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正文卷

褚靈均的父母正巧在國內, 也被邀請來參加衛馳的訂婚宴。

在褚靈均心裡酸的冒泡的時候,他父母還不忘火上澆油。

「連衛馳都要結婚了,你什麼時候提上日程啊?」

「是不是你脾氣太臭,不知道心疼人, 曲玥不願意嫁給你?」

「談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吧,你們都是奔三的人, 差不多可以安定下來了。」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 褚靈均聽著更煩了, 不悅道:「我的事我自己會安排, 不用你們瞎操心。」

還好曲玥這時候陪周筱悠去了,不然被她聽到這些話, 他這臉是真沒地方擱了。

另一邊, 周筱悠問曲玥,「霸王犯錯的時候,你怎麼懲罰他的?」

曲玥想了下,說:「我好像沒有罰過他?倒是他自己很有主動承認錯誤的覺悟, 有一次亂髮脾氣之後,我一回家, 他自己跪鍵盤舉水盆請罪……」說到這裡, 曲玥忍俊不禁。

笑了笑,她繼續道:「用他的話說, 他褚霸王狠起來, 連自己都不放過。」

周筱悠眼前一亮, 嘴角勾起弧度, 「可以啊……這個可以有!」

衛馳突然打了個噴嚏,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漫上後背。

片刻後,曲玥跟周筱悠一起過來,問候褚靈均父母。

褚靈均媽媽趁熱打鐵道:「玥兒啊,你閨蜜都訂婚了,你跟靈均打算什麼時候啊?是不是也在悄悄謀劃,到時候給我們一個突然驚喜?」

「……」曲玥臉一紅,這個問題還真是……

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羞澀的垂下眼,笑了笑。

褚靈均連咳幾聲,給她媽眼神暗示,讓她打住。

他媽媽並沒有領會到,反而繼續道:「靈均以前沒談過女朋友,可能不解風情,不知道怎麼討女孩歡心。脾氣也差了點,我們從小沒教好,養成他桀驁不馴的性格。這些都靠你多擔待了。不過,他的優點也很明顯……」

褚靈均越聽臉色越難看,曲玥在一旁偷偷的笑。

她覺得他爸媽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解,明明她這個男朋友很解風情啊……

帶她去過那麼多好玩的地方,體驗過那麼多次浪漫。情話也是信手拈來,論黏人撒嬌讓她這個女性都自愧不如。她還是被他影響的,開始跟他互相叫寶寶……

褚靈均媽媽還想說什麼,褚靈均直接截斷她的話,「今晚是衛馳和周筱悠的訂婚宴,你們多聊聊這對準夫妻,別喧賓奪主了。」

褚靈均在心裡暗暗咬牙。

求婚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再不搞定他褚霸霸真得貽笑大方。

……

夜深人靜,酒店的總統套房內。

周筱悠靠在貴妃椅上,品著紅酒,俯瞰城市夜景。

房間一側,衛馳跪在鍵盤上,雙臂高舉端著一盆水,正在朗誦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耍我好玩嗎?」周筱悠哼聲。

「我沒有耍你啊寶貝兒,我是想給你個驚喜……」衛馳趕忙辯解。

其實也有突襲的心思,想弄她個措手不及,讓她在懵逼和感動之下,稀里糊塗就上了他這條船。

效果的確如他所料,只是,他低估了善後的困難……

「只有驚沒有喜,謝謝。」周筱悠白他一眼,「……端好了!」

感覺到手酸的衛馳,剛想稍微放鬆下,這一聲令下,立馬又筆直的舉起來。一臉堅決英勇的表情,猶如董存瑞舉著炸藥包。

這TM從哪兒學來的變態招數啊……

衛馳敢怒不敢言。這要是換做以前的女朋友,他分分鐘甩臉走人。

但現在這位是他想娶回家的老婆大人啊,不把她哄高興不行。

衛馳試圖打商量,「寶貝兒,都這麼久了,讓我歇一會兒唄?很累的啊。你看在我精心準備這麼一場訂婚宴的份上,看在你那條我親自設計的禮服的份上,看在你喜歡的Hello Kitty的份上,就原諒我的先斬後奏吧……再說了,求婚不都是要突然驚喜嗎?沒見過誰是提前商量好的啊,那豈不是毫無驚喜感。」

「先斬後奏,說的輕巧,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衛馳不說還好,越說周筱悠心中委屈更甚。「你心裡明明是清楚的,你知道我對你有感情,你才敢這麼悶不吭聲的策劃求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因為我喜歡你,這段時間我有多難受?」

周筱悠聲音哽咽了,眼角閃爍的淚花被她努力逼回去,「你有恃無恐,就把我放在深淵里,任由我痛苦那麼久……」

「我……」衛馳想辯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唯有長嘆一口氣,「老婆,我錯了,我認罰。」

沉默片刻,他說,「我不是有恃無恐,我是認定了,這輩子非你不娶。如果這次求婚不成功,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反正,只有你,不會是別人。」

「這段時間我緊鑼密鼓的籌備這場婚宴,心裡其實很想你,幾次偷偷看你。看你每天都過的很充實,行程安排的很滿,我就放心了……」

後來得知她在計劃出國,他趕忙大力推進日程,總算是在她出國前把請柬送過來了。

周筱悠:「……」

所以還是她的錯咯?她沒有表現的頹廢消沉以淚洗面?讓他誤以為她過的很嗨皮?好吧……她那樣也是為了說服自己和告訴別人,她很OK,沒有任何人她都可以很OK。

「寶貝兒,你今天在訂婚宴上那麼配合我,我非常感激又感動了。所以,現在受這點小懲罰根本不算什麼!」衛馳說著,還自發將水盆一上一下的猶如舉鐵,但是長時間受力,明顯在強撐,手臂青筋暴起,隱隱發顫。

周筱悠輕嗤一聲,「行了,這個懲罰可以分批進行,今晚就到這裡。我困了,別影響我睡覺。」

衛馳如獲大赦,將東西放下,三兩步上前,將起身的周筱悠一把抱住,捧著腦袋就是親。

「走開啦……誰讓你耍流氓了……」

「現在是未婚夫的責任,不履行的話就是我不盡責了……」

他抱著她,哄著她,說著讓她臉紅心跳的話,「寶貝兒,我太想你了……每天晚上都在想……」

她卸去一身武裝,沉溺在溫柔鄉里……

……

周筱悠的感情穩定後,曲玥都輕鬆了很多。

前段時間她失戀心情不好,每次約上她,她即便很忙工作壓力很大也還是盡量抽出時間陪她。因為她知道,這種時候很難熬,有人陪伴會好很多。

如今曲玥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新公司雅居地產已經成立,第一個項目在緊密籌劃中。

作為公司第一個拳頭產品,務必要精心打造。曲玥作為地產新人,這段時間也在惡補地產相關知識。她學習能力很強,尤其身邊有陸澤言和褚靈均兩位隨時可以學習的大咖,成長速度驚人。

但她為事業打拚,難免就疏忽了身邊的人。

褚靈均的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覺得應該支持她的事業,一方面又因為被冷落而不是滋味。要說賺錢,他的錢真的不少了,他的家人和子孫後代錦衣玉食不成問題。但是他知道,這是她的事業追求。

知道歸知道,也會有情緒。好比這一天,他為了犒勞她,特地買了菜回來,給她做了一桌精緻的美味,每一道菜都是掐著秒錶烹飪出來的,可謂精益求精。

可是等一桌菜涼透了,人還沒回來。

打電話不是在開會就是在佔線……

褚靈均很抓狂,好歹他也是日入斗金的霸道總裁,怎麼像是每天守著老婆回家的家庭煮夫……他也想過乾脆出國出差,讓自己也忙起來,比忙,哼,誰還不能把自己的日程表排滿!

可是……她已經這麼忙了,他再一忙,不得了,那不得一兩周都見不上面。

對於他這種每天晚上必須要抱在一起睡覺的嚴重依賴癌晚期患者來說,簡直無法想像。就算她又忙又累有時候不想親熱,至少還能親親抱抱摸摸啊。

褚靈均在家裡心煩意亂的待了幾個小時,決定去曲玥公司親自督促她下班。

新公司的地點在城市新區產業園,褚靈均開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他一肚子水,氣勢洶洶的前往曲玥的總經理辦公室。

還沒走到門邊就聽到激烈的討論聲,走進了往裡一看,好傢夥,辦公室里坐滿了人,現場開起了臨時會議。

會議氣氛很熱烈,大家各抒己見,暢快淋漓。

褚靈均站在門邊,目光鎖定在曲玥身上。

工作中的她,跟生活中的她不一樣,跟被他抱在懷裡時的小女人更不一樣。

這時候的她,是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女人,渾身上下滿是領導者的氣場,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帶著獨有的魅力,像是一個發光點,能牢牢吸引他人的目光。

都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褚靈均也越來越有感觸了。

他看著她,看他聽到好的想法時嘴角不經意浮現的笑,看她發表意見時大氣自信的侃侃而談,看她雙眼裡閃爍的光芒,他腦子裡千迴百轉,竟然就這麼忘了,原本是打算來了就不由分說的把她打包回去。

褚靈均旁聽了好一會兒,然後退到了外面的會客室,安靜的坐在那裡等人。

坐在這樣一個熱情高漲拼搏氛圍濃厚的環境里,他都不好意思打遊戲了,索性看起了大盤。

過了一個多小時,曲玥從辦公室出來,這才看到褚靈均。

她驚訝的快步上前,走到褚靈均身邊,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過來的?」

褚靈均波瀾不驚道:「來接你啊。這麼晚回去多不安全。」

「沒關係啦,有同事送。」曲玥笑道,可笑容里是掩藏不住的甜蜜和竊喜。

褚靈均哼了聲,「被男同事送我更不放心。」

「東西收拾好沒有?可以回去了嗎?」

「可以,可以,等我幾分鐘,整理一下就好。」曲玥連連點頭。

她回到辦公室整理時,助手吳惠在一旁說:「曲總,你男朋友可真貼心,我看他都默默做了一個多小時了。」

曲玥愕然……他居然有耐心等她那麼久。

再次出來看到褚靈均時,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動。

兩人手挽手進了電梯,上車。

褚靈均放出音樂開著車,臉上表情怡然自得,找不到絲毫不滿的痕迹。

可是曲玥一想到他等她那麼久,還是想解釋,「現在是特殊情況,項目馬上就要面市了,時間緊張,才會加班加那麼晚,以後會好一些的……」

「沒關係啊。」褚靈均打開車窗,任由晚風灌進來,笑道,「男人嘛,就該以老婆的事業為重。」

曲玥沒忍住,笑了,「你怎麼這麼可愛!」

「還能更可愛一點,要不要?」褚靈均眉眼一挑。

「要!」

褚靈均舉起一隻手臂握拳,像韓劇女主角般捏著嗓子喊道:「Aza,Aza,Fighting!」

曲玥被逗得不行,開懷大笑。

工作一整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褚靈均想到家裡的飯菜涼掉了,不想她回去吃剩飯,預約一家私房菜,帶曲玥過去吃。兩人抵達時,熱騰騰的菜肴正好上桌。

一流的景觀,一流的菜品,一流的氛圍。

曲玥坐在褚靈均對面,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其實剛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他,她心裡充滿了不安。

怕他久等,怕他不耐煩,怕他有意見,怕他一氣之下不再支持她工作了……

可是,事實卻與她想的完全背道而馳。

他那麼溫柔,那麼可愛,那麼體貼,甚至給了她約會般細心周到的夜晚。

吃到美味的食物時,曲玥胃裡很舒服,心裡更舒服。

她忍不住道:「親愛的,你對我真好。」

褚靈均很清楚的看到,她寫在眼裡掛在臉上的幸福和感激。再想想以前,他因為她工作忙碌跟她發生爭吵時……她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其實並不難,他只要設身處地為她著想,支持她的追求和夢想,多給她一些個人空間讓她施展抱負……

他怎麼能把她看做附庸,要求她時刻以他為重。

她首先是一個獨立的人,然後才是他的女人。

褚靈均一瞬間豁達又通透,揚起唇角,道:「我可是要陪你一輩子的人,如果我都不對你好,不支持你,你的日子得有多難過?那樣的話,你嫁我這老公又有何用?」

曲玥眼眶酸澀,微微低下頭掩飾。

褚靈均:「你在外面怎麼牛逼怎麼逞強都行,但在我這裡,你就是我的寶寶。」

曲玥抿著唇笑,沒有說話。

她怕自己一說話,就管不住情緒,把感動變成淚水。

這份感情,這個愛著的人,越來越好,好的讓她受寵若驚。

……

三個月後,雅居公司在萬眾矚目中舉行了一場新品發布會。

會議由曲玥主持,超500名主流媒體、自媒體及地產行業內人士集聚一堂。

這家新成立的公司來勢洶洶,用最好的地塊做超一流產品,引起了廣泛關注。

會上,公司即將推出的三大創新產品,驚艷亮相。

當她站在台上的照片被發到網上後,最美CEO迅速上了熱搜。

「以客戶視覺,以技術驅動,致力於城市空間營造與服務,通過數據化、智能化,連接人與空間。雅居將瞄準未來的城市需求,通過多元空間建立服務場景群,打造全新的城市生活方式……」

曲玥在台上侃侃而談,應對各路媒體提問遊刃有餘。褚靈均就坐在台下看她,心中不免讚歎,因她而驕傲。不過半年時間,已成長為如此出色的地產公司CEO。

她那些創意和想法,他看了都心動。單純從消費者角度,他很樂意為那樣的住宅買單。

發布會結束的時候,褚靈均刷手機,看到曲玥的照片在網上被瘋傳……

各個角度正面側臉全身照,被網友無死角的PO出來,還有一群顏狗喊著要更多。

一絲危機感漫上心頭,褚靈均登錄他已經荒廢到長草的微博賬號,從雅居官博轉發曲玥的照片,配文:媳婦,我的!

很快,嗅覺敏銳的網友們就挖出了這條微博。

又很快,開著八卦戰鬥機的網友們扒出這位是超級有錢的土豪大佬,XXX和XXX知名公司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一群觀光群眾來到他微博下面留言,褚靈均還頗有興緻的回復了多條……

「好的好的,知道是你媳婦,不搶。」

褚:「搶也搶不走。」

「美女果然是屬於有錢人的……」

褚:「老婆是有錢人,支持她的事業,等她養我。」

「這是看到老婆上熱搜,趕緊出來宣示主權嗎?」

褚:「怕被賊惦記。」

「有沒有考慮砸錢讓媳婦進娛樂圈?這種盛世美顏,可以直接出道了。」

褚:「高貴冷艷CEO人設不崩。」

「你上哪兒找的這麼美的媳婦?」

褚:「C城8中發的。」

「哈哈哈哈你是我見過最接地氣的土豪了!」

褚:「壕而不土,謝謝。」

這次發布會開的很成功,無論是現場,還是線上,都引爆了話題量。

答謝宴時,褚靈均陪在曲玥身邊,心甘情願當她的背景板和蔭蔽樹。

曲玥跟人交談時,褚靈均耐心的站在一旁,時而貼心的給她遞上飲品。

又送走一名重要賓客後,曲玥對褚靈均說:「我去洗手間補個妝。」

褚靈均笑,「准奏。」

曲玥啼笑皆非,這活寶,隨時都要皮一下。

曲玥穿過人群,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經意進入視線。

她心神一凜,下意識的停住步,去搜尋那個身影……

那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

沒看錯,那個背影,不是徐醒是誰?

他不是在國外潛逃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徐醒的身影在朝褚靈均的方向過去……

腦海中的某根神經猛然繃緊,曲玥顧不上去洗手間了,飛跑過去。差點被高跟鞋絆倒時,她踢掉鞋子狂奔,高喊:「徐醒——」

眾人紛紛側目。

距離幾步之遙時,曲玥清楚看到徐醒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伸縮軍刀。

曲玥用盡全力朝褚靈均撲過來,那一瞬間,徐醒瘋了般瘋狂捅刀子!

現場陷入混亂……

尖叫聲,怒喝聲,各種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曲玥的耳膜。

她艱難的抬起眼,看到褚靈均驚恐的眼神……他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她很想撫摸他的臉,告訴他說,我沒事……可她沒有了力氣,就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身體越來越虛弱……

世界一片天旋地轉,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意識不斷往深淵滑落……

……

醫院急救室外。

褚靈均和曲玥的家人在揪心的等待著。

徐醒已經被制服,移交相關部門審訊。褚靈均顧不上怎麼弄他了,他整顆心都懸在曲玥的安危上……

他知道她不會有事,他很確定,一定不會有事。

可是,眼看著她渾身是血的倒在眼前,這種可怕的衝擊,令他六神無主。

周忱看到身旁姐夫慘白的臉色惶然的眼神,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姐很堅強,她會好好的。」

褚靈均點頭,木訥又機械的,點下去抬起來又點下去。

「放輕鬆,沒事兒的。」周忱輕輕拍了下褚靈均的肩膀,發現他渾身緊繃到僵直,像一塊鐵板。

許久後,醫生從急救室出來,褚靈均總算是像個正常人,衝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脫離生命危險,等待病人蘇醒。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褚靈均重新坐在椅子上時,腿都是軟的。

周忱拍著他的肩膀,激動道:「我就說吧,我姐很強的!沒事兒的!」

「嗯……嗯……」他跟著胡亂的點頭。

曲玥還沒醒,褚靈均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等她醒來。

周忱也陪在醫院里,怕他一個人悶著想太多,跟他聊天。

「以前爸媽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排斥他們,排斥有繼母和姐姐……好在那時候姐姐上大學去了,平常沒什麼接觸,我也鬆了一口氣……」

「後來呢?」周忱說著,吸引了褚靈均的注意力,等待下文。

後來……他被初戀女友欺騙,被最信任的哥們出賣,被老師冤枉,被他爸打罵,人生陷入絕望的谷底,他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在網吧渾噩度日。

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什麼都沒有,混一天是一天,逃避這一切……

直到她在網吧里找到他。

他以為她是來教訓他,拎他回家的,故意對她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而她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問,就在他旁邊的位置,跟他一起在網吧泡了幾天。他打遊戲,她畫圖做設計,他跟人聊天,她畫圖做設計,他看電影,她還在畫圖做設計……

他很暴躁的趕她走,她很平靜的說:「如果你喜歡待在這裡,我就陪你待著好了。」

「誰要你陪我了!」他又尷尬又惱羞,恨不得砸了她的電腦。

她很認真的看著他,平靜又溫柔的聲音像潺潺流淌的溪流,對他說:「我是你的姐姐。我不陪你,誰來陪你?」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惱羞成怒道:「神他媽姐姐,老子沒你這種便宜姐姐!連我爸都不管我,你少來管我。」

她不怒反笑,看著他說:「便宜姐姐也是姐姐啊,白撿了一個弟弟,更要做一個好姐姐了。還有啊,我沒有在管你,我又不是你爸媽,為什麼要管你。我是來陪你的。」

「誰稀罕你陪!」他很彆扭的嚷道。

但她渾然不在意,依然待在網吧里,就坐在他身邊。看他玩了幾把遊戲後,還讓他帶她玩。

莫名的,他的情緒沒有那麼消沉煩悶了。

身旁那個一扭頭就在的姐姐,話很少,沒有苦口婆心的說教,沒有盛氣凌人的指責,就這麼安靜的待在旁邊。一起吃泡麵,一起喝酸奶,目光對視時,她臉上會有溫柔又好看的笑。

這個姐姐似乎沒有那麼討人嫌……

這個世界似乎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