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妖心與人性
「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猛然驚醒的小野田高聲呼喚道。
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雪娜好像就是在見過這對夫妻之後才失蹤的。
而且這次與夫妻的談話，對方也有意無意的在將自己三人往「白狐之森」的方向引導。
最為關鍵的是，這對夫妻可是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夠獻祭的狠人，真的有他們表現出的那麼和善嗎？
作為一位見多識廣的王牌記者，小野田從不忌憚於以最壞的角度去揣測人心。
這對詭異的夫妻有太多可疑和矛盾之處了，由不得小野田不如此慎重。
可惜的是，小野田的提醒終究是晚了半拍。
正在全力迎敵的麗娜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妻子，直接就被一個手刀給砍暈了。
「抱歉，這些都是不得已的。」
面帶歉意的扶住昏倒的麗娜，妻子溫柔的就如同大和撫子一般。
只是親眼目睹了對方狠毒一面的小野田，卻再也無法將其視作溫文爾雅的尋常女性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努力的想要撲過去，小野田卻在下一刻被回過身來的丈夫一腳踹出了幾米開外。
——手持符咒、誦念經文。
此刻的丈夫也和妻子一樣，冷峻的面容上充滿了歉意之色，但在行動方面卻始終行雲流水，絲毫看不出丁點的歉意。
「這一切都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也是我們葛葉家堅持了數百年的使命。」
隨手再次揮退數名圍攻者，丈夫繼續用他那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們夫妻倆原本是打算獻祭自己，用於強化『白狐化身』的力量。」
「只是我們夫妻倆終究不是天生的『通靈者』，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確定有幾分的成功率。」
「誰曾想終究是天無絕人之路……」
「就在這短短几日之內居然來了兩位天生的通靈者，而且其中一位還是純潔無瑕的完璧之身。」
不顧小野田那憤怒到幾乎目眥欲裂的眼神。
夫妻二人簡單講述一番之後，便帶著麗娜緩緩走向了「白狐之森」的方向。
一個連自家子嗣都能夠毫不猶豫進行獻祭的家族，一對已經被信仰洗腦了的狂信者夫妻……
指望他們能有過多的善念和猶疑，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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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第六大道。
陸軒這邊才剛剛聽完葛葉次郎講述的，有關於「白狐之森」的過往歷史。
就立馬接收到了智子傳遞迴來的，有關於大古的求救信號。
憑藉著智子天量級別的數據傳輸速度，陸軒幾乎在瞬息之間就明白了大古他們現在的處境。
而作為在短時間內接收如此龐大數據的代價，維持著人類大腦的陸軒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連帶著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陸叔？」
輕輕拽了一下陸軒的衣角，嘉兒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那異樣的神色。
「沒事，你大古哥今晚可能來不及回來了。」
伸手揉了揉嘉兒的腦袋，陸軒儘可能平靜的說道。
只是這種平靜卻並沒能瞞過深知大古心性的沙紀，她很快就意識到大古那邊肯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怎麼回事？」
迅速收斂了自己的好奇，沙紀略顯憂慮的望了陸軒一眼。
不管葛葉次郎口中的故事有多麼的曲折、婉轉，在沙紀的眼裡終究只是一個故事罷了。
比起一個精彩的故事，沙紀現在更擔心的是大古那邊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
畢竟以大古的為人，如果不是真的遇上了不可抗力的因素，是絕對不可能食言的。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點麻煩而已。」
將目光對準了一臉茫然的葛葉次郎，陸軒突然話風一轉開口問道。
「你先前說，伱是『白狐之子』，是繼承了『人祭』所有情感與記憶而誕生的存在。」
「那麼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了解葛葉家嗎？」
此言一出，先前還侃侃而談的葛葉次郎頓時陷入了沉默。
「葛葉次郎的父母為了能夠鎮壓住你口中的惡鬼，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子。」
「並且這種行為不是一次、兩次，而是葛葉家傳承了數百年的傳統。」
「你覺得這樣的一個家族，會在乎一兩個陌生人的死亡嗎？」
看似是在提問，可陸軒的表情卻彷彿告訴了眾人，這樣的一個家族不會在乎旁人的死亡的。
只要能夠鎮壓住被封印在「白狐之森」的惡鬼，他們會做出任何在外人看來不可理喻的事情。
「其實，雪娜就是葛葉家為了強化封印，而被騙到『白狐之森』里去的吧？」
「只不過你雖然繼承成了葛葉家數百年的記憶和感情，卻終究沒有像他們那樣拋棄生而為人的覺悟……」
「雪娜應該就是在你的保護下，才沒有和真正的葛葉次郎一樣，成為『白狐之子』的一部分吧！」
在陸軒開口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葛葉次郎徹底的沉默了。
長達數百年的獻祭，早就讓「白狐之子」擁有了人類的一切感情與特徵，這其中甚至包括葛葉家早已捨棄的人性。
一個妖怪，卻擁有了人性。
這就是「白狐之子」最為矛盾的一點，亦是雪娜沒有像葛葉次郎那般，徹底成為其「靈媒」的重要原因。
「看來我的猜測應該是沒錯了。」
輕聲的嘆了口氣，陸軒其實大概能夠明白葛葉次郎為什麼會隱瞞這一點。
既然「白狐之子」完整地繼承了葛葉次郎的一切感情和特徵，那麼自然不可避免的會繼承了其對父母的親情。
——包庇自己的父母，然後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
這或許就是「白狐之子」能夠想到的，最簡單、也是最純粹的辦法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悄悄把雪娜藏了起來，在葛葉家看來就是『人祭』的數量還不夠。」
「葛葉次郎的父母會另外尋找『人祭』，甚至直接把自己獻祭給你。」
猛然抬頭望著陸軒，沉默的葛葉次郎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此前究竟忽略了什麼。
「不，求求你，救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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