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倉庫起火

正文卷

阿寶不敢看蔣群芳,吃了個嘴巴也知道是活該。蔣群芳再問他是不是吳莫西指使,他就撇嘴說:「吳哥蘇哥有那個意思,但叫我做這事的是陶叔。」

蔣群芳一下驚住了:「你說是陶廠長讓你們做的?」

「是他。」

這個陶廠長張玄也見過,就是江鋼的正廠長,廠里的好些人都叫他陶叔,年紀比蔣群芳還小几歲。他爸就是廠里的老長廠,江鋼才正立的時候,這陶長廠的父親就是廠長了。後來他子承父業,進了江鋼,一步步又做到了廠長。在江鋼,他陶鑄就是個土皇帝。

但江鋼到底還是國企,這跟富國合作的事一確定,他就心裡再有別的想法也不成了。又沒從富國那撈到好處,心思就放在了分房上面。

想要是先讓阿寶把馬槐給弄死了,借這事,再將蔣群芳跟馬槐的關係一挑明了,這蔣群芳就下台了。

到時,這江鋼怎麼分房還不是他陶鑄說的算?

這些心思一經阿寶說明,蔣群芳就打了個踉蹌,扶著太陽穴直犯暈。

「讓小張你瞧笑話了,就這分個房,沒想到那陶鑄還起了害人的心思。」

張玄就笑:「別看分個房,這可是幾千萬上億的營生,那陶鑄有私心也不見怪。讓林力來處理這事就行了,阿寶,你先在一邊站著。」

阿寶也不敢跑,張玄幾步就追上他,把他嚇得夠嗆。

這邊給林力去電話,那邊陶鑄先來了。

這是個四十多歲看起來很精神的男人,穿著乾淨的黑西服,頭髮整齊的梳往後面,手上還夾著根煙,幾步走上來,就先瞟了眼站在一邊的阿寶,才笑說:「這阿寶挺老實的孩子,怎麼了?他惹事了?」

「陶廠長過來做啥?」蔣群芳憋著一肚子的氣,看他一眼,說話也不客氣。

「我就過來瞧瞧,聽說你找張秘書要幫馬槐治病?」陶鑄眯起眼問。

蔣群芳跟馬槐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廠里一些女人他也沒少招惹。

「怎麼了?陶廠長還關心這事?」

「馬槐說什麼也是咱廠的幹部,我哪能不關心?」陶廠長感到氣氛不對頭了,他看看阿寶,見他低頭,就心知可能壞了,「馬槐為咱廠也做了不少貢獻,他還沒受傷時,在咱廠里可是數得著的年輕幹部,我聽說張秘書有辦法讓他重新能走路,我這不就趕來了。」

讓阿寶往馬槐葯里下藥,陶鑄可是費了些心思的,這一聽說蔣群芳能幫馬槐治好傷,他就想到這是能讓他發財的大事。

江鋼效益不好,連工資都發不了,他這做廠長的,也沒個臉面,更沒錢。也就指望分房這上頭來了,要是能夠弄到些錢,他這下半輩子才有指望。

這葯出問題,那也是張玄的事,跟他也沒關係,查也不查不到他身上。

「陶廠長真是好關心下屬啊。」張玄嘿笑說,「可這葯我看出問題了,暫時用不了,要等新一批葯過來再重新熬。」

「那可就有勞張秘書多操心了。」

陶鑄心想還是先走好了,這蔣群芳脾氣硬,要她當場翻臉可不好辦。阿寶在這裡,要她讓跟阿寶對質也不好。

正當他要走,張玄叫住他:「聽說陶廠長會下棋?」

「會一些,臭棋簍子也下不好,張秘書要有興趣,我這就找個能下的跟你下。」

陶鑄不等他回答扭身就走了,蔣群芳往地上啐了口:「這老王八。」

「有阿寶這人證,量這陶鑄也跑不了,等林力來了,讓林力來收拾他就成了。」

張玄走進去將原來那被下了毒鼠強的藥罐抱出來放在地上,蔣群芳就問:「這耽不耽擱給馬槐上藥?」

「我給我師姐去電話了,她幫買了葯就坐車拿過來。」

「那真是麻煩你了。」

蔣群芳等到林力趕來,就將事情說了遍,林力犯難道:「陶鑄怎地也是江鋼的廠長,你們江鋼是市屬國企,要管也是市局來抓,我一個縣局長要抓了他,市裡跟我提意見怎麼辦?」

「那要報市裡去。」蔣群芳這才想起來,就和林力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張玄瞧阿寶那張死了親爹一樣的臉就嘿嘿地笑:「你敢下毒就沒想到被人逮?」

「陶鑄跟我說,就是被人逮了也不能說實話,進去坐兩年,回來還是條好漢。家裡人他幫我看好,還會給我一筆錢……」

「那你還都交代了?」

「那不是被張哥你打疼了。」

阿寶憨笑說,張玄也樂了:「陶鑄是不是說把馬槐那套房給你家?」

「是。」阿寶很老實地說,「他還說,馬槐要真死了,蔣廠長下來,他還會幫我再弄一套。」

一套房十幾萬,這陶鑄還真大方,不過轉念一想,蔣群芳要下台了,他陶鑄上來,光就是從分房上少說也能撈個幾百萬上千萬。

那邊林力給市裡彙報好了,就帶人要去抓陶鑄,蔣群芳過來問說念綵衣啥時到。

「單程要兩小時,我那師姐還要去買葯,怎麼也要下午了。」

蔣群芳就先回廠里去了,陶鑄被抓這事,廠里肯定會掀起波浪,阿寶也被她帶走了。陶鑄那樣的人,廠里必定有死忠,得抓得證據確鑿,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張玄在平房這坐了會兒,就要去縣城逛逛,沒想到秋荷先來了,她還帶著兩個她的同學。

「我哥沒事了,謝謝張哥。」

秋荷臉上多了些血色,看著舒服多了,她還換了一套裙子,天藍色的,襯得她那氣質真就跟那荷花似的,瞧見張玄往她臉上瞅,小臉兒還紅了下。

站她身後那男同學就不高興了:「小荷,咱還是走吧,張哥還有事要忙呢。」

這倆人昨天就在包廂里,張山帶人進去,他倆就縮在沙發一頭,連動都不敢動。原來瞧張玄在包廂里跟林力老余談笑風生的,還以為是個人物。誰知就住在江鋼這破地方,想必也沒什麼來頭。

他倆都是城裡人,自是不大瞧得起張玄。

就是林力,他倆也不認為算個啥官,不就是個縣城裡的小公安局長嘛。

「張哥在忙啥呢?」秋荷倒是在醫院里見了,也聽了,知道人家張玄可是富國公關部的。

「幫江鋼一朋友治病,熬藥呢,這葯出了點問題,我師姐要給我送來,我這還閑著呢,要不你陪我逛逛貴江?我可好些年沒來了。」

張玄這一說,秋荷就高興的點頭:「張哥,貴江我可熟了,有啥好玩的好吃的我都知道。那,咱們就上街逛逛。」

張玄笑著答應,就和秋荷並肩走,那後面的男同學一張嘴都撅到天上去了,他原想著泡秋荷來著,來貴江就是要跟她找機會單獨相處誰想會碰到張山,又碰到這個張玄。

「你說這條街原來叫河街?」

「是啊,這街旁邊就是四方河,所以叫河街,你瞧張哥,這裡還有個碑呢?」

「這小吃真好吃,叫啥來著?」

「拼盤雜碎!就是將豬跟牛的下水都放在一鍋里燉,再撈出來,加上辣椒。」

秋荷吃得小嘴都是油,張玄給她遞了張口紙,就瞧那男同學一臉不高興:「陶飛啊,我說你老這模樣,是不是覺著跟在後面不快活啊?那你先回賓館吧?」

「我也是頭回來貴江,昨晚又被嚇了一大跳,我還是先陪著你們吧。」陶飛鬱悶地說,他心想該走的是你吧。

另外那男同學倒就是來玩的,能免費吃喝,一條街走下來,那肚皮都大了一圈。

「你家除了做果汁啊,罐頭啊,種果樹,還做什麼?」

「我爸說野人山有溫泉,想能不能搞個溫泉山莊。」

張玄想起上次秋順水去野人山的事,差點把命給丟了,秋崗還不死心?

「野人山還是別去了,讓你爸小心點,那邊的苗瑤二族都不是好惹的。」

「我爸才不怕呢。」

秋荷沒把這事放心上,一瞧前頭有賣柿餅的,就喜孜孜地跑過去,稱了一斤,要給張玄:「咱貴江的柿餅也很有名呢,帶霜的,不比富平的差。」

張玄瞧她摸口袋,摸了半晌沒拿出錢來,就笑著拿錢付賬。

「吃了你一路,我也請你吃點東西。」

秋荷小臉兒一燙,張開小嘴咬了口柿餅就咯咯地笑:「好甜呢,張哥,以後我回江都,你還要請我嗎?」

「請。」

說著話,就見一輛趟蓬轎車飛快的駛過來,靠著他們停下,差點就擦上秋荷了,張玄正要發火,就瞧車門一開,念綵衣戴著墨鏡,一身的皮衣皮褲走下來。

陶飛倒是先吼了聲:「你開車不看路嗎?」

「你是路嗎?」念綵衣白他眼,就從車上拿下一大包東西,扔給張玄:「你姐我幫你找葯,你倒好,帶著妹子逛大街?」

「我這不是等著你嗎?」張玄接過葯就撓頭,就瞧從駕駛那走下來個男的,忙將東西扔過去,「老葉,這熬藥的事就交給你了。」

「喂,我說小玄子,咱可是義務幫忙,想著這好些年沒來貴江了,過來轉轉,可不是你請來的葯童,你也請不起我。」

老葉說話就瞅了眼秋荷,當即豎起拇指說:「綵衣,我張玄眼光一向不錯吧,你瞧這小妹妹,臉是臉,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棒!」

「你找個臉不是臉,胸不是胸的啊!」念綵衣瞪老葉一眼,就扯起張玄的耳朵:「回去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