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新的專利

正文卷

第806章 嫌疑人的敵人便是警方的朋友

等到閆老從監控室出來,正好聽到許正囑咐樊鈺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看來都發現了嫌疑人徐維在審訊中想要隱瞞的事情。

只有樊鈺依然一頭霧水,但她沒有問,而是急匆匆的去找李鳴聲,因為這次再去徐維家,許正需要一張搜查令。

市局停車場,警車裡,許正和閆老坐在后座,一人抱著一桶泡麵狼吞虎咽。

剛才下樓前許正去了一趟重案大隊休息室,這兒擺滿了一排各個牌子的泡麵和自嗨鍋,以及各種滷肉和零食。

果然天下刑警隊備貨都一樣,他也不客氣,先泡了兩桶泡麵,口袋裡塞滿了滷肉。

「有驢肉火燒你不吃,吃這些東西,哪個危害更大?」閆老一輩子沒講究過養生,平時工作需要經常加班熬夜,也算是吃了一輩子泡麵。

許正嘿嘿一笑,「泡麵偶爾吃一頓還是挺香的。」

「有沒有怪我倚老賣老耽誤你休息了?」一桶泡麵閆老不到五分鐘連湯帶面吃完了。

許正連忙搖頭,他來市局辦案看似是佔用了他休息時間,但案子偵破了,也會給他增加了不少經驗。

同時,也能在市局交到不少朋友。

可謂是一舉多得。

「其實我知道,您找我來,是想給我一個展現自己能力的平台。」

閆老滿意的看向這個年輕人,語氣心長的說道:「很多天才往往在成長中變成了庸才。

就說說咱們警察系統,有些人有了點成績便轉行政,從中隊長升到大隊長,再升到支隊長。

或者大隊長直接去一線當個副所長,再升所長局長,最後跳出警察系統,當更大的領導。

但這條路哪有這麼好走。

我不是不讓你走這條路,相反我特別支持,希望伱有更大的抱負和更大的平台。

但你現在還年輕,不到27歲便獲得了一級英模和一等功。

堪比建國時期那些老前輩。

所以,你需要在年輕的時候多增加履歷,在各個領域打好基礎。

等你在一線崗位積累了經驗和榮譽,再轉行政也不遲。」

許正認真的聽完,這番話和之前胡主任說的差不多,都是勸他年輕的時候多干一些,便於積累經驗和人脈的事情。

對此,如果他要是一個想要躺平的人,絕對會不以為然。

可惜他不是。

他的夢想大著呢!

正當許正想要和閆老說說自己的規劃,一通電話打斷了他,手機來電顯示是齊廣淵。

電話一接通,齊廣淵略帶興奮的聲音傳來,「小正,你在家嗎?快來給我和老師接風洗塵。」

原來今天齊廣淵和鄭合明趕到京城,準備明天參加部委刑事偵查局打拐辦組織的團圓系統升級會議。

會議主要是討論團圓系統,升級鄭合明工作室研究出來的人臉識別2.0版本的可行性。

「老齊,我現在正忙案子,大概來回得兩個小時,你們今天晚上住哪裡,我忙完去找你們。」

這時鄭合明接過電話,「我們在火車站附近訂了房間,你忙你的,明天上午九點,你抽空和我們一起去開會,沒問題吧?」

許正算了算時間,去米林鎮順利的話,應該能在晚上十點之前趕回到市區,「沒問題,這樣吧鄭老師,您和老齊先去吃飯,我忙完正好路過火車站。

咱們見面詳細說說會議主要內容。」

掛了電話,正好樊鈺也趕了過來,三人立即出發。

路上,許正興奮的向閆老表功,「我們研究的人臉識別2.0版本終於要上線了,但願這次能找到更多被拐孩子。」

閆老來了興趣,「人臉識別,天眼系統前不久不是剛升級頭骨掃描功能,你們研究的是哪一塊?」

許正打趣老頭,「您老真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研陳年舊案。」

接著他便把自己和鄭合明等人如何利用模擬畫像的技術,根據被拐孩子生長環境等因素的不同,研究他們成年之後的相貌變化,作為課題研究出來的人臉識別2.0版本。

和老頭詳細說了說。

「對對,我想起來了,你那個一級英模的獎勵就是因為這個課題才獲得的。」閆老說著說著又嘆了一口氣,「打了這麼多年拐,還是沒做到天下無拐啊。」

樊鈺對打拐案子接觸不多,主要是因為京城相對於其他省市,治安水平高的多。

很少有人販子敢在這裡作案。

「鵬城國家DNA資料庫不是已經建立20年了嗎?咋進度這麼慢,直接普及全國,不就做到天下無拐了嗎?」

許正苦笑,「國家DNA資料庫一開始是沒錢大建,後來叫停全民採集DNA不是錢、技術和安全問題。

而是道德和婚姻等倫理關係。」

樊鈺想起一個新聞,感覺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我聽說過,我記得十幾年前某省就因為採集DNA導致離婚率大增,所以才不得不停止。」

反正無事,許正便給他們二人說說打拐中遇到的奇葩事情。

「其實第五局打拐辦的團圓系統有打拐DNA資料庫,也有人臉識別,他們的成績固然不錯,但對於數量頗多的被拐孩子。

有點杯水車薪。

其中最大的難題不是人臉識別和打拐DNA資料庫不行。

而是採集到的被拐孩子父親這一輩的DNA和人臉相貌是錯誤的。」

樊鈺猛然反應過來,「怪不得網上有些尋親人找了半輩子被拐孩子沒找到,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許正連忙反駁,「咳…你別亂說,我只是說一種可能,找不到被拐孩子的因素有很多,不是親生的也有被打拐辦或者地方志願者組織找回來的。」

閆老一直閉目養神,聽著二人談話,此時提出來自己看法,「真正要做到天下無拐,不能光咱們警方努力。

其他的,比如食品衛生安全只要做好了,保證年輕人身體不出問題。

能正常生育,誰還會買孩子呢。」

這是一個大命題,幾人聊幾句就沒了興緻,都沉默了下來。

樊鈺開車先到米林鎮派出所,請他們所里派人與她一起去徐維的家裡。

再次趕到徐維家裡,他們家擠滿了人,估計都是親戚和街坊鄰居,不知道是來看笑話的,還是過來聲援徐維老婆的。

不過等到許正一行人走進小院,這裡的人瞬間走了一大半,只留下徐維的家人。

此時他的兩個孩子還有父母也在家。

徐維老婆本來在屋裡和一位律師模樣的人說話,看到派出所的人去而復返,連忙走過來詢問她老公到底怎麼了。

派出所民警自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直接出具了搜查令,然後帶隊的副所長苦口婆心的把女人拉到一邊,勸了一會。

女人自然不可能全信民警的話,又找到律師到一邊說了幾句。

最後在律師的陪同下,認真看了看搜查令,才不情不願的走到一邊,讓警察進屋搜查。

這次說是來搜查,許正並沒有邀請現勘和痕檢的人,而是準備親自動手,「閆老開始吧,看咱們誰先發現。」

閆老笑笑,順手拿起放在房間里的掃把,「不可大意,要不然還得再請現勘的人過來,到時候丟臉的可是你。」

許正自信一笑,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喊過來樊鈺,「你跟著我,多看少說少問。」

樊鈺剛想說的話瞬間咽了回去,本來英姿颯爽的女警變成了小迷妹,跟在許正後面,認真的觀察他的每一個動作。

相較於男手下,許正更喜歡這些女同事,因為那些級別低於他的男同事年齡比他大,工作年限比他長,資歷比他高。

跟著他學習的時候,總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反而這些女同事很快便端正了自己態度。

許正一邊觀察徐維家這處民宿布局,一邊問道:「樊鈺,徐維在審訊的時候曾經兩次迴避我的問題,你還記得嗎?」

樊鈺陷入回憶,「好像有一次你問他關於他老婆的問題,他不願意回答。

而第二次是你問他民宿的問題。

這麼刻意迴避問題顯然…

許組長你不會覺得徐維會在這間屋子裡行兇殺人,想在這裡找到線索嗎?」

樊鈺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因為過去八年,民宿肯定翻建過,就算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兒的痕迹也沒了。

許正繼續給她解釋,「如果只是遮蓋第一案發現場,我覺得徐維不會那麼緊張,審訊的時候他看似很鎮定,但兩次不想談這個問題,轉移話題的時候還生氣反問我。

這可不是心虛,而是心怯,更是深層次的恐懼,從而導致他忌諱再次提起這個話題。

所以在這處民宿幾個房間里,應該還有比第一案發現場留下的線索更讓他恐懼的事情。」

樊鈺很快便意識到許正說的是什麼,她不自覺的雙手抱懷,連聲音都小了兩分,「你是說他把受害人屍體藏在了家裡?」

家中藏屍是很多犯罪分子常用的一種手段,翻翻卷宗很容易便找到那些冰箱藏屍、砌牆藏屍、地板磚下藏屍.

接下來許正沒再點撥樊鈺,而是讓她自行探索。

作為刑警,現勘和痕檢的手段即便你不精通,但你得會一點。

樊鈺能在市局重案六組工作,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花瓶,接著她也學著許正和閆老那樣在房間里到處敲打。

試探哪個地方敲擊有迴音。

這座農村三層小別墅不算院子一共五百平左右,沒有地下室,院子兩旁各有耳房一座,再加上一個小院子。

院子南頭有個花壇和茶座,還擺放著一個鞦韆。

真要在這裡找到徐維藏屍的地方,樊鈺覺得還是用儀器比較快。

她正想開口提醒,突然又醒悟到自己能想到這一點,許正和閆老肯定也能想到,那他們二人為啥還要親自尋找呢。

這個答案很顯然二人不會回答她,只見閆老倒提著掃把,用另一頭使勁戳著客廳每一塊地板磚。

許正則是右手握拳錘擊牆面,可惜,他從一樓客廳一直捶打到三樓都沒有發現。

最後他還用梯子翻到了三樓上面的閣樓,依然毫無發現。

「艹,難道埋在了院子里?」

等到許正走到樓下,便看見閆老正帶著樊鈺,還有兩位米林鎮派出所民警正拿著各種工具捶打院子的石灰地。

特別是那處十平米大的長方形花壇,他們幾人就差把土全部翻起來了。

只是偌大的院子還有耳房都勘察了一遍,硬是沒找到。

許正坐在客廳沙發,盯著徐維家的裝飾畫發愣,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樊鈺和兩位派出所民警走過來,「許組長,要不然咱們向密雲分局求助,請他們攜帶探測儀過來怎麼樣?」

牆體探測儀確實可以探測出來地板磚或者石灰地下面是否有空洞,但許正卻覺得不需要,分局來人的話,動靜太大。

他看向那兩位民警,發現他們二位都是年輕人。

「兩位兄弟,這個點你們所長應該下班了?」

肩章一毛三的民警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們所長24小時都在所里,您要是有事找他,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哪有所長24小時都在派出所的,許正笑笑沒點破,「那麻煩你了,請你委託他派人在米林鎮打聽一下。

八年前,徐維家開民宿之前是不是只有這一棟樓,而沒有兩邊的耳房。」

兩邊耳房一個是廚房,一個是徐維二人居住的地方,三層小別墅的房間則是用來當作民宿客房。

八年前小別墅早就修建好了,徐維藏屍必須砸牆挖洞,剛才許正和閆老查看了一遍,包括床底都沒有發現翻修的痕迹。

那麼藏屍的可能性只有在耳房或者院子里。

民警一聽是這個要求便立即拿出手機準備打給自己的所長,只是他心裡有些緊張,希望所長今天沒有其他工作之外的活動。

只是沒等他電話打通,民宿外面,徐維老婆還有他爸媽以及其他家屬衝破外面兩位民警的攔截,跑了進來。

一進來,徐維老婆便拉著那位一毛三民警撒潑,「陳其志你們派出所到底想幹什麼?

我老公都被你們抓起來,你們還要把我們家給掀起來是不是?」

剛才許正和閆老以及兩位民警的動作,徐維老婆他們看的很清楚,現在女人看到民警陳其志拿出手機打電話。

擔心自家老公真有把柄藏在家裡,便和家人們衝過來,想過來阻止。

許正冷眼看著這一幕,心裡卻有些可憐這個女人,看她穿金戴玉,身材白皙圓潤,這幾年的婚姻生活應該是幸福的。

但是只要警方找到徐維犯罪事實,她的幸福生活就會戛然而止。

可換個方向看,她又是幸運的,畢竟她現在還沒四十歲,完全可以再嫁良人。

正當陳其志和其他民警勸說徐維家人配合警察辦案的時候,樊鈺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米林鎮教導員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位教導員也沒墨跡,「樊幹事,我剛才接到米林鎮一位居民的舉報,說徐維家曾經有口水井。

後來徐維要結婚,又蓋了兩座耳房,便把那口水井給封住了。

位置正是徐維家左邊耳房櫥櫃下面。」

樊鈺連忙跑到左邊那間耳房,也就是民宿改造的廚房,裡面個U型櫥櫃。

「張教導員,謝謝您的幫助。我們剛才找了一遍,正要請分局的同事過來幫忙呢。」

電話那頭的張教導員連忙藉機說道:「這些工作不用麻煩分局,這樣,我一會再帶些同事們過來,還有工人,我幫你們找一找。」

掛了電話,樊鈺找到許正,告訴他剛才得到的消息。

許正一聽,學到了,果然那句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情,先走訪周圍的群眾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閆老對這種事情卻沒有感到意外,「之前徐維被抓上車就賣了那家火燒店的老闆,我便知道他們有矛盾。

小許,這個案子我讓你慢慢來,你著急辦案,現在看咱們查案還是離不開人民群眾的支持。」

許正心悅誠服,但他也有苦衷,米林鎮距離市局來回要兩個多小時,如果要是再走訪群眾,案子今天肯定沒有時間偵破。

而他明天,還有許多事情呢。

張教導員來的很快,他來的時候除了幾位民警,還帶著一幫工人,掄著大鎚,很明顯是過來強拆的。

「幹什麼,幹什麼,在這鬧什麼,干擾警察辦案是想被抓嗎?」

不愧是基層派出所領導,張教導員過來只一句話便鎮住了場子,徐維老婆剛才敢和民警陳其志爭論幾句。

但是看到張教導員瞬間偃旗息鼓,不敢再哭嚎,只能裝作委屈向門外走去。

張教導員攔住她,「你別出去了,一會我們可能要破壞你們家東西,你在一邊看著。至於損壞東西值多少錢,回頭我們會給你補齊。」

陳其志則和另外一位民警把徐維其他家人送到門外,他倆順勢站在門口攔截,不敢再放一人進院。

至於外面一群看熱鬧的人,拿著手機亂拍,陳其志當作沒看見,現在執法透明,他是不能阻止群眾拍攝。

但他可以不讓群眾進去拍。

張教導員處理完這些瑣事,轉頭熱情的和許正以及閆老打招呼,很明顯是清楚他們二人身份。

閆老回應一句,便抬手一指廚房,「張同志,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