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夜夜新郎

正文卷

夜幕四垂,乳娘幾乎是用搶的才把孩子從唐奕手裡奪下來。

雖有不舍,怎麼也親不夠,可唐奕抬頭看天,卻是時辰不早。

又看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隨時過睡過去的小娃娃。

志得意滿的誠心一笑,滿足了而去。

到了院中,海風一吹,倒讓唐奕為之一松。偏頭看向散落院中的幾個小樓都亮著燈。不由會心一笑。

再不遲疑,大步朝其中一間走去。

行至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推門入。房內燃著一盞小燈,略有昏暗。

一紅妝麗人危坐床頭,朱唇黛眉、紅衣金釵,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但見唐奕推門,忐忑的抬眼望來,眼中有柔情、亦有無措。

唐奕安步入內。來到床前,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麗人……

淡淡一笑:「姐姐今日最美……」

……

君欣卓一時無措,縱有甜蜜,卻是開始暗罵巧哥與福康把她推到最前來了。

「這裙子好看,怎沒見你穿過?」

「巧哥拿來的……說是總要有些喜氣。」

唐奕不由暗笑,那丫頭的心思他哪裡會不知道?要說福康講究這些他還信,巧哥……

紅衣喜慶不假,可是遠在開封還有一個人也偏愛紅色……

這是在向唐奕無聲示威,表示不滿呢。

漸漸斂去笑意。默默看著君欣卓良久。

群欣卓本就無措,被唐奕這麼嚴肅的看著,更是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心中一暗,無端端怎麼擺了一副冷臉?

不是該……該說些體己的甜蜜話嗎?

「你不喜歡……我這就換下。」

說著就要當真要換掉紅衣。

可是,剛有動作,唐奕那邊也動了……

不是好言勸阻、也不是急聲催促。

不是怒了走之,更不是走上前來……

而是……

兩手前抱,高舉過頂。然後緩緩落下,一揖到地。

「奕得天眷,承蒙娘子,十年不棄,受我一拜!」

「你……你這是做甚!?」君欣卓又喜又急。

萬沒想到唐奕會有這麼一出……

「你,你起來啊,我,我自甘心,你何必……」

還沒等君欣卓說完,誰知那邊的唐奕臉子又一變嘿嘿一樂。直起腰來。

「願意就好,吹燈!」

「睡覺!」

「……」

君欣卓哭笑不得,這什麼人啊,還反應過來,那邊唐奕噗的一下吹滅燈火,屋內登時漆黑。

緊接著,君欣卓就覺一股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那傢伙趁黑一把將自己攬在懷中,就勢一倒,二人便滾在了床上。

君欣卓心神一亂,下意識的推遠唐奕。

「你,你你要做甚?」

「自是做該做的事。」

「可……」君欣卓更是心亂如麻,盼著這一天,真到了這一天,卻又有患得患失起來。

「可是別人洞房花燭……不是要……」

「要什麼?」唐奕停下動作靜靜等著君欣卓的下文。

「不是要……」君欣卓聲若蚊蠅……「不是要先說些……」

「你我不用……」

「唯獨你我,不需那些繁文俗禮,甜言蜜語……」

「你我早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話,都在心中……不消說。」

「因為……都懂。」

「……」

君欣卓聽得痴了……只當這是天下間最美的甜言蜜語。主動抱動唐……

這一抱,正應了,『不消說,因為都懂』。

黑暗中,唐奕自知十年等待終是水道渠成,順勢任意施為。

竹樓花香所至,儘是滿園春色。

……

……

唐奕不知道,此時。

此刻。

小院外的黑暗裡,一個腦門兒頂著大金印子的齷齪漢子,見唐奕進了君欣卓的屋,沒一會就熄了燈。

登時一臉得色。

「小樣兒的!關門就不知道你玩的什麼把戲了!?」

猛一轉身,看向身後。

「拿來!!」

黑暗中,又露出兩張苦瓜臉……

一邊獃獃的看著黑燈下火的竹樓,一邊不情不願的各掏出一疊票子。

秀才恨恨不平「這鳥廝!還真幹得出來!」

另一個賤純禮,則是滿臉懊惱「我就說這貨不那麼簡單,竟真的把君姐姐排在首位!?」

「有什麼稀奇!?」曹老二一臉得意,他是先走了,沒聽到後面的話。可他還是敢和這兩個傢伙打這個賭!

結果……賭贏了吧?

「直娘賊!」

秀才又罵了一句。和著他們聽到的東西都是反的,白天在廳里人家不是爭頭籌,而是在歉然。

「這鳥廝好事佔盡!端是惱人!」

賤純禮則道:「家風真好……得跟大郎取取經了……」

「取個屁!」秀才一下輸了相當於從前半年的餉錢,心裡自是不憤。

斜眼瞪著竹樓方向「一夜三洞房,也不怕累的明天下不了地!」

「那叫啥來著?就他常說那句。」

賤純禮立時接道:「精盡人亡!」

「對對!精盡人亡!」

「一夜就耗盡精魄而亡!」

再不想多留,大步離去!

……

……

第二天一大早,大年初二。

照例大夥兒還得聚在一處會餐慶新。

日上三桿,早飯都要涼了,才見唐奕帶著三女姍姍來遲。

曹覺他們幾個小年青,立時來了精神,緊盯著唐奕,就著這廝,是不是腿軟的走不動道兒了。

可是,這孫子行啊,腰不酸腿不疼,走路帶風,一點事都沒有。

幾人不由失望,特么三個都沒吸干這廝。

倒是曹佾眉頭一皺,不對勁兒啊?

他關注的不是唐奕,而是她身後的三個娘子。

怎麼只有君欣卓挽起了髮髻,做人婦裝扮?蕭巧哥和福康則是長發及腰,依舊是少女姿態。

小聲兒和潘豐嘀咕,潘國為也是一怔,是有些蹊蹺……

趁著吃飯的當口,眾人自聊自的沒人注意這邊,曹國舅實在難忍疑惑,小聲與唐奕嘀咕:

「你不洞房嗎?」

「啊,怎麼了?」唐奕答的理直氣。

「那怎麼……」

「什麼怎麼?有話直說!」

得,曹佾暗道,這可是你讓我直說的。

「怎麼只君娘子一人挽髻?」

說到這兒,曹國舅上下打量著唐奕,「你不會是不行吧?昨天都是吹的?」

這貨肯定是力不從心,一個就敗下陣來了。

只見唐奕大嘴一撇,「你當老子是說評話的,趕場子啊!?」

說著,靠到曹佾耳邊,壓低聲音,「我這洞房和別人能一樣兒嗎?」

「洞房三天,一天一個!」

「噗!!!!」

曹國舅當真是剛到口的一口白粥直接就噴了出去,看怪物一樣看著唐奕,言語之中嫉妒滿滿。

「你他娘的還真是夜夜做新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