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聰明的狗,善於偽裝成別人的狗【求

正文卷

第135章 聰明的狗,善於偽裝成別人的狗【求全定】

「叔父,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嗎?」

渭水河邊,兩位老者和一位少年正在等待渡河,其中那位少年有些不甘的望向一位老者。

老者鬍鬚皆白,卻身材挺拔,眼神炯炯,聽到少年的話,笑呵呵的道:「你亞父不是帶你去看了行刑嗎?怎麼,還想留下來多看一眼咸陽?」

「哼,暴秦的都城有甚看的,項籍遲早有一天會燒光它!」

少年不憤的冷哼道。

「羽兒不可胡言!」

老者聽到少年的話,臉色一變,急忙呵斥,而後環顧四周,發現沒人在附近,頓時沉著臉道:「不是告訴你了嗎?在外需謹慎!」

「叔父在怕什麼?吾等與暴秦不共戴天,此番來咸陽,不能替張良救人,已是遺憾,如今連說都不能說了?」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日後名揚天下的楚霸王項羽。

而老者,也不是泛泛之輩,乃項羽叔父,項梁。

至於另一名老者,則是項羽亞父,范增。

他們此次來咸陽,有兩個目的。

一是在途中偶遇張良,得知伏念被秦軍所抓,為籠絡張良,答應其設法救出伏念。二是儒案震驚天下,六國餘孽蠢蠢欲動,紛紛趕往驪山觀刑,他們想趁此機會,聯絡更多反秦盟友。

但可惜的是,兩個目的均未能達成。

所以,三人只能打道回吳郡,另謀出路。

眼見叔侄二人又要爭執,范增連忙開口道:「項將軍,羽兒,此次來咸陽,我們也並非沒有收穫,儒案將暴秦推到了風口浪尖,我們可以趁此機會,聚攏楚地豪族,鄉紳,以及楚國舊貴,共商滅秦事宜!」

「先生不是說,嬴政之策,甚是毒辣,讓六國人對暴秦的仇恨,逐漸消弭,我們很難再滅秦了嗎?」項梁皺眉追問:「那些楚人,會和我們站在一起嗎?」

「若嬴政之策,順利實施,我們確實沒有復國的機會了,但此一時彼一時,嬴政下令坑儒,會讓天下人覺得他出爾反爾,喜怒無常,而所謂的良策,也將會淪為笑話,我們的機會又回來了!」范增捋著鬍鬚笑道。

「先生此言當真?」

項梁眼睛大亮,激動得面紅耳赤。

一旁的項羽瞥了眼項梁,嘟囔道:「吾等英烈之後,為了等待所謂的時機,躲躲藏藏,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洗刷先輩的恥辱?」

「這」

項梁和范增聞言,互相對視,皆是無語。

雖然他們看到了機會,但離覆滅秦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就算他們回楚地,聚攏豪族鄉紳,楚國舊貴,也需要一定時間作準備。

到底什麼時候能洗刷先輩的恥辱,覆滅秦國,他們也說不準。

卻聽項羽又沉沉地道:「當日觀刑,我聽路過的老秦人談起,嬴政那狗賊有一子,甚是了得,據說其頒布的國策,都與他有關!」

說著,抬頭看向范增和項梁:「亞父,叔父,伱們說,如果嬴政後繼有人,而且英明神武,吾等還有機會滅秦嗎?」

「這」

項梁和范增對視一眼,再次語塞。

他們都很清楚,始皇帝在位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機會滅秦。

所以,他們只能等,等始皇帝駕崩。

但始皇帝若後繼有人,且英明神武,他們同樣沒有機會。

畢竟秦國的強大,在於君主的凝聚力,一旦君主的凝聚力得到延續,那秦國會依舊強大。

而一個強大的秦國,根本不懼任何反秦勢力。

稍微沉默,項梁便鄭重其事的看向項羽:「羽兒有何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哼,我的想法很簡單,此行咸陽,絕不能空手而歸,就算不能殺嬴政那狗賊,為先輩報仇,也要殺他兒子,以泄亡國之恨!」項羽冷哼道。

「羽兒不可魯莽!」

項梁和范增被項羽的話驚呆了,連忙出言制止他。

這裡可是秦都咸陽,刺殺皇子,還想不想活命了?

真當始皇帝的黑甲是擺設嗎?

就在項羽準備反駁二人時,河岸下突然傳來一道呼喊聲:「請問是汝等需要渡河嗎?」

「嗯?」

三人微微一愣,旋即低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披蓑衣的船夫,撐著一根細長竹竿,站在船頭,朝他們打招呼。

「你是何人.」

項梁皺眉,有些警惕的道。

「下相泗水人!」

船夫笑著答道。

「是我們的人!」

范增眼睛一亮,連忙朝項羽叔侄解釋:「未免被秦人察覺,老夫特意安排接我們的人,錯報身份,如今剛好對上,沒有問題!」

「那好,我們先渡河!」

項梁聽到范增的解釋,當下疑心盡去。

然而,正當他準備上船的時候,項羽又突然開口道:「不對,這船上還有人!」

「嗯?」

范增和項梁同時一驚,皆詫異的看著項羽。

卻見項羽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著船艙:「裡面的朋友,何不出來一敘?藏頭露尾,算不得大丈夫!」

此言一出,站在船頭的船夫,臉色突變,正欲開口否認,忽聽船艙里傳來一道輕笑:「都說項燕之孫,有萬夫不當之勇,如今看來,這眼光也非比尋常啊!」

「汝是何人?」

項羽眼睛微微眯起。

只見船艙中走出一人,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吾乃信陵君舊客,張耳!」

「張耳?」

范增皺眉:「你就是嬴政懸賞千金的魏國名士,張耳?」

「正是在下!」

張耳笑著點頭,然後反問:「想必你就是項家謀士范增吧?」

「哦?你也識得老夫?」

「如雷貫耳!」

「少在這裡左顧而言他,我且問你,你是如何知曉我們行蹤的?」項羽插嘴道。

「這有何難?」

張耳啞然一笑,旋即看著項羽道:「張某交友遍天下,只需向朋友多打聽,任何有志之士,都能找到!」

「依你之言,你是特意來找我們的?」項梁沉聲道。

「若你們是有志之士,張某便是來找你們的,若你們不是,張某便是路過之人!」

「呵!」

項羽呵了一聲,冷笑道:「什麼有志之士,裝神弄鬼,看我不擒下你,讓你顯出原形!」

說著,猛地跳下河岸,朝漁船衝去。

張耳見狀,嚇了一跳,暗道這項羽好生莽撞,也顧不得跟項梁等人客套,連忙表明來意;「我來找你們,是受陳余所託,共商大事的!」

「陳余?」

項梁反應了一瞬,抬頭看向范增。

只見范增略作沉吟,當即朝項羽低喝:「羽兒且慢!」

「亞父別聽他胡言亂語,待我擒下他,再審問也不遲!」

項羽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抓住船舷,奮力往上一抬,整個船身就被他從河裡抬了起來,嚇得張耳和船夫大驚失色,東倒西歪。

「哈哈哈!」

項羽一陣狂笑,似乎將兩人當成了戲耍的獵物。

張耳嚇得臉色慘白,甚至有些後悔來找項家人了。

那名船夫,更是直接被項羽甩出船頭,掉進了渭河。

眼見情況愈發不可收拾,項梁嘆息一聲,也跟著跳下河岸,朝項羽低喝:「羽兒快住手!這裡動靜太大,會引來秦軍的!」

「叔父!」項羽不甘心的回頭看著項梁。

項梁無奈道:「陳余此人,叔父認識,他既然是陳余派來的,應該與反秦之事有關,我們不妨聽聽他的說詞,再做定奪?」

「這」

項羽略作猶豫,抬頭看向范增,卻見范增微微頷首:「項將軍說的不錯,先聽聽他的說詞,再做定奪!」

「好吧,既然亞父和叔父都這麼說,那就」

項羽說著,眼珠子一轉,然後一掌拍出,直接將漁船打飛。

只見張耳瞬間騰空,驀然掉入河中。

「救命!吾不會水」

張耳在水中奮力掙扎,引得項羽再次大笑。

項梁微微搖頭,二話不說,親自下水將張耳救了上來。

至於另一名船夫,已經游到了岸邊,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

有了前車之鑒,張耳變得老實了許多,項梁和范增問什麼,他答什麼。很快,項梁三人就得知了陳余的全部計畫,並滿臉欣喜。

「好!好一個陰謀套陽謀!」

項梁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地道。

之前項羽打算殺趙昊,他還覺得魯莽,如今聽到陳余的計畫,頓時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

一旁的項羽癟了癟嘴,沒有理會項梁,只是喃喃自語:「原來他們說的是公子昊.」

說著,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寒光,冷哼道:「哼!吾必殺之!」

「阿湫——!」

坐在馬車上的趙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什麼情況這是?最近怎麼老打噴嚏,又沒感冒生病的,莫非有人想害我?」

趙昊一邊擦鼻子,一邊嘟囔道。

「公子,這天氣時好時壞的,當注意身體才是。」

閻樂駕馭著馬車,小心翼翼地寬慰趙昊道。

趙昊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聽說你一直在找我,是打算重新回到我身邊,繼續效力嗎?」

「小人一直都為公子馬首是瞻,就算公子讓小人去死,小人也毫無怨言,以死明志!」

閻樂聽到趙昊的話,當即扭頭,朝他表忠心。

趙昊見狀,連忙提醒;「你在駕車啊!能不能先看路?!」

「哦哦哦,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閻樂瞬間反應過來,一邊朝趙昊道歉,一邊迴轉身形,專心駕馭馬車。

趙昊抬手扶額,不禁搖頭嘆息:「你想留在我身邊,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分清楚,誰是主,誰是仆」

「公子放心,小人已經分清楚了。」

「哦?」

趙昊眼睛一亮。

「其實不瞞公子,小人對岳父,並非您想像的那般忠心」

「嗯?」

趙昊眼睛一眯。

「雖然小人娶了趙高之女,但他與小人,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小人需要他平步青雲,他需要小人盡心儘力為他辦事!」

「如此說來,你跟在我身邊也一樣?」

趙昊有些好笑的道。

「哎」

閻樂長吁一聲,回憶似的道:「當初小人被公子毆打,心中不憤,就跑去請教趙高,趙高告訴小人,他能有今天,是因為他將自己當作陛下身邊的一條狗!」

說著,頓了頓,又一本正經的道:「小人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小人也想當公子身邊的一條狗。」

「趙高真這麼說?」

趙昊詫異。

他沒想到趙高還有這樣的一面。

卻見閻樂沉沉點頭,肅然道:「若有半句虛言,小人萬死不辭!」

「呵,有點意思。」

趙昊咧嘴一笑,感慨似的道:「這趙高果然不凡!」

「趙高此人,確實深藏不露,公子需小心才是。」

「他不是被蒙毅關起來了嗎?」

趙昊冷冷一笑:「本公子何懼之?」

「公子切不可大意!」

閻樂連忙勸解道:「當初我想盡辦法,求見趙高,都被蒙毅拒之門外,無奈之下,只能找到公子胡亥,托他幫忙搭救趙高,然,公子胡亥卻一臉淡定的讓我回去,似乎篤定了趙高不會有事!」

「這怎麼可能?」

趙昊皺眉,一臉懷疑的道:「我那十八弟,前兩天還跑到我父皇書房替趙高求情.」

「假的!」

閻樂斷然道:「他不是去求情的,是去提醒陛下,不要忘了趙高此人」

「這」

趙昊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閻樂背對著他,意味深長的道:「公子應該知曉,陛下日理萬機,有很多政事要忙,若陛下忙起來,忘記一個犯人,等他再想起來的時候,這個犯人會怎樣?」

「會」

趙昊遲疑道:「會死?」

「正是!」

閻樂點頭道:「犯人的命,在牢里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是生是死,全由國法決定。」

「但是。」

說著,他話鋒一轉,又接著道:「除了國法,還有一個決定犯人生死的存在,那就是主審官!」

「蒙毅想殺趙高的心思,很多年前就有了,趙高同樣想殺蒙毅,但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趙高落在蒙毅手中,就算陛下沒有決斷殺趙高,蒙毅也有辦法,拖死趙高!」

「如何拖死?」

「審理啊!」

閻樂冷笑道:「蒙毅可以不斷提審趙高,直到他屈死在牢中」

「嘶」

趙昊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難怪趙高奪權後,會第一時間弄死蒙毅。

這兩人的仇怨,恐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稍微沉默,趙昊又不動聲色的道:「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與趙高劃清界限?」

「公子若需要小人與趙高劃清界限,小人立刻回去殺了趙高女兒!」

「呃」

趙昊一愣,似乎沒想到這傢伙如此果決。

但想到他在歷史上的所作所為,又瞬間理解了。

「你想做什麼,與本公子無關。」

「小人明白。」

「不,你不明白。」

趙昊笑著搖頭:「你可知聰明的狗,是什麼下場嗎?」

閻樂想了想,隨即吐出一個字:「死。」

「不對,死的是傻狗,聰明的狗,善於偽裝成別人的狗,反咬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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