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咋說。
先叫好就完事兒。
只要叫好，那我就不會尷尬。
這是大家的想法。
房澈心怦怦直跳，但好很多了。
起碼有反饋。
那我就不會尷尬。
吳旌與呂克文對視一眼。
還行，本來想著，如果冷場，咱倆就捧一下，工作人員們給面子，肯定也能鼓掌，這樣的話，也就不會尷尬了。
只有李少傑的想法簡單粗暴。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人……」
台下不少人開始好奇起來。
「這誰啊！？」
「不知道，但能當咱們這部電影的配樂師，肯定不是啥普通的吧。」
「好像是叫李少傑，這人你們有印象嗎？」
「卧槽是他？！」
「你認識？」
「咋不認識，哥們我有個兄弟，在《最美國風正少年》做燈光師，我也關注了一波，這人是個音樂製作人，但是合作環節自己親自上了！」
「好傢夥！親自手撕小鮮肉，場面那叫一個血腥！」
「卧槽，是個狼人啊！！」
「起碼是個狼太！」
台下的工作人員們好奇的竊竊私語著。
越傳越離譜。
八卦這玩意總是能惹起人的好奇心。
要不是因為劇組工作有保密協議，好傢夥，說不定得傳出啥來。
「什麼？新來的配樂師傅把小鮮肉給撕了？」
「什麼？新來的配樂師傅把小鮮肉給掐了？」
「什麼？新來的配樂師傅把小鮮肉給揍了？！」
「什麼？新來的配樂師傅徹底進去了？！」
謠言，有時候往往也就是這麼產生的。
……
還行，起碼晚宴沒出啥幺蛾子。
吃過飯後，交代好事情，李少傑也便回到工作室，繼續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吳旌這邊還有很多其他的工作要搞，非常忙，自然不可能只圍著李少傑轉，何況，最不著急，時間最寬裕的，可能就是配樂了。
有一部分配樂，必須要等到片子剪輯成功後，才可以徹底修改定型。
在宴會裡這一波露臉，倒是讓不少人記住了李少傑與大呲花音樂工作室這個名字。
回到工作室，李少傑開始工作起來。
但房澈還是感覺有點離譜。
宴會裡，自己渾渾噩噩。
但李少傑卻和人言語甚歡。
咔咔一頓聊。
直接當場就老哥老弟的叫了起來。
到現在還有點發懵。
不過。
現在手上的活並不忙。
《劍俠》的項目。
《孤狼》的項目。
無論是遊戲配樂，亦或是電影配樂，持續的時間都很長，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趁著周志豪和李廣耀去進修的時間，完全可以提前開展一下工作。
找樂團錄製！！
終於可以進行管弦樂團的錄製，這讓李少傑很是興奮。
之前的一些流行音樂編曲錄製，不算很難。
有硬體模擬，一般都是樂器＋電腦自己操作。
人聲錄製的話，對設備的要求雖然進階，可也完全沒有發揮出設備該有的魅力。
當然了。
找管弦樂團錄製並不著急，預計起碼還需要八九個月以上，等所有配樂定稿以後再進行錄製。
只不過，現在可以行動起來，找一個合適的樂團進行預約了。
畢竟，那麼一大個團，肯定要提前動員的。
在工作室里，李少傑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不斷的捏著關節。
「嘖嘖，終於可以開始指揮了！！」
李少傑感慨一聲。
「距離上一次指揮……起碼有一年多了！！」
「手都有點生了，這一次，總算可以親自來了！！」
房澈笑呵呵的看著李少傑。
雖然樂團都有自己的指揮家，但其實，還是創作者親自來指揮作品更棒。
指揮，可不是站在檯子上瞎比劃的。
整個樂團的風格，作品，幾乎完全可以說是指揮的作品。
一個樂團，面對不同的指揮，會演奏出不同指揮的風格。
這是一個樂團的靈魂。
就像是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雪花，也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般。
世界上也沒有相同風格的指揮家。
這些指揮家，才真正綻放了同一首音樂，卻截然不同的魅力。
李少傑的指揮，房澈在留學的時候，只見過一次。
就那一次，差點被嚇死。
指揮的風格，和李少傑現實里的性格，多少是有點相像的！
平時看起來好像一直睡不醒，似乎很沒什麼存在感。
但真正爆炸起來，完全頂不住。
侵略如火！！
當時，房澈滿腦子就是「侵略」這兩個字。
「傑哥，你想找哪個樂團？」
「我也不知道，想找的未必找得到找的起，有些好找的我不太想找。」
李少傑撇了撇嘴。
「我怕他們頂不住。」
「……」
房澈撓了撓頭。
這也許就是實力太猛的一個煩惱吧。
倒不是看不上，而是……真的有點不爽。
指揮與樂團，互相之間如果實力不平衡，真的根本沒發發揮實力。
這並不是大神帶萌新打團打排位，看我表演就完事兒的。
更像是……上戰場！！
大佬帶著大佬，殺瘋了。
大佬帶著差不多的，起碼可以完成任務且保命。
如果大佬帶著菜雞……
菜雞無了，大佬也無了。
管弦樂的合奏，表面上看很和諧，很有配合。
但其實，核心永遠離不開兩個字。
【對抗】！！！
一場優秀的管弦樂團的表演，其實就是永遠圍繞著這兩個字的。
主角樂器或是主角演唱家與整個樂團的伴奏協奏對抗！！
旋律樂器與色彩樂器的對抗！
管樂與弦樂的對抗！
乃至於指揮家與樂團的對抗！
整個樂團，在作品理解，演奏與風格上，要與指揮保持一致，聽指揮走。
而指揮，就是指揮樂器之間互相進行對戰！！
這其實，也是一種指揮家與樂團之間無聲的對抗。
指揮！就是在這各種對抗中，駕馭樂團！
簡單來說……
表面上是和平發展，但其實就是腥風血雨的對抗路。
轉眼一想，房澈滿臉黑線。
極度懷疑李少傑的社交NB症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嗨！人力和機器總是各有各的好處，沒法協調。」
李少傑撓了撓頭。
「所以，還是得儘可能的去找一些實力強的樂團，不然還不如自己電腦做呢。」
房澈忍不住點了點頭。
人與機器，難以真正的用一方取代另一方。
起碼音樂上是的。
機器永遠演奏不出人為的靈性與情感。
人也永遠演奏不到機器那般的準確性。
為了接下來的需求，最好還是要找管弦樂團真人錄製。
事後，如果反響好的話，很可能會有專場音樂會。
這可都是錢。
「現在找找樂團，最好磨合磨合，然後預約，接下來的事情才好辦。」
「那傑哥，你打算找哪個樂團？」
房澈的話讓李少傑撓了撓頭。
「強的未必找得到，找得到的好像都不咋地……」
「……請你不要和柏林愛樂去比，謝謝哥！！」
房澈無語了。
不過倒是也可以想像。
和柏林愛樂這一梯隊的交響樂團打過交道的話，眼界上自然是更高的。
國內交響樂團的現狀……
非常的年輕，非常的有活力！
進步極大！
但是在世界上的排名……
沒有T0！
T1非常勉強的能夠的上兩個，這還是在國人眼中，有同胞光環。
T2四五個。
後面的基本不用看。
「樂手不差，但團體差不少，有時候不是說樂團里樂手優秀，整體就一定優秀的。」
李少傑撇了撇嘴。
「當時我在柏林也見過，很多國交的樂手，其實和柏林愛樂這類超一流的頂級樂團也是有簽約演出協議的，中國這麼多年也完全不缺天才樂手，天才太多了。」
「主要還是指揮家以及整個樂團配合，經營模式等一系列的問題，我記得我當時還寫過論文。」
「不過，其實也還好，這幾年的進步速度真的是相當快了，值得期待一波。」
畢竟，作為一種舶來品，古典交響樂這玩意吧……
很長一段時間里，在國內沒有生存土壤。
而在大力發展精神建設的如今，古典音樂，管弦交響樂這玩意，又被拉出來當排頭兵了。
投資與重視力度加大了不少。
很多音樂家，也都在研究這麼一件事。
如何保留精粹的同時，讓大眾更好去接受。
其實，欣賞古典樂，並沒有什麼門檻的。
主要問題，只在於能不能讓這個共情的門檻，變低一些，讓不了解的人，也能通過強烈的情緒渲染，美妙的旋律，去感受到這種美感。
「其實我一直都有這類的想法，可惜，當時和老李頭一直意見相左。」
李少傑撇了撇嘴。
「我覺得得用遊戲配樂，動漫配樂，影視劇配樂這種形式，寓教於樂的去將古典音樂的美學傳達，但……李老頭……嗨！！」
房澈撇了撇嘴。
「你跟李老……咳咳，你跟李教授去談遊戲，他不炸毛才怪呢。」
旋即，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
「對啊！李教授，找樂團這個事兒你完全可以找李教授去啊。」
「……」
聽到李教授這個名字，李少傑的臉都差點綠了。
「……真的嗎？我怕他踢我。」
「你怕個啥啊？！啊？！」
房澈翻了個白眼。
「你會怕？！你當年差點都給人氣出心梗了，你還怕啥？！」
「所以我才怕……」
李少傑渾身打了個哆嗦。
「我跟你說，李教授那是在你們面前才嚴肅的像個正經教授的……」
「跟我聊天的時候，你猜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啥？」
「啥？」
遇到這種八卦，房澈也好奇了起來。
「……」
李少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說的最多的是……【小子你信不信！你再跟我犟！！我馬上就躺你面前？！】」
「我哪敢繼續啊！！有一天他是真的差點沒上來氣，給我嚇壞了！！」
「卧槽！哈哈哈！好傢夥！！」
房澈當時就爆笑出聲。
想像了一下李教授那在學生面前很嚴肅古板的形象。
又想了想李教授吹鬍子瞪眼，馬上就要往地上一躺的樣子。
綳不住了！！
「哈哈哈！！」
房澈足足大笑了好幾聲，終於緩過來，然後說道。
「這說明啥啊？！這說明李教授得意你！！對吧！！」
「你去找他聯繫樂團，他肯定覺得你終於迷途知返了，對吧？！」
「先聯繫著，聯繫上瞭然後搞咱們自己的事兒，對吧，猝不及防！！」
「到時候他生氣也晚了，咱們提前開溜，看他咋往咱倆面前一躺！！」
「誒嘿？！」
李少傑眼珠一轉，突然壞笑的看著房澈。
「好奧！你這個看起來挺老實的小黑胖子也叛變了是吧！！」
「你有沒有良心！！我們怎麼能這麼做呢？！！」
李少傑突然嚴肅，讓房澈一愣。
但下一秒，李少傑自己怪笑出聲。
「嘎嘎！！我沒有良心！！就這麼做！！」
「搞著搞著！！」
兩個研究著壞水的傢伙，開始制定起了詳細的計劃。
……
翌日，李少傑便來到了沈音。
李教授目前正是指揮系的教授。
指揮系，在國內很冷門。
整個國內音樂高校，設立了指揮系的只有寥寥幾個高校，不出五指之數。
說是指揮系的教授，其實就是作曲系的。
因為……指揮與作曲是一起學的。
只不過，這兩年，很多音樂學院開始研究著將這兩個專業分開。
畢竟……兩大項各自需要學的東西都實在是太多，根本學不過來。
來到辦公室前，李少傑敲了敲門。
「進！」
李教授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少傑推門進來，關上門。
高喊一聲。
「想不到吧老李！是我李李李……」
人傻了。
辦公室里坐著的幾個看上去像是輔導員的人也傻了。
「對不起，再見，走錯了！」
李少傑就想著出門。
「你給我站住！！」
李教授看到是李少傑來了，驚喜之餘就感覺胸膛中上升了一股火氣！
「你這個天天不學好的小崽子！還有臉來找我！！」
「我沒有臉啊！！」
傑哥委屈。
「所以我這不是要走嗎？！」
「我迷途知返了還不行嗎？！」
「你給我立那！！」
李教授站起身。
嚇得沙發上坐著的兩男一女輔導員忍不住一哆嗦，然後就開始打量李少傑。
「臭小子，你挺會玩啊！！！」
李教授走近李少傑，打量著。
「又是明星合作，又是遊戲配樂的！！」
「這還親自跑台上得瑟了是吧！！！」
「窩巢老李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