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回首不入風雲
除了早早就商量好的趙康和蕭玄策，其餘的官員激動地都和死了爹一樣。
李元更是上前幾步抓住趙康的手腕：「王爺你不能走啊！」
趙康玩味道：「李大人你啥意思？我怎麼就不能走了？」
一官員忙道：「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就是啊王爺，乾國不能沒有你啊！」
「行了行了，一個個他媽的裝什麼裝呢？說你呢，笑的跟爛柿子一樣，怎麼？發現兒子不是親生的了……」
趙康翻著白眼，被他指到的官員連忙低下頭，將自己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旁人也都有些尷尬，好久沒挨這傢伙罵了，還真有些陌生了。
趙康辭官他們高興嗎？
肯定高興啊！
尤其是那些後入朝堂的官員，聽多了有關於趙康的都市傳聞。
什麼朝堂上跟三公大佬互毆，給工部尚書縫屁眼子之類的。
因此這些年當官那都是提心弔膽，別說貪污了腐敗了，連受賄都不敢。
生怕哪天就被這傢伙聽到消息，從揚州殺來。
所以趙康一走，哪能不高興？簡直比老來得子還興奮！
他媽的瞧瞧那些地方官員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小妾都討七八個！
老子這些京官兜比臉乾淨，就剩下兩袖清風，一年那點俸祿夠誰花的？
不能以權謀私，貪污腐敗，那老子當這麼大的官幹嘛？
罵了一遍這群賤貨，趙康心情更加舒暢了，再度說著自己辭官的理由。
心中也邪笑了一聲，使勁蹦躂，等老子哪天興緻來了，就用你們來磨刀！
最終在蕭玄策一聲准之後，趙康除了趙王的爵位之外，什麼天策上將國師總領全軍之類的頭銜全被下了個乾淨。
朝會一散，那些個賤貨和他虛與委蛇了一番就興沖沖的回家了。
今晚上必須得慶賀一下。
只有李元衛關幾個朝堂老人跟在趙康身邊。
在這朝會大殿上基本上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趙康對於皇帝蕭玄策來說有多重要。
只要趙康開口，以蕭玄策的性子，就算要穿龍袍坐龍椅，人也會答應。
所以別看趙康這會兒好像真成了一個清閑王爺，等到這傢伙哪天想要回來砍人了。
同樣還是一句話的功夫，趙康就有了動刀子權利。
「咱們都是老同志了，客套話就不說了，做好自己該敢的事情就是。」
李元嘆了口氣，當初趙康入朝堂他就四十來歲了，如今也快六十了。
「王爺您真要功成身退了？」
趙康笑了一聲，掏出自己卷的煙捲一人散了一支：「功成不退是痴人，不要總以為沒了我不行，諸位你們好好看看。」
「咱們如今的乾國地域遼闊，人口何止百萬千萬！這當中的確會有一些垃圾臭蟲，但我相信更多的會是一個個龍虎俊傑！」
「有這些人在，有你們在，咱們的大乾只會越來越強盛，當今天下非我一人之力所造，其中還有你們還有他們。」
「你們還有他們的能力，不比我差甚至還會大.大超過！」
「媽的怎麼嘴裡突然有雞湯味呢？」衛關哭笑不得。
趙康笑：「你就說鮮不鮮吧？」
幾人互看一眼，這幾個除了趙康之外便是大乾權勢最巔峰的老傢伙，穿著一身鮮艷的紅袍。
朝著那已經走下階梯的背影躬身一拜。
後者似有所感，背對著他們搖了搖手。
回到家中，葉紅雪等人早已經收拾好，趙康那輛房車又有了用武之地。
將吳心怡抱上車前，趙康一甩馬鞭，高調的離開了帝都皇城。
……
好似連人也變得輕鬆起來，趙康輕撫摸著懷中佳人的俏臉，看著前方出現的揚州城入口。
趙康直接入城，他來揚州城並非是要逗留此地，而是來看看忘年交。
將車停在學校前，趙康帶著眾人走了進去，沒一會兒的功夫。
收到消息的張聖步履蹣跚地拄著拐杖在李知州的攙扶下趕來。
「張先生。」
趙康趕忙上前攙扶，看著他滿頭霜雪幾與自己一般無二，張聖抓著他的手：「這段時間很苦吧？」
趙康搖搖頭，張聖一笑：「傻小子，不苦就怪了。」
讓葉紅雪等人候著，趙康攙扶著張聖向前走著。
老頭子有些喋喋不休：「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容易念舊，這些日子關於你的事情，老朽多多少少聽聞一些。」
「每每入夜，老朽這段時間總會想起來，咱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時候你在貴族堂主持拍賣。每當想起便不覺發笑。」
趙康少見的有些臉紅：「讓張先生見笑了。」
「誒，老夫不是笑你的所作所為。」
張聖指了指前方的石椅，趙康扶著對方坐下，就見老先生看向了自己。
「老朽是笑，當時的趙康雖無顯赫之身，只是立身一方看台，卻雄姿英發。做的是商賈買賣卻如名將指點江山。」
「盡得風流逍遙，目中神采，如今每每回想依舊令人心震。」
「然而如今滅諸國一統天下，居高位立不世功勛。趙小友卻在沒有了當初神采。」
趙康沉默不語，張聖抬起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世事無常，要麼與之對抗要麼安然接受。無論選擇哪一條路，也別忘了最初的自己。」
趙康點頭：「我明白了，不瞞先生說，如今趙康已經卸下擔子，準備好好為自己而活。」
「這就對咯，知州啊拿筆墨來，老朽要送趙小友一點東西。」
說著張聖哈哈笑道：「楹聯詩詞文章老夫都比不過你，不過這書法，張聖能一隻手打你一百個趙康啊！」
「這點，我真不服也不行。」趙康無奈道。
笑聲在校園中傳開。
一直過了八天趙康才從揚州城離開，送別了張聖最後一程。
那早已年高的老者，一直強撐著一口氣，等著心中挂念的小友。
當對方出現並且已經不再為外物所累，老先生也就終於放心了。
馬車停在湖畔邊上。
趙康手中一卷書文，是張聖最後送他的禮物。
「心懷一襟朗月，劍藏七尺乾坤，慣看滿城煙雨，回首不入風雲。」
既已決意出世，便願吾友趙康再得逍遙。
一卷書文藏著老人對趙康的祝願，伸了個懶腰，趙康將書文卷好，放進了馬車中。
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曹白露，一把將其抓了過來，輕輕捏著女子小腿。
後者俏臉泛起紅暈：「富貴他們還睡著呢。」
「咱們去遠點要不去湖裡？」趙康有些期待。
女子呸了一聲，卻是拉起的趙康，隨後就傳出什麼爸爸之類的聲音。
但趙康接下來就道：「叫祖爺爺。」
「去你的，我雖然是曹家後裔，可不是曹蒹葭一脈的。」
「那我也是你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