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探究真相（一）
風乍起，狼煙四散。
剎那紫翼從他肩胛骨處探出，飛行速度比雄鷹還要快上幾分。為趕路，秦小贏顧不上男女之防，橫抱燕然，為下方秦軍探路。
他抱住燕然，卻感受不到她的絲毫重量。她果然已經是死了么？
燕然渾然不知秦小贏此刻心情，反而好奇打量秦小贏背部紫翼，問道：「小贏哥哥，你這翅膀是怎麼長出來的？」
「不知道，自己就冒出來了。」秦小贏據實以答。
「總覺得它怪怪的，讓我看著有些不舒服。」燕然一笑，不過這翅膀雖然給她一種厭煩的感覺，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就享受此刻的安穩就好了。
秦小贏見到眾人，先跟照世明鏡比了個手勢，又顧不得先前與他們的齷齪。急切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去森羅殿！」他就差說趕緊跑了。
「發生了什麼事？」左小微看到秦小贏，心中微嘆，不知是喜是憂。不過得此強助，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遇上了禁斷災禍，滅世意志經由它降臨到那頭凶獸身上，此刻正在我們背後。此僚甚是兇悍，唯有請出聖境幫手，才能制服它。」秦小贏說道。
「我們這麼多人怕什麼，上去把他滅了便是！」王小藝不知深淺，還欲去表現一番。
秦小贏像看傻子一般：「那你去吧，正好也為我們抵擋一時片刻。每年今日，我們會給你燒紙祭拜的。」
聽到秦小贏玩笑話，王小藝面色漲紅，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去嗎？」
「秦兄別跟他開玩笑了，既然如此，我們這便出發。」左小微不想王小藝涉險，沒有待秦軍趕到，便欲率頭出發。
「且慢，秦小贏，你勾結死之異者，是怎麼一回事？我怕這其中有詐！他本就是秦人，是天生的罪人！俗語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定是藉機想讓我們葬身於此。」「孫無極」突然開口說道。他看到秦小贏和燕然，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想出一條借刀殺人的毒計，讓眾人對秦小贏產生懷疑。
秦小贏渾然不覺，眉毛輕輕微動，微微動怒，察覺到孫無極話中的陷阱，嘲諷道：「我想要對付你們不用花那麼多心思，至於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是因為她覺得我太帥，異獸那邊都是些怪物，於是便決定跟我一起走了。」
「哈？」眾人都是年輕人，總覺得秦小贏言中多有不實，但又說不出哪裡怪異。秦小贏不想多跟他們解釋什麼。
照世明鏡在一旁冷眼旁觀。對於這些道境年輕人，他沒甚好感。若是跟秦小贏起了衝突，他少不了還要幫秦小贏補上幾拳才過癮。
左小微見氣氛不對，出來打圓場：「秦兄弟絕不是這樣的人。」
多摩羅卻滿臉佩服：「秦兄弟簡直就是我輩楷模啊，改日有空，我們倆還是要多交流交流。」
秦小贏覺得時間耽擱不得，拉著燕然的手對眾人說道：「你們既然不相信，我們便先走一步。」說完，便帶著燕然飛上天空，再次打出一個信號，繼續為秦軍指引方向。
「孫兄，走不走？」左小微問道。
「當然走，不過要那些秦人先走，他們中間畢竟還有死之異者，不得不防。」「孫無極」見一計不成，便想法讓秦人在前面送死。附身孫無極的祁衡雖然不知道近幾年森羅殿發生了什麼，藉機削弱世仇秦人，他卻樂見其成。
左小微有些意動。畢竟秦人對他們確實算不上友好，死之異者的存在也是一個威脅。若是能將秦人當做炮灰，在前面探路，不失一個辦法。於是暗示其餘眾人，跟緊秦軍。
照世明鏡見狀冷哼一聲，說道：「慢走，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
「師弟，你不走？跟他們一般見識做什麼？」多摩羅聽到照世明鏡的話一愣，以為他說的是氣話。照世明鏡身為佛子，不容有失。若他不走，自己走了顯得不夠義氣。
「師兄，你們先走。我還想在這裡，再多陪大師一會。」照世明鏡並未明言，釋道安以自身重塑小六道。比之之前，讓燥郁的亡靈們安靜了許多。為了避免釋道安以生命重塑的小六道，照世明鏡決議在此地看護。
就像生活，只要給人希望，就不會絕望。
多摩羅嘆道：「我一路為你留下標記，傳送陣一開，我會讓他們等你一個時辰。到時候以佛光為號，一個時辰內，你一定要趕到。」
「師兄，謝了。」照世明鏡打了一個稽首。
「你我師兄弟，何必如此多禮。」
一切盡在不言中。
。
大部隊散去。
小六道中散發點點星光，似在催促照世明鏡趕緊離去。
照世明鏡召出十方俱滅，眼神卻十分堅定。
「我不能讓你的心血白費，總要做些什麼的，我可是佛門弟子。」心中正道正理，他不想就此離開。
眼前，一個人形生物離他越來越近。每向前走一步，都給照世明鏡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是滅世對世間生靈的天然壓制。
「你在這，做什麼？」
「你是誰？」照世明鏡感受到對方強大的滅世氣息，呼吸不由一窒。
「不知道，叫什麼。」這頭人形滅世凶獸，卻沒有任何名字，讓照世明鏡覺得有些可憐。
佛門弟子，憐憫世人。
這凶獸既然降生世上，便是世上生靈。
可這凶獸降生的目的，是毀滅這個世界。
滅世卻吝嗇的連名字都沒有賜予。
照世明鏡輕念一聲佛號：「這位施主，回頭是岸。」這一聲佛號中，有佛門慈悲，他想渡這禁斷災禍，也好為幽冥消劫。
「你在說，什麼？」禁斷災禍問。他的目光瞄向那小六道輪迴。那慈悲無用，佛法無用，照世明鏡的佛號，在這災獸聽來，並無益處。他反而注意到照世明鏡刻意保護的小六道輪迴，眼光所及，有些不解。在他看來，那些亡魂不過是已死的無用之物，比起再到輪迴受苦，就此消散又有什麼不好？
「感覺不好，要毀掉。」說完，往前走了數十步。滅世的本能讓他對六道輪迴有厭煩之感，所以他有想毀掉的衝動。
照世明鏡攔在他跟前。「再往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要保護釋道安的心血。
「不客氣，是什麼？」禁斷災禍歪頭問道。面對首個願意跟他交流的人類，他保持自己體內那毀滅時間萬福
「不客氣就是對你動武。」照世明鏡這個暴脾氣啊，但對方如同初生嬰兒一般，對世界了解的十分膚淺。照世明鏡不得不給他解釋一番。
「為什麼，要進光？」禁斷災禍指著有序排隊的亡魂，小六道發出顏色各異的六道光芒，讓他甚為疑惑。
「是希望。不管在哪裡，只要有希望，就會有前行的路。」照世明鏡答到。「世間需要希望，人類文明需要希望。最重要的是，六道不滅，人間諸事才會不斷傳承，往未來演化。」
「可是，都會死。」禁斷災禍突然沒來由的一招轟出，強大的滅世力量掠過照世明鏡身邊，將釋道安重塑的小六道通路損毀！
一時間，亡靈們發出悲凄的聲音，響徹整片大地。
照世明鏡大怒。
抄起十方俱滅便要跟禁斷災禍想跟他拚命。
「你終究不值得被憐憫。」立場懸殊，自己還痴心想要度化對方。誰知對方竟是一言不發便毀滅小六道。六道通路盡毀，那些亡靈遲早生變！
「天佛降世·十方俱滅！」照世明鏡招不容情，發出極招。地碎山崩，幽冥顯露真佛面容！此招決意除魔，佛光照射指之處，便是佛國顯露之所。
那禁斷災禍身上冒出陣陣青煙，眉頭一皺，將此招吹散。
「這！」照世明鏡一時驚恐。他沒有想到自己盡全力發出極招，不過是在給對方撓痒痒一樣。
「你走，我不殺你。」禁斷災禍卻絲毫沒有在意這個僧人。
「為什麼？」照世明鏡不明白對方為何願意放自己一馬。「你不是要滅絕世上生命嗎？」
「因為你，對我好。」禁斷災禍說道。照世明鏡愕然，這是他給自己發了一張好人卡？
「告辭！」照世明鏡可不傻。既然小六道已毀，對方有心放自己離去，那麼自己走便是了。
「那武器，有意思。」禁斷災禍仔細回想照世明鏡手中所拿十方俱滅形狀，那佛兵讓他有一種熟悉感。
十方俱滅相傳是悟出「四大皆空，生滅始終」的關鍵所在，被稱為最終佛兵。是以滅世之力，亦蘊含在佛兵之中。所以禁斷災禍才有相似之感。這也是他沒有對照世明鏡下死手放其生路的原因。
。
秦小贏率先來到背陰山下的森羅殿門前。
來幽冥已久，終於來到此地。只是門前荒廢，久無人煙。
不多時，秦軍大部隊也趕到此地。幽蘭黛爾看到此處情形，微微皺眉：「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來過這裡？」秦小贏問她。
「之前來過一次。幽冥三國每隔一段時日，都需要跟這裡的判官上交一些冥火藍晶。往年這門口都會有一些鬼卒站崗。但這些鬼卒都不知去向了。」
此時子夏也到了此地。
看到秦小贏還拉著燕然的手，冷哼一聲，旋即說道：「後面那些人鬼鬼祟祟的，他們是想讓我們當炮灰，自己佔便宜？」不知覺中，子夏也拿自己當秦人的一份子了。
幽蘭黛爾卻不介意，說道：「我們一直以來有個願望，就是重返人間。而我們身上確實身負罪孽。為了重返人間，我們可以犧牲，去換得一絲機會。」
見幽蘭黛爾如此幼稚，子夏氣不打一處來：「秦小贏，用其他人的死換回來的渺茫可能，這種機會你會同意嗎？」
秦小贏聽了幽蘭黛爾的話，同樣不贊同，「不可信。」
幽蘭黛爾見兩人都反對自己，疑惑道：「為何？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秦小贏說道：「當年之事，尚存疑慮，我秦人之罪，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當中。既然如此，我們當然要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之下。否則靠別人施捨得來的自由，終究是一場空。」
幽蘭黛爾沉吟片刻，明白了兩人所堅持的理念。點頭道：「那麼，你們說應該怎麼做？」
「大路朝天。」
「各走一邊。」
秦小贏和子夏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話不投機，何必強扭在一起。」子夏清秀的眉毛上顯露智慧：「讓他們自己解決便是。」
「好。」幽蘭黛爾也不多廢話，只點了幾名有豐富經驗的秦軍嚮導，帶著他們進入森羅殿之中。至於其餘人等，則在外圍警戒，由白君言率領。若禁斷災禍跟來，則率兵將其引走。
等左小微等幾人趕到，卻發現大部分秦軍卻在此地安營紮寨。
趙三思冷哼一聲：「看來這些秦人並不想做炮灰。」
孫無極卻殘酷陰笑：「炮灰的資格，也不是他們想甩便甩掉的。」
「師兄，你想怎麼辦？」
孫無極冷笑：「不如我們在這裡召喚傳送陣，引來聖境高手，順手將這些秦人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