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劫者何人

正文卷

秦婉看著床上面色慘白的男人,口中卻是禁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嘆之聲,她垂下眼眸,拿過旁邊的濕布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冷汗,動作卻是極為溫柔的。

雖是與那個男人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但是,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完全不一樣。

秦婉將布洗了一下,便是站起身,打算去換水。

帳篷裡面又只剩下了霽夜一個人。

一片寂靜。

只瑪莎進來的時候,便是看見霽夜直挺挺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像是極其虛弱的樣子。

她卻是毫不客氣道:「殿下,您又是何必這般騙婉婉小姐?」

方才還一副昏迷不醒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霽夜卻是忽然睜開了眼睛,只看著瑪莎,眼中哪裡還有半絲方才的脆弱?

昊天之人擅長用毒,故而,皇室之中,在幼年時期,便是在其皇子的身上灌注了不少的心血,相比較平常人更加難以中毒。自然,只是難以中毒而已。

而這霽夜,卻是真正的百毒不侵。

他在幼年時期曾經被人謀害,中過一次大毒,只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之後,卻是再沒有能夠讓他毒發的東西了,自然,這一點,知道的人甚少,瑪莎卻是那甚少的其中一個。

瑪莎眼見著霽夜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忍不住輕嘆:「殿下這又是何苦讓婉婉小姐內疚?」

霽夜卻是輕聲道:「我就是讓她內疚,不然的話,她會一直對著我有隔閡。」

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便是如此,他在她看向自己的眼中,總是能夠看見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就像是對著他,思念著另外一個人。

這種感覺,著實令他心裡不大舒服。

他的東西,就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只在秦婉走進來之前,霽夜卻是低聲道:「你千萬不能告訴她!」

瑪莎有些無奈,只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應了。

秦婉走進來,就看見瑪莎站在那裡,然後對著自己輕聲道:「葯我已然放在那兒了。」

秦婉點點頭,只見瑪莎走過來,卻是忽然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臉上十分複雜的對她說道:「辛苦了。」

秦婉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就看見瑪莎立刻出去了。

秦婉只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這霽夜的傷因她而起,這本就應該是她做的事情……她可不想欠著別人。

只秦婉坐在霽夜的身邊,卻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如此天數翻然而過,也不知道京都如何了,怕是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被昊天太子擄來囚禁於此地吧?

倒是君楚,她曾經與其約好,現如今她人卻是不見,倒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見面。

只這裡秦婉感慨萬千,這番君楚卻是心中焦慮不已。

藍羽失蹤,對於君楚來說,簡直就是失去了一重大助力,只青竹卻是說道:「我有辦法可以找到藍羽!」

君楚只疑惑道:「什麼辦法?」

青竹低聲道:「公主,你還記得肖肖的訓獸之法嗎?」

君楚只微怔,卻是眼前一亮:「你是說……」

青竹點點頭,只低聲道:「肖肖這幾日都在訓練各種野獸,那些個畜生的嗅覺都十分靈敏,若是能夠依照著這些畜生,也有可能找到藍羽。」

君楚點點頭,這個法子雖是聽起來不太可信,因著藍羽已然失蹤了好幾日,就算是有氣味,想必也是淡了。

但是若是讓她想出其他法子來,倒還真是沒有一個能夠及得上這個的。

君楚這般想著,卻是道:「如此,也只能這樣了。」

為了能給肖肖一個比較寬鬆的環境,君楚特意去郊外尋了一處偏靜之處送給了肖肖,讓她住在那裡,好讓她不受打擾。

而君楚馬上便是趕到了那裡,只剛進去,便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君楚皺眉,下意識就想出手斬殺,只她忍住沒有動手,那東西一晃而過,卻是發出了一聲嘹亮的鳴叫。

卻是一隻雄鷹。

君楚向前看去,就看見肖肖正站在面前,她伸出手臂,那隻老鷹便是飛了過去,牢牢的停在了肖肖的身上。

肖肖雖是十二三歲,但是身子卻是有些發育不良的很,瘦瘦小小的,那老鷹停上去的時候,她身子都搖晃了幾下,只面色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面無表情的看著君楚。

君楚走上前,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讓你找一個人。」

青竹上前,皺眉急聲道:「是藍羽不見了,公主與我擔心她遇到了危險,只我們找不到她,便想起怕你。」

肖肖只淡定的點了點頭,臉上不慌不忙,只低聲道:「衣服。」

這幾日相處,青竹也已然明白了肖肖此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從布包之中掏出了藍羽穿的衣物來。

動物不比人,靠的全是嗅覺,故而青竹便拿了藍羽的隨身衣物來,以便於尋找。

肖肖只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了。

君楚只看了看她,卻是低聲道:「拜託你,定是要找到藍羽。」

肖肖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垂了雙眸,過了半晌,才回到:「會的。」

君楚在那裡也沒有什麼幫助,便是果斷先回了城主府,只一路上,她仔細尋思著,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其實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君楚發現不管是司文還是司言,雖是個性具是不太討人喜歡,然,也沒有如此程度。

尤其是老將軍司文,君楚都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滿腔熱情,尤其是對於軍隊之中,更是十分的執著,這讓君楚實在不能相信這般的老將軍,卻是一個會私吞軍糧的人。

只是君楚有些先入為主。

因著剛開始君楚知道之時,是因為司空譽的來信,信上面寫著:城主司文,性暴躁,乃白相鑒賞之人,頑固不靈,多次為難於我,大體無礙,只此乃為良將,可招攏,惜之。

而第二次的來信,司空譽便是提及糧草被劫一事。

君楚先入為主的以為這司文老將軍為了報仇,便是洗劫了糧草,故意讓司空譽難堪。

但是,經過這幾日,君楚相信,這司文老將軍不是這般不識大體之人。

其中必定是有誤會。

只是不知道,若是這般,那麼,後面究竟是會有什麼人在搗鬼。

君楚皺緊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只是現在與司空譽書信往來,也說不清楚,只能等到他歸來那一日,只是若是這般,那她現在還是模糊不清。

君楚思索片刻,便決定去司文將軍那裡打探一番。

只這幾日,她將司言給「折磨」的不輕,但是那司言畢竟還是司文的兒子,骨子裡面有一股倔勁,故而倒是在被君楚給沒幾下就打趴下之後,倒是點燃了心中的鬥志,乖乖的聽話起來,眼神都炯炯有神了許多。

司文老將軍看在眼裡,倒是對君楚很是感激。

故而,當君楚出現在司文面前之時,司文老將軍倒是十分開懷的邀她坐下,只眉眼之中都滿滿都是欣慰:「犬子頑劣,這些日子,倒是辛苦太子妃了。」

君楚只輕輕笑道:「令子其實悟性頗佳,骨子裡面血性十足,倒是一個耐得住雕琢的好模子。」

司文老將軍嘴裡雖然說著謙虛的話語,但是眉眼之中卻是滿是愉悅自豪笑意,看起來倒是都年輕了幾歲。

君楚心中一動,只稍稍遲疑了一下,便是低聲道:「這一次來找將軍,君楚其實有事來尋。」

司文老將軍只朗聲道:「太子妃儘管來說。」

君楚點點頭,只眸光清朗,一點兒都不遲疑道:「將軍,君楚此番,是想詢問那糧草之事。」

司文臉上的笑容一頓,在沉吟了片刻之後,才長嘆一聲:「太子妃懷疑那零糧草被劫一事,是老夫做的吧?」

君楚面色不變,只淡定道:「君楚既是敢如此詢問將軍,那心中便是已然信服了將軍,故而才托此一問。」

司文老將軍沉吟片刻,只道:「雖然老夫的確是不太歡喜太子爺,但是如今國難當頭,老夫還是會以大局為重,這糧草之事,的確不是老夫做的。」

君楚點點頭,只低聲道:「不瞞將軍所說,我一屬下去調查糧草之事,卻已然失蹤數日,我擔心……」

司文老將軍眸光一閃,只道:「這一次,怕是有人暗中搗鬼。」

君楚點點頭,臉色也嚴肅了一些,眼神之中有著淡淡的考量。

司文老將軍思索了片刻,只道了一聲:「這裡經我多年管制,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強盜來,不過……」

君楚微微一愣,皺眉道:「不過什麼?」

司文低聲道:「在此郊外有一處宅子,那裡面的人,我倒是還不知道為何,不過倒是神秘的緊。」

君楚疑惑道:「你不知道裡面為何人?」

司文點點頭:「那宅子裡面的人神秘的緊,只那宅子也十分的大,老夫至今不知道裡面住著何人,不過,周圍的確是沒有什麼強盜……只有一些小團伙,但,那些小團伙不足為懼,不可能能夠劫持的了皇糧。」

君楚想起前幾日遇見的幾個人,頓時同意的點了點頭,那幾個人若是搶劫商隊倒是還搓搓有餘,但是若是去搶劫皇糧……那簡直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