套美劇，手裡就只剩幾十套庫存了。
眼看著時間已晚，他也不想繼續擺了，當即開始收攤。
「老弟，你明天還來么？」陳金髮見狀，忙著急問了一句，今晚他蹭馬涼的客流真是無比舒爽。
馬涼收拾好東西，痛快地回道：「來，明天還在這兒。」
「太好了，那明天我又可以托老弟的福了。」陳金髮咧著嘴笑得十分得意。
今晚多虧了馬涼，他起碼多賺了一百多。
馬涼也不以為意，反正對方的美劇存貨也不可能有他齊全，二人沒有太強的競爭關係。
即使有人非去陳金髮那買，那也只是一小撮，不妨礙他的搞錢大計。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再說就算是不願意，又憑什麼阻攔對方在他邊上擺攤。
所以馬涼乾脆把格局打開，大方地承認自己明天還會來二期公寓。
他這邊剛騎車回到五期公寓門口，就接到了阿旺打來的電話。
「阿弟啊，我還有半小時就到你那邊。
一千五百多套庫存我都給你拉來了，剩下的明天到貨了再給你送。」阿旺哥十分激動地說道。
馬涼一聽，突然想到了一件發愁的事情，這一千五百多套光碟，寢室里肯定沒法兒堆了。
雖說硬堆也勉強可以，但就算室友不說，目標這麼大弄宿管阿姨那邊也會啰里啰嗦，各種登記麻煩得很。
馬涼思來想去，還是只能找江吟秋學姐想想辦法了，也不知道人家還在不在學校。
於是他拿出手機，把電話撥了過去。
說實話這種小事他本不太想麻煩人家，畢竟賣盜版碟說出去也不好聽，可現在不是沒辦法么。
「馬涼？有什麼事兒嗎？」鈴聲響了兩下就傳來江吟秋的聲音。
馬涼為難地說道：「學姐，您還在學校嗎？有件麻煩事兒，不知道您能不能幫個忙？」
「在呢，我明天才回家，什麼事兒你說吧。」萬幸江吟秋下午還有學生會的工作沒做完，還沒離開大學城。
馬涼聞言開心地解釋道：「之前不是和您說過想找點小項目么，我還真發現個擺攤的小生意。
現在產品是弄來了，卻沒有地方存放，不知道學姐您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場地臨時給我堆點貨。
就只要國慶幾天存放一下就行，回頭我肯定全部清走.」
「這」江吟秋言語糾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馬涼聞言，也知道這事兒是為難人，當即說道：「沒事兒，學姐，不方便就算了，我另外再想辦法。」
說著就想掛了電話，大不了還是運回寢室，大不了是讓室友們和宿管阿姨多念叨幾句。
「你別急，讓我想想。」江吟秋急忙喊了一句，「實在不行，就先放創協的辦公室去吧。」
她是華政創協的會長，辦公室鑰匙自然是有的。
只不過拿學校的辦公室來給馬涼堆貨，影響有點不太好。
最關鍵她自己還要回家幾天，豈不是要把辦公室鑰匙留給馬涼，這才是她糾結的原因。
雖說和馬涼已經熟悉了，但還沒有到完全放心的程度。
可轉念馬上又想起了和馬涼認識以來的各種情形，他又是自己的學弟，應當是不會有太大問題。
也不知是馬涼的成熟穩重，還是之前拜託她找兼職時的那份上進心，總之江吟秋對他就是有種莫名的信任。
當然了，這一切都建立在她不知道馬涼是堆放盜版碟的前提下。
馬涼聞言激動地說道：「太感謝了，學姐！」
說實話換做是他，都不一定能答應地這麼痛快。上次找兼職的人情都還沒還完呢，這次又欠了人家一次。
半小時後，江吟秋領著馬涼來到了華政創協的辦公室，看著他和阿旺老闆一起卸貨。
沒一會兒，那十幾箱盜版碟都堆在了創協的辦公室裡面。
一個崇尚法律精神的大學，辦公室內卻放著一堆盜版碟，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這要是傳出去，江吟秋這創協的會長估計都沒得當了。
目送阿旺哥開車離去，馬涼很不好意思地朝著江吟秋說道：「學姐，謝謝！」
因為就在剛才，人家已經知道了箱子里堆的是什麼東西。
「賣完這些，還是找點別的項目做吧！」江吟秋大方地看著他，耐心勸了一句，「一時困難沒事兒，可如果未來想走得更遠，最好是別給自己留下什麼污點。」
人家沒有因為他賣盜版碟而嫌棄，也沒有怕受連累而拒絕。
言語中沒有指責、沒有埋怨，甚至都沒有一絲一毫地後悔，只是真誠地表達著理解和關心。
搞得馬涼反倒有些慚愧，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沒臉見人。
面對江吟秋的大氣和體貼，他自己卻感覺有點對不住這位學姐，讓人家冒著風險替他扛事兒。
萬一這幾天有人來辦公室翻看了箱子，回頭真就不好說了。
他連忙打包票道：「學姐你放心，這幾天我儘快把這些貨清出去，等弄完這批我就不做了。」
擺攤賣盜版碟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他也不想回頭給自己惹麻煩。
好在國慶期間積累下的客戶，加上QQ好友以後可以通過網上銷售，足夠他後續賺點小錢。
不過即使在網上賣也不能一直幹下去，等賺完這一票後還是要做點正經生意。
不然，那可真是給重生大佬丟人了。
「嗯，鑰匙我留給你，等我回來再問你要。」江吟秋點了點頭，微笑著把鑰匙交到了馬涼手裡，沒提半句讓他小心注意的話。
就好似渾然不在意馬涼賣的是盜版碟一樣，也絲毫不擔心這事兒會牽連自己。
要不說這位學姐在華政一向為人稱道呢，做事就是大氣有格局。
要麼不幫，幫了就不會多嗶嗶一個字。
哪怕是件可能會惹麻煩的事情，人家臉上都沒有半分讓人不舒服的表情。
她越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馬涼心裡就越是感覺人情欠大了。
要不是這會兒自覺二人差距過大，他當場就想向學姐表達一下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誠意。
先送江吟秋回了宿舍，馬涼自己也回到了寢室。
「喲，馬老闆回來了，生意咋樣？」室友楊波一見他進門就好奇地問道。
馬涼不經意地回道：「還行，過得去。」
「箱子呢？那些碟你都賣完了？」劉飛宇看見寢室里空蕩蕩，很是驚訝地問道。
馬涼若無其事地說道：「差不多吧，還剩幾十套。」
「我去，你小子發了啊？美劇真這麼好賣？」褚健聞言也是驚了。
昨天那四大箱子可是有好幾百套光碟呢，就算剩了一點，賣出去的那些也賺翻了。
平均核算下來，馬涼今天豈不是賺了兩三千塊錢。
要是每天都能有這種這收入水平，連褚健這個廠少都不禁要羨慕了，畢竟他家裡每個月可不會給他那麼多零花錢。
就他身上這點家底兒，還是好些年存下來的呢。
馬涼謙虛地回道：「也就剛開始幾天好賣點，哪可能天天如此。」
「也是，要真那樣豈不是人人都能輕鬆發財了。」楊波這小子聽完馬上酸了一句。
劉飛宇見馬涼沒有在寢室繼續堆貨，心裡很是納悶：「你這全賣完了，明天不出攤了？」
「出啊，我另找了個地兒堆貨，這幾天都得出攤兒。」馬涼無奈回應道。
褚健不由地感嘆道：「大長假的至於么，你小子還真夠拼的。」
「沒辦法，等你窮到一定份上，指不定比我還拼。」馬涼放下東西，拿起臉盆就打算去沖涼。
楊波又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嘴賤道：「有吃有喝的能窮到哪去？」
「你們不懂，我曾經因為窮，蹭過人家媳婦兒。」馬涼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出了寢室。
二貨室友們好一會兒才琢磨過味兒來，頓時罵上了：「給你丫裝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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