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花露水也能除靈？
「飯島家，不需要跟其他家族齊名。」
不等飯島環開口，谷雲便直接給了比嘉琴子答覆：「更何況還是九個！」
「這…」
突如其來的狂妄言論和態度，讓比嘉琴子有些猝不及防。
「鬥法，開始吧。」
「之前那一陣，我沒贏，你也沒輸。」
谷雲走上前，坐到了距離比嘉琴子一米的前方：「遠來是客，鬥法的規則就由琴子小姐你來定吧，撒，琴子小姐打算怎麼比？」
『卡酷一！』
平冢靜和飯島環看著谷雲從氣勢上壓倒比嘉琴子，暗自為青梅竹馬（兒子）加油打氣。
「我聽說，飯島家有一門御神術，頗為厲害。」
見谷雲如此直接，比嘉琴子知道，若是無法在法術上勝過谷雲，自己就算跪下來求他，也是無用。
好在，雙方的立場，決定了合作的基礎。
比嘉琴子服務於官方，飯島家本身又是官方的一部分。
他們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反而更應該攜手共進，一起面對即將到來的怪談狂潮。
所以今天的鬥法，不再是比嘉琴子請谷雲出山，而是要讓對方看到除靈師協會，以及十名門的價值。
她代表著十名門，因此，不能輸！
「哦~~」
谷雲聽到了比嘉琴子的心聲：「你想贏嗎？那可得好好選題了，上來就選最難的御神術，不是明智的選擇啊。」
「既然要看，當然得看最厲害的。」
比嘉琴子說道：「御神術的大名，圈子裡無人不知，當初十名門也向蝸牛老師發出過邀請，可惜被他拒絕了。」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飯島家都擁有著成為十名門的潛力。
如果沒有谷雲，蝸牛過世後，飯島家基本上等同於退出了靈異界。
老人不會將御神術傳給律，成為禍亂之源。
但現在，因為谷雲的存在，不僅是御神術得以傳承，連另外三種禁術，一併落到了他的手中。
「這是打算跟我打感情牌了。」
比嘉琴子的意思是，蝸牛當年就有出山的心，谷雲作為他的傳人，是不是也有這個想法呢。
至於十名門什麼的，谷雲既然不屑，那不加入也沒關係。
琴子從未奢望過能夠一次就請出谷雲。
她今天，只是想看一看谷雲的實力。
津場木說的沒錯，與其再去東奔西跑，還不如把心思放在谷雲身上。
這麼厲害的術士，還如此年輕，實在是太妙了。
「伱想看，最厲害的？」
谷雲微微一笑：「我可從來沒說過，御神術就是我最厲害的手段吧。」
「不過…」
「既然客人想看御神術，」谷云：「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御神術是統御式神，培養式神的秘術。」
「因為其可怕的效率，以及一旦失控，術士能無休止的製造大量妖魔的特性，被十名門列為禁術。」
谷雲將爺爺創造的御神術的效果和危險性，說了一遍：「琴子小姐，你是打算親自與我的式神交手，還是派出，你的式神？」
鬥法也有文斗和武鬥的區別。
文斗就是彼此亮出自己的法術，然後坐而論道，以彼此所得論勝負。
什麼意思？
就是說，谷雲跟琴子進行一番交流，雙方分別指出對方法術的缺陷和弱點，然後幫助對方進行彌補。
雙方各有所得，那麼根據誰得到的多，誰便需認輸。
認輸，就是在感謝多方的賜教和幫助。
這是還禮，也是承認對方的恩情。
所以在術士的世界裡，文斗往往是很和諧的，事後雙方也會成為朋友，極少結仇。
正所謂，文斗不論勝，看的是誰先認輸。
有時候，甚至兩個術士還會同時認輸，以示感謝、謙讓。
某種程度上，文斗是非常和諧的一種鬥法方式。
至於武鬥，這個很簡單，就是打一架。
「我沒有式神。」
「嗯？」
谷雲眉頭微皺，他剛想開口，比嘉琴子便說：「那些傢伙，不是我的式神。」
「哦。」
琴子說的『那些傢伙』，正是她體內封印著的邪神們。
不，不能叫她的體內。
更確切的說，眼前的少女就像是一塊人形道反之石。
她用自己的身軀，堵住了某個空間的入口，讓裡面的東西無法逃離。
谷雲聽津場木和美夜子說過，道反一族的後裔命運悲慘，生來就是為了當一塊堵門的石頭，毫無自由可言。
「所以，由我親身體會谷雲老師的式神們的本事。」
比嘉琴子說完，問道：「只是不知道，我能否準備一下，還是立刻跟您交手？」
「哦，你隨意就好。」
他們不是敵人，而是論道切磋的道友，谷雲自然也希望看到比嘉琴子的真本事：「需要什麼道具嗎，我看你，好像沒拿什麼傢伙。」
「我這裡有不少資源，你需要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
琴子因為被谷雲下咒，來的太過匆忙，什麼吃飯的傢伙事都沒帶。
這是谷雲的鍋，他得彌補。
「感激不盡。」
比嘉琴子也沒有矯情，她打算以最好的一面應戰，於是快速列了一張表，交給了道摩大叔。
「東西很多啊，請各位稍等我一下。」
「另外谷雲，能請玉耀大人幫忙嗎？」
道摩大叔本領低微，但也想出一份力，便接下了幫比嘉琴子準備道具的工作。
很快，許許多多的物品，便被送到了比嘉琴子身邊。
這些道具都是玉耀提前製作好的。
銀狐小姐平日里經營著妖怪和術士的網路黑市，她會從神社進貨，然後利用法術和靈力，將其改造成真正的除靈道具。
好幾百年下來，就連玉耀自己都不知道倉庫里堆了多少東西。
被谷雲降服後，這些資源自然而然的也成了谷雲的戰利品，只是平常依舊由玉耀保管。
「那個…」
谷雲掃了一眼比嘉琴子要求的道具。
裡面有神道教的御幣和注連繩，佛教的金剛杵，道教的符篆和桃木劍，西方基督教的十字架。
「你還挺全能的啊。」
谷雲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只覺得比嘉琴子有些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嗯。」
比嘉琴子進行靈力侵染的檢查和準備，同時說道：「以前一直都待在村子裡，沒怎麼接觸過外面。」
四年前，13歲的比嘉琴子成為了道反一族千年來最強的巫女，並帶著守護人間的使命，步入了現代社會。
那一刻，科技與文化的衝擊，重塑了少女的三觀。
比嘉琴子並不是老頑固，她能接受新鮮事物，哪怕是舶來品，一樣願意虛心求教。
「呲，呲呲。」
「這個，是在做什麼？」
谷雲見少女在往自己的衣服上噴洒著液體，仔細一看，對方手裡拿著的，分明就是一瓶花露水。
「這是花露水吧？」
「嗯，某個地方的驅魔儀式，用花露水進行驅魔，」比嘉琴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以後會成為潮流。」
『真的假的？！』
谷雲大感震驚：『用花露水驅魔，這麼非主流的嗎？』
比嘉琴子並不介意使用新奇的驅魔手段，就連照相機驅魔，她都覺得大有可為。
這是個接受能力極強，且尊重任何驅魔手段的除靈少女。
正所謂，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只要可以驅邪除魔，即便奇葩一些，非主流一些，也值得學習和研究。
「額，你喜歡就好。」
谷雲知道鹽和水能驅邪，但花露水驅邪，真的是他孤陋寡聞了。
所以原理是什麼，唯心嗎？
「好了。」
檢查了一遍所有道具，比嘉琴子說：「所有東西都是上等貨，沒想到谷雲老師還擅長法器的製造，真是博學多才呢。」
「略懂一點罷了。」
谷雲見比嘉琴子已經準備好了，於是開口道：「那麼，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請。」
「先換個地方吧。」
說罷，只見谷雲手掌落下。
「嘣！」
頓時間，一股龐大的靈力以谷雲的掌心，向著四面八方洶湧而出。
「這是？！」
比嘉琴子只覺得腳下的地面好似波濤般連綿起伏，宛若海浪將自己推向了遠方，與谷雲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下一刻，整個道場都在瞬間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留黑白二色。
【畫中天】
繪世花鳥卷的力量，谷雲同樣可以施展。
又因為靈力與靈格，在谷雲的親自操控下，花鳥卷的『畫中天』甚至會比原本更加強大。
「世界變成水墨畫了！」
飯島環和平冢靜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一大一小兩個美女連連驚嘆，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
「這也是法術嗎？」
高山之上，一座蘆蓬佇立，而眾人便被谷雲安置在了這裡，俯瞰下方的戰鬥。
「這是谷雲的式神，花鳥卷能力，畫中天。」
美夜子向兩人解釋道：「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就是畫卷世界，一個由谷雲和花鳥卷所操控的特殊領域。」
「畫卷本身可以提前布置，它們平常處於收攏狀態，等到需要的時候，便會展開。」
四年時間下來，從谷雲得到花鳥卷後，她到底在多少地方留下了『畫中天』，恐怕連谷雲自己都數不過來。
至少東京這一片，幾乎都被花鳥卷畫了個遍。
「好久沒看到小哥動真格的了。」
道摩大叔見過畫中天，但只是寥寥幾次：「不管看多少次，這種改天換地的法術，真的好厲害啊。」
「虛實轉換，這就是你的式神的能力嗎？」
另一邊，谷云為比嘉琴子安排的戰場上，巫女小姐正盤坐在地上。
少女雙手結印，周身纏繞著一圈注連繩，繩子上掛了許許多多的御幣，構成了一個特殊的結界。
【結界術·瓊瓊杵尊·天壤無窮神敕】
「吼哦~~」
看到比嘉琴子安然無恙，谷雲笑道：「做的不錯嘛，你是第一個擋住我這招的人哦。」
谷雲的畫中天可不只是改變外界，它還能扭曲墮入其中的人，讓他們也變成黑白水墨畫。
而且他也沒有留手，而是確確實實的對比嘉琴子發動了攻擊。
但，對方擋住了，用這個谷雲所不曾見過的結界。
「確實是非常強大的招數。」
比嘉琴子也是暗鬆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谷雲一上來就會施展這麼強的招數。
如果以靈格為所有法術進行定義，基礎的法術是10靈格，設為一階。
那這個『畫中天』從法術的層次說，至少也需要60靈格才能發動，且還遠遠沒有谷雲的這麼誇張。
就眼前的『畫中天』的規格，少說也是有10個60靈格以上的術士共同施法，才能勉強做到。
『何等龐大的靈力。』
『太誇張了！』
比嘉琴子畢竟還是個少女，她的靈格因為道反一族的邪神憑依，達到了70以上。
但這些靈格，她是無法動用的。
邪神的力量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其侵蝕。
因此，像谷雲使用靈視術，直接將自身靈格顯化，進入某種『模式』和『狀態』的辦法，比嘉琴子不會，也不敢用。
她最多，就是用自身靈力進行催動，施展第七境界的法術。
然而這樣的施法，對靈力的消耗非常巨大。
像谷雲這種，利用靈視術瞬間顯化靈格的手段，比嘉琴子只是聽說，卻從未見過。
『靈視術！』
比嘉琴子暗自心驚：『這就是民間傳說中的，野狐禪四天王甲瀧五四郎的靈視術嗎？』
在60靈格憑依的狀態下，谷雲能夠直接觸及世界規則。
那麼施展第六階段以下的法術，便是無消耗的本能。
「好熟練的『天人憑依』。」
美夜子看著弟弟如此輕鬆的完成靈視術的憑依，又驚又喜。
美夜子也會靈視術，所以她很清楚谷雲剛才施展法術的過程和原理。
她的靈格如今已經完全穩定，達到了60之數，放在人類中，絕對是最頂級的強者。
天人憑依是靈視術的基礎招數，就是將自身靈格顯化，進入到不同的世界。
與之相對的，你的生命層次也會發生改變。
50靈格下還好，一旦超過50靈格，僅施術不需要靈力這一點，就能讓術士的戰力提升十倍不止。
所以對靈格高的人，靈視術不止能用於逃跑，戰鬥也是一把好手。
「麻煩了。」
比嘉琴子知道谷雲很強，但抬手施展第六界的法術…
『這也太過分了吧！』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能施展這麼強的法術，你確定沒搞錯？
就連比嘉琴子這個號稱道反一族千年來最強的巫女，在不藉助邪神的力量的情況下，如今也堪堪能夠使用第六階段的法術。
而且絕不可能像谷雲這麼輕鬆。
隨手一拍…
你不用念咒，不用結印，連道具都不需要就可以施法的嗎？
搞笑呢！
「真的要我出手嗎？」
如同鮮血般的顏色在黑白畫卷中擴散，無數的曼珠沙華競相開放，妖艷而詭異。
比嘉琴子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高貴冷艷的和服女子自谷雲身後緩緩飄落，赫然是黃泉生態的化身————彼岸花。
「鬼神！」
巫女小姐瞳孔微縮，整個人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沒來由的驚悚：「操控死亡力量的神明，怎麼可能？！」
這種級別的神明，凡人根本不可能驅使。
彼岸花給比嘉琴子的感覺，已經接近了她體內封印的最強力的那批邪神。
那可是歷代道反先祖，以生命為代價，才勉強封印的天災！
「這就是，傳說中的御神術嗎？」
「小主人，是不是有些過了？」
花姐看著遠方的比嘉琴子，雖說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但讓她去對付一個人類小姑娘，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嗎？
「不要小看她啊，花姐。」
「看不出厲害在哪。」
在花姐的感知中，比嘉琴子確實很厲害，但也就跟美夜子差不多的程度（不算邪神）。
如果以式神強度對照，她們的對手應該是空幻，或者紅葉和般若。
反正怎麼也輪不到她才對。
「我並沒有從她心中，讀取到恐懼。」
谷雲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花姐？」
「她有應對之策！」
彼岸花眉頭微皺，她不覺得比嘉琴子能夠與自己一戰。
「誰知道呢。」
谷云：「所以，我才想看一看啊。」
戰鬥已經開始，谷雲的讀心術無法準確知曉比嘉琴子的真實想法。
但大概的情緒和念頭，他還是可以『聽』見。
谷雲想看看，比嘉琴子面對花姐這樣的生態化身，到底該怎麼對付。
道反一族的法術，谷雲從未見過。
而以谷雲的靈格，一旦看過一遍，那對方的法術，就是他的了。
沒錯，谷雲想更多的逼出比嘉琴子的能力，好讓他獲取到道反一族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