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霓裳羽衣舞
入口是一股辣味，夾雜著不知道是什麼水果的清香和一點點甘甜，待得咽下以後，一股股火辣辣的感覺一路燒了下去，直衝到了臉龐之上，僅是一口，便是暈了雙頰。
回味之下，唇齒留香，火屬性的靈氣不斷的衝擊著她，不覺已有些熏熏然，不自主的夾了一筷子冷盤嘗了一嘗，壓了一壓這靈酒。
而後兩眼中的水彷彿要溢出來一般，眼波流轉之間，媚態橫流，只是在盯了易珏一會兒後，霓裳臉上的紅暈彷彿更甚了。
也不知是這酒的後勁兒太大，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易珏自然裝作不知，這酒他都沒多少，但也不是第一次喝，自然沒有這般大的反應。
然而，只要霓裳喝下了這第一口酒，後面的第二杯，第三杯，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接下來便是言笑晏晏，很多話也是借著三分醉意聊了出來。
「你是不是要走了？」
「也是，你必須離開越國了，這件事鬧得太大了。」
兩人最終還是聊到了這一幕。
這一頓酒，一吃便是一兩個時辰。
許是俊男美女，許是秀色可餐。
許是美酒佳肴，許是韶華易逝。
兩人都沒什麼感覺，只知道這酒飲了不少。
霓裳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陣陣紅霞，說話間已經是帶著幾分洒脫不羈，不再過於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兩眼已是迷離，顯然是有些醉了。
這一句話問出的時候，更是靠到了易珏的身邊。
許是夜太深，風太冷，兩人吃著吃著，座位也是越靠越近，眼下已是有些肢體上的碰觸，只是小心翼翼，每一次的不小心，都會讓那霓裳嬌軀微微的顫抖。
顯然這種小心與刺激，不斷的勾動著這位數十年來苦修的女修的心，那靜了六十餘年的枯潭般的心湖，今日是不斷的掀起陣陣漣漪。
靈酒都是有著度數的，度數還不會低，這是以法力蒙蔽著修士們的神識。
而且享受靈酒的，多半求得便是著半醉半醒的微醺之態，就沒有以法力醒酒的，那是糟蹋了好東西呢。
兩人稍稍喝的有點多，不過不算太過超量，而且有些話，霓裳也是多半要借著酒意才能問出來。
「你能留下來嘛？就當是為了我。」
這句話說的有些軟，問得也有些弱。
易珏飲了一口酒，看著眼前的女子的軟語相求，還是不可避免的觸動了一點心底的柔軟。
但是剛剛經歷的心魔的幻境，這等感受，已經無法撼動易珏的心神了，他所為的，雖然有些情意，更多的，還是為了築基後期的修為。
霓裳說著這話的時候，雙目便是一直盯著易珏的雙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到了霓裳的這種修為，早就是可以通過一些眼神的變化，推導出一些心理變化了。
看著易珏眼裡閃過的心疼，她本來還欲高興，喜意還未醞釀，易珏的雙眼中便是只剩下了堅定，那抹堅定是如此的刺眼，像是柄柄利劍，扎入了她的心田。
霓裳的心微微一痛，但是很自然的掩飾過去了，而是伸手欲拿酒杯，易珏更是舉起酒杯獨飲飲了一口酒，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眼，雙目古井無波，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看著霓裳道。
「對不起，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霓裳的手指穩穩的握住酒杯，慢慢的挪到嘴邊，飲了一口。
好似動作快一點點就會暴露出她握杯的用力，好似快一點點就會暴露她內心的悲傷，但是她怎麼會悲傷呢？
不過是一位普通朋友而已！
此時的易珏的手緩緩的伸了過去，摟住了霓裳的肩膀，霓裳的身子一僵，而後肩膀便是微微的抖動了起來。
她沒有哭，只是在平復內心的波瀾罷了。
她，真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動心！
但是這個人，有著鐵一般的心！
她借了一下易珏的肩膀，微微平復著情緒，易珏也是兩眼看著那孤寂的明月，一手舉著杯，似乎在邀請著，一手則是在緩緩的輕撫著霓裳的背，幫助著霓裳平復著情緒。
修仙，畢竟是孤苦的啊，不留情，才是對她最好的，這僅僅是一場交易而已。
過不多時，霓裳起了身。
雖然眼眶還是通紅，但是那醉意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妝容依舊精緻非凡，只是髮絲稍稍有些凌亂，易珏看著她倔強的眼神，沒做應答，只是幫著她整理著凌亂的髮絲。
幫助著她掩飾著她的狼狽，畢竟是一位少女的最美好的心啊。
「你可見過霓裳羽衣舞？」
「我好像從未送過你什麼，這一舞，便當作是對你的離別贈禮吧。」
霓裳看了易珏一會兒，似是要永遠的記住這人一般，她得不到這人的許諾，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們不能同行一段路。
說著飄身而起，來到了亭子前的空地上。
霓裳之前想要的，是貪戀！
她想要做易珏的道侶，讓易珏把她放在第一位，她可以給易珏最好的。
但是很顯然，易珏有自己的心思，易珏的狠心刺痛了霓裳，但是成年人是很清楚的，談崩了並不是沒得談，乃是要得太多了，給出的不夠。
所以霓裳轉了一個場，兜了一個圈子，易珏邀請她來，她自然明白什麼意思，她來了，這個事兒代表她也是有意向的。
但是不好直接開口，所以易珏開始是美食佳肴，是良辰美酒。
現在第一場談崩了，霓裳不想放棄，就只能給點時間，緩和一下剛剛的尷尬，所以她提出了霓裳羽衣舞。
當然霓裳也可以直接走，但是她捨得嘛？
她若是捨得，早在當日江城師尊問起便將易珏抖得乾乾淨淨了，今日就不會來。
她距離結丹很近了，但是也很遠。
易珏距離結丹很遠，但是又近的可怕！
她雖涉世不深，但是活了六十多年了，該懂的，她自然知道。
眼下的舞，便是她的態度，沒離開，還可以談，我退一步，你看著辦。
雖是如此，此舞亦是霓裳的成名之作。
舞步架勢僅僅只是一作出來，那玲瓏的身段，便已是被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