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半個行家
馬涼走到樓下，正想和顏冰溝通一下家教的進展，替自己邀邀功，順便漲漲工資，就見到對方仍在不停談著工作。
他也沒上前打擾，在客廳的另一邊安靜地坐了下來，耐心等待。
「顏總，第三季度的銷售情況就是這樣。
咱們品牌在一線城市的銷售非常強勁，整個國內都找不到幾個品牌能有我們這種數據表現。
要不是咱們在下沉市場的渠道鋪設力度不夠，這一次絕對能趁勢而起。」市場部總監王芳很是遺憾地彙報著公司上季度的業績。
顏冰皺了皺眉頭，頭疼地詢問道：「銷售部接下來有什麼新的計畫嗎？」
但凡做生意的，又有幾人不想把市場做大呢。
可無論顏冰嘗試了多少種辦法，依舊沒能把公司的業績再提升到更高的台階。
上周末馬涼來面試時，她就正發愁招不到好設計師。
招募新設計師就是為了幫公司推出更多更好的產品，從而贏得更廣大的市場。
可從一線城市的銷售火爆已經能看出來，自己公司的產品設計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在同行業中還十分有競爭力。
可市場越往下沉，銷售就越是乏力。
這也是為何她一直不敢大面積往三四線城市拓展專賣店的原因，因為之前的試點店鋪都失敗了。
所以顏冰才急著招募更優秀的設計師，試圖打破僵局。
「顏總，市場部決定在第四季度繼續試點幾個店鋪，或許換幾個城市，說不準就找到突破口了呢。
我對咱們秋冬季的產品很有信心，這次一定能行。」市場總監王芳斬釘截鐵地說道。
顏冰搖了搖頭，當即就給否決了：「我最多只能再給你兩家試點店鋪的許可權，不能再繼續像無頭蒼蠅似的亂開店了。
這次要還不行，你自己打辭職報告吧。」
之前試點店鋪開了七八家，全乾賠了，她就是家底再厚實也經不起如此折騰。
「顏總，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王芳激動地爭辯道，「而且一線城市的銷售成績，您是看在眼裡的。」
顏冰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僅是冷冷地瞥了王芳一眼，就把對方嚇得噤若寒蟬了。
她淡淡地說道：「我已經給過你幾次機會了，公司不是慈善機構，能者上、庸者下，這是基本常識。
既然你前面都說對產品很有信心，做不出成績自然就是市場部的責任。」
「顏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之前也打過報告申請投放廣告，可您不是沒同意么？
咱們的品牌目前知名度還不高，只在一二線城市小有名氣，可產品零售價卻接近國際二線品牌，在下沉市場的競爭力是真的不大。
除非在品牌宣傳上砸重金，不然這個局面很難改變。
顏總，要不您就同意我上次那個申請報告吧。
只要能給我兩千萬去做營銷，我一定能把咱們的服裝品牌打造出來。」王芳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她這一番話看似為公司考慮，其實還是在為自己的無能開脫。
可顏冰心裡明白，王芳說得也不完全是狡辯，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有點道理，一時間她也被問住了，不知該如何抉擇。
一旁偷聽地馬涼早就看不下去了，原本不關他的事情才一直沒有出言打斷。
可等聽到兩千萬那個天文數字後，他終於忍不住吐槽道：「切，兩千萬說給就給，怎麼不去搶呢？你這市場總監也太好當了吧。」
真是不拿別人的錢當錢，別說兩千萬了，就是給馬涼兩百萬，他當場就能給顏冰這富婆暖床去。
自己累死累活賺家教那點可憐的工資，眼前的二貨市場總監竟然想騙冰富婆兩千萬，這怎麼能行。
就算要騙，也得是他來騙才對。
「你誰啊？」王芳本想直接開罵，可一想到這男生是顏大董事長家裡冒出來的，硬生生給噎了回去。
顏冰扭頭看了馬涼一眼：「你一個學生，不懂別瞎說。」
「誰說我不懂了？不就是賣個衣服么，又有什麼難的。」馬涼輕鬆地回道。
市場總監王芳不幹了：「年輕人就是愛說大話，我們這談正經工作呢。」
她一個專業人士都沒說什麼，眼前這男生還真是敢胡亂吹牛啊。
「我說得就是正事，品牌運營的事情放在一邊不說，光是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就不配勝任市場總監這個職位。」馬涼一臉鄙視地說道。
王芳這下真怒了，一臉氣憤地朝著顏冰說道：「顏總，您想讓我走就直說，不用安排這麼個人來噁心我。」
「馬涼，別鬧！」顏冰見他絲毫沒有收斂，也有點不悅了。
馬涼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
職業經理人也是同一個道理。
老闆請你來幹活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給老闆出難題的。
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兩千萬來做營銷，那還要你幹嘛？隨便換個人上去不一樣好使。
那你這個市場總監的工作能力體現在哪裡，你的價值差異又從什麼地方展現？
你憑什麼成為公司高管，又憑什麼領高薪？」馬涼一連串問題像連珠炮似的，直接給王芳問傻眼了。
做律師別的本事不高，嘴皮子那是絕對利索。
王芳這個女人也是個狠角色，不然也當不上市場總監，只是愣了一會兒就馬上反駁道：「你一個小屁孩兒懂什麼市場營銷。
我申請營銷費用是有周密實施計畫的，可不是拍腦袋隨便瞎說。
廣告怎麼投放，市場怎麼配合，品牌如何維護，這都是很專業的事情，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會的。」
她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甚至擺出了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
「呵呵，還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你既然這麼有把握，敢不敢簽個對賭協議？
一旦你的計畫失敗，也不用你賠償全部損失，只需要承擔十分之一的成本就好。」馬涼挑釁般地問道。
王芳不敢言語了：「你」
她可不敢簽這對賭協議，兩千萬的十分之一那也有兩百萬之巨，那是她不可能承擔得起的。
「沒話了吧，所以說你也不過是想隨便試試而已，根本就沒有百分百地把握。」馬涼直接就戳破了她的小心思。
王芳言語不是馬涼的對手，乾脆不搭理他了：「懶得和你說！
顏總，您是知道的，做企業哪有不冒點風險的。尤其是開拓新市場，打造新品牌，必要的成本是省不了的。
可不是像他這個外行所說，隨便試試而已。」
顏冰被二人吵得頭都大了，只是心裡的天平已經不由地向馬涼這邊慢慢傾斜，於是就由得他繼續表演。
「誰說我是外行了？時尚這塊兒，我可是半個行家。」馬涼很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