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美說的很對，當許正把她的話告訴其男朋友之後，這個剛才開槍被抓到現在還非常硬氣的大學生。
在聽到自己女朋友招供，還讓他配合警方。
他瞬間癱軟在車后座，意志崩潰了。
接下來，許正和聞人沐月互相配合審訊，總算從這個變態男人嘴裡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路嘉美及其男朋友的主人是一個叫孫軍的粵省人，45歲左右，以金錢和關係通天的富人身份成功欺騙和俘獲了他們兩個大學生。
孫軍給二人租房買車，每月還給不菲的零花錢，甚至還訓練路嘉美男朋友玩手槍，以及操作某些監聽監視設備。
路嘉美男朋友其實早就意識到不對勁，奈何他覺得上了賊船，再也下不來了，期間一直沒有想過報警自首。
特別是孫軍承諾會帶他們二人出國定居之後，他便完全成了人家的奴隸。
這次要不是路嘉美懷孕，他肯定會咬緊牙，不會配合交待問題。
其實他平時除了和路嘉美服務孫軍之外，只執行過幾次跟蹤和監視的工作，像開槍殺人這種事情他還真沒有干過。
今天之所以對著許正開槍，也是因為目睹他女朋友被抓了，一時間憤怒迷失了心智…
許正自然不信他所說的話，反正這傢伙襲警罪是少不了的。
問話結束之後，他把審訊口供傳給宋鐸，讓其調查一下孫軍。
可惜，清島市刑警支隊的人用盡各種手段，都沒查到孫軍這個人。
很顯然，這不是他真名。
在查看了出入路嘉美租住的小區及其周邊攝像頭錄像之後，才發現攝像頭只拍到了孫軍乘坐的汽車。
沿著汽車行程一路調閱監控錄像，依然沒有拍到孫軍的長相。
只能說隨著汽車無人駕駛的普及，街頭的攝像頭已經無法對司機進行監控。
既然在監控攝像頭中找不到孫軍的影像，許正只能根據路嘉美及其男朋友的描述，給孫軍做了模擬畫像圖。
可惜，拿著畫像對比，內網還是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孫軍在任何場合，包括與路嘉美在床上運動的時候，一直戴著3D頭罩。
只可惜，路嘉美及其男朋友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用二人的話說，他們只運動不接吻，肢體接觸的面積不大。
而且運動模式比較單一，基本上都是後入式、老韓推車
路嘉美根本沒有機會細看。
許正有些不信他們的話，可再一想，只要孫軍謹慎一些，只憑那個先進的3D頭套，確實很難發現。
「怎麼辦？」聞人牧月對接下來的情況沒有把握。
因為趕往路嘉美租住的小區，在這四十分鐘的路程中，清島市刑警支隊還是沒有查到孫軍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的手機無法定位，和路嘉美聊天用的微信等各種APP也無法定位…
天眼系統在街道、機場、高鐵、高速、碼頭等地也沒有查到孫軍模樣的人。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查到了孫軍開過的汽車，可惜還是租的豪車，裡面啥都沒有。
追查他付錢用的微信和銀行卡，亦無所獲。
許正本來提議派人先去路嘉美家裡進行勘察，也許能找到孫軍留下的指紋或者毛髮。
但是聞人沐月讓他別抱希望，因為專業的間諜，不會在外面留下自己的任何線索。
許正自然不信，孫軍他們可是經常滾床單的人，怎麼可能一點痕迹沒有。
結果，二十分鐘後，清島市局現勘和痕檢的人傳過來的消息顯示，確實沒有找到路嘉美及其男朋友之外的第三人指紋。
至於毛髮和皮屑及其沾有口水等物體，還需要化驗室一一驗證，這個需要時間。
許正知道大概率驗證不出來了，他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真不知道，間諜會謹慎到這一地步。
現在聞人沐月沒了主意，許正亦然，「要不咱們還是守株待兔吧，只能等其上門或者聯繫路嘉美二人。」
清島可是副省級城市，人口比長明還要多，在國內外比東山省省會泉水城還要出名。
沒有一點線索，在這麼大的城市裡搜捕孫軍，無疑是大海撈針。
既然目前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那隻能盡量完善許正提出來的找兩個人來偽裝成路嘉美及其男朋友。
所以接下來，四人小組又聚在一輛車裡，開始討論細節。
至於路嘉美二人則是分別被特警控制在其他汽車裡。
包括李楠溪也是有人看護，這小丫頭心眼活絡，學習也快，許正真不敢讓她現在就接觸到警察辦案。
「許同志，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茲事體大，你確定你能給咱們兩位同事百分百易容成路嘉美二人模樣？」宋鐸這一會已經見識到孫軍是一個多麼謹慎的間諜。
擔心許正易容和化妝技術不好，會暴露出來。
許正搓了搓手，有些緊張，「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易容像不像的問題。
而是一會孫軍電話或者視頻打過來，倆人聲音對不上怎麼辦？」
幾人沉默下來，要想找到身形相似的人還要他們懂口技，還得會演戲，這個任務估計全國篩選才能湊出來。
半天，薛東山提議道：「我看這樣，如果是電話，你就幫他們接，如果是視頻，就讓他們回答孫軍問話的時候對口型。
人離著鏡頭遠一些，你在旁邊給他們配音。
只要拖的越久，咱們的人越有可能鎖定並找到他。」
如今警方定位技術很是先進，根本不需要通話五秒鐘，只要電話打進來，便直接可以順著號碼追蹤過去。
但定位是一方面，警方趕過去也需要時間。
按照規定，遍布全市的派出所民警可以在五分鐘之內趕到轄區一個地方，但要是加上上樓坐電梯，這個時間還需要拉長一些。
所以，要是孫軍電話或者微信過來，自然是拖著越久越好。
許正看其他三人對接下來的計畫信心不是很足，便輪流用路嘉美及其男朋友的聲音說了一段話，表示配音這一塊，他足以做到以假亂真。
接著他換了一個思路考慮孫軍可能在哪，「我記得路嘉美說孫軍跟他們說去接一個人。
我剛才算了一下，清島市在下午放學的這個時間段，市區還是有些堵車的。
從路嘉美租房的小區，到火車站和高速路口或者機場，大概都得一個小時左右。
你們說，孫軍去接人，大概會去什麼地方接？
或者說那個S級通緝犯華朔，會以什麼方式來清島？」
「肯定不是飛機和高鐵。」聞人沐月十分篤定，華朔要是坐這兩種交通方式早就趕到了清島。
既然現在他還沒到，那麼大概率就是開車，只不過開車從魔都到清島市，要八個多小時。
要是坐游輪，那就得三四天…
按照上午魔都警方丟失了華朔蹤跡時間來算，估計傍晚六七點鐘左右，他才能趕到路嘉美家裡。
這時宋鐸接了一個電話，一分鐘後掛斷，有些失望的說道：「化驗科打來電話，從路嘉美家裡找到的毛髮等物，並沒有化驗出來她男朋友之外的男人DNA。
看來牧月隊長之前說的對，這人確實很謹慎。
我之前讓同事們假扮成小區保安、門衛、路人等，你們看要不要撤回來。」
國內的刑警辦案自然是專業的，但是現場蹲守，只有那些老刑偵才專業，可老刑偵也有缺點。
他們身上自帶「警味」。
聞人沐月作為四人隊長，點了點頭，「撤回來吧，孫軍或者華朔真要過來，大概率是偽裝成其他人，不會翻牆進小區。
咱們只要盯著監控攝像頭就行。
如果他們真進了小區，到了路嘉美家裡，那就是自投羅網。」
「你們說…」許正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看向聞人沐月，「據國際刑警傳回來的消息稱，華朔應該是受聘於那個人蛇組織。
他應該是另外一個組織的人，可能是殺手組織，也可能是專門辦臟事的組織。
那麼孫軍呢？
他倆難道是一個組織，還是在國內合作的兩個組織？」
許正看到三人都面露迷惑，薛東山更是詢問他這番話什麼意思。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一會來路嘉美家裡接走李楠溪的人，不是孫軍或者華朔，而是他們組織的其他人，甚至是他們臨時僱傭的人？」
許正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如果真是如此，難道真讓李楠溪被人帶走，警方跟在後面準備來個黃雀在後？
聞人沐月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十分了，「確實有這種可能，畢竟孫軍都能讓路嘉美二人來騙走李楠溪，自然有可能讓其他人來接走小丫頭。
也有可能讓路嘉美二人送小丫頭去其他地方…
這樣吧，咱們以孩子安全為主。
只要有人上門，便抓。
哪怕跑了華朔。」
「這個小丫頭片子對國外那個人蛇組織有那麼重要嗎？」薛東山有些無語，「華朔應該知道自己暴露了，就這還敢過來執行任務。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李楠溪這個小丫頭，身上還有其他秘密？
或者是另外一個丫頭。」
他話音未落，和聞人沐月還有宋鐸眼神都看向許正。
「這個我真不知道。」許正確實不知，他把當時在國外拍賣行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搞不好，還真不一定是他們賠錢的問題。
我估計應該是這倆丫頭身上某些器官匹配上的緣故。」
宋鐸是第一次知道李楠溪是許正從國外人販子組織手裡硬搶過來的，他很是驚奇，但礙於場合不好細問。
心裡卻對許正未來的前途有了期許，畢竟是人都會選擇跟隨有潛力的年輕幹部。
畢竟是幹部都想進步嘛。
他看到大家都沒了主意，便說道：「許同志，咱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等這些魑魅魍魎上門再收拾他們。」
許正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六點十五分，眾人終於趕到路嘉美小區外面。
等到了市局派過來和路嘉美兩口子身材相近的兩位同事。
許正立即給他們二人化妝易容，因為時間的原因，他操作快，效果略微有些粗糙，二十分鐘後結束。
他吩咐這兩個人，「因為趕時間，你們臉上的妝容不太精緻，可能有些地方會拉緊你們皮膚，會發癢。
盡量忍耐一下，受不了再給我說。」
兩個年輕的刑警一邊戴上無線耳機，一邊點頭，接著便是聞人沐月吩咐他們要注意的細節。
「之前咱們派人去路嘉美家裡的時候，是斷了他們小區的電，使用了屏蔽信號。
這次你們開著路嘉美的汽車，到了地下停車場，下車之後，你們二人挾持著李楠溪，就是那個小姑娘，直奔目的地即可。
記住，路嘉美家裡的窗帘不要動，你們二人把李楠溪關進卧室之後。
便用他們二人手機撥打孫軍電話，開視頻…」
許正趁著聞人沐月安排工作的空檔，找來李楠溪，對其囑咐了幾句，「我看你也是一點兒不緊張呀。
不過你確實不用害怕。
這兩位警察同志會全程保護你，而且你們去的地方，還有隱藏的特警在。
你要做的是，就演好自己的角色，比如害怕、恐懼的表情。
畢竟你現在可是被綁架了。」
李楠溪確實比一般孩子更為沉著冷靜，她對許正的吩咐點頭表示記下來，語氣有些緊張的問道：「叔叔，我比平時回家已經晚了二十分鐘。
我…爸媽有沒有出來找我？」
這個問題難住了許正，他不想對這丫頭撒謊，「據我們留在你家小區監視的同事彙報，你媽媽帶著你弟一直沒有出門。
你爸爸還沒有回來。
110指揮中心…」
「我知道了叔叔。」李楠溪畢竟是孩子，她越得不到的東西卻是在乎，有些傷心，知道自己不如弟弟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許正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討好型人格，也不是狠毒的孩子。
別想太多，有父母總比沒有的強。
等這次案子結束，我去你家裡做客。」
「謝謝您叔叔，對了，叔叔我想玉婉清了，我們能不能打個電話？」李楠溪意識到許正是個心底善良的警察叔叔，便說出了堵在她心裡的一件事。
「不能！」許正直接搖頭，沒有一絲猶豫，「把你這個朋友記在心裡吧，現在不聯繫便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這一次事件，許正只關注了李楠溪這邊，至於另一個小丫頭，玉婉清，他不僅沒有查詢，更沒有派人聯繫。
「許正，你們出發吧。」聞人沐月安排妥當，便立即催促道。
接下來，兩位易容的刑警帶著李楠溪，鑽進路嘉美的汽車，一路開到了小區地下停車場，然後一路坐電梯到了目的地…
許正則是打扮成了一個路人，從地面乘電梯到了路嘉美家裡，準備當個配音演員和現場指揮。
六點二十五分，易容成路嘉美的女刑警按計畫給孫軍打電話，不通。
發視頻通話，不通。
發語音通話，不通。
見狀，許正接過手機，用路嘉美的聲音和略帶緊張的聲音，發了一段語音過去，大意是他們把李楠溪帶回了家，詢問主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同時走到卧室給李楠溪拍了一張照片。
接著便是等待。
聞人沐月幾人則是留在小區外面車裡，和停靠在馬路上汽車裡的便衣警察一樣，偷偷觀察過往車輛和行人。
還要通過手機和筆記本電腦連接小區各個攝像頭。
包括停車場出入口的攝像頭。
可惜，一直過去了十分鐘，依然還是沒有發現目標。
許正此時也用手機盯著小區監控視頻，看著一個個下班或者接孩子回家的業主，他仔細盯著他們，想看出來哪個人有異常行為。
只是這個時間點，正是小區出入高峰期，他有點看不過來，最主要的還是沒有看出來可疑人物。
一直到有個28歲左右的少婦，一手拎著她的花紋褐色手提包，肩膀上歇背著一個幼兒園學生類似的書包。
另一隻手則是提著一大袋子東西。
通過攝像頭看的很清楚，裡面都是從超市購買的各種蔬果。
少婦穿的很普通也很保守，哪怕是夏天，她還是穿的灰色短袖和灰色長褲小涼鞋，扎著頭髮。
素顏朝天，很普通的婦女形象，屬於走在大街上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女人。
畢竟太普通，還沒有一點特色。
所以這種情況猛一看，確實沒有異常，因為這類女人太多了，胸大屁股翹、大長腿、美顏無敵那是抖音。
許正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之後，便也篩選了過去。
只是多年來的頭骨復原和法醫學知識，讓他意識到不對勁。
因為這個少婦走路姿勢還有雙肩擺動不似女人。
因為女人胸前多有累贅，無論大小，在提著重物的時候，走路必然有種像林黛玉嬌柔不堪的樣子。
雙臂雙腿會因為重物而不自然的向內彎曲，彷彿不堪重物壓迫。
當然，女人要是長的膀大腰圓，那就另說。
但這個少婦顯然不是，不到一米七的個子，一百斤左右，屬於苗條幹癟型。
可她走路有時赳赳有力，有時又累彎了細腰…
除此之外，更讓許正在意的還是她的眼神。
下班回家或者家庭主婦接完孩子沒有必要還帶著書包吧，就算書包忘記放下了，你買完東西回家，一路上沒有必要眼神亂看吧。
這條回家路，常住這裡的業主，大概率只會悶頭趕路。
畢竟這條路的風景，對他們業主來說應該是看膩了。
女人又不像男人，大夏天喜歡看美女大白腿！
正當許正琢磨不定的時候，少婦進了小區，眼神掃過保安室，示意東西太多，讓他們幫忙開一下門。
門開之後，她好像說了謝謝，便笑著朝路嘉美所在的單元樓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