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再見何律師

正文卷

到了魔都機場,二人馬不停蹄的趕到市局。

此時臨時專案組成員大部分還都在這裡辦公,等到許正他們趕到,正好開個短會。

這次長明方面只有姬美月過來配合許正行動。

至於萬海洪和張雨綺還有郎少白還得留下準備新年工作。

魔都這邊的領導只有楊支隊和謝大隊在,許正一回來,他們二人便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李丹寧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催眠圖案。

香島警方技術組採用了水印加描繪的技術,成功拷貝下來那三幅圖案。

因為這些圖案有一定的危險性,許正是親身攜帶,沒有拍成照片先傳回來。

其中原因主要是因為擔心市局有領導和倪懷義「相交莫逆」。

隨著許正二人走進會議室,在坐的眾人鼓掌表示歡迎,劉琳琳更是變戲法拿出兩桶面,「上車餃子下車面,剛給你們買的海鮮面,趕緊趁熱吃。」

姬美月還有姜文濤他們也抱出來一堆各種肉食,都是過年家裡準備的各種滷肉。

許正也不客氣,對著大家抱拳回禮,「太豐盛了,看見這些美食,我瞬間覺得還是回家的滋味好,香島的美食真有點吃不慣。」

張開文端起海鮮面,使勁聞了一下,「嗯,就是這個味,雲吞面還真不如咱們這兒的徐記海鮮面,只能說香島雖好,不是吾鄉。」

姜文濤上來湊趣,聞到了張開文身上的香水味,「熱情洋溢型號的香奈兒邂逅香水,隊長你艷福不淺!」

「這哪有的事情,這是我在飛機上.」張開文急了,這事得趕緊解釋清楚,要不然毀清譽,以後搞對象可就更難了。

劉琳琳也趕來湊熱鬧,「哦沒想到看著老實的隊長竟然和空姐交上了朋友,老實招來,認識多久了,見家長了沒,晚上你倆準備住哪裡?」

「我我倒是想,可惜」張開文苦笑,這讓他又想起了飛機上那位愛嘮叨的大媽,絮叨了一路,煩死了。

謝大隊微笑的看著自己手下們胡鬧,他也不阻止,反而湊趣問許正,「小許,小張這趟去香島沒丟人吧?」

「沒有,只是他來回確實艷遇不淺,令人羨慕。」許正嘿嘿一笑。

眾人又鬧了一會,等到他們二人吃完飯,楊支隊才端起保溫杯,咳嗽了兩聲,短會才正式開始。

「小許,你們在香島帶回來三幅催眠圖案,讓在場的同事們先看一下,有個認知,但是大家不能外傳,不能拍照,不能泄露出去。」

許正連忙從包里拿出這三幅圖案,遞給旁邊的姬美月,讓其複印一下,傳給大家,「你們觀看圖案的時候,心裏面一定要有戒備心。

張哥,你把咱們在香島李丹寧辦公室拍攝到的場景先給大傢伙看一下。」

張開文拿出手機找出視頻,遞給劉琳琳,讓她連接大屏幕,「視頻里的年輕人是李丹寧的病人。

他曾經被李丹寧用圖案還有其他特殊方法進行過深度催眠。

視頻里是小正幫這位年輕人進行情景再現。

大家可以先看一下視頻,心裡有個底,然後再去看圖案。」

其實直接看圖案也沒問題,畢竟催眠還需要其他輔助手段,但凡事總有意外,真要有人中招了,該如何喚醒,許正現在還沒摸清門路。

總不能還是上去三巴掌吧?

他看了看楊支隊和謝大隊,前者戴著眼鏡可依然擋不住威嚴外溢,後者看似粗獷,但心思卻非常細膩。

這倆人,誰敢用巴掌招呼他們?

隨著視頻開始播放,張開文當時選擇的鏡頭很不錯,基本上能看到廖姓警員中招的全過程。

看到那位香島警員只是再看一次圖案就差點被催眠,楊支隊也嚴肅了起來,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小許,是不是李丹寧所有病人再次看到這些圖案,依舊會再次陷入催眠狀態?」

「倒也不是,光有圖案還不行,還需要有人配合,加上場景布局以及外部環境等因素。」許正解釋了一下,「不過我對催眠只是略有了解。

知道一點但不會用,還有催眠具體需要用到的手法和話語等,我還沒有學習過。」

「你還是不接觸這些東西的好,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吧。」楊支隊突然語氣心長的說道。

許正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普通心理師用催眠術治療病人自然是合法合規,但是像李丹寧這種,已經是走上了邪路。

害人害己,如果公開的話對社會造成的影響會非常大。

估計心理學行業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會全面封鎖,要不然以後誰還敢看心理醫生。

謝大隊這個時候告訴了許正一件事,「我們市局已經聯繫了國內心理學研究方面的專家,大概有四五位吧,明天便能趕到魔都。

到時候研究李丹寧如何催眠池劍和倪懷義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吧。」

對此許正自然沒意見,他還巴不得有人來接手,「楊支隊,謝大隊,我有個小建議,就是李丹寧掌握的催眠術有一定的研究意義。

你們想想,如果倪懷義真是被她催眠的,咱們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兒異常。

這種催眠術是不是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要是你們請來的專家琢磨明白了李丹寧的催眠術,他們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李丹寧?

會不會造成更大的破壞力?」

許正的話有些危言聳聽,但卻不是杞人憂天,畢竟關於催眠術,魔都市局的領導們也是略微了解,還沒意識到像李丹寧這類的邪術有多麼厲害。

楊支隊臉色鄭重起來,「小許你說實話,如果是你,你能學會李丹寧的催眠術嗎?」

當著眾人的面,許正也沒猶豫,「如果沒有李丹寧和倪懷義傳授方法,我自己摸索的話,憑現在的資料我做不到。

這主要還是我之前沒有接觸過催眠。

但那些專家們能不能做到我就不好說了。

不過各位不用擔心,像池劍這種跟了倪懷義很久的人都沒有全部學會。

高深的催眠術終究還是看天賦的。」

楊支隊默默點頭,面色不顯異常,但是他心裡清楚,那些能做到專家教授級別的人,哪一個不是天賦異稟的人。

或許真是像許正所說,得向上級領導彙報一下,畢竟學術這東西,正所謂一通百通,萬一真有專家琢磨透了李丹寧的催眠術。

萬一要是傳到了外面…

許正猜不到楊支隊現在在想什麼,不過領導如何想,他也不在意,反正他是不準備接觸催眠方面的事情了。

看了看臨時專案組這兩天的進程,留在家裡的同事工作進度很不錯。

十年前李丹寧做下的峨眉山金頂捨身崖自殺案,通過對那些受害者進行反覆調查。

以及請當地警方在正月初三這一天做了大量排查工作之後,陸陸續續發現了一些線索。

其中有人在十年前來峨眉山旅遊的時候,拍到了一張李丹寧與其中一位受害者在一起的照片。

只是這張照片是偷拍,角度不是很好,但也能看清楚。

拍攝者自稱他當時覺得李丹寧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便偷拍了一張照片。

但當時拍攝者因為擔心隱私權的緣故,沒敢發在網上,這次看到警方在徵集懸賞線索,才想起這張照片來。

魔都警方在檢驗這張照片沒有作假取得拍攝者口供之後,當即按照懸賞規則給他轉賬了二萬元。

除此之外,香島那邊對受害人與李丹寧的關係還在調查中,不過,這幾天不會有結果。

因為他們要先忙完李丹寧病人的事情。

楊支隊等大家看完手頭資料和視頻之後,先抿了一口茶,推了推眼鏡,「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倪懷義目前因為身體的緣故。

已經移送到了咱們指定的醫院,看護級別為二級。

據他自己自首,是他催眠了李丹寧,然後李丹寧在被催眠的狀態下,催眠了池劍。

而池劍正是做下長江大橋和楊浦大橋自殺案的兇手。

至於捨身崖和飛鵝山兩個案子,李丹寧沒有承認,倪懷義也沒有承認。

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最大難題便是如何取得李丹寧和倪懷義真正的口供,也就是事實真相。

所以,明天等心理專家到了之後,會對倪懷義和李丹寧催眠方法進行研究,等這些專家給出結果之後,咱們再對這兩個嫌疑人進行審訊。」

謝大隊接著補充道:「除了專家們對催眠術進行研究,咱們這邊還需要派人再去核實一下十年前四個自殺者與李丹寧的關係。

明天正月初四,一天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小許如果你不急著回長明,明天留在這兒吧。

說實話,你剛才那番話,讓我對那些專家教授們都不放心了。」

許正訕訕一笑,「有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了,謝大隊可不要多心。」

看似憨厚,長的五大三粗的謝大隊擺擺手,「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覺得小許你說的對。

只是倪懷義這事一出,我們市局本身的心理師也得避嫌,所以我們一下子沒有靠譜和值得信賴的心理專家。

小許有推薦的人嗎?」

「這個嘛,我還真沒有很熟悉的,還是領導們決定吧。」許正實話實說,他剛才要是不說那番話,還能推薦。

他一邊說著專家們有可能不靠譜,一邊又舉薦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眼看到了晚上九點,現在手頭也沒有未完成的工作,楊支隊直接喊了散會,讓大家回去休息。

一散會,便有人提議出去聚一聚,但張開文和許正忙活了一天,都沒有這個想法,再加上春節吃飯的地方甚少,便直接拒絕了。

魔都市局給許正他們安排的酒店就在旁邊,走兩步就到了。

散會之後,他便和姬美月一起步行往賓館趕去。

「小正,你回來是不是還沒和小蕊彙報一聲?」姬美月提醒道。

「還真是,我先發個信息看看小蕊姐睡了沒?」許正連忙掏出手機,只是外面寒風凌冽,風雪正盛,他發個語音便又把手縮進了袖子里。

「你呀真笨,不會到了賓館再說嘛,就這兩步路。」姬美月看了看夜空,飛舞的雪花在路燈的照射下格外顯得密集。

「美月姐,路有點滑,你拉住我胳膊。」許正提醒她,順口問道:「你和你家養狗的處的怎麼樣,見家長了嗎?」

姬美月和長明警犬基地的周一雄談了有半年,許正一直忙,還真忘了關注這點事。

姬美月挎住許正胳膊,仰頭翻個白眼,「本來過年準備去他老家見他父母的,可這不是被耽誤了嘛。

你說我作為女朋友是不是有點不合格?

頭疼!

本來初二我便想自己開車去他們家一趟,只是接到雨綺電話,又來到了魔都做你助理。」

「嘿…你這事是不是沒給張大隊說,她要是知道肯定不會讓你來。」許正安慰她,「都是警察,周一雄肯定會給他父母說你工作的事情。

再說,你現在可是市局刑警支隊的准正科幹部。

他們家還敢抱怨你過年沒去?」

許正心裡一直把姬美月當作大姐姐般的看待,總是以她娘家人自處的,不過他這番話看似是玩笑,卻也是事實。

姬美月可是老刑警,現在職位和級別與周一雄相當,甚至以後的前途更好。

畢竟警犬這玩意怎麼說呢,這幾年好多新聞在說國外發明了最新款的電子狗。

已經完全可以取代警犬。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周一雄就算不換警種,以後的前途也不好預測。

「小正,你說姐要是結婚了,以後要不要換個工作?」姬美月有些惆悵,刑警這個工作絕對屬於高強度智力工作。

特別耗費心神。

不僅經常需要熬夜,還要整天費時間費精力去研究案情。

更讓人難受的是平日里接觸的都是各種犯罪。

女人在這一行終究弱於男人,特別是結婚之後還得生孩子,前後一兩年過去,估計繼續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她早晚也會累出毛病。

許正拍了拍姬美月挽在他胳膊的手,「從同事身份上說,我自然不希望你換工作,但是從朋友和家人角度上,我肯定得勸你換,而且還得趕緊換。

工作是國家的,身體可是自己的。

我看你腰腹之間走路有點彆扭,是不是腰間盤突出症又犯了?

你現在還只是突出,要是髓核脫出或者鈣化,那可就得動手術了。」

姬美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腰,哀嘆了一聲,「這幾天來回奔波腰確實有點疼,還不是適應期,要不然我可真得請假了。

今天琳琳告訴我魔都有個中醫診所治療這種病有奇效,等明天有時間去看看。

只是不知道他們春節放假了嗎?」

許正對腰間盤突出病症雖然不是很了解,但身邊人基本上都有,畢竟這是警察的職業病之一,「都說這病要靠養,和改變自己的坐姿習慣。

光靠中醫或者西醫都不行,他們就算給你治好了,頂多也就管一兩個月,長的話三五年。

要是手術安裝鋼釘和融合器,有可能撐一輩子,也可能撐一年,甚至也可能導致癱瘓.」

「呸呸呸!」姬美月不滿,隔著衣服使勁擰了許正腰腹軟肉一下,「你是不是咒姐呢?我寧願不幹刑警也不能癱瘓啊!」

「哈哈.我就是那麼一說么,對了我教給你的呼吸法你還有再練嗎?」

姬美月吐舌,「堅持不了,練著練著就忘了。」

許正就知道這種情況,靠近她耳邊,「你把呼吸法教給周一雄,讓他堅持練,以後你倆運動他肯定能堅持一個小時。」

「呸,怪不得你對這個呼吸法這麼上心。」姬美月臉微微一紅,「他自己經常練《金剛功》,體力和耐力還是不錯的。」

「那也行,金剛功也不錯。」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賓館門口,剛進入大廳,便看到魔都大律師何如君坐在等待區的沙發上,她穿著一身暗黃色大衣,挽著長發,淑女坐姿,顯得很是端莊賢淑。

許正和她眼神對視瞬間,便知道她是來找自己的。

何如君站起來快走兩步,到了許正二人跟前兩米的位置,伸出手來,「許警官和姬警官晚上好,冒昧打擾你們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正和她握了一下手,直言道:「何律師,你是為了李丹寧的案子來的吧,不好意思,我們倆只是負責辦案。

對外聯絡你可以聯繫張開文或者謝大隊。」

何如君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嫣然一笑,指了指等待區的沙發,「許警官,今天我來找你們不是為了李丹寧的案子,而是我個人想與你們交個朋友。」

話都到了這份上,況且外面還飄著雪花,人家誠意十足,再拒絕也說不過去,許正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坐到了沙發上。

姬美月自然得跟著,甚至她還偷偷的打開手機錄音功能,畢竟嫌疑人代理律師私底下找到辦案警察,有些事情還是得注意的。

因為是賓館大堂,何如君等許正二人坐下之後也沒繞彎子,而是直接說明了來意,「許警官,我今天來不是以律師的身份。

而是一個證人,算是熱心市民吧。

我聽李丹寧曾經說過,年前臘月二十前後,她有一次私底下找過倪教授的妻子,可惜當時她沒給我說她和倪教授妻子說了什麼,但我記得當時她臉色非常難看。

是一種帶著憎恨和仇視的眼光。」

許正聞言,眉頭皺了起來,心裡琢磨這個何律師交代的事情,警方並不沒有掌握,她為啥不早說,而且還偏偏過來告訴自己。

姬美月在一旁看到許正沉思便替他問了出來,「何律師您是懂法的,這條線索可能會給李丹寧帶來一些影響,你可是她的代理律師。

還有,你接手這個案子已經有兩天了,為啥要等到現在,而且還是告訴我們?」

何如君依舊微微一笑,彷彿她剛才說的話對自己的客戶不會造成影響一樣,「坦白說,我也不清楚這算不算是條線索。

因為倪教授住院的原因,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和李丹寧有關。

所以我一直在猶豫。

但是今天我聽說倪教授昨天來警局自首了,其自首原因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至於我為啥告訴你們,因為我覺得,許警官才是能查明這個案子真相的人。

我雖然是嫌疑人的代理律師,但我首先是個律師,維護的還是法律的正義,可不單單是維護嫌疑人的利益。」

很多人質疑律師為啥給那些犯了死刑的罪犯做辯護,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律師參與辯護才是維護法律正確。

要不然就成了那種,案子還沒開庭,其結果已經出來了。

許正在琢磨剛才何如君說的線索,其實倪懷義妻子接受過警方詢問,但她否認與李丹寧見過面,甚至還說她與李丹寧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五年前。

她們二人見面能聊什麼呢?

李丹寧作為小三,頂多是告訴原配她給倪教授生了一個私生子,同樣有權繼承倪家家產。

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呢?

總不可能說,五年前她懷孕是被倪教授強迫的吧?

亂,真亂!

真相到底如何?

看來李丹寧和倪懷義真正的關係還得繼續深挖,要不然還是找不到真正的線索。

看到許正一直低頭沉思,何如君慢慢站了起來提出告辭,這位看著端莊大氣優雅的女人,沒有一絲律師的銳氣,顯得很平和。

臨走之前她又解釋了一下,「許警官是不是還覺得我這個律師不稱職?

其實我與李丹寧是十多年的朋友,她在香島成立私人診所,我便去給她幫過忙,每年都去她那裡玩。

想必你們也調查過這些。

但如果她真的犯下了那些罪行,我也只能盡量幫其減少刑期,而不能為她完全脫罪。」

「我自然相信何律師是站在法律正義的一面,所以咱們才能坐下來說話。」許正站起來送別這位大律師,「能在魔都站穩腳跟的大律師。

前提肯定是遵守法律。

何律師,今天的線索對我們很有幫助,但作為偵查員和代理律師,我想咱們下次見面還是公事公辦的好。」

何如君抿嘴一笑,她從包里掏出一條羊毛絨圍巾優雅的掛到脖子上,「許警官我接受你的建議,那麼下次有機會再見。」

許正和姬美月對此自然沒意見,目送她離開賓館。

「哎呦!」突然姬美月狠狠的擰了許正一把,「還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這戀姐癖竟然連四十歲的大姐都不放過!」

許正覺得冤枉,「美月姐這哪跟哪兒,你趕緊去攔住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現在去問問她,李丹寧有沒有讓她看過特殊的圖案,有關於催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