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道 名 言
「礙於約定，我無法透露你其他上闕的能力。」
長生天隨手變化出了一件衣袍，將其披在身上，他對谷雲說：「你來這個世界的目的已經達成，接下來是返回人間嗎？」
「嗯。」
谷雲造訪來世，是因為千尋。
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他又將上洛眾的地盤拓展到了湯屋，算是意外之喜。
「我無法前往人間，那裡對我來說，太脆弱了。」
長生天並未解放自己的力量，哪怕跟鈴鹿戰鬥時也是一樣。
他不會什麼覺醒、萬魔共服、天慟地哭之類的花里胡哨的招數，但類似的解放神力的手段，長生天同樣具備。
「老爺子你的意思是？」
「就是說啊。」
長生天：「以後你遇到對付不了的敵人，可以把他丟到我這裡來。」
十二天有規矩，不能隨意干涉其他世界，唯有上杉姐姐這樣的人間守護是個例外。
因為人間是眾多世界的中轉站，有時候遇到大災難，人間守護還會尋求其他十二天的幫助。
「嗯，我懂了。」
谷雲並未拒絕，他不知道什麼樣的敵人，會逼得他召喚長生天。
可真遇到那樣的對手，谷雲肯定不會礙於顏面，放著這麼一張王炸不去用。
「那我就放心了。」
長生天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跟谷雲切磋，甚至硬挨鈴鹿御前一箭，某種程度上也是想讓谷雲看到自己的本事。
完美靈格之人不容有失，哪怕代價是一個世界的崩潰，同樣在所不惜。
是的，在谷雲和現世之間，長生天選擇前者。
毫無疑問，要是谷雲遇到危險，長生天絕對會頂著現世的排斥，冒著巨大風險，強行降臨。
『十二天…』
長生天本不該有這樣的危機感，奈何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能傷害到如今的谷雲的人，唯有跟他同個層次的存在。
而這樣的人物，幾乎都在十二天內部，屬於自己人。
『神明同樣會恐懼，何況選擇降天為人。』
既然是人，就必定會有私心，長生天因為是原始神靈，他將抗擊蛭子神拯救世界視作使命。
可不是所有十二天，都跟他抱有同樣的想法。
『希望你們不要背叛自己的誓言…』
長生天跟上杉姐姐一樣，是堅定不移的保王黨：『畢竟十二天，不一定非得是十二個人。』
就像鈴鹿御前，憑她的實力，完全有資格頂替上闕中的某位神靈的位置。
對方死亡，鈴鹿上位。
這對十二天計畫，一點影響都沒有。
因此，十二天，哪怕是上闕，死上幾個也無所謂。
就連長生天自己，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謝了，長生天老爺子。」
切磋的事情結束，谷雲的注意力放在了新得到的式神『言靈』上。
他之前就在長生天面前喚醒了千姬。
自己的能力，以完美靈格造物的手段，在長生天等強者面前，其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強的不是式神，而是谷雲本身。
只因為他還未完全成長，力量才以式神的姿態，為他保駕護航。
「言靈，是什麼？」
谷雲穿越的時候，手游里還沒有言靈這個式神。
此時繪卷被點亮，谷雲也看到了那抹金光下的虛幻剪影。
白色的長直發，金色的眼眸，皮膚黝黑，這是個十分可愛的黑皮蘿莉，身後還漂浮著巨大的墨色烏雲構成的妖魔。
【言靈】
介紹：誕生於混沌言海中的古老神祇，具備言出法隨，一言創世的始祖神明。
言而有靈，這是日本極為重要的信仰基礎，幾乎所有神話傳說，皆圍繞著『言靈』孕育、衍生。
而在這個世界，谷雲的爺爺蝸牛曾跟他講過有關於『語言』為何具備如此法力的原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這是道德經的開篇，蝸牛曾以此為例，告訴谷云：『道，不可言說，不可概述，不可想像。』
因此，道可以理解為最大、最高、最深、最無邊的源頭。
祂不具備意義，也沒法研究和探尋。
之所以叫『道』，僅僅只是提出這個觀念的人，用『道』這個字，指代了祂。
『術士不應該去糾結『道』，那隻會讓我們陷入無異議的精神內耗。』
蝸牛：『真正能夠被術士知悉，以及存在意義的，應當是由『道』衍生出來的名。
就像，蘋果是蘋果，它有具體的形態，能為人所關注、聯想。
但蘋果究竟是什麼呢？
如果我們不用肉眼看，不用耳朵聽，不用皮膚感受，不以口舌品嘗。
沒有工具，沒有參照，蘋果到底是什麼？
一個叫蘋果的東西嗎？』
不，並不是，它是『名』。
簡單來說，『名』就是哲學裡的真理，它代表著『理解』，代表著『接受』。
無論將來科學如何發展，無論你探究物質多深，哪怕你已經找到了蘋果的本質，它依舊是『名』。
因為『道』無法理解，能被理解的，只有『名』。
色盲無法看到紅色，但紅色並不會因為色盲看不到就不存在。
一切客觀存在的，無論有沒有被發現，能不能被理解，它都隸屬於『名』。
『道，無法客觀。』
『名，客觀存在。』
而從『名』到『言』的過程，就是具備智慧的生靈的認知過程。
如同蘋果、apple，不同的稱呼，卻指代著同一樣東西，這就是主觀。
言，不僅僅是聲音。
事實上，就連人看到動物、植物的瞬間，腦子裡下意識跳出來的與之相關的概念，同樣屬於『言』的一部分。
沒錯，言，就是從不同角度認識客觀。
『言而有靈，記錄為圖，傳承以字。』
圖畫是最古老的文字，二者密不可分，都代表著銘刻與承載。
言靈所代表的，正是世人認知客觀的過程，祂是主觀的神明，是從『世界是意識的』這一創世論中誕生的始祖神。
單單以出身來說，這個世界的『言靈』，比之遊戲里的更加尊貴。
「感覺有點厲害…」
谷雲不知道言靈的具體實力和定位，他現在更關注言靈的外貌形象：「難道是繪卷聽到了我的心聲，所以給了我報復雌小鬼的機會？」
黑皮蘿莉言靈，谷雲怎麼看怎麼覺得符合來世意志的受肉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