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讓她留下

正文卷

為了表示誠意,加利﹒彼得森一直呆到甄凡診治完十個人。佐伊對加利﹒彼得森的頑強表示完全不能理解。這個人已經出價十萬美元了,包含上次的五萬美元,他應該享受甄凡的上門優質服務的。

「下班了,佐伊,明天見!」

甄凡和加利握手,加上比特,三個人準備出門。

「嘿,甄!」佐伊朝著甄凡招手,壓低了聲音。

「怎麼回事?」甄凡走過去。

「別忘接了你的許諾的獎金,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個病人就收入十萬美元,還是稅後的!」佐伊還惦念著這個。

「為什麼不看看那個可憐的黑人婦女?我每次只收她十幾美元,如果只算高的收入,不算虧本的買賣,這是不公平的。」甄凡不滿意的說了一句。

「好吧,就算說得有理,但是十萬美元和十幾美元,這沒得比,總之你的盈利夠多的了,我要獎金!」

佐伊很生氣。

「好吧,會有獎金的,但是你的認真工作!」甄凡終於妥協了,他也不過是逗著佐伊玩兒,獎金的方案自己也有了個初稿。

「我工作很認真!」

「上班時間可不準騷擾老闆!」

甄凡指了指佐伊,然後笑著從門口出去了,也不管佐伊一臉的黑線,三個人上了一輛車,然後朝著比利佛山莊的別墅而去。

新挖開的坑已經填上了,那顆松樹還倒在地上,工人們早已不在了,地上有些狼藉,估計是莎拉在這裡尋找彈殼的時候導致的。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擺脫這個噩夢?只要我能做到的,甄,你只管開口就是!」加利這次表現得很光棍。

「其實……也不需要你做什麼。」甄凡看了看屋子,然後對著加利笑道,「不過,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和你住在一起,當然我會做一些事情,無論你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都保持冷靜,不要出聲,更不要衝動!」

加利有些發愣。

「你能做到嗎?」

加利好像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是的,我發誓,我能做到!」

「這就好!」甄凡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比特笑道:「我記得我還有半杯酒在這裡!」

「當然,我給你保留著,要我拿過來嗎?」

比特笑著,要往屋子裡走。

「倒掉吧,重新倒一杯!」加利開口了。

「那可是你的寶貝,難得的好酒,你收藏的珍品!」比特揶揄著笑。

「見鬼,你喝得還少嗎?」

加利說了一句,果斷的邀請甄凡進了客廳,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加利倒了三杯酒過來,一個人一杯,然後舉起來。

「幹了!」

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山上的夜晚比較清涼,月亮出來的時候,已經毛邊了,變得很朦朧。甄凡沒有和加利﹒彼得森說什麼,他其實不想加利知道的太多,儘管加利一再表示自己是有神論者,是信奉上帝的信徒,就算是通靈師,他也認為是合理的存在。

瞧瞧他之前說的什麼吧,他的態度轉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甄凡的神奇表現。當然這也是他在表明自己的態度,無論甄做什麼或者有什麼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都會接受,而且還會保密。

儘管如此,甄凡還是沒有叫醒他。

本來加利是睡不著的,自從挖出那具女屍之後,這是他第一次睡在自己的別墅里。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安,但是熬到快十二點的時候,他終於熬不住,在沙發上睡著了。

甄凡不叫醒他是怕他太過於驚訝,畢竟自己做的事情,太過於驚世駭俗了。比一般意義上的美國通靈師要驚世駭俗不知多少倍。

松樹下倒在土坑的旁邊,那裡朦朧著,彷彿一片潔白的霧氣。

「你來了!」

甄凡朝著那團霧氣走了過去,那團霧就飄在土坑的上面,好像踩著又好像飄著,只是這一句話,讓那團霧氣漸漸的變化成一個少女的模樣,披散的頭髮和白色睡袍,就像是很多電影里經典的鬼混的形象一樣。

少女沒有轉頭,她始終背對著甄凡,看不出一絲意念波動的樣子。

「我知道你的名字——伊麗莎白﹒格拉斯,一個懷著夢想的好萊塢新星,一個被戴夫﹒哈根伯格俘虜的渴望愛情的小姑娘。」

甄凡已經靠的很近了,他微笑著,只是在平平淡淡的說著自己的話,也不管少女的反應如何。

「警察已經發出了通緝令,相信過不了幾天,他就會被繩之以法,你可以安息了!為什麼還要出來?」

白色的影子在顫抖。

「還是不甘心嗎?」

甄凡微微一笑。他佩戴的玉佩正在發著幽冷的光芒,一亮一亮的閃動著。

「十年了,你會甘心嗎?我愛他勝如自己,他卻殺了我,就只是因為我說了一句,讓他身敗名裂的話,其實我並不想真的那麼做。那顆毫不留情的將子彈射進我的頭,讓我的血濺滿了他的臉。」

聲音很冷清,也很尖銳,只不過在這夜空中顯得有點小,很快就被松林所吸收了去,彷彿就像是夜蟲的一聲長嘆。

「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白色的影子的聲音有寫抖,「你沒有經歷過,當我看到自己曾經讓萬眾矚目,讓世人羨慕的身體腐爛在泥土裡的時候,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甄凡搖著頭嘆氣。

「作為一個鬼魂,你不覺得話太多了嗎?其實……你還是很期待這一天,只不過心裡的鬱結暫時難以消散而已。我知道其實你很善良。」

「你怎麼知道?」白色影子冒出很奇怪的驚訝的聲音。

「因為你……終究沒有讓加利扣動扳機,不然的話,他早已經死了,不會等到今天!」甄凡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現在和你說這麼多話的原因。」

「我知道……你來的那天,我就感覺到了,你能對付我!」白色的影子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來,就在她轉過身的時候,甄凡的面前豁然是一個梳著馬尾巴,一臉的笑意的青春活潑的女孩,身上是一件黃色的露臍緊身T恤,身下是一條低腰的淡藍色的牛仔褲,完全是一個清新活潑的少女。

「看來你真的很美麗!」甄凡也微微一笑,「那麼……你還想留在這裡?或者讓自己從這裡消失?你知道,你本來不屬於這個時空了。」

「我知道!」少女收起笑容,抿了抿嘴,「我知道,我無數次的想要嚇走這裡的人,但是我就是狠不下心來殺人,這裡是我葬身的地方,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獃著,直到你來了。而且我還知道,你可以幫我!」

「我已經幫了你,戴夫﹒哈根伯格已經成了警方的通緝犯,遲早會被壓上法庭,身敗名裂,這比死還痛苦,對於一個在乎名聲而不惜殺人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懲罰更嚴重的?非要他死不可?」

「我不是說這個!」

少女幽幽的嘆氣。

「我只想保留我的美麗,我只想在這個世界上以伊麗莎白﹒格拉斯的名字繼續存在著,這是我最大的奢望,也是我久久不願意離開的原因!」

這時候甄凡的玉佩又不停的開始發亮。

「好吧,好吧,我放你出來,但是記著,別鬧事!」甄凡對著玉佩說著,手裡捏了一個手印,然後光亮就消失了。

「你想做什麼?」

伊麗莎白似乎對這個玉佩有些忌憚,倒退了一步。

「別怕,伊麗莎白,那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東西,住在裡面會讓人上癮的!」一聲輕笑從伊麗莎白的背後傳來,讓她彷彿受驚了一般漂移了幾步,回身一看,一個美艷的少婦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是……」伊麗莎白張口結舌,又看了看甄凡。

「溫蒂,和你一樣,被人殺害,一直寄居在我的玉佩裡面。」甄凡瞪了一眼溫蒂,對著伊麗莎白解釋。

「她可以寄居在這裡面?」伊麗莎白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的,小女孩,別再想著你是好萊塢的新星了,你現在不過是你在生時的一種意念,就算是再小的東西,你也可以寄居在上面的。何況……這裡面真的讓人很享受。要不要試一試?或許有一天,你夢想成真。」

溫蒂的話充滿著誘惑力和鼓動力。

「夠了,溫蒂,你說得太多了,該管住你的嘴巴!」甄凡不悅的呵斥了一聲。

「對不起,甄!」溫蒂表現出一幅受氣的小媳婦的模樣。

伊麗莎白看著甄凡。

「她……溫蒂說的都是真的?」

「你該走了,這裡不適合你!」

甄凡看了看伊麗莎白,皺起眉頭。

「不,不,別趕我走,我還想留在這裡,不,我想留在這個世界上,別讓我去我不想去的地方!」

伊麗莎白的語氣哀哀的。

「沒有人逼你,只是……人鬼殊途,你留在這裡只會讓事情變得很糟糕!」甄凡搖了搖頭,不為所動。

「甄,讓她留下吧,我一個人在裡面很寂寞!」

溫蒂也開口了。

「求求你了,我向上帝發誓,我會遵守規矩,不然讓我的意念從此消失,化為空氣!」伊麗莎白嘴唇在顫抖,但是她哭不出來,意念是沒有淚水的。

「讓她留下吧,甄,這或許是個好結果!」

甄凡的別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是加利﹒彼得森的聲音。甄凡早就知道他遠遠的站在背後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