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尼姑進城

正文卷

風勝家感覺心靈受傷了,先是被踩了刀,那是對他人格的侮辱,再就是被野豬噴了一臉口水,那是對他尊嚴的踐踏。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張玄,要不是他,風勝家怎麼會被野豬噴一臉的口水?

「這仇,我不會忘。」

風勝家陰著臉怒說,張玄就撇嘴說:「你連野豬都招架不住,那能怪我?」

「你不也一樣?」

「我是有傷,我要沒傷,這野豬早成烤乳豬了。」

張玄重傷未愈,道理是很正當,風勝家也沒辦法反駁。就看徐嘉兒抱著大妮進來,地上的野豬還沒處理,風勝家的臉都還沒洗。

他感到又丟人了,捂著臉就跑去溪邊了。

「我去處理野豬,你們堆下柴。」

張玄提著野豬走了,大妮就想著有野豬肉吃,在那歡欣鼓舞的,小孩就是小孩,轉頭就忘了,剛還差點被野豬撞了。

「喂,拿你的刀來幫把手。」

張玄走到溪邊,風勝家在那使勁的搓臉,這野豬的唾沫實在太臭了。

「我的刀不是用來殺豬的……」

「得了吧,還不就是刀嘛,殺豬殺人都是殺。」

張玄不等他回絕,一下就將刀抽出來,麻利的將豬皮給剝下,又就著一塊平整的溪石,將豬肉切成一條條的,還把下水給分開盛出來。

風勝家看得愣住了:「你有野外生活經驗?」

「沒,就是小時候窮,家裡沒錢,靠幫人殺豬過日子,我這手藝也就那時練出來的。」

風勝家正要對張玄改觀,就看玄麗老尼走到溪邊,冷聲說:「勝家,你要信他的話,你就白活了。這小子跟他師父一樣,嘴裡沒一句真話。劍一那老雜毛,別的沒有,錢也不算多,但也是足夠你和你師姐生活的了。他走後,那剩下的錢都給你了?」

張玄心想我就騙騙這風勝家,你插什麼嘴,本來嘛,誰也沒活的苦大仇深的,都是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早花光了,你也知道,我師父給我留的那事,我能存下錢嗎?」

玄麗老尼哼道:「那你還跟嘉兒說要幫我擴建庵堂。」

「老妖婆,這是兩回事,你難道不懂嗎?」

張玄弄的那些金塊,要是自己花,那不單不算善緣,反倒那善香還會加速燃燒,要是幫玄麗老尼蓋庵堂,那就是做善事,積善緣了。

「哼!」

玄麗老尼瞪他眼就說:「年後你讓施工隊過來吧。」

「知道啦,老妖婆!」

玄麗老尼又瞟了石頭上的野豬肉一眼:「你要再敢讓我庵里的比丘尼破戒,我就斷了你的腿。」

看她離開,風勝家很吃驚地瞧向張玄。

他跟玄麗老尼的對話,一點都不像是徐嘉兒的保鏢那樣簡單,聽得出,大姑跟他師父還有交情,這下,風勝家就沒法仗勢欺人了。

這讓他感到有點棘手,不過,他也就思考了那麼一會兒,就拋在腦後,大姑認識又怎樣,我就動不得他了?

「你把這些肉拿回洞里,讓大妮和徐嘉兒串上。」

「刀呢?」

「我這不還用著嗎?」

風勝家猶豫了會兒,才提著切成條狀的豬肉回洞里,等他再跑到溪邊,就怒了:「我刀呢?」

「噢,剛有個白鬍子的高手,把我打翻了,把刀給搶走了……」

「我草!」

這謊話編得一點水平都沒有,風勝家當即就暴走了,一把要去扯張玄的衣領,張玄的動作非常快,掉頭就給了他一臉下水。

弄得風勝家嗷嗷地,衝到溪水裡就又洗了一通。

「你敢搶我的刀!你特莫找死!」

「誰說我搶的?我說了剛有個白鬍子的老頭,人家可能是這山裡的隱士,是世外高手,我一交手就栽了,他看上你的刀。我還跟他玩命了!你瞧,我這渾身的內傷,噯喲,我走都走不動了!」

張玄在那捂胸喊疼,一副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

風勝家快氣瘋了,那刀可是他爺爺風老出面才求來的,人家那位大匠都封箱了,破例為他打的,這刀別說是一般的鐵棒,就是精鋼都能砍斷。

「你怎麼瞪眼看我?我可是快把小命都搭上了!」張玄也很憤怒的模樣:「我跟你萍水相逢,我看大家義氣相投,我為你那把刀,捨命相救,你還不滿?你還要怪是我編謊話,要黑走你的刀?」

「難道不是?」風勝家怒道,「我一看你就覺得你這張臉面目可憎!」

「那你就別看啊,誰讓你看了?」

張玄提著剩下的豬肉就要往回走,風勝家從溪里跳出來,就攔住他:「你不把刀還我,你就別想走!」

「今天是要給玄麗老妖婆過生日,你不想你大姑這生日過得不痛快吧?你也想跟施信全一樣?」

張玄撞開他,提著豬肉就跑回了山洞。風勝家在溪邊找了兩個小時,以那條小溪為圓心,把張玄可以藏刀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找到,他萬念俱灰的回到洞里,看豬肉香腸都烤上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他是個要面子的人,這事要讓徐嘉兒或是玄麗老尼幫忙,他這臉就丟盡了。

張玄邊烤肉邊瞧他笑,像是他臉上有花。

風勝家氣得臉都青了,可還硬是拿他沒辦法。

吃過烤肉,風勝家又跑去溪邊找,等晚上徐嘉兒訂的素宴送到了,大家都跑去庵里要為玄麗老尼慶生,他才真的絕望了。

乘著擺素宴的空檔,他抓著張玄到走廊外兇狠地說:「你到底把刀弄哪去了?」

「我說了,是一個白鬍子的老頭……」

「你特莫夠了!」風勝家揮起拳頭,額頭的青筋都突起了,隨時都會往張玄的臉上打下去。

「我看他是拿著刀往山頂去了……」

風勝家立刻跑出去,玄麗老尼在大殿里看著,就沉著臉出來說:「你在捉弄他?」

「沒,讓他鍛煉身體。」

張玄笑笑,一個小時就要開宴,也不知風勝家趕不趕得回來。

鳴空鳴喜瞧著這些製作精緻的素菜,口水都掉下來了,擦了張玄給的藥膏,恢復得挺好,都能坐下吃飯了。

「媽,晚上吃過飯,我帶她倆去市裡買些東西吧,我看庵里被子太薄了,就是這些素食,也太單調了。吃素是吃素,也要講究呀。」

這要是張玄開口,玄麗老尼一定以為他要拐帶青溪庵的小尼姑,可是徐嘉兒這樣說,她就沒法不答應了,這也是徐嘉兒的一片孝心。

「後面的菜地也不大,種的菜色也就那幾種,這青溪庵香火也不盛,我看等擴建庵堂剩下的錢,就找個固定的公司,讓他們隔幾日就送一批蔬果糧油。」

張玄這時再提,玄麗就點頭說:「也好。」

那些小尼姑都高興的搓著手,鳴空鳴喜更高興,想著吃過飯能去市裡逛逛,開開眼界。她倆有十多年都沒出過這青溪庵了,最多就在山下走走。

「勝家呢,他怎麼還沒回來?」玄麗老尼看快到點了,風勝家還不見人影,就瞪了張玄一眼。

這時只見風勝家滿身樹葉的跑回來,一進大殿就要暴走,看玄麗老尼沉著臉才硬將火收下來,走到徐嘉兒的身旁坐下。

「勝家表哥,你這是去幹什麼了?」風勝家哪有臉說,擺擺手就抓起顆壽桃往嘴裡放,眼睛卻兇狠地瞧向張玄。

「吃過飯我們要去霧都。」徐嘉兒說,「你也一塊兒回去吧。」

風勝家答應了聲,就聽玄麗老尼喊了聲,那些小尼姑們就大口的吃起了飯。這些素食都是從江都的碧玉齋訂來的,光是送餐費都不便宜,菜色更是誘人。

頓時如風捲殘雲般,好在菜飯都夠,小尼姑們卻也吃得肚皮隆起。

「你倆跟著張玄,注意安全。」

玄麗老尼送鳴空鳴喜到庵門外,看著被撞爛的庵門,眼神又是一沉一冷,對那知客老尼說:「叫人把庵門快些修好。」

風勝家開著全地形地在前面,心裡那個憋悶,一路都不知多少次想要停車攔住張玄,將他扔到河裡喂王八。

等到了市裡再收拾你!

張玄開著車,問後面坐著的鳴空鳴喜:「等到了市裡,逛得餓了,我們就去吃宵夜。」

「這才吃過飯多久,就想宵夜的事了?」徐嘉兒白他眼。她還猜不到,張玄一定又想讓鳴空鳴喜這倆小尼姑去吃犖菜。她倆這背上的傷還沒好完呢。

車其實沒開到市中心,從郊區開到西江區就停下來了,這邊比不得市中心繁華,卻比郊區要好多了。這七八點的時間,燈火初上,繁華得很。

到這一處大商場外,張玄就帶她們下車。

一路自是被人指指點點的,帶徐嘉兒這號傾國禍水就夠招人忌的了,還有鳴空鳴喜這倆標緻的小尼姑,那還得了?

要不是有風勝家這穿著摩托車手服的,顧盼自傲的大漢在,早就人上來找不自在了。

「我去解個手。」

到四樓的寢具區,風勝家就走開了,他要去打電話叫人去青溪庵那幫找唐刀。他剛在停車時,還特意翻了那輛道奇車,沒有地方能藏,那就表示說,刀還在青溪庵的後山。

「被褥床單都要四十八套,這一人要兩套,好換著用。」

徐嘉兒邊挑邊問鳴空鳴喜,這倆小尼姑哪有什麼意見,都在傻呼呼地點頭,那售貨員一邊記著一邊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這可是大客戶啊。

沒等徐嘉兒她們轉身,就見一旁床上躺著的男人說:「喲,行啊,兄弟,一拖三,還有倆尼姑,買這麼多的被子,是不是準備每天晚上換著睡呢,那可真是有福氣得很吶。」

徐嘉兒臉一下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