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發生的突然，眾人都疑惑。
畢竟楊妃小產後，一直老老實實的在自己宮裡靜養呢，怎麼忽然就被降位了呢。
按理，小產後沒有晉位補償，就是有些奇怪了。
而且這會子裴曜身在玉璋宮內，少不得就讓人開始猜測，和方玧有什麼關係。
這麼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當年潛邸舊事，被皇上翻出來了。
鳳玄宮。
皇后抱著五皇子坐在窗邊曬太陽。
聽著敏思和添墨的話，也是心情極好的勾起了唇角。
「楊氏這一下算是連番的不順了。」
「奴婢倒是覺得只降到嬪位還不夠呢，當年在東宮的時候，她何嘗只做過這一件事，活該被翻出來。」敏思輕哼一聲。
「到底楊家是侯府，楊妃膝下還有三皇子，又剛失去一子，皇上總不好做絕了，外頭瞧著難看呢。」添墨低聲道，頓了頓又繼續，「不過這昭妃也是耐得住性子呢，這麼久的事情了，竟一直追查著。」
皇后斂眸，「她從來都很穩得住，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沒看出來么。」
「昭妃是個聰明人，安分守己之餘，也從不叫人欺負。」添墨道。
「所以皇上喜歡她呀。」皇后笑了笑，「有新人在眼前都不曾臨幸呢。」
藺嬋今兒到上駟院去出風頭的事情，現如今後宮裡也都知道。
多少人暗地裡笑話呢。
說她白白去當了雜耍班子。
總之是難聽。
敏思撇嘴，「那上陽國公主，妖媚又不端莊，皇上未必喜歡，奴婢看吶，後宮裡，皇上敬重娘娘您，寵愛昭妃，也沒旁人了。」
從前何令儀和婉令儀算得上號，不過最近裴曜也不大去了。
婉令儀還好，每個月至少能見上一回，但何令儀像是徹底失寵了，幾個月才能見一回，全然不似當年在東宮裡得寵的樣子。
聽著敏思的話，皇后垂眸看著懷中五皇子，低聲道。
「只要皇上不再大事上愛屋及烏，本宮就無所謂皇上寵愛誰。」
她這麼說，兩個丫鬟也明白她的意思，都是默默看向襁褓中的五皇子，不再言語。
而此時的玉璋宮可就沒有這樣和諧了。
傳旨的太監來過後，楊妃就完全傻了。
連打雜的力氣都沒有一點兒，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降位，皇上降了本宮的位份.」
「娘娘當心身子，不要太過傷心吶。」司琪扶著她，「皇上定然是一時被昭妃迷惑，等皇上發覺，定然會再給娘娘複位的。」
但楊嬪卻一把將司琪推開了，自己一個人跪坐在地上，渾身發抖，連呼吸都在顫抖，緊咬後牙，額角青筋暴起，整張臉扭曲的猙獰可怖。
「方玧這個賤人，她都這麼得意了，還不肯放過本宮嗎？！」
「娘娘.」
「閉嘴！」楊嬪轉頭，目光兇惡，「該死，都該死，本宮不好過，她們誰也別想好過，陸月華，方玧，一個都別想踩在本宮頭上！我要殺了她們，殺了她們！」
雲倩這時候從偏殿趕了過來，一見楊氏這般瘋癲了，趕緊先命人把鍾粹宮的宮門關上，並將殿內其他人都屏退了出去。
「娘娘，娘娘您冷靜些，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再出岔子呀，皇后和昭妃都盯著您呢，您此時要是再有紕漏，必定引得她們愈發大做文章，娘娘心裡再恨，也要想著些咱們侯府，不能連累侯府吶！」
到底伺候楊氏的時間長，雲倩勸說起來，還是更有效果。
聽得自己的娘家，楊妃總算是先止住了叱罵，閉上眼睛，緊握雙拳，開始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
見狀，雲倩趕緊招呼這司琪上前，一左一右先把楊氏攙扶了起來。
等楊氏坐定後，雲倩才又道。
「娘娘，皇上如今只將您降位為嬪，可見還是顧忌著咱們侯府和三皇子的，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那時候昭妃也沒受罪，皇上心裡的氣兒肯定是不大的，娘娘您現如今最好是別有什麼怨懟不忿，依奴婢看，娘娘如今還是靜養身體，等這一陣風頭過去了，再做打算吶。」
大約是接連受打擊的緣故，現下楊嬪的接受能力到是比之前強了許多。
這會子冷靜下來了，倒是聽得進話。
「她們一個個的，趁著本宮體弱，都來讓本宮堵心，這口氣，本宮無論如何都是要出的！」
「可是娘娘.」
雲倩的話還沒說完，楊妃就抬手打斷了她。
「本宮自然不會自己出手，先前早就與哥哥商議過的事情，這段時間發生的意外太多，本宮一直沒有讓哥哥辦起來，現如今倒也是時候了，也該讓方氏吃點苦頭。」
「會不會不穩妥？」雲倩還是有些擔心。
主要她覺得楊嬪的心情還是被惱怒主導著。
楊嬪冷哼，「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夫，命大沾了福氣，做了官，能有什麼難對付，也就是方氏這種沒有娘家撐腰的人，會依賴這種所謂的義弟。」
聽到這裡，雲倩想了想，覺得也是這樣，便也沒再勸。
跟著，楊嬪便命司琪設法去向宮外傳話了。
而殊不知，不僅是方玧，裴曜也盯著她這邊的動靜呢。
就是想瞧瞧這回被降了位，楊氏會有什麼動作。
知道楊氏派人出宮去了娘家南寧候府，裴曜也是心中冷意更盛。
但暫且也是先按捺住，等著瞧，楊氏究竟想做些什麼。
而在這等待的時間裡，方玧也沒閑著，著人去打聽曲家姑娘的事情了，也將這樁婚事告知了劉勤，問問他的意思。
等得到劉勤的回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娘娘，劉大人的意思是，打聽過了曲家姑娘，家裡人都覺得不錯。」青容稟報道。
雁微在一旁也點頭，「這樁婚事確實不錯呢，這曲大人身在翰林院，曲家的大公子又在通州做官，也是政績不錯的，很有晉陞之望，二公子呢，文采不錯，等著科舉入仕，曲家家門也簡單，唯有一嫡一庶兩位公子，外加曲姑娘一個嫡女，聽說很是和睦。」
兩個丫鬟說話，方玧面上也是帶笑。
「原本我還以為我選的那幾個好，沒想到皇上挑的這個更好，既然是都覺得不錯，那就稟報皇上，尋個時候，召入宮中，我親自瞧上一眼了，便請皇上定了吧。」
雖然打聽來的消息都很好，但方玧覺得百聞不如一見，這種大事，還是看一看真人的好。
青容聞言，笑著欠身，「那奴婢這就去景乾宮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