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本王身子羸弱

正文卷

第41章 本王身子羸弱

史老頭往前走了兩步,「你的意思我孫子是被人扔到井裡去的?」

南奚掰開小東緊攥的右手,捏起一塊布條。

「這應該是從人身上扯下來的,他如果是自己想不開,幹嘛要拿著這個?」南奚很是不解地看著史家公婆:「而且,一個六歲的孩子,你們怎麼會覺得他會有自殺的心思?」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家婆子看見南奚手裡的布條,眼神閃了閃,緊接著又垂下頭繼續哭。

「我的孫子啊!你讓奶奶怎麼活啊?」

南奚起身,把手裡的布條交給身後的夏睿,然後說道:「把小東的屍體搬回去。」

史家婆子攔著不讓:「你們要把我孫子帶到哪兒去?他都死了,你們還要折騰他,不讓他入土為安嗎?」

說完又拍大腿哭嚎起來。

「我的孫兒啊……你咋和你爹一樣是個短命的啊……」

南奚擰眉,還沒等說什麼,黎卿墨便做了個手勢。

藍珏上前把史家婆子拉開,然後和夏睿一起將小東的屍體打橫抬起。

史家婆子還想阻攔,可人剛站起來,就對上了黎卿墨那雙冰冷的彷彿沒有半點溫度的眸子。

「本王現在懷疑這孩子的死因,也帶回去驗屍,你們不放心可以跟著,但若敢阻攔,便和兇手同罪論處。」

史家婆子嚇得半個字都不敢言語了,後退兩步,手肘捅了下史老頭,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便跟著一起去了京兆尹。

停屍間里,米英萍的屍體旁躺著小東,兩具屍體只有一步遠,南奚看著這對母子,忍不住嘆息。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兒子真正的死因,讓你們在地下能安心團聚。」

南奚將小東身上的衣服脫掉,並沒找到外傷,但後腳踝處和後腦處有磕碰。

「王爺,你看。」

她下意識開口,說完才想起來讓黎卿墨待在外邊了。

剛想改口叫夏睿和藍珏,身後腳步聲便貼近,轉頭,便看到了黎卿墨的臉。

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怕嚇到南奚一樣:「發現什麼了?」

南奚指著小東的口鼻說道:「他的鼻子和口腔里都有泥沙和泡沫,身上屍斑淺淡,皮膚收縮成雞皮狀,表面發白,指甲里有異物,應該是在水中掙扎,攀著水井的四壁留下的。」

黎卿墨聽懂了,「是溺斃。」

南奚點點頭:「對,但是他的後腦和後腳踝都有磕傷,再結合他手中攥著的那個布條,我懷疑應該是被人推進去,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間,抓住了兇手的衣擺,扯下來的。」

大堂,黎卿墨坐在上位,史家公婆和他們大兒子、大兒媳跪在地上。

「見過攝政王。」

黎卿墨的眸光在四人之間掃過,最後停在史大儒和他媳婦兒張氏身上。

「米英萍是你們何人?」黎卿墨問。

「是……」史大儒下意識開口,語頓後繼續道:「是草民弟媳。」

張氏跟著附和,「對,是弟媳。」

「史小東呢?」

「是……是草民侄子。」史大儒的語氣有些奇怪。

黎卿墨多看了他一眼,問:「她們母子都死了,你們知道嗎?」

張氏抹了一把並不明顯的眼淚,「民婦有了身子,和相公去拜送子觀音還願,回來後才剛聽說。」

【太巧了。】南奚心存疑慮,【早不去還願晚不去還願,偏偏這個時候?】

黎卿墨看向張氏:「你們是什麼時候去的?」

張氏:「昨日辰時。」

「那是什麼時候知道有喜的?」南奚突然開口問。

張氏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了明顯的猶豫,眼神閃爍,餘光掃了眼身旁的史大儒,倆人交換了個眼神,而後才回:「幾天前。」

南奚蹙眉:「幾天前就知道有喜,為何到昨天才想著去還願?」

張氏被問住了,是史家婆子替她回答的。

「因為她害喜嚴重,我們不放心讓她去,後來用了個偏方,害喜癥狀沒了,昨個兒這才動身。」

史大儒和張氏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

【這幾個人的反應怎麼這麼奇怪?】

南奚看向黎卿墨。

黎卿墨也望過來,說:「想問什麼就問。」

語氣和眼神彷彿沁著寵溺。

南奚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

【大反派怎麼突然這麼溫柔?】

【算了,先不想了,正事兒要緊。】

南奚說了聲「是」,然後問史家婆子:「用的什麼偏方?」

史家婆子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緊張的額頭浮出一層汗。

旁邊的史老頭從剛剛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老實人面上藏不住話,很明顯,這所謂的偏方根本不存在。

最起碼,作為家庭成員之一的史老頭是不知情的。

南奚又問張氏:「什麼偏方?」

張氏卻突然捂著肚子,很是痛苦的樣子:「好痛,肚子好痛。」

史大儒和史家公婆立馬緊張了起來。

「哎呀,可能是動了胎氣!」

「肯定是跪的時間太久了。」

「是被嚇到了!」

三個人一人一個說法。

南奚走了過去:「放心,我便是大夫。」

她蹲下來握住張氏的手腕,給她把脈。

張氏眼神頻頻閃爍,給史大儒遞眼色。

史大儒把她的手抽了回來。

「不用了,我們去找郎中就好。」

史家婆子也跟著點點頭:「是啊,她這是老毛病了,回去吃偏方,休息休息就沒事。」

黎卿墨:「本王身子羸弱,都是她在負責醫治,你們大可放心。」

說完就讓人把張氏給扶到了後堂的房間,讓她躺在床上。

張氏緊張的身體緊繃,緊攥著史大儒的手不肯放。

史大儒有些急:「米氏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她是罪有應得,現在我夫人肚子里的是我們米家唯一的一根苗,若是動了胎氣,我……」

南奚輕飄飄抬頭:「吵什麼!」

她的眼神嚴肅中帶著一點冷,聲音不大,卻很有震懾力。

隨後把手收回:「她只是來月事導致的腹痛,不礙事兒。」

史家三人震驚。

「什麼?」

「月事?」

「這怎麼可能!」

就連張氏都驚得直接坐起,「我懷了孩子怎麼可能有月事?你簡直是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