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糾結

正文卷

——早晚有一天,你就會因內力在體內積攢得不到釋放而漲體而亡。現在莫怪我沒有提醒你!

君楚猛然一驚,臉上已然是露出了幾分震驚之色,她下意識握緊了手掌,臉上一片慘白,只那周身氣場卻是更加的凜冽了起來。

那陳公子卻是大笑起來:「看他現在這般狀態,想必也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君楚的眼中已然露出了一點兒鮮紅來,她只往著前面走去,手中的銀絲猛然從手指之中抽了出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猙獰來。

然而就在她就要往前朝著陳公子攻擊而去的時候,司空譽卻是伸出一隻手擋在了君楚的面前,他背對著她,臉上的表情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只聽見聲音冷冷:「那又如何?」

陳公子「哦」了一聲,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詫異來,只淡淡的看著司空譽,嘴角微勾。

「是么?那就讓我瞧上一瞧,你要如何才能夠將我留下來罷!」

君楚捏緊了拳頭,全身殺氣凜然,只恨聲道:「你今日,別想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君楚卻是被司空譽輕輕一擋,他轉過頭來,眼神漆黑,像是凝聚著一層又一層的冰花,看向她的眼神堅定又柔軟。

「我來。」

司空譽猛然上前,手上沒有武器,卻因著雄厚內力將所持之物化成了寸寸利器,那雨滴落在他的手指之上,凝聚起來,他輕輕一彈,那水色一點卻是如同箭頭一般,直直朝著面前那人而去。

陳公子只冷然避開,那水色一點沒有了目標直直穿入了樹榦之中,竟是一下子就穿出了一個大洞來。

君楚站在原地,只看著兩個人交手,臉上的表情越加的凝重起來。

司空譽看出來了。

她自從那一次被老頭子傷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好過,雖然她後來儘力調養起來,但是還是沒有用,但是她卻是一直隱瞞了下來,那個陳公子也看出來了,所以才不屑於對君楚出手。

君楚抬起眼睛,只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之中,卻是顯出了幾分狠意來。

然而兩個人交手的動作十分之迅速,不過幾個來回,便是已然分出了高下。

司空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只手指微顫,然而那陳公子卻是輕笑了一聲,用手指拭去了他嘴角的一點兒鮮紅,微勾了唇角,只低聲道:「好樣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為難你們了。」

說著,卻是對君楚微微一笑:「看起來,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說罷,轉身離開。

君楚心中詫異,直起身,連忙走上前。

司空譽仍然站在那裡,只是臉色蒼白,看著前面,身上殺氣依舊濃然。

君楚心中有些詫異,只上前剛剛碰了一下司空譽,就看見司空譽緊繃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竟是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君楚心中大驚失色起來,一把摟住了司空譽,眼中已然露出了幾分冷意。

那個男人,竟然逼得司空譽這般。

只是司空譽全身都因為那不知名的毒而變成了這般,只要是他一用內力,身體裡面便是會積蓄起來,只要他越用內力,卻是死的越快。

然而這一次,司空譽為了能夠保護君楚,硬是將周身的內力都調製了起來。

君楚看著一臉蒼白的男人,眼中似乎有了一點兒淡淡的濕意,她抓住了司空譽的手,眼中慢慢化作了一片堅定殺意來。

沒有人能夠傷害他至此。

也沒有能夠將她逼到這般的境地。

君楚捏緊了拳頭,第一次感到如此無所適從,冥教,陳公子,藍傾顏……這三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

就在這個時候,君楚卻是聽見門口傳來了敲門之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

君楚看了一眼司空譽,放下了帘子,卻是慢慢走了出去,那眼中卻是一片警戒之意。

然而當她打開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點兒。

是藍羽。

藍羽的精神已然好上了許多,她的身上有著潮濕之意,顯然是剛剛趕路而來。

這半個月,藍羽並沒有待在那軍營之中,而是依照君楚的囑咐,去將白先生給請過來。

然而……君楚看了一眼藍羽的身後,似乎有些疑惑:「人呢?」

藍羽點點頭,稍微有些喘,便是低聲道:「白先生已然來了,只是……」

君楚一走之後,藍羽便是也緊跟著去了那望淵京都之中,去請白先生。

不過從這裡去望淵京都需要好幾日的路程,所以藍羽光是到了那京都之中,便是花費了好些日子。

只是到了那竹舍之中,藍羽便是看見白先生已然等在了那裡,看著她過來的時候,只低聲道:「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藍羽不敢猶豫,便是將這些話全部都說了出來,只說著司空譽身中巨毒,青竹不見了蹤影,卻是十分之亂糟糟。

白先生點點頭,在看見藍羽之時,只忽然道:「你之前是否是中了什麼蠱毒?」

藍羽一愣,面上有些詫異。

其實她的狀況已然是好上了許多,若是表面上看之時,倒是顯不出什麼,只是不知道這白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

藍羽心中詫異,倒是不敢隱瞞,便是將自己為什麼會中毒的情況告知給了白先生,白先生看著藍羽,只眯起了眼睛,顯出了幾分深思之意來:「若是這般,倒是真讓人頭疼的緊。」

「先生可是知道那冥教究竟是何人?」

白先生只低聲嘆了一句:「我不知道,但是,這蠱毒我卻還是知道的。」

藍羽沒有再問下去,白先生倒是十分爽快的便答應跟過來了。

只是在路上,原本兩個人是同一路的,但是在路上卻是因為發生了一點兒意外,兩個人兵分兩路過來,藍羽本來還以為是白先生會比她早到的,但是沒有想到,她都到了,白先生竟然還不在。

藍羽低聲道:「怕是白先生在路上,應該是遇見了一點兒意外,才會給耽誤了。」

君楚點點頭,只低聲道:「若是他早點到來,便可早點……」

君楚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也露出了一點兒淡淡的凝重之意,她轉過頭,看向了那床上隱約的人影,只低下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

竹葉在風中瑟瑟發抖,卻是顯出了一點兒淡淡的空靈之意,就聽見一馬蹄之聲緩緩在地上響起,一匹白馬在路上緩緩行駛著,上面坐著一個人,穿著雪白的外衫,頭髮只鬆鬆挽起,束著一根髮帶,看上去風流優雅。

男人約摸三十多歲的年紀,周身的氣度卻是異常的淡雅,讓人心悅誠服的緊。

然而就在他駕著馬走到前面一段之時,卻是聽見了一聲聲嗚咽之聲。

他抬起眼眸,就看見前面的角落之中躲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破爛的衣服,瑟縮在一起,整個人都蜷縮著,正發出了輕輕的哭聲,化在空氣之中,簡直如同春日綿綿細雨一般,冷入肺腑。

白先生走過去,卻也不下馬,只是淡淡的打量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在哭泣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白先生沒有下來,停頓了一下,便是慢慢抬起頭來。

然而就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白先生卻是微微一愣,面上也禁不住露出了一點兒震驚來。

面前的少女穿著鮮紅的破爛衣服,面容嬌俏可愛,就是臉上髒兮兮的都不能掩蓋,她無辜的看著他,只臉上帶著一片茫然之色:「你是誰?」

白先生的手指微微一顫,似乎有些疑惑:「青竹?」

少女只怔怔的看著白先生,卻是搖搖頭,然後小聲說道:「我叫小曦。」

「小曦?」

白先生上下打量著這個少女,眉心微跳。

這個世上雖然無奇不有,但是這般相似的人,白先生倒是還是第一次看見。

不過,就算是如此,卻還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雖然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還是不同的,這個少女眼眸無邪單純,如同一汪清泉,而青竹……白先生下意識輕撫了一下掛在腰間的那一塊玉佩,卻是慢慢垂下了眸子。

青竹性子極為活潑,然而敢愛敢恨,甚至能夠自己承擔所有的責任,卻是一個極為勇敢的女人。

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而且……

白先生依舊沒有下馬,他的面上有著一絲淡淡的嘆息,最後卻是變成了一片冷然。

「我知道你在這裡,你一路上留下記號過來,不就是為了與我相見么?」

竹林一片寂靜,然而,就像是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一般,夾雜著男人的低笑之聲:「白琅,你果真沒變。」

白先生抬起眼眸,眼中無悲無喜,只發出了淡淡的嘆息之聲:「你也沒變。」

就在那個少女的身邊,卻是站了一個黑袍的男人,男人半張臉上戴著面具,另外半張面容之上帶著一點兒笑意,卻是十分冰冷。

他走上前一步,卻是低聲道:「如何,你看到我的作品了么?」

白先生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渾然不知的少女,低聲道:「你又幹了什麼!」

陳公子輕笑,只對著少女招招手,就看見少女乖乖的走過來,乖巧的叫著陳公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