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是我對你的愛不夠深

第九卷 雪與月

「和泉君~」

「嗯。」

「對不起。」

「你是為哪件事向我道歉呢?」

「所有。」

「我想聽你一件一件說出來。」

「哦……」

臉色蒼白卻帶著幸福笑容的少女,無力地躲在和泉徹的懷裡。

過了好一會,她才用輕微的聲音緩緩開口:

「我明明跟神明約定了要保持純凈,卻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

「因為,我怕告訴你,你就不能像剛剛那樣愛我了。」

當然,她還有隱藏的話沒有說。

二十年後,她就沒有現在這麼美了。

那樣,和泉徹還會像現在這樣迷戀她嗎?

她還能跟那些把最美的時光和一切全部獻給和泉徹的女孩子比嗎?

更別說,她們還會為和泉徹生下孩子。

一想到她們和她們的孩子會把和泉徹的愛全部搶走,少女的身體便忍不住顫抖起來了。

察覺到少女的不安,和泉徹將她用力攬入懷中,親吻了下她被汗水打濕的頭髮。

「我也向你道歉,關於我想代替你去赴約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神宮寺清姬的手突然用力抓住了和泉徹的胳膊。

少女的指甲深陷入肉中,帶來一陣刺痛。

「都是因為我,和泉君才遇到了這麼大的危險。我好怕,好怕你永遠都回不來……」

和泉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自然也知道,神宮寺清姬會多麼擔心他。

「清姬。」

「嗯?」

「你是因為這件事,生我的氣,所以才不理我的嗎?」

神宮寺清姬搖了搖頭。

「不是。」

「那是什麼原因?」

猶豫了一會,神宮寺清姬支支吾吾地小聲道:「因,因為……我本想著……等到我消失後,再讓御花把一切告訴你,和泉君就明白我的心意了……違背與神明的約定,把最美的我交給你……和泉君會一直想著消失的我,一直想著我的美,一直想著我為了你而消失,也就會……」

少女停頓了下,終於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一直把我放在第一位。」

和泉徹重重嘆了口氣。

「清姬。」

「嗯。」

「你就是因為輸給御花,所以才主動退出,是嗎?」

神宮寺清姬咬了下嘴唇。

「……是。」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和泉君喜歡御花,恰好我的退出讓御花可以毫無顧忌的接受你。我正是因為考慮到你的感受,所以才……」

「你在撒謊。」

和泉徹打斷了她的話。

神宮寺清姬愣了下。

緊接著,她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沒有啊。我一直想要做的,就是搶走御花在你心裡的位置。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可是,你也應該明白的。」

「我,我不明白~」

「好,那我解釋給你聽。」

神宮寺清姬心裡一顫。

「別~」

但是,和泉徹不顧她的阻止,還是說出了她不願意聽到的話。

「從社團成立的那天起,你一直在輸,從來沒有贏過。校園祭那天,你沒有陪她,而是到天台陪我的時候,你就再也贏不了了。我經常在想:你那天故意告訴我御花要消失,是不是早已經計劃好了後續。比如,陪我喝酒,獻上初吻……唯一的意外,就是櫻井……所以你才對她那麼討厭……」

「別說了,別說了~」神宮寺清姬捂著和泉徹的嘴,低下頭,用馬上要哭出來的顫聲說道:「和泉君,求你了,別說了……」

和泉徹抓著她的手腕,緩緩移開。

「我沒有因為這件事討厭你。恰恰相反,我恰恰能感受到你對我的喜歡,也讓我更加喜歡你了。」

「……就算是我把你從御花身旁搶走?」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進路調查表的內容?哪怕兩個御花不會消失,我最後也會選擇你。【搶走】一詞從何談起?」

神宮寺清姬默然無語。

當初,在看到和泉徹的進路調查表寫的內容後,她十分開心。

可是後來,她就想明白了。

五十嵐御花與和泉徹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但也都決定為了她而選擇放棄。

自己當初向和泉徹告知五十嵐御花即將消失,反倒成了和泉徹決定向五十嵐御花表明心意的契機。

雖然,和泉徹明白,五十嵐御花不會接受他。

和泉徹將少女的臉抬起,注視著她好看卻有些發散的瞳孔。

「清姬,看著我。」

神宮寺清姬琥珀色的雙眼逐漸變得明亮。

「告訴我吧。好嗎?」和泉徹用近乎祈求的語氣向她再度詢問。

被和泉徹抓住手腕後,就開始崩潰的心理防線終於完全坍塌。

少女沒有再逃避,終於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因為,我無法接受。」

和泉徹愣了下。

「什麼?」

「我不能接受的是,為什麼只有我想不起來,明明御花說過無數次你的名字,但我一次也記不住。所有人都知道你消失了,惟獨我不知道……」

「清姬,你……」

少女猛然抬起頭。

「明明我才是最喜歡你的!第一個想起你的也應該是我!憑什麼是御花!為什麼偏偏是她!」

「其實……」

和泉徹本想解釋,但神宮寺清姬卻打斷了他的話。

「這都是因為我不夠喜歡你!」

「是我對你的愛不夠深,否則,就算你被世界遺忘,我也不會忘記你才對!御花能記得你,我卻不能。這說明連對你的喜歡,我都輸給了御花。這樣的我,根本配得上你……」

咚!

咚!

咚!

敲門聲打斷了神宮寺清姬的話。

緊接著,是鑰匙插|進門裡的聲音。

咔噠!

門鎖轉動。

五十嵐御花推開了門。

神宮寺清姬與和泉徹分開到沙發兩側而坐,視線都在盯著走進門的她。

「結束了?」五十嵐御花開口問。

儘管不知道詢問的對象到底是誰,和泉徹還是開口了。

「嗯,結束了。」

神宮寺清姬張了張嘴。

其實,她還有沒說完的話,沒有道完的歉,只是,和泉徹這樣回答,就已經表明了:他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同時,也拒絕了她的道歉。

這樣一來,又再度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

任性又過分的自己,被五十嵐御花跟和泉徹所包容著……

「和泉徹,今天晚上陪我見母親,有些事想要跟你商量。」

五十嵐御花的話讓和泉徹愣了下。

因為,他已經跟白鳥小香約好了。

看到和泉徹的神情不對,五十嵐御花瞬間猜到了什麼。

她皺了皺眉。

「去不了?」

和泉徹當即搖了搖頭。

「沒有的事,當然能去。」

同時,他內心默念:得跟白鳥她們好好解釋下才行……

正想著,五十嵐御花後續的話讓他心裡一驚。

「我還以為,你會想辦法說服我,讓我同意你今天去找其他女人呢。這樣的話,你的未婚妻,可是會很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