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無從下手了
槍械雖然是四五十年代的產物，但看準星還有配件健全，如果再配上子彈，應該不影響使用。
其中最大的一個傢伙，許正在電視上經常看到，俗稱「歪把子」機槍。
他單手試著拿起來，還挺沉，大概有二十斤左右，槍身摸在手中非常光滑，應該是經常有人保養。
此外還有幾支三八大蓋和M13衝鋒槍，手槍只有一把昂克寧，但槍膛爛了。
老姚對這些槍械非常在意，他處理完硬碟的事情便走過來，拿起一把M13隨手一陣操作，便把槍拆成零件，細細打量一陣。
他又連續看了看其他幾支槍，臉上放鬆下來，「這些是珍藏品，看膛線磨損情況，應該是戰爭年代保存下來。
槍膛里沒有火藥味，大概很長時間沒有用過了？
嘖嘖，這個白淑芸的愛好可真是奇葩。」
許正卻搖頭否認，「或許這不是白淑芸的愛好，你看那些玻璃罐裡面的器官，作為整容醫生，她有可能喜歡收集病人器官。
但不太可能還研究槍械。」
聞人沐月這時走過來，強忍著不適觀察那些玻璃罐子，數了數，一共八個，「許正你過來看看，這好像是一個人身體上的器官。
你不是學過法醫嗎？
看看是不是一個人的？」
許正點點頭，沒有過去看，剛才瞄一眼便看出來這個問題，此時提議道：「老姚，沐月，咱們還是讓外面那些現勘和痕檢的人接手吧，儘快對這些器官進行檢查。
先讓他們查查這間密室有沒有指紋，都是誰的。
咱們去看看硬碟怎麼樣？」
密室搜了一圈，槍械和器官，前者需要檢測指紋和調查來路，後者需要進行DNA檢測，短時間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反而是硬碟如果能用，才能立即查出來密室主人設置自毀程序要保護的是什麼。
走出密室，老姚安排外面那些人過來抓緊時間工作，許正和聞人沐月找到那些黑西裝，他們正在抓緊時間研究被破壞的硬碟。
看到許正過來，黑西裝帶隊的人年齡稍微大一些，三十歲左右，他一臉為難，「兩位，硬碟估計修不好了。」
原來這台電腦主機使用的是機械硬碟，這玩意被炸開四五份，光碟碎裂，已經無法讀取。
如果使用的固態硬碟，顆粒沒損壞的話，或許還有希望。
但…
許正對此早有預料，密室主人既然早就設置自毀程序，那麼必然不會讓警方檢測出來硬碟數據。
他看到聞人沐月很是失望，便安慰道：「這也算是好事，起碼人家沒有給咱們放大煙花，要不然一顆手雷，難保有人會被扎傷。」
這次時間緊，打開密室並沒有採取保護裝置，按照程序進門之人應該穿著高強度防爆服。
老姚安排完走過來，看到許正二人表情便知道指望硬碟是沒希望了。
他一拍身邊的辦公桌，「這次是我著急了，應該準備好開門方案再進行破門的。」
許正卻不這樣想，「伱之前的安排已經夠可以的，信號屏蔽儀器阻止白淑芸遙控密室，只靠密室之前的布置，毀掉一個硬碟而已。
要是那些槍械和器官也被摧毀，咱們尋找線索會更難。」
「話是這樣說，只是接下來，更難找到白淑芸的下落。」老姚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臉色更是難看。
「督導組負責審訊雷小兵的審訊小組，剛才拿著他和白淑芸兒子的DNA證明文件，又一次提審他。
結果他承認他兒子的生母是白淑芸，但還是拒絕坦白其他事情。
還有，雷小兵現任妻子正處在妊娠期，督導組剛才已經派人過去對其進行問詢。
這個女人承認孩子是白淑芸的。
包括她也是受到白淑芸的指令嫁給雷小兵的，原因是她當時需要一大筆錢，她父親重病，她借了不少錢。
其中便有高利貸。
對於其他事情，這個女人表示自己一概不知，還只承認自己與雷小兵是合作關係。
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雷小兵願意支付她二百萬，她才願意給雷生孩子的。」
老姚說完這件事，又告訴許正和聞人沐月，專案組組織審訊小組，對那些清美整容醫院的高層和醫生，以及其他相關人員進行了審訊。
還有對連怡、男司機以及那位A級通緝犯也進行審訊。
但得出的結果都不完美。
竟然沒有一個人醫生和護士承認自己參與過替通緝犯整容的犯罪事實。
他們一致表示，只要做全臉整容的病人，都有相關的手續，都進行過報備，根本沒有一例病人是通緝犯。
許正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認為突擊抓捕清美整容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不太可能會有收穫。
現在真如他所想，他也沒氣餒，反而細細分析道：「這樣的話，有三種情況。
一是那些醫生說的是對的，清美整容醫院並沒有給通緝犯做整容手術；
二是那些醫生和護士全都統一了口供，但這一點，我相信咱們警方能看出來；
三是白淑芸給那些通緝犯做整容手術，另有一套班底，而且不在清美整容醫院上班。」
聞人沐月順著許正的思路往下說，「你意思是，白淑芸在外面另有一間手術室？」
許正搖頭，「手術應該就在清美整容醫院做的，建一個無塵手術室，錢多也不說，最主要的是需要保密。
整個惠城，對白淑芸來說，清美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記得，清美有三間手術室吧，晚上加個班，足以做一場全臉手術了。」
這種手術時間並不長，病人做完手術之後，完全可以在白淑芸辦公室裡面的休息室進行護理。
至於手術器材和藥品，專案組正順著這條線往上追查，只是目前還沒有消失。
老姚聽著許正的分析，心裡對惠城警方有些失望，搞了半天一點線索沒找到。
他又去密室詢問那些現勘人員，有沒有發現密室里，有幾個人指紋和腳印，是否有皮膚碎屑等。
沒想到這次還真有收穫。
一位痕檢負責人彙報道：「我們在密室里，只發現一個人的指紋，而且指紋面積只有四分之一，我準備回去」
老姚忙接過指紋拓片，使用強光手電筒照射，他研究一會，「雖然是四分之一，但是線條流暢，無斷裂，我數了數，超過13個指紋特徵。
這是可以進行分析對比的。
趕緊，你趕緊把這份拓片發給你們單位，讓他們抓緊時間進行對比。」
好不容易有個好消息，老姚心情終於舒緩一下，又問道：「同志，你在哪裡發現的這半枚指紋？」
痕檢那人也不含糊，「就在玻璃罐子底部，我想指紋主人應該是手套破裂，自己沒注意，才留下來的。」
這時許正和聞人沐月聽到聲音走過來，問道：「真發現指紋了？」
老姚一邊催促痕檢的同志出去發消息，一邊給許正二人解釋，並抬起罐子給他們展示，「果然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沒想到會在這裡發現驚喜。」
許正也笑了起來，「有收穫就行，而且還是玻璃罐子下面發現的，沒準指紋的主人就是這些器官的收集者。」
聞人沐月卻有不祥的預感，「我感覺咱們慢了一步，也許這個時候，這個人很可能已經遇害了。」
老姚和許正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喜悅表情瞬間蕩然無存，警方封鎖清美整容醫院，抓捕那些醫生和護士的動靜太大。
白淑芸和其團伙肯定早就知道了。
老姚嘆口氣，「也有可能指紋主人是白淑芸犯罪團伙重要一員，現在正和他們在一塊也說不定。」
許正搖頭，打破他的僥倖，「應該會是沐月說的那種情況，能做全臉整容的醫生，可不是一個兩個手術能培養出來的。
這個人必然是整容行業的大拿。
咱們之前只認為與白淑芸合作的整容醫生是清美整容醫院的，那還有一種可能，這個人不在清美。
而是在其他整容醫院。
比如華雲這種。」
三人並沒有討論很久，三分鐘不到，痕檢那位同志便急匆匆的走回來，「三位，指紋的主人已經查出來了。
黎廣新，男，43歲，惠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主任醫生。」
老姚沒想到這人竟然真是位大拿，這個年紀能混到公立三甲醫院的主任醫院，沒準還是科室主任級別的。
「你把這則消息告訴專案組了嗎？」
痕檢同志點了點頭，「不應該上報給他們嗎？」
老姚笑笑，揮手讓他去忙自己的，他看向許正，「咱們怎麼辦，也去調查這位黎廣新醫生嗎？」
許正搖頭，「專案組肯定已經定位到此人的地址，派人過去逮捕了，咱們沒有必要跟著湊熱鬧。
如果能抓到活的，固然驚喜。
如果人已經死了，那麼咱們就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目前案子的重點不是調查誰是給通緝犯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而是查到白淑芸現在的位置，還有五把手槍的下落。
此時就算查到給通緝犯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順著這條線，也不一定能查到白淑芸位置。
「老姚你再催促一下督導組那邊，看看對雷小兵的審訊，進展的如何了。」
「唉，夠嗆，抓捕這貨五個小時了，一直在審訊，可他就是不說白淑芸去哪了。」
聞人沐月走回白淑芸的辦公室，打量著這位女強人的工作的環境。
可能是因為與連怡共用一個辦公室，這裡的布置非常簡約，基本上可以說除了辦公桌上面的電腦。
和後面書架上的醫書，以及幾件擺件，幾盆綠植，沙發和飲水機。
再無其他東西了。
她坐在白淑芸辦公桌前，看著已經開機的電腦發起呆來，剛才黑西裝們檢查過這台電腦，並無有用的消息。
除了清美整容醫生的各種資料，就沒有其他信息。
許正走出密室的時候，正好看到聞人沐月坐在電腦前，閉著眼睛做沉思狀，他笑道：「怎麼，想到咱們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了？」
聞人沐月抬了抬眼皮，「你不是號稱神探嗎？又是追逃專家，分析分析白淑芸現在在何處？」
「再是神探，也需要線索來支撐開拓思維，現在咱們手頭上，能用的消息太少了，除非在雷小兵身上下功夫。」
「雷小兵可是刑警支隊長，咱們這些審訊方式，包括那些Ai輔助審訊系統，和測謊儀器等等手段。
他哪不清楚。
指望倉促組建的督導組和專案組，那些所謂的刑偵高手，我估計夠嗆。」
對於這話，許正沒有往下接，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正好老姚走過來，「老姚，我想試試分析雷小兵和白淑芸約會的地方。
請你幫我向專案組申請調查雷小兵和白淑芸，他倆之前使用的手機、汽車和各種App定位信息。
我想估算一下，他們約會的大概位置。」
老姚搖頭，「這個還是算了吧，因為專案組進行過這方面的調查，雷小兵和白淑芸二人，約會的時候肯定是沒拿自己手機。
沒開汽車。
再加上喬裝打扮，使用現金等手段。
專案組真沒發現他們約會的地點。」
許正卻堅持道：「沒關係，你問專案組要他們二人正常情況下的行動軌跡圖，嗯，最近10天的吧。
我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這個簡單，雷小兵按說是刑警支隊長，手機必須24小時隨身攜帶，但他.算了，好在平常時間，這貨手機是一直帶在身邊的。」
老姚說著便拿起手機出去打給專案組那邊。
「一會他們會發我雲盤，咱們先去醫院外面吧，這裡收不到信息的。」
三人和這裡的現勘負責人打聲招呼便先離開了，同時老姚請那幾位黑西裝留在清美整容醫院待命。
說是萬一其他地方還有密室，還需要他們幫忙。
接著不到十分鐘，專案組那邊便有人把雷小兵和白淑芸，在最近十天之內，能查到的所有活動軌跡圖都發到老姚雲盤上面。
於此同時，他們還收到了專案組發給老姚的新消息，那位黎廣新主任醫生，被警方查到了。
只是和聞人沐月猜到的結果一樣，黎廣新死了，疑似自殺。
他今天晚上在惠城一家五星級酒店，找兩位漂亮的小姐姐陪他聊天助興。
等送走兩個女人之後，這個人躺在浴缸里，喝葯自殺了。
至於喝的什麼葯，專案組正在調查。
老姚把自己手機連接上筆記本電腦，遞給許正，「小許，拜託你了，加把勁，要不然後面可能還會有人自殺或者他殺。」
許正苦笑無語，只是接過筆記本電腦。
聞人沐月卻替他打抱不平，「老姚你不要給他壓力，不要什麼事情都指望許正，你有本事的話，你自己去發現線索。」
「我承認我沒本事」
許正連忙阻止二人，「好了好了，你倆這種吵，我怎麼靜下心分析問題。」
說著他隨手點開專案組發過來的雲文件，上面是近十天，雷小兵和白淑芸的活動軌跡，前者大部分時間都在單位和家裡。
後者則是在清美整容醫院和高榜山莊。
好像二人從無交集。
像是兩條平行線。
許正一時間也無從下手，他把這十天雷小兵和白淑芸的行動軌跡放到一塊對比，心裡糾結起來，難道這十天二人沒有見過一面嗎？
「老姚，你再給專案組打電話，發過來兩人最近30天之內的活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