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強的男人
「喂，你沒事吧？」
老嫗遠遠喊道，她不敢過去，警惕的提防著劉正奇。
劉正奇雖然被重創，捂著眼睛在那哀嚎，但身上的能量還十分狂暴，鬼氣與火焰瘋狂舞動，一時間死不了。
「你……眼瞎啊？我……這樣子……像是……沒事嗎？」
謝歡趴在地上吐血，整個人都幾乎裂開，全身爆出血來，一口氣有出沒進：「咳咳……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生死且不懼……覺悟……不能輸……」
說完，就全身一散，以一個舒服的姿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就在這瞬間，眉心內的水滴微微閃動，一股浩瀚的金色能量頃刻間傳遍謝歡身體。
那斷裂的骨骼，破碎的內臟，崩壞的皮膚，以及身體的所有破損之處，瞬間被這股能量當場逆轉。
不僅是修復，而是瞬間恢複到滿狀態。
給力！
謝歡暗暗給真如自性點了個贊，繼續躺在地上裝死。
老嫗捂著嘴巴，眼眶一下濕潤：「伱在說什麼？我沒聽太懂……」
她認出了謝歡，正是前不久被帶到自己身邊的那個礦奴，只有鍊氣初期的境界，竟發揮出如此巨大的作用，救自己於危難之中，最後更是捨身取義，以犧牲生命來幫助自己。
她眼眶泛紅，清淚滾下。
「我要殺了你們！」
劉正奇突然大吼一聲，鬼氣和火焰再次充斥大殿，他身上不斷冒出綠色的黏液，鬼身在一點點崩壞。
在極度的憤怒後，很快冷靜下來，一手捂著左眼，一手死死盯著老嫗。
他意識到必須速戰速決，否則鬼身崩壞後，後果難以預料。
好在那個鍊氣初期徹底死了，這老嫗也是強弩之末，絕無再翻盤的可能。
鬼火在他身上跳躍，開始生出一朵朵詭異的火花，在空中旋轉，正是萬火輪術。
老嫗異常緊張，想到那人的捨身取義，頓時勇氣冒出來，一咬牙關，那人用性命為我開創出來的道路，絕不會放棄。
十一面雷旗紛紛飛起，在前面一字排開。
「死！」
兩人冷眼相望，劉正奇厲喝一聲，火焰滾滾而上。
「轟隆！」
十一面雷旗上爆發出耀目的強光，彼此連在一起，形成一面巨牆，將那萬火輪術擋住。
整個大殿都劇烈顫抖，彷彿虛空錯亂。
恐怖的能量蔓延向四面八方。
謝歡躺在地上，也受到波及，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還有大量的雷紋傳遞過來，在他身上形成靜電，「噼里啪啦」的電的難受。
又開始硬拼，完全不用腦子……
戰鬥是藝術，不是無腦沖。
一點美感都沒，有辱修士斯文。
「嘭！嘭！——」
雷牆內，兩面旗幟炸裂開來。
老嫗心神被反震，噴出一口血，滿眼都是絕望，還是不行嗎？
她看了一眼遠處的「屍體」，心中悲涼，想要再凝聚一點力量，但體內法力已經耗盡。
雷旗又炸裂三面，剩下的其連鎖反應，「砰砰砰」的相繼炸開，雷牆崩塌，不受控制的雷能如水般往四面八方擴散。
老嫗直接盤坐下來，絕望的閉上雙眼。
「轟隆！」
雷牆徹底瓦解。
「哈哈哈哈，結束了，果然贏的是我，我獲得百法門的傳承，是天選之子，是要成為這片修仙界最強的男人，怎麼可能倒在這！」
劉正奇大笑不已，一口心血噴出。
他同樣非常不好受，鬼身到了要崩壞的邊緣，捂著左眼和丹田，一步一個印子朝老嫗走去：「你說，我該如何好好的折磨你呢？」
突然他渾身一震，「錚」的一聲，傳來一道清脆劍音，在大殿內盪起久久迴響。
一柄利劍從他身前穿透出來，將心臟完全刺穿。
老嫗猛地睜開雙眼，滿臉駭然，急忙轉頭看了一眼遠處角落，「屍體」不見了，她瞪大眼珠子，難以置信的看著獃滯在那的劉正奇。
劉正奇更是右眼珠子都要瞪的掉出來了，低頭看了下穿心的劍刃，喉嚨嘶啞的說道：「不可能！——」
「莫作是說，要成為最強的男人，就要有開放的思想，堅強的心態，能夠直面慘淡的現實，正視自己淋漓的鮮血。」
謝歡從身後拔出劍來。
劉正奇猛地回頭，那充滿憤怒、不甘和殺氣的右眼珠子，剛剛看到謝歡，就「錚」的一聲，被冰崖劍刺穿，劍尖從腦後冒出。
老嫗看的心神一震，這畫面太刺激，殺伐太果決。
「砰！」
謝歡拔出劍，揮斬之下，將劉正奇的腦袋砍下來，咕嚕嚕的滾到一邊，然後又將冰崖劍擲過去，「錚」一聲，從眉心穿過，釘在地上。
這才確定劉正奇是真死了。
鬼道修士有許多詭異的神通術法，有時候看似死了，不一定死透，稍不小心就可能被反殺。
謝歡自然不會給對手留下絲毫機會。
劉正奇的身上，「滋滋」的冒出幽冥鬼火，開始焚燒這具無頭屍，大量的綠色黏液噴出來，骨肉一點點被燒得脫落。
謝歡並沒有放鬆，眼瞳中射出兩道奇異的光芒，盯著屍體上竄走的鬼火，神情反而變得凝重。
這可是幽冥鬼火，萬難一見的天地元素。
即便是他前世，見到也絕不會放過。
但異火都可以焚燒虛無，熔煉萬物，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收取。
劉正奇也是以鬼身為爐鼎，將鬼火養在體內，這才能夠煉化使用。
「道友，你剛才不是死了嗎？」
老嫗見劉正奇死了，徹底鬆了口氣，脫力的趴在地上，見謝歡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心中無法理解，好奇的問道。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救了你，你還咒我死？哪隻眼睛看到我死了？」
謝歡白了她一眼，又繼續盯著鬼火看，那屍體已經被燒的坍塌，一點點化作虛無。
……老嫗被懟的無話可說，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耍了。
但下一刻，她眼瞳驟然瞪大，驚駭道：「你，你做什麼？別碰那鬼火，會死的！」
只見謝歡突然伸出手指，輕輕觸向鬼火，「滋」的一聲，竟伸了進去，發出炙烤的聲音。
原來謝歡沉思再三，考慮過種種辦法後，決定以身涉險，用自己的靈魂來收取鬼火。
幽冥鬼火，本就是誕生在陰屍、腐地、冥境等地的異火，與靈魂有天然的聯繫。
他現在沒有收取鬼火的異寶和能力，又不像劉正奇一樣有天闕鬼身，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存活了三世的靈魂。
謝歡此舉並非莽撞，先前被劉正奇一掌拍爆，有鬼火打入體內，灼燒魂魄，對這鬼火的強度有一定了解，這幽冥鬼火並非本體真身，而只是一道火之投影，否則他和老太婆早死了。
一縷綠色的火苗，化作絲線，順著謝歡手臂往上遊走，所過之處衣物都化作灰燼，體內更是傳來萬刃穿心般的痛苦。
但謝歡卻咧嘴一笑，身體越痛，他笑的越燦爛。
他不是受虐變態，而是一種對萬物的豁然，無論是什麼考驗，什麼結果，都欣然接受。
「嘿嘿……」
上身的衣物全部化作灰燼，露出健碩的肌肉，稜角分明的臉上異常蒼白，卻折射出一種堅韌的自信。
老嫗驚駭的張大嘴巴，喉嚨里發不出聲音，眼前的景象，讓她有種恍惚，即便這個男人被鬼火燒成了灰，也絕不會減少臉上的那抹詭笑。
最終火線順著經絡遊走，碧綠的顏色越來越淡，抵達謝歡的心輪後停下來，化作一朵花的形狀，閃爍跳躍，只不過顏色是灰黑色的，十分暗淡。
這才是劉正奇擁有的鬼火實體，僅僅是一抹幽冥鬼火真身的投影。
謝歡的靈魂中，傳來難以言喻的痛苦，讓臉上的笑變得有些扭曲，老嫗張大嘴巴，大氣不敢喘，彷彿能夠感受到那種痛處和恐懼，她甚至在想，這個男人下一秒會不會化灰。
時間一點點過去。
謝歡蒼白的臉上慢慢恢複血色，咧嘴一笑：「我贏了。」
老嫗繃緊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整個人再次虛脫，渾身冷汗淋漓和難以置信，這個變態真的是鍊氣初期？
謝歡取出幾枚丹藥吞下，閉上眼睛緩了一會。
那道鬼火的投影暫時是封印住了，但卻讓魂力大受損傷，而且封在靈魂里始終是個禍患，將來要找機會煉化。
他睜開眼，劉正奇的屍體全都被燒成虛無，就連各種隨身物品，儲物袋之類的，也都徹底不存在了，只剩一點綠色的粘稠液體，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這是整個天闕鬼身燒出來的屍液精華，奇毒無比，聞一下都感覺要被毒倒。
可惜了。
劉正奇的遺產沒撿到，這點屍液不能浪費。
謝歡拿出一個玉盒，刻下一個簡單的禁制，再用法力輕輕裹住那屍毒，一共只有三滴，封存在盒子里。
做完這一切，謝歡才走到劉正奇的腦袋旁，將冰崖劍拔出來。
劍上被腐蝕的厲害，散發出一點點腥臭味。
謝歡輕輕一抖，寒芒如洗鍊，滑過整個劍身，這才恢複了一點光彩。
他向老嫗走去，關心的問道：「你現在狀態如何？」
「多謝道友關心，命撿回來了，但完全虛脫，現在動一下都全身疼痛，這身傷怕是要一年半載才能好。」
老嫗有氣無力的說道。
「哦，不能動了？那就好。」
謝歡拿起劍來，抵在老嫗的脖子上。
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