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蒙恬:違抗皇命?請叫陛下來阻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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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蒙恬:違抗皇命?請叫陛下來阻我蒙恬!【求訂閱啊】

公元前218年,漢尼拔率領龐大的軍隊,帶著一群戰象,穿越了阿爾卑斯山。

羅馬人做夢都沒有想到,敵人會從北方進攻。

這是一次非同尋常的計畫,需要強大的後勤能力和領導能力。

漢尼拔顯然是個富有想像力的指揮官。

而相比於同時期的蒙恬,則沒有漢尼拔的那份想像力,他至今都沒搞清楚,始皇帝連送兩份詔書的深意。

冬雪覆蓋下的河床,拔高了不少,站在水監公署的樓台上舉目遠眺,卻看不見滔滔河水。

漕運的船隻在河口停留,等待雪融後的航行。

撼天動地的號子聲,隨風在河口之間回蕩,勾起無數老秦人的思鄉之情。

白頭當日照呀!

嗨呀!嗨呀!

腳下步步穩呀!

嗨呀!嗨呀!

兩眼向前瞅呀!

嗨呀!嗨呀!

這情景和歌聲,讓蒙恬想起了第一次與嬴政結實的場景,那也是一個大雪紛飛後的清晨。

他由衷地感慨道:「大秦自陛下統一六國以來,朝中有所見樹者,惟李斯一人耳。當年李斯曾對陛下許諾五年安定大秦,結果還提前了兩年。」

一直隨侍在蒙恬身邊的蒙虎,聽出了蒙恬借著誇讚李斯的話頭,表達了自己對朝中大臣的不滿,於是連忙介面道:「李廷尉深得陛下信任,實為朝臣典範。」

不料蒙恬接下來的話,卻讓蒙虎無論如何都不敢回應了。

「雖說李斯為陛下,為大秦,做了很多事,但老夫每每想起李福之事,還是難以釋懷。李福是李斯的管家,他怎麼能用家臣充當皇帝特使,難道大秦的天下是他李家的?」

從水監署樓上下來,蒙恬和一幹將尉沿著河邊緩緩前行。

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巡視日常。

就算等會兒要去驛館接詔,他也會雷打不動的完成自己工作。

「大將軍,長公子派人來請您過去!」

一名士兵從遠處跑來,氣喘吁吁地拱手道。

蒙恬回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長公子已經去驛館了?」

「去了,跟王離將軍一起的!」

「可有異常?」

「如往常一樣,並無異常。」

「怪哉!」

蒙恬疑惑的啐了一口,昨晚黃中侯找扶蘇的事,他可是知道的。

包括扶蘇清退軍帳方圓百米的軍卒,他也略有耳聞。

而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扶蘇,是想扶蘇會主動來找他。

結果扶蘇跟沒事人一般,自顧自的去了驛館。

這讓他大為奇怪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擔心。

眼見蒙恬沉默不語,一旁的蒙虎再次開口;「大將軍,雖然閻樂的特使身份微不足道,但他畢竟持有皇帝詔書,您看」

「老夫問心無愧,何謂一詔書?」

蒙恬有些不悅的打斷了蒙虎,丟下唏噓一片的將尉們,邁開大步離開了。

當他來到驛館的時候,扶蘇和王離已經在驛館大廳等候他了。

閻樂見蒙恬進來,先是一驚,隨即滿臉堆笑地道:「在下閻樂,見過蒙公!」

「行了,老夫知道你,無需多禮,宣詔吧!」

蒙恬不耐煩的打斷了閻樂,看都沒看扶蘇和王離一眼。

扶蘇和王離則目不斜視,表情肅然。

見此一幕,閻樂識趣的恭敬應諾一聲,便在隨從安置好的書案上,開啟了銅匣,捧出詔書,高聲念誦道:

「大秦始皇帝詔曰:朕東巡天下,游六國之地,體百姓疾苦,將尉皆盡忠職守,百官無大錯冤案,此乃統一之正確也。

然,統一戰局十年有餘,舉國男丁損耗不計其數,食不果腹之民比比皆是;

扶蘇手握神物,而不獻於朝廷,分明是包藏禍心;

扶蘇為朕之長子,對父不孝,對國不忠,惟自裁以謝天下,方能消朕心頭之恨,黎民不滿之怨;

將軍蒙恬,明為九原統兵大將,暗為扶蘇人生導師,不匡正弟子,實乃罪惡之首!賜其死罪,兵屬王離。始皇帝三年冬。」

念誦詔書的這段時間,閻樂始終沒有抬頭觀望蒙恬等人的表情,聲音顫抖得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整個驛館廳堂,都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

幾名跟隨蒙恬和扶蘇等人來到驛館的護衛,震驚得無以復加,連呼吸都差點忘了。

扶蘇的臉色急劇地變化著,時而木然困惑,時而一臉恍然,時而惶恐不安,最終悲愴地撲倒在地上,放聲痛哭。

一向不守規矩的王離,此時也一陣默然。

唯有頭髮花白的蒙恬,始終驚訝地沉思著,面色由冷漠變為憤怒,炯炯直視著閻樂。

閻樂不敢抬頭對視蒙恬。

一旁的李福看不下去了,冷笑道;「蒙公又想質疑陛下的詔書?」

他這個『又』字咬得非常重。

因為上次他來傳詔的時候,蒙恬就質疑過那封詔書,結果被他啪啪打臉。

現在蒙恬又露出這種表情,讓他不禁生出再打一次蒙恬臉的想法。

然而,蒙恬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沉聲道:「閻特使,老夫耳聾,聽不清楚,要親眼看一看這詔書,汝可願意?」

「蒙將軍要看詔書,在下豈敢阻撓?」

說著,閻樂恭敬地遞上詔書,看得一旁的李福眉頭大皺,暗罵閻樂廢物。

雖然他當初跟閻樂一樣,不敢阻撓蒙恬查看詔書,但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閻樂比自己廢物。

這大概就是自我感覺良好吧。

只見蒙恬隨手接過閻樂遞來的詔書,仔細查看。

很快,他便做出了判斷,這封詔書跟上封詔書一樣,都是真的。

嬴政的筆記沒有任何問題,畢竟蒙恬非常熟悉嬴政的寫字習慣。

儘管如此,蒙恬依舊無法相信這道詔書是嬴政的本心,除非嬴政瘋了,否則絕不會賜死自己長子,以及自己這個邊疆重臣。

不會!

皇帝絕不會這樣做!

如此詔書,可謂荒唐至極,這次一定要南下面見皇帝!

「敢問蒙公,有何蹊蹺?」

眼見蒙恬臉色急劇變化,李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樣的場景,跟上次他宣讀皇帝詔書一模一樣。

很明顯,這封詔書也是真的。

「哼!」

蒙恬冷哼一聲,依舊沒有管李福,轉頭朝閻樂道:「老夫要與閻特使一起還國,面見陛下!」

「依據法度,蒙公此請,在下不敢推辭.」

說著,閻樂有些無奈的看了眼李福,希望李福出面幫自己。

李福早就想表現自己了,自然不會推辭,只見他上前一步,攔在閻樂和蒙恬中間,正色道:「蒙公,汝是要閻特使在九原亂法嗎?」

蒙恬冷冷一笑:「老夫獨領三十萬大軍,位居列侯,同比三公九卿。就算有罪,也要拿出確鑿的證據,由皇帝親自定罪,豈會被一紙詔書賜死?」

「再者,虎毒且不食子,陛下英明神武,豈會偏信小人讒言,賜死自己長子?老夫要面見陛下,討個說法,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蒙公說來說去,還不是要亂法?」

李福見扶蘇哭得撕心裂肺,實在吃不準這位當下最重要的人物,一時不敢過分相逼蒙恬,只能以法穩住對方。

畢竟大秦法律嚴苛,上到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無不尊崇親法。

只要蒙恬不亂法,扶蘇不跟蒙恬同流合污,他就能穩住局面。

當然,如果扶蘇跟蒙恬一樣強硬,那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眼見李福和蒙恬劍拔弩張,閻樂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低聲提醒道:「蒙公,您已經驗明了詔書,並未發現不妥之處,在下雖然有心幫蒙公,但帝命難違啊」

「好個帝命難違!」

蒙恬面容肅殺;「若其無誤,足下何故急耶?」

「這」

閻樂語塞,正準備再次求助李福。

卻聽一直哭泣的扶蘇,忽地止住了哭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哽咽道:「蒙公,父皇已經走了,不用爭了.」

「什麼!?」

蒙恬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長公子說什麼?陛下走了,什麼走了?快說清楚!」

「蒙將軍」

王離上前一步,想要開口解釋,卻沒有再說下去。

扶蘇凄然的搖了搖頭,伸手去接詔書:「扶蘇奉召.」

「且慢!」

蒙恬大喝一聲,隨手將詔書扔給閻樂。

扶蘇神情哀傷,搖頭嘆息:「蒙公,父皇已經駕崩了,太子是胡亥。父皇這樣做,是擔心吾等南下爭權,你懂那種感覺嗎?父皇不信我們了,我心死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蒙恬依舊滿臉不信的打斷了扶蘇,正色道:「長公子切莫悲傷迷亂!請長公子聽老夫一言,別自亂了方寸。」

「長公子細想:皇帝陛下乃古今從未有過的雄主,其睿智的目光,勘破山河,生平從未做過一件荒唐之事;

陛下命你我駐守北疆,修築長城,如今匈奴未滅,豈可擅殺大臣?就算胡亥被立為了太子,但與守護北疆之重任相比,何其渺小?

若陛下真的懷疑我們有二心,大可將我們換掉,囚禁起來,絕不可能直接賜死。畢竟我們在北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從未擅殺過有功之臣,長公子應該最清楚!」

「更何況。」

說著,他毫不避諱閻樂等人,沉聲道:

「胡亥被立為太子,實在太過蹊蹺.不是老夫懷疑胡亥的才具,而是珠玉在前,老夫實在想不通,陛下會如此選擇若陛下萬一被奸人所害.伱我之死,豈不是陷陛下於昏君之境?徒增六國餘孽笑話!」

「父皇此前不讓扶蘇歸國,已經有不滿之意.」

扶蘇哽咽一聲,猶豫著道:「如今為亥弟清掃障礙,似乎.」

「荒唐!」

蒙恬厲聲駁斥道:「陛下詔書里說你手握神物,不獻給朝廷,包藏禍心,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他可是親眼看到了土豆豐收,親口承認了你的功勞的!」

「蒙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誹謗先帝,誹謗太子,是要違抗皇命嗎?」

李福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當即怒喝一聲。

一旁的閻樂見狀,心頭大喜,嘴上卻一臉擔憂的道:「蒙公且不可自誤」

「哈哈哈哈!」

蒙恬聞言,冷不防的仰頭大笑:「閻特使,老夫本以為你是公子昊之人,沒想到,你跟在公子昊身邊那麼久,終是什麼都沒學到;

老夫一生之功勞,別說違抗一次皇命,就是犯四五次死罪,老夫也能安然無恙除非,汝叫陛下來阻老夫!」

「這」

閻樂嘴角一抽,不知該如何介面。

一旁的李福張了張嘴,想要再說兩句,卻見蒙恬一個冷眼掃過來,不由渾身一顫,將想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來人!扶監軍長公子回軍營!」

眼見整個驛館鴉雀無聲,蒙恬大手一揮,幾名司馬連忙簇擁著扶蘇,出了驛館大廳。

這時,蒙恬再次回身,冷笑道:「剛才來之前,老夫巡視了營地,發現匈奴又有擾邊之舉,敢請特使留在驛館,哪裡都別去,否則被胡人劫走了,泄露國家機密,休怪老夫軍法無情!」

說完這話,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驛館。

閻樂二人下意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吁一聲,頹然坐在了地上。

一直沉默不語的王離,深深看了眼二人,也準備離開驛館。

「王將軍且慢!」

就在這時,閻樂忽地叫住了王離,一臉殷勤地爬起來拱手道:「在下早就仰慕王將軍少年英姿,如今,王將軍接掌九原大權,日後,在下說不定還得仰仗王將軍.」

說完,不等王離反應過來,就連忙招呼自己的隨從,搬來兩個罈子,解釋道:「這是咸陽最新釀造的宮廷玉液酒,在下知道王將軍喜歡這酒,便給您帶了兩壇.」

「哼!」

王離此時哪有心思喝酒,對閻樂更是極度厭惡,怎麼可能收他的酒。

然而,正當他想拒絕閻樂的時候,忽地感覺閻樂拉拽自己的手掌,微微用了一下力,然後極度諂媚地道:「王將軍與公子昊乃至交好友,在下雖然已不在公子昊身邊伺候,但也曾是公子昊的人,王將軍不給在下面子,難道連公子昊的面子也不給么,這也是公子昊釀造的酒啊」

「嗯?」

聽到閻樂的話,王離眉頭一皺,總覺得閻樂的表現有些不同尋常,於是佯裝不情不願地道:「別給本將提公子昊,你不配!」

說完,一把甩開閻樂,徑自走出驛館大廳。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略微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拿走了那兩壇酒。

眼見王離拿走兩壇酒,閻樂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李福卻大為不解的走上前,冷聲道:「有趙高和李廷尉為你撐腰,幹嘛討好他?」

「蠢貨!」

閻樂沒好氣的瞪了李福一眼,斥道:「這裡是九原,蒙恬手中有三十萬大軍!要想保命,就得討好王離,畢竟他是既得利益者!」

「可是.」

「先想辦法讓扶蘇自裁,扶蘇一死,蒙恬就不敢拿咱們怎樣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李福眼睛大亮,猛地一拍大腿。

閻樂淡淡瞥了眼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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