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6章 替換(一)

正文卷

安頓好了趙世銳,方不為下了樓,繼續招呼客人。

幾個小時以後,能坐穩的已經沒有幾個人。

今天的趙金山扮演著大管家的角色,上酒布菜,收拾善後都是他負責,沒人刻意的灌他酒,所以最清醒的也是他。

他現在正安排著各人的警衛和隨從,架著醉漢,一個一個的往車裡送。

方不為看似還清醒一些,至少還能站穩。

他搖了搖肖在明,又拍了拍肖在和,兩個人紋絲不動,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葉興中……」方不為一聲大吼。

「歘歘歘歘……」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門口。

葉興中讓其他隊員等在門口,只帶了四個人進了客廳。

「送他們回去!」方不為指著肖在明和明在和說道。

趙金山眼睛微微一眯,狀似隨意地問道:「不在這裡醒醒酒再走?」

方不為擺了擺手:「回去睡……舅媽還在酒店等著呢……」

趙金山眼中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芒。

這麼好的機會,竟然用不上?

方不為讓幾個警衛架起了肖在明和肖在和,又摟著葉興中的脖子往外走。

「老子跟你說……你小子今天……辛苦了……」方不為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低,趙金山已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慌,保證寸步不離的保護他們……」

葉興中猛的一驚:方長官沒醉?

方不為用力的摟了一下葉興中的脖子,推著他繼續往前走:「拜託了!」

「長……長官……」葉興中驚恐莫明的看著方不為。

怎麼是一副交待後事的模樣?

「少廢話!」方不為低聲斥了一句。

直到上了車,葉興中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方不為要幹什麼?

趙世銳也在想這個問題。

樓下喧鬧的聲音越來越低,一輛接一輛的小車離開,直到最後都沒什麼響動傳上來。

若不是偶爾能聽到方不為說笑的聲音,趙世銳差點就衝下去了。

趙金山至少上來看過他三次,最後一次還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臉。

這明顯是在試探自己是不是真醉了。

第三次上來的時候,除了趙金山,明明還有一個人,但最後卻是趙金山一個人下的樓。

趙世銳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一個人輕手輕腳的進了主卧,再沒有出來過。

該送的都送走了,趙金山的手下正收拾著桌子,方不為半躺在沙發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噴著酒氣。

他隨意的掃了一眼,發現林子安已經不見了。

方不為暗暗的冷笑一聲。

趙金山把一碗醪糟雞蛋遞到了方不為的面前:「喝一點,會舒服一些!」

方不為微不可察的吸了吸鼻子,一股乙醚特有的味道衝進了鼻腔。

「好東西……呃……」方不為打了個酒嗝,接過了湯碗,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要不上去躺一躺……」

趙金山的話音還未落,方不為一頭栽倒在了沙發上。

「過來搭把手!」趙金山沖守在門口的警衛招了招手。

「醉倒了?」警衛問道,「要不送長官回酒店?」

趙金山對警衛說道:「趙處長還在樓上呢!」

警衛沉吟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客人還沒走,主人卻先走了,確實不太像話。

方不為軟得跟麵條似的,看似沒一點意識了,警衛直接把他背到了身上。

趙金山扶在後面,一路護著,把方不為送到了主卧。

「還得麻煩你,去打盆溫水,我給他擦擦臉!」趙金山邊給方不為脫著鞋,邊說道。

警衛點了點頭,又下了樓。

聽警衛的腳步聲已到了樓下,趙金山掂著腳尖,飛快的將門關上,同時一聲輕喝:「快!」

林子安從大床旁邊的衣櫃里鑽了出來。

身上的穿著和方不為一模一樣,甚至手碗上戴的表都是同一種型號。

一個人抬著肩,一個人抬著腳,合力把方不為抬進了衣櫃。

這全是方不為精心設計好的。

整個卧室,藏人的地方就兩處,一處是床櫃,一處是衣櫃。床櫃讓他釘死了,林子安只能提前藏在衣櫃里。

關好了櫃門,趙金山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鐵制的酒壺,自己先含了一口,「噗」的一聲,噴到了林子安的身上。

林子安接過酒壺,一口氣全灌了下去。

不能提前喝,不然卧室里就會有酒味,很有可能讓警衛發覺。

「怎麼處理!」林子安又指著衣櫃問道。

趙金山湊到窗前往下瞅了一眼。

趙世銳的車就停在樓下,他的兩個手下正站在車前抽著煙,另外還有方不為的兩個警衛也守在樓下。

按之前的計劃,替換成功之後,還要想辦法把方不為偷運出去,運到日本領事館,或是麗華夜總會。

但現在看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就處理掉!」趙金山冷聲說道。

「明白!」林子安點了點頭。

「噔噔噔噔……」樓下傳來了響動,應該是警衛端著水上來了。

「躺上去!」

林子安飛快的爬上了床,閉上了眼睛,還發出了鼾聲。

警衛首領端著一盆水,手裡還拿著一條毛巾。

趙金山洗了毛巾,細心的給林子安擦了一遍臉。

「好了,讓他睡一會吧!」趙金山將毛巾丟到了銅盆里,又和警衛一起出了門。

聽到門外的動靜,趙世銳緊緊的閉上眼睛。

趙金山推開門,走到床前搖了搖趙世銳。

「世銳兄,世銳兄?」

趙世銳嘴裡嘟囔了一句,又翻了身,重新打起了呼嚕。

趙金山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還沒忘給趙世銳蓋好被子。

聽到趙金山下了樓,趙世銳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把耳邊緊緊的貼在牆上。

除了鼾聲,他再沒聽到什麼動靜。

趙世銳心裡急的跟貓撓似的。

剛剛和趙金山說話的,絕對不是方不為,而是提前溜進房間的那個人。

但趙金山的聲音壓的太低,趙世銳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現在房間里除了醉死的方不為,還有一個人藏在裡面,這個人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