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就是卡內基嗎，愛了愛了。」
樂團中，一位看上去很年輕的小提琴手環顧著周圍的金色大廳。
饒是已經排練了五天，但還是有點如夢似幻的感覺。
能來這裡演奏，心情很難不激動。
「小夥子，習慣就好了。」
另一位年長一些的小提琴手笑呵呵的鼓勵著年輕人。
也能理解這種感覺。
倒不是見識少，也不是實力差。
實際上，這些樂團里，不乏在卡內基音樂會裡表演過的演奏家。
但要知道，代表的東西不一樣。
有的是藉著活動的光，有的是藉著比賽的光。
就算能有幾個在卡內基里舉辦過個人音樂會的，但那感覺還是不一樣。
畢竟，這次算是代表國家了。
雖然起因是李少傑的「個人」音樂會。
演奏的都是李少傑個人的作品。
但現在可沒人當這是個人演出。
就連卡內基音樂廳本地人，其餘的燈塔音樂家，都知道。
什麼傑哥的個人作品展示？
都是假的。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背後有人！！
……
卡內基的大廳執行與藝術總監基森，正在開會。
會議的主題圍繞著李少傑所展開。
【是否要授予李少傑偉大藝術家系列】
偉大藝術家系列評判標準一直極高。
因為，這是本就含金量極高的卡內基一系列名譽中，最具有地位的系列。
「我毫不懷疑Jay擔的上這個榮譽，可現在還是太早了。」
一名經理開口道。
「如果給的這麼隨意，豈不是會讓人感覺【偉大的藝術家】系列也就如此？」
「我也有這個顧慮，所以才會開會討論一下。」
基森皺眉，開口道。
「Jay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的藝術成就，藝術能力，對世界文化藝術事業的推動力與影響力更是毋庸置疑，絕對稱得上是貢獻傑出，才能優秀的國際音樂家。」
「但這是他在卡內基的首演。」
一句話，讓大家有點沉默。
李少傑這是在卡內基音樂廳中首演。
實際上，以李少傑的能力來看，大家都覺得只要這次沒出岔子，完美的展現。
李少傑基本穩穩的預定了「傑出的首演」與「傑出的鍵盤系列」等類似的榮譽。
但「偉大的藝術家」系列，到底給不給，讓基森很糾結。
實際上，這真不是優越，更不是傲慢。
幾乎二十世紀初到現在，所有能夠名留青史的古典音樂巨匠，都以能夠在卡內基音樂廳演出為一種終身榮譽。
對任何一位音樂家而言，憑藉自己的實力，在卡內基音樂廳主廳伊薩克·斯特恩禮堂演奏，意味著在其漫長藝術生涯中，將開啟今後的錦繡前程。
是的。
你只要不是弱智。
上了卡內基，都能爆紅。
實際上，這是一個雙方成就的過程。
能不能上卡內基，代表了你的實力能不能達到一個境界。
而到了這個境界的人，自然很容易紅。
而卡內基因為出現過許多這種境界的人，自然含金量極高。
而依靠卡內基極高的含金量，更容易讓達到境界的音樂家爆紅。
所以，或許一些副廳，你可以花大價錢，花大人脈，來鍍金。
可主廳的選擇一直都是非常慎重的。
因為，有金子招牌，等於卡內基地位無限升高，等於更長久更大的利潤，自然不會有傻子開一個壞頭。
隔壁維也納金色大廳的傻子試過了。
網紅去簽到，B格直接掉。
現在網友對於金色大廳已經沒有七八年前的神聖感和B格感了。
卡內基自然不會去重蹈覆轍。
而關於「偉大的藝術家」系列評選，如此慎重，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是李少傑不夠資格。
而是因為李少傑第一次來到卡內基，就直接獲得「偉大藝術家」系列。
太突兀。
會讓基森有所擔憂，覺得這會不會降低「偉大藝術家」的說服力。
畢竟，對你不屑一顧，矜持委婉，很難才能得到的女神……
才會是讓人到手以後更有成就感的女神。
但如果一個女神絕對無法屬於你的情況下，你還會惦記嗎？
肯定不會！
基森擔憂的也是這個。
「但如果我們不給Jay評選……也有一定潛在的風險因素。」
另一位負責人開口。
大家一起皺起了眉。
真TM難頂。
如果不給李少傑，那其他音樂家，其他觀眾，怎麼想？
MD李少傑你都不給，你給其他人，你這破B項目評選組有沒有點眼光啊？
直接要被噴死。
甚至他們自己都覺得，不給李少傑都該被噴。
卡內基音樂廳的眾位，此時就像是一個打算送女神給李少傑，但卻不知道怎麼送才最合理的婚姻中介。
急得頭皮發麻。
你送的快了吧，似乎感覺這女神沒啥價值，好Low，上杆子求人收下。
對女神有好嗎？顯然不啊！
太輕易給人的東西總是會讓人有種「廉價」感。
這是一種通病。
但你不送還不行，因為女神指定。
NMB你堂堂一個女神，喜歡立波不喜歡彥祖？
RNM口味這麼怪嗎？
是人類嗎？
大概就是這樣。
非常的糾結。
「如果只有李少傑個人鋼琴演奏的話，真的好處理，給出去也沒什麼。」
基森嘆了口氣，感覺極其的心累。
「他鋼琴從來都足夠令人震撼。」
「可他還有其他作品演繹，尤其還是不同文化碰撞下，我真的不好預估他其他作品在燈塔的市場反應與口碑。」
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溝通展示……確實會含有這方面的擔憂。
「可是，有鋼琴兜底，我覺得應該不需要擔心吧……」
另一位會議人士開口道。
「Jay最近練琴……咱們也不是沒看，我感覺只要有其八成效果，足以讓世界瘋狂的，單憑他的技巧，就足以令人痴迷。」
「……」
會議討論了許久。
對於是否要給李少傑「偉大的藝術家」系列這卡內基最高榮譽，還是各執一方說辭。
有的覺得馬上給沒問題，反而拖延是個問題。
有的覺得還是得矜持一下，這次給個小一些的，然後請李少傑再演幾場，然後再給。
為此，幾人爭論不休。
這一幕如果讓音樂界內人士看到，一定嫉妒到發狂。
要知道，普通的藝術家，MD能來都是一件令人狂喜的大事兒。
在經歷無數次考驗後，在你成功表演無數次以後，人家才會開個會，討論是否給你授予榮譽。
哪TM有這種啊。
人剛到，還沒開演，就直接送？！
這蒼天是如何的不公，上帝又是如何的偏愛！
而組委會，擔心的也正是這種事兒。
基森揉了揉眉頭，感覺頭有點痛。
真愁人。
「要不……走一步看一步？」
基森只好選擇了拖延大法。
算了算了，爺不想了，爺順其自然。
……
時間慢慢度過。
而在李少傑相關的熱度剛剛平息下來這幾天。
李少傑也終於確定了演出時間！！
提前三天預告，三天後開始售票！十二天後開始正式演出！
本來平息下來的熱度，頓時又揚了起來！！
而確定了演出時間，也同時確定了演出的節目內容。
四場音樂會的不同曲目安排，節目安排。
不少觀眾現在終於確定。
TMD李少傑是玩真的！
他真就想試著和觀眾們比一比，到底誰先猝死。
【好傢夥，不愧是傑哥，說干他是真敢幹啊！！】
【傑哥：今天我們必須走一個！】
【真·生理意義上的走。】
【這真的堪稱是CN鋼琴演奏史上的一次里程碑式的事件了，甚至是國內樂團發展的里程碑式事件，但為什麼我總感覺有點不靠譜？】
【Jay總是能在靠譜與不靠譜中瘋狂橫跳。】
【笑死，根本不想去看，不是不喜歡Jay，是因為我還想活著。】
網上各種騷話四起。
大家的態度很統一。
我不看，因為怕死。
如果不知道內幕的人，或許還以為李少傑是聽覺毀滅者，大家真的不想去呢。
實際上，已經有大佬坐飛機趕來了。
時刻準備開始搶票。
不為別的，就為了試著挑戰一下生理極限。
而許多音樂家，甚至也隨時準備搶票。
搶不到就算了，搶到的話，那必須推掉行程來觀看！！
甚至很多內部群已經開始有人糾結起來，到底是用票換人情，還是自己去看。
很快。
時間便來到了放票的這天。
燈塔時間早上八點開始售票。
在最後一次預告後，放票端便開始倒計時。
講真。
卡內基音樂廳的很多人都關注著李少傑的售票情況。
這場音樂會，你可以選擇四場的任何一場單獨買票，或者挑自己喜歡的場次，自然也可以一鍵全連。
通過關注售票情況，是完全可以看出李少傑哪類作品更受歡迎。
「3！」
「2！」
「1！」
放票開始！
緊接著。
關注著票數的人，就知道了，到底什麼是開閘泄洪的場面。
已有票數嗖的一下！！
就瘋狂往下降！！
李少傑這場表演的關注度實在是太高了。
業內，業外，大師，同行，粉絲，愛好者……
這一次李少傑的表演，定在了主廳。
主廳有五層之高。
甚至有安裝電梯。
本身聲學裝修配置極度奢華，金色的大廳能讓聲音效果真實溫暖，這個音樂廳甚至本身就是一件樂器。
五層，2804個座位。
僅僅五分鐘，便銷售一空！
甚至有不少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票便瞬間賣光！！
而且是四場全部賣光！
「哦！上帝，這真的是個奇蹟。」
負責後台票數統計的人直接看傻了。
從未見過如此誇張的速度！！
「五分鐘！僅僅五分鐘！」
「賣光了！！」
工作人員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基森更是頭皮發麻。
這速度，壓根就分不出來李少傑到底哪個作品更令人好奇。
但，還沒等這幫人驚訝。
網路就已然炸鍋了！
【什麼情況？！勞資卡一下票就沒了？！】
【TMD一個古典音樂會的票，賣的要不要那麼快啊！！】
【什麼啊！！就這點票？！能不能加點啊！！我坐過道上也行啊！！！】
【哭了，等了一宿，結果沒搶到。】
【@卡內基音樂廳，你給個說法啊！！怎麼辦啊！！】
沒搶到票的人還有很多。
其中，不乏紐約本地過來排隊買票的。
TMD排到一半不排了，告訴我賣光了是怎麼回事兒？！
甚至很多人不滿地嚷嚷了起來。
卡內基音樂廳的負責人滿頭大汗。
平時，卡內基音樂廳的票確實是不愁賣。
但實際上，古典音樂表演，上座率能有個80＋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算卡內基再NB，也無法保證每一場的票全部賣光。
但就在這種情況下，李少傑的演出。
TMD四場！整整四場啊！
五分鐘！
你知道我這五分鐘是怎麼過來的嗎？！
「不行，必須加座！！」
基森人都麻了。
「網上的就算了，先把外面排隊的給加座。」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趕緊跑出去跟排隊買票的人解釋道。
「座票沒了，現在只剩下第三場個人鋼琴演奏會的舞台票了。」
「謝特！」
「法！」
「太棒了，就是衝著第三場去的，舞台票更好！！」
「你快賣啊！！」
「唉，一場就一場吧，總比沒有強……」
一陣騷動過後，總算勉強拿第三場個人演奏會裡抽出了一點空間。
處理完事情的工作人員滿臉的匪夷所思。
舞台票！這TM都開舞台票了？！
要知道，整個卡內基，已經有二十年沒有開過舞台票了！
什麼是舞台票？
台下坐滿了，沒座了！
只好把椅子搬到舞台上排排坐。
左邊觀眾，右邊鋼琴家。
這種情況極少極少出現，但每一次出現，其音樂家，都是爹中爹，爺中爺的存在。
而且，這也只能在個人鋼琴演奏會上搞這種票了。
其他的歌劇，套曲？
笑死，壓根沒有條件開舞台票。
「基森爵士。」
工作人員回來彙報。
明顯滿頭大汗。
「加了800個舞台票……目前已經實在沒有可賣的了，外面排隊的算是處理好了，但網上……」
「……」
舞台確實很大。
但八百個舞台票，也佔據了幾乎快要一半的舞台空間。
嘆了一口氣，打開手機，掃了一眼評論。
【呸！破B卡內基！這麼小個地方！怎麼才這點票？就不能TM擴建一下嗎？】
基森頓時感覺眼前一黑。
一個評論，血壓直接飆升。
基森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卡內基被噴的原因，是TM因為票賣的太快了導致大家覺得卡內基大廳「太小」。
兩千八百人啊！
算上舞台票，三千六百人啊！！
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一個班六十人，一個年級二十個班，整整三個年級。
放操場上那都烏央烏央一大片！！
整個一高中的人坐下去都夠的大廳，你居然會覺得小？！
「……」
基森臉色複雜。
這就是Jay嗎？我TM真的是謝了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