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同行冤家

正文卷

徐來呵呵了一聲問:「你昨晚找過我啊?有事?」

「沒事,就是去看電視啊!」陳朵說。

徐來說了聲好吧,耽誤房東看電視了,下次一定注意。

這時候一大盤子烤串就被端了上來,還有兩聽啤酒,陳朵遞了一罐過來。

徐來打開喝了一口,說:「房東,問你個事啊。」

「什麼?」陳朵挑了幾串邊吃邊問。

「網路的事你應該挺了解吧?」徐來說。

「還行吧。」陳朵說:「你想知道哪方面?」

「百花殺聽說過沒?應該是個網名。」徐來問。

陳朵搖頭:「那是個什麼破名字?我還狼人殺呢!」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徐來吃著烤串說:「這都不知道啊?」

陳朵還真不知道。

「那這句『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總聽過了吧?」徐來無語。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滿城盡帶黃金甲,老謀子的電影嘛!」陳朵高興。

「剛才那就是這句的上一句。」徐來平靜地說。

「是嗎?」陳朵有些不好意思。

「還江寧大學什麼高材生呢。」

「誰說高材生就一定要懂詩詞了!」陳朵怒。

他倆正說著,就見旁邊過來一個人,到他們桌旁問:「兩位,我可以坐下嗎?」

陳朵抬頭一看,見是個長相挺儒雅的男人,三十來歲,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

一時間她心裡都有些犯嘀咕,難道這是他們學校的某個教授,認識她就過來打個招呼?

可是她完全對這人沒印象啊!

她正糾結,就徐來說:「這你得問我們家房東。」

陳朵一頭黑線,這貨果然把事情都推到她頭上。

「這位小姐,我可以坐下嗎?」那人又問她,語氣溫和,彬彬有禮的。

陳朵有些手足無措的,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說:「你坐你坐,隨便坐吧!」

那人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就在旁邊椅子坐下。

徐來看了他一眼,說:「藍田?」

「是我。」藍田對他能一眼認出自己,倒也不是很驚訝,畢竟出了林子聰那檔子事,這人應該知道他是誰家的徒弟。

不過這麼多年來,別人都是尊稱他為藍田先生,不知道有多久沒聽人直呼他的姓名了,一時間讓他有些不習慣。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真要論資排輩,以徐來此前天師府掌教的身份,別說叫他藍田,就算叫他小藍那也是應該的。

「你倆認識啊?」陳朵瞪徐來,真恨不得一腳踢過去。

「呵呵,應該說剛認識。」藍田笑道,他此時見到徐來,倒是頗有些意外,這人眉眼柔和,氣質斯文,從面相上說不像是什麼陰狠歹毒的人。

「你要吃什麼,我再加點。」陳朵問藍田,說著就要招呼老闆再點菜。

藍田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徐來說:「房東你別點了,他不吃的。」

「是嗎?」陳朵看藍田。

「啊,是啊,我剛吃過了,你們吃,不用管我。」藍田說著。

其實他直接沒吃飯就趕了過來,肚子早就餓了,只是人都這樣說了,他還好意思開口說我要吃嗎?

「那我真不管你了啊?」陳朵看他的打扮,估計也吃不慣這種路邊攤。

「不用不用。」藍田忙說。

徐來吃完一根烤串又拿了一根,說:「還真挺好吃的。」

「那還用說。」陳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邊吃邊聊,還真不管坐在旁邊的人了。

藍田淚流滿面,在心裡醞釀了一下,正要開口,就聽徐來問:「你是林子聰的師父?」

總算到正題了!

藍田精神一振,忙道:「子聰算是我半個學生。」

徐來「哦」了一聲,說:「那你就沒好好教教他什麼是門規?」

沖虛觀屬於天師府支脈,沖虛觀的門規也就是天師府的門規。

「子聰這孩子性子是有些頑劣,居然敢私自動用開神印,我已經好好教訓過他了!」藍田正色道:「我保證回去後嚴加管教!」

他見徐來不動聲色,斟酌了一下道:「子聰擅自用開神印,難怪老弟會惱怒。」

藍田這也是把姿態放得夠低了,連老弟都叫上了。

「不過這孩子已經得到教訓了,老弟就大人大量,放他一馬如何?」藍田字斟句酌地說著。

在他想來,他堂堂沖虛觀的資深法師,又背靠天師府,肯如此放下身段,跟他一個年輕法師商議,已經是給足了對方面子,對方要是還識大體,就不可能會拒絕。

「不行。」誰知徐來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藍田見他如此,也不由得有些著惱:「老弟,就算我學生不知好歹得罪了你,但你把鎖陰陽和五聖顯煞符用在他身上,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過分嗎?我不覺得。」徐來吃著烤串說。

陳朵起初還在一邊吃得挺開心的,可是後來越聽越不對勁,這兩人說著說著火藥味就開始濃起來了。

而且聽他們話里話外,這個叫什麼藍田的似乎也是個法師,看來同行是冤家啊!

再後來聽那人說到學生什麼的,似乎是他的一個學生跟徐來起了衝突,結果被徐來給整了,這人是來講和的。

可是瞧這貨傲嬌的樣子,看來是完全不想給對方面子啊。

這兩人不會要打起來吧?陳朵緊張。

這個叫藍田的,一看打扮和氣質就不一樣,說不定真是什麼厲害的大師。真要衝突起來,她擔心徐來會吃虧。

正想著要不要從中勸和一下,就聽那藍田道:「老弟,這事的確是我學生的不對,不過你也已經教訓過他了,就到此為止怎麼樣?」

藍田這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並不想和這人鬧得太僵。

他話音剛落,就見徐來盯著他,冷冷地道:「以天師府的門規,欺辱婦女,該當何罪?」陳朵看著徐來,很是有些錯愕。自打他倆第一天認識開始,這貨就是一副隨隨便便的樣子,有時候甚至都不知道他說的話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這回還是頭一次見他用如此嚴肅認真的語氣在說話。

這什麼情況啊?陳朵驚。

藍田卻是聽得額頭見汗,要說到欺辱婦女,不論是在天師府還是在其他大多數門派中,那都是重罪中的重罪!

要放在早時,那不用說,直接就可以將其當場斃命,清理門戶的!

就算到了現在,雖然已經不再直接取其性命了,但是一個廢掉全身筋骨是逃不掉的,然後就是把一個廢人丟給相關部門處理。

「老弟你說笑了,我這學生雖然頑劣,但是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做下的!」藍田定了定神道,林子聰畢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真做出那種事來,他絕不可能沒有一絲察覺。

「的確是沒有。」徐來喝了一口啤酒道。

藍田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心裡不免懊惱,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拿他開涮嗎?

陳朵也聽得糊裡糊塗,本來她聽徐來說出什麼「欺辱婦女」,以為那個叫林子聰的竟然做了這種惡性的事情,還在那裡咒罵呢,誰知徐來又說了「沒有」,這到底是搞什麼啊?

藍田醞釀了一下,正要再開口,卻見對方直盯著他,聲音冰冷地道:「如果是用窺夢術欺辱婦女呢?」

藍田一聽,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身為沖虛觀資深法師,當然不會不知道窺夢術是什麼。

這乍一聽起來,用窺夢術進入別人夢中實施欺辱,比起真正欺辱婦女的罪行似乎要輕很多。

但真正對術門歷史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用窺夢術欺辱婦女,不僅罪加一等,而且不止是本門要清理門戶,更是要被整個術門聯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