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醫道砭石針

正文卷

第195章 醫道·砭石·針

「唉。」孫叔敖也無奈,他行政楚地,能讓楚地政治規整,讓楚蓬勃發展。

但天時與疾病,他卻少鑽研。

巧之,風允對此有應對之法。

為此,孫叔敖自然也不會捨近求遠。

「風子?」

風允尚在研究病者,望氣而思。

「大寒之氣入肺,需時刻防寒,最好能在閉口處附上紗布,以緩呼吸,而絕四周之病氣……」

風允研究了此病人體內的氣,方才注意到孫叔敖,風允暫緩觀察。

「國相問何?」

孫叔敖不由感嘆:「風子專註行醫,是老朽打攪了,但還請告知……」

「哦,這樣啊。」風允淡笑道:「日有十二時辰,月有二十四節氣,年有春夏秋冬,地有東南西北,天有日月星移。」

「人隨世變,不管是肉體、靈魂、意識,都是這般。」

孫叔敖恍然,想起風允在玄道中,也說過這樣的話,人由肉體、靈魂、意識而成。

風允此時只說醫理。

「這寒氣入體,正是肉體之傷。」

「而肉體知冷暖,曉五感,最是受外界影響。」

「人雖然能從中獲得規律,夏時少衣,冬日添衣,但也無法完全避之,世間變化,依舊會不斷影響人的肉體。」

「所以啊,早先藥方,是治理冬至時病。」

「此時的藥方,是治理大寒時病,自然不同。」

風允微嘆。

「實際上,眾人之體各不相同,即使所受之病相同,治療也有差異,可醫者少也,只能行此湯藥。」

「在余看來,湯藥並不是治病第一,其第一,應是尋人之餘力,治之而愈,方才不會因藥物而傷人之根本。」

「久病食葯,恐多疾,體弱也。」

說罷,風允望向那位生著傷寒之病者。

「人體有氣,始為陰陽,化之五氣,融於五臟,運轉周天。」

風允有五行望氣之術。

觀之人體,可見各個人體的氣息節點,此時,氣息不暢之處,也一覽無遺。

其脾主運化,此時受損,肺部寒氣淤結為痰濕之氣,久久不泄。

「吾在揚粵時,曾觀閱揚粵之書,參悟些許醫道,對運氣之術有感。」

說著,風允手微微在這人胸肋骨之側一點,以開拓脾之氣穴。

再點後背幾處氣息節點,行血化淤。

「些許痛楚,莫要亂動,須放血而醫,可無葯自愈。」

聞聲,這病人頓時身子一僵。

風允手中,玄氣化作一柄禮劍,在這病人心驚之下,禮劍縮小,毫毛為針。

在後脊脖頸之處,針穴而出殷紅。

頓時,這病人身軀為之鬆快。

之前的咳嗽胸悶,發熱難耐之象,快速緩和。

而風允,玄氣勾連方才的幾穴,以這後頸之節點,激發病人身軀中隱藏的餘力,匯總在一,自驅病氣,癒合寒傷。

而在風允行針時,周圍人圍觀,呆愣。

這行針之效,倒是聞所未聞。

有一人突道:「古言中談及——狩獵時,有人毒傷,伏羲磨礪堅石,放血而療毒!」

「其炎黃而帝發源,又成砭石術也。」

「其效卻也不見如此之快。」

風允聞聲,頷首。

此言他在揚粵時,也在那些散亂的書在有見。

而他對此,有更深的所知。

孫叔敖道:「風子,這是砭石術否?」

砭石術,湯藥術,與巫醫術,都是此時的醫治之法,有著古老的傳承。

其中,砭石多為中原之地,黃河流域的治療之法。

而醫藥多在江漢周圍。

巫醫者多是在長江之南的諸多蠻夷部族。

但此時風允行針,卻又有不同。

針法刺入肉體深穴,引導運氣之術而貫通身軀,所病之人即可見好,實在古怪。

風允對此,道:「砭,以石刺病也。」

「古之伏羲以木為兵,神農以石為兵,黃帝以玉為兵,而蚩帝以冶金為兵。」

「其戰必有傷,有傷必有醫,其醫器也為木、石、玉、金之屬。」

「其石稱砭石術,雖有奇效,似針而行,但又非針,不比其餘之銳利,難深入穴口。」

「允此針,也是結合砭石術,以比玉金之針還細緻的器物,入穴,加之外力,調動人體之餘力,來解人體之疾。」

「當然,此法,需曉人之氣節之處——穴位也。」

如今,穴位之說尚無,就是經絡之學也不足,風允在揚粵之地時就少觀經絡之書。

如今能施針,也是有五行望氣之術,一觀人體,加之《黃帝內經》的運氣之術,與巫醫中的禁蠱之術,方才能解風寒之傷。

風允收針。

眾人緊忙上前去觀望此人,卻見不再咳嗽,面部紅潤。

「這……這風寒就好了?」

孫叔敖愕然。

即使是行醫道的異人,也不見得能行此術啊。

「風子,您在醫道上也有造詣,實在難言,可嘆風子聰穎,多學而不寡。」

風允散去手中玄氣。

微微點頭,但又搖頭。

「行醫,一日能救幾人罷了。」

風允觀盡楚國,或者說書中所言的整個時代,少大醫,也少小醫。

其醫多為氏族權貴效力,而少治小民。

而不管是醫者,還是小民之間,也最多是些口口相傳的野方,時過境遷,此時之人怎能以當時之方來治療呢。

風允不同節氣時,也要新方啊。

「允有著一部醫書,一部葯書,但都少行其醫,無多案例,尚不全也……」

「我記得我曾經留在揚粵王城的典籍宮……」

「若是國相有需,可觀。」

風允望向孫叔敖。

孫叔敖聞聲,拱手道:「多謝風子賜書。

實際上,那些書有讓人去觀,但多是殷商之書,或是醫藥雜書,無多用處,就沒有多加理會,此時聞言,孫叔敖喜之,隨即命人去尋。

「此次寒流,來之兇猛,難處在於草藥,而這藥方並非珍貴之物。」

風允思索傷寒之苦,微微搖頭。

「允前日之言,並非虛妄,吾觀天象時節,推測明年上半年多旱,而下半年多洪,此時楚人又經歷此番傷寒入體之疾,湯藥治病雖便捷,廣而治之,但也傷了部分元氣。」

「加之肉體之傷外,信仰之傷也哀在心頭,如此大不利下。」

「還望國相體恤楚人,勸之君上,國策,當以休養生息為上,以免勞民而傷國本。」

風允勸說,孫叔敖嘆然點頭。

「風子放心,此番不休養生息,也是不行了,君上再急,此時也清楚,急不得的了。」

孫叔敖與風允都清楚,楚君是一位急功近利之人,此先聽從費無忌毒計——褒響之死,就是最大的證明。

但無疑,楚君也是明智,懂得時局,有決斷的人,不然也不會任用孫叔敖來平衡楚國權貴,任用斗廉來規避親征帶來的王對王戰,大不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