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和解

正文卷

張玄靠在病房上,看一邊床上跟寧果兒在說笑的風勝家,抬腿就踹了他的床沿一下,風勝家忙斂起笑容:「張哥……」

「特莫的,就是為了救你這個廢物,把老子傷口撕裂了,噯喲!」

譚娜幫他揉著肩頭說:「醫生說了不要動氣,會扯到傷口。」

「看這對狗男女,我能不動氣嗎?」張玄看寧鎮西的臉色不好看,他就嘿笑說,「老寧,我說你來的時候是不是想要老子上來換下你這女婿?」

「我是有那想法。」寧鎮西哼道,「你救了人,你有功,可你也不能這樣吧,連帶著滿屋子人都罵進去了。」

「這屋裡我就罵了風勝家寧果兒跟你吧?」張玄瞧徐漢天在一邊看熱鬧,就叫屈說,「董事長,你說我這個夠不夠仗義,人家老子要我的命,我還救他兒子,你說有我這樣的好人嗎?」

「好啦,給你發一疊好人卡行了吧?」徐嘉兒插嘴說,「季婕還說要給你弄個好市民獎咧。」

「有獎金嗎?沒獎金就算了,我入不敷出啊!」張玄一想到老葉和莉莉安那邊,心就在滴血,這請幫手的價格也太高了。

不成,這錢都要從風步亭那弄回來。

譚娜讓他少說兩句,就往外轟人,連徐漢天都不例外被趕出去了。就留下寧果兒一個人,她也看寧果兒在給風勝家削蘋果的份上,要不就光她心裡想著要張玄去換風勝家,她就想踹她一腳。

「娜娜,你把帘子拉上,我瞧這倆我不舒服。」

風勝家咬了塊蘋果,苦著臉說:「老張,我錯了還不成嗎?我爸是個王八蛋,我就是個小王八蛋,你以後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跳樓!趕緊的,別磨嘰!」

風勝家臉一白,憨笑說:「這就不必了,這下面都是椰樹,這要砸了怎麼辦?」

「切!」

張玄把床按下去,就躺平了,看譚娜把帘子拉上,讓她上床抱著她就睡覺。寧果兒也不敢大聲說話了,看風勝家感激地看過來,就將刀放下,拍他說:「這事都是張玄自己做主的,我沒逼他,你別感謝我,你要感謝感謝他吧。」

「我知道,他雖黑了我的唐刀,可也救了我的命,唐刀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他的救命之恩,我不會忘。」

寧果兒就笑:「你要以身相許嗎?」

「我怕他看不上我。」

兩人相視一笑,寧果兒就離開了病房。她一走沒多久,門又開了,風勝家以為是護士,就說:「我們休息了,你先走吧。」

「勝家……」

「爸!」

進來的是風步亭,可他這爸一出聲,帘子就落下來,張玄如猛虎出閘,一個飛踢正中風步亭的胸口。

風步亭哪能猜到他會來這招,一下往後撞到牆上,血就從嘴邊滾出來,張玄再一旋身,三百六十度的旋風踢就砸上去。

風步亭心中大駭,頭一偏,一拳敲向張玄的胸口。

張玄手一晃,一張焰龍符夾在手中,風步亭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說:「張老弟,我這次是來和解的,上次的事是個大誤會,我知道我做錯了,你先停下手吧!」

張玄也就做做樣子,他這虛弱的,焰龍符又折壽,不能老用。

他就一哼,將焰龍符收回去,看風步亭長出了口氣,才說:「怎麼?風大人是來教訓我這個老百姓的了?」

「當然不是,我知道錯了,我做人太失敗,忘了本。」風步亭心中雖恨,可被風老和徐漢天那頓訓,他也知道張玄這人惹不得,「這樣,我拿些錢,給張老弟補償。」

譚娜下了床,靜靜地站在一邊,眼神卻極冷地瞧著風步亭。

這位霧都的商業大亨,在她眼中的形象已經連街邊的混混都比不上了。

「賠多少不說,你這態度我不爽!」

張玄冷聲說:「你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嗎?我成天跟董事長打交道,他徐家比你風家錢少?就是王蔓,他王家也比風家少不了多少。你賠我錢?我以為我沒見過錢嗎?」

風步亭心下勃然,可偏還得擠出一張笑臉,這讓在霧都呼風喚雨的他情何以堪啊。

「這話不是這樣說的,我這是真心誠意來給張老弟你賠罪,勝家,還不下床來感謝你的救命恩人!」

風勝家先是很意外這一向狂得沒邊的老子轉了性了還是咋的,可跟著就想到了,這事後面一定有爺爺的授意,也有徐漢天的壓力,才令風步亭暫時作罷。

他倒是真心很感謝張玄救他,就下床給張玄抱拳說:「多謝張哥救命之恩……」

「好啦!」

張玄這晚上都聽風勝家說過不止一次了,耳朵都長繭了,就攔住他。

「這是我對張老弟的一些補賠。」

風步亭拿出張支票,張玄接過一看,就想罵娘,這還真是打發叫花子,一百萬?呃不,是一千萬。這還勉勉強強,給了老葉和莉莉安,想必師姐那也要給點,還能剩下點吧。

「這事先算了,你風家雖然了得,也少自以為是,知道嗎?」

風步亭心想老子五十來歲的人了,還要被你教訓?不過,這時候也只能點頭說好。

「還有件事要倚仗張老弟……」

「再來兩百萬,風勝家的傷我管。」

風步亭忙現場寫支票,張玄這才將續骨膏扔出來:「去找玄麗妖婆,她知道怎麼用。」

「是。」

「娜娜扶我回家。」

譚娜攙起張玄出病房,才猛地想到:「你是手受傷,不是腿受傷啊,我幹嘛要老扶你。」

「因為我喜歡聞你身上的香味。」

譚娜小臉一燙,卻是心裡甜蜜蜜的,擁著張玄進了電梯。

風步亭在病房跟風勝家說了些話,就去找玄麗了。

她還在江都,卻避著徐漢天不見,在江都附近一座尼姑庵里掛單,帶著大妮靜心修禪。

徐漢天陪著庵里的老尼下棋,眼睛不時往後面瞟。

「大清早的徐居士就來下棋,怕是心思不在棋上吧。」這老尼拿了富國的香火錢,也不敢不讓徐漢天進來。

「我那妻子在貴地掛單,我想見她,她不想見我,我只好在這堵她。」

老尼笑說:「你堵得了她的人,你能堵得了她的心?」

徐漢天也笑:「先堵到人再堵她的心,人都堵不到,能堵到心?」

「也對。」

老尼通情達理,心胸開闊,看這局飛行棋徐漢天已經四顆都進通道了,就將棋一糊說:「她在後面院子里觀樹聽禪,你去找她吧。」

徐漢天慢慢地走到後院,看玄麗老尼盤腿在一株菩提樹下,閉目聽風,寒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大妮在一旁的石桌那打哈欠,手撐著的腦袋不時的掉下來,又急忙撐住,如此反覆。

徐漢天走到樹旁蹲著,看向玄麗老尼的臉:「你說這人也怪,有的女人不停的用各種化妝品,又跑去做拉皮,整容,你什麼都也沒做,卻還跟三十五年前我遇見你時一樣美。」

玄麗老尼睜開眼,好笑又好氣地說:「這麼老了,還像以前一樣不要臉?」

徐漢天怔住了,自從妻子出家後,她哪時會這般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莫非……他抬頭瞧去,太陽照舊是從東邊出來呀。

「你能低下頭去做中人,調解張玄跟步亭的恩怨,我要代步亭謝你。」玄麗老尼真誠地說。

徐漢天就笑:「你也知道張玄那小子,只要步亭肯拿出錢,他就叫張玄去跳江,他都肯。」

玄麗老尼心知他是在說笑,張玄是喜歡錢,但他不是那種沒原則的人,風步亭踩了他的底線,要沒徐漢天送個台階過去,風步亭就是拿出十億,張玄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瞧。

「花了多少?」

「你不出家了,還關心這個?」

看妻子要生氣,徐漢天忙要扶她起來,被她摔開手,就笑說:「一千萬,對步亭來說只能算是小錢,張玄也答應了要幫勝家治病,續骨膏留給步亭了,就差你這邊的金剛散。」

「你別碰我!」玄麗老尼嗔道,「我和你已經不是夫妻了。」

「離婚證都沒打呢,你也不要再鬧著出家了。」徐漢天硬將她的胳膊抱住,「步亭說,老爺子鬆口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還是他女兒。」

玄麗老尼全身一震,頭撇到另一邊,眼角竟有了些濕潤。

徐漢天將她扶起,抱住她就低聲說:「你的東西都在主卧里,你那間禪房,我每隔兩日就親自打掃,裡面乾淨得很。你回去就能住了……」

玄麗老尼心已軟了,但她還有些放不下。

「大妮她們……」

「清溪庵那邊我會請人去住持,有願跟你過來江都的,我在別墅外再蓋一座庵堂,讓她們禮佛。這要是想還俗的,就供她們讀書,畢業了進富國。」

徐漢天笑著看妻子還在猶豫,就拍拍手,韓鋒從外面走進來。

「小韓,你這就去一趟清溪庵,把玄麗大師的衣物都帶回來。」

「是,老爺。」

韓鋒離開後,徐漢天就執起玄麗的手說:「嘉兒也盼著你回家呢,我看你功夫也沒放下,身子骨還好,要不再給她添個弟弟妹妹?」

「呸,你跟那張玄能做兄弟,都是不要臉的。我都多大了,還添……你羞不羞人啊……!」

徐漢天看她這跟三十五年前一般的俏麗模樣,便將她抱緊:「現在醫學發達,張玄又精通婦科病,你就放寬心吧。再添一個……」

「老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