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錄音筆的內容

正文卷

第696章 錄音筆的內容

李丹寧看到許正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來,她收回散漫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坐在眼前的年輕人,自信內斂,只是好多天沒洗澡沒刮鬍子的模樣,又顯得他豪放不羈。

加上他走過來的時候,旁邊的警察無論官職大小都給他打招呼,顯然不是職位高,就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人。

沒等許正說話,李丹寧便率先詰問道:「你應該是負責偵查案子的刑警吧?我要向你們上級單位提起控訴,你們以傳召的名義強行把我扣押在機場。

我可以理解,但是憑什麼不讓我見律師?

根據傳召相關規定,我有權先見我的律師,甚至我也有權建議更改傳召問詢的地點」

許正看她氣勢洶洶,不斷拿著傳召規定說事,只得先拿出自己的警官證,同時也讓張開文也拿出來他的警官證。

「李女士,我們確實是負責偵查楊浦大橋自殺案的偵查員,我姓許,這位是我的同事,姓張。」

許正看了看她懷中的孩子,已經四歲了,估計能聽到大人說話,他放緩語速,盡量溫和,他又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這是我們在池劍身上找到的錄音筆。

裡面有一段關於您和他的對話,時間是昨天晚上七點五分到七點十分,一共五分鐘左右。

現在您孩子還在這邊,我是不建議給您現場播放錄音。

所以請您配合我們傳召,要不然我們可以申請電子逮捕令,到時候場面就比較難看了。

您也不希望當著兒子的面,戴上銀手鐲吧?」

李丹寧盯著許正手機上那張錄音筆的照片,一直沒說話,臉上表情變換,最後顯得非常蒼白,身體甚至微微打擺子。

她懷裡的孩子感受到母親的異常和害怕,看了看他媽媽,又瞪向許正,兩隻小拳頭更是攥在了一起,「警察叔叔,你是要抓走我媽媽嗎?」

「不不。」許正連忙給這位小朋友解釋道:「我們有個困難需要你媽媽幫忙,你媽媽作為好孩子的媽媽,肯定願意幫助我們吧?」

李丹寧經過這一會緩和了下來,重新鎮定下來,「許警官,我的律師就在外面,我可以不見她,但你們能不能幫我把孩子帶給她?

讓她幫忙看護一陣子,你們通知我爸媽過來接走他。」

許正自信一笑,「沒關係,現在可以通知讓律師進來,你們當面說也行,不過這不能算是你和律師正式會面,有些話不能隨便說,還請您配合。」

很快,李丹寧請的律師走進了接待室,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律師,標準的黑西裝,挽著頭髮,氣場很足,還帶著一位女助手。

她一眼便看到了張開文,不慌不忙的打招呼,「張隊,好久不見。」

張開文站起來和她握手,簡單的說了一下要求,這位女律師點頭表示明白,她又看了看坐在李丹寧對面的年輕人,只覺得陌生,有點疑慮。

因為這個李丹寧對面的位子才是這些警察負責人該坐的位置,可現在偏偏是一位比張開文還年輕的警察。

她迅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魔都警方好像沒有比張開文年輕級別還高的年輕人,難道這人是部委下來的?

她立即感覺到李丹寧所涉及的案子比她想像中的更嚴重。

「李女士,既然您的律師到了,還請您把孩子交給她。」許正伸出手腕,假裝看了看手錶,意思是抓緊時間。

李丹寧暗自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兒子良久不捨得錯過一秒,更是緊緊的抱住他不捨得鬆開。

最後她深深的親了一口,才把兒子交給律師,「如君,孩子交給你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我也全權委託給你,我相信你。」

說完她便看了許正一眼。

許正會意,站起來率先走出接待室,李丹寧連忙跟上,後面姬美月和劉琳琳又連忙走在她兩邊。

還沒等他們離開,後面孩子已經反應了過來,大聲哭喊的叫著媽媽

李丹寧終於破防了,疾走幾步,可是聽到兒子哭的撕心裂肺,她走一步看三步,最後更是直接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這一下,整個機場派出所都響起了她們母子的哭聲,可謂是響徹雲霄。

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許正沒有同情,只是一臉無奈,他揮手讓姬美月二人架起李丹寧,快步走到汽車跟前。

張開文跟在後面,這時那位女律師跑出來拉住他,「張隊,你先別走,請問剛才那位年輕人」

沒想到張開文立即推脫,「何律師,這事回頭再說,我得先走了,你人脈這麼廣肯定能打聽到。」

看著遠去的汽車,何如君很是頭疼,聽著屋內孩子的哭聲,她硬下心腸,拿出手機撥打了幾個電話,還真讓她問出了許正的身份。

當得知許正是長明警方的人,又聯繫到魔都目前最要緊的案子,楊浦大橋自殺案,何如君立即猜到自己的閨蜜應該是涉及到這個案子了。

她立即開始想辦法,得趕在警方之前,幫李丹寧找到不在場證明,或者其他脫罪的理由。

這種兩市聯辦,偵查員又都是兩市精英,明顯是大案要案的配置,而且那個許正出手偵查的案子案情都不小,各種證據和線索基本上都非常齊全。

作為被告人的代理律師,她這次感覺壓力非常大。

因為這一會時間,她查到的消息顯示,不管是長明,還是魔都,凡是許正偵查過的案子到了法庭上,基本上都是公訴人勝利面更大。

張開文上了汽車,看到許正已經坐上了駕駛室,他小聲問道:「剛才那位律師是何如君,魔都有名的金牌大律師,你聽過沒?」

刑警一般和律師打交道比較多,因為刑事案件偵查過程中,經常會和代理人律師碰面,但是許正以往經手的案子,他很少和律師見面。

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前面衝鋒陷陣,尋找線索,接見律師方面都是其他人代辦的。

但他也不是沒和律師打過交道,「是不是向你打聽咱們案子來著?」

張開文點點頭,「只是這個時候還不是律師介入的時候,不過,就算我不說,估計人家也能猜到,大過年的魔都只有跳橋自殺這一個重大刑事案件。」

許正本想反駁,可事實上魔都治安在國內確實名利前茅,當然暗地裡有沒有發生惡性刑事案件,只要不報警,自然不能計算在內。

「張哥打電話問一下,人是直接送到看守所,還是市局審訊室?」

來的路上,技偵那邊確實修復了池劍的錄音筆,裡面內容不多,但有李丹寧和池劍的對話,其內容可不僅僅是催眠。

其中還有一些涉及他們師生三人的隱私。

光憑錄音筆裡面的內容,還不能把李丹寧確認為催眠池劍的兇手,因為催眠內容是否為真,還需要警方送到相關心理中心進行鑒定。

目前是以李丹寧涉嫌催眠池劍自殺的罪名進行逮捕,檢察院批准了逮捕令,所以送到看守所也行。

楊支隊很快回話,他們市局因為春節的原因,有些部門的同事沒有上班,所以讓許正他們直接把人送到看守所。

坐在車子後面的李丹寧看到許正要開往魔都市看守所,臉上面無表情,此時她已經收回了脆弱的心,為了孩子,她也做好了接下來的準備。

許正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李丹寧,見她剛才還是悲悲切切,轉眼間又恢複了平和,便感覺到接下來的審訊估計不會很順利。

幾人把李丹寧送到看守所,走完程序,便準備找家飯店吃個飯,可找了一圈都沒有開門營業的。

「張哥回市局吧,你想請客改天不行嗎?」許正吐槽,張開文覺得正好到了飯點,便想著請他和姬美月吃飯,可是卻忘了春節飯店都沒開門。

「有了!」張開文指了指馬路不遠處的萬達廣場,「走,咱們去那裡,那兒肯定有飯店營業,或者去其他商超,我倒是忘了,這些商家春節是不放假的。」

兜兜轉轉浪費了十幾分鐘,姬美月建議,「咱們還是回市局吃午飯吧,正好吃完飯洗漱一下。」

「是啊,這個點,又是春節,別說停車位了,就連咱們去吃飯,估計都得排隊一個小時。」劉琳琳揚了揚手機,「張隊,再晚估計領導電話都要打過來了。」

張開文看到三人都反對,他樂呵呵道:「那咱們回市局,嘿省了我一頓飯錢呢。」

許正打趣道:「正好省下錢請大長腿看電影。」

「哈哈…我倒是敢想,只是去哪找大長腿呢?」

眼看著案子只剩下審訊階段,幾人心情都放鬆了下來。

到了魔都市局,許正他們直奔餐廳,今天的飯菜恢複了平時自助餐模式,不過過年的伙食標準遠超平時。

許正他們都有飯補,加上出差和春運都是三倍補貼,所以飲食上面已經實現了食物自由。

挑選了幾樣想吃的飯菜之後,許正又端了一碗熱乎乎的老鴨湯回到餐桌,「嘖,你們局領導真是個有心人,今天竟然還有老鴨湯。

幸虧咱們回來吃飯了,要不然就辜負了領導美意。」

大冬天的喝一碗老鴨湯,絕對美味,特別是今年的天氣有點冷,這兩天彷彿要下雪了。

姬美月吃的也不少,顯然也餓了,抿了一口熱湯,「這口老鴨湯夠味,瞬間讓我想起了老媽,這大過年的,也不知道他們中午在吃什麼?」

許正是加班或者出差一律不往家裡打電話,怕他們擔心,又怕影響到自己思緒,「美月姐你可以給家裡打視頻,接下來案子都是審訊。

咱們可以對外通信的。」

姬美月搖搖頭,「這個案子還在戒嚴期,不能讓外界知道咱們已經抓住了一個嫌疑人,再說,萬一泄露了消息,總歸也是麻煩事。」

自殺案熱度持續不斷,要不是春節估計還下不了熱搜榜,這個時候還是謹慎一點好。

這時餐廳外一群腳步聲傳來,許培信高昂的笑聲直接穿透餐廳的門窗,進門瞬間,他掃視了一圈餐廳,一眼便看到了許正幾人。

「哈哈.我就說他們幾個肯定在餐廳。」許培信笑著對萬海洪說道,快步走到許正跟前,「好小子,事情辦完了也不說給我們彙報一聲。

回來就來餐廳,果然是饕餮轉世——就好吃!」

許正端著老鴨湯,「這還不怪您,您聞聞這老鴨湯,老香了,我一回來便聞到這味,走不動了。」

許培信很高興,笑個不停,「還是你小子會說,喜歡喝就多喝一點,以後你再來魔都,直接給食堂的大師傅打聲招呼,就說我說的,天天給你準備老鴨湯。」

萬海洪也沒想到今天食堂還給煲了老鴨湯,再一看,自助餐里多了鹽水鴨,「嘖嘖,還是你老許有心,知道我們的口味。

走,咱們去那邊,不耽誤他們年輕人吃飯了。」

下午兩點,大會議室,眾人吃飽喝足洗漱之後坐在一起,一個個因為案子終於有了重大突破,都喜盈於色。

幾位領導照例勉勵了一番大家,許諾了一些獎勵,才開始進入正題。

首先第一件事自然是播放池劍的錄音筆,技偵部門對錄音筆內容進行了處理和修復,其中播放的聲音清晰在耳。

池劍購買的這款錄音筆,內存很大,技偵部門在修復過程中發現,他之前還刪除過一部分,好在他只是簡單刪除。

並沒有在軟體上清除痕迹,也沒有因為庫存不夠進行覆蓋,所以技偵部門還真恢複了一部分他刪除的內容。

其中有他在做楊浦大橋自殺案中口錄的日記,完全可以證明,跳水自殺的四個人完全是他催眠的。

可惜,池劍的錄音筆里沒有對長明長江大橋自殺案的記錄。

除了這些,還有池劍自言自語痛苦的陳述,從這些陳述里可以看出,催眠別人讓其自殺,這讓他枯寂的內心充滿了畸形的快樂。

他沉迷於此,錄音筆記錄了好多他毫無頭緒,對生活對生命對愛情的觀念。

也有對李丹寧的思念和對他老師倪懷義的尊敬和憎恨。

「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求一死!」

「殺你們我也很痛苦,但你們的死證明了我也琢磨出來高級催眠術,老師,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遠去的愛,曾經的戀人,縱使天各一方,各活各命,但終究不再相見。」

「.」

眾人一邊聽著一邊記筆記,從這些話里,能看得出來,池劍活著很痛苦,但並沒有真正說過他要如何自殺。

等到這些自言自語的陳述之後,接著才是重點內容。

是池劍和李丹寧的對話。

其中有些對話讓眾人眼前一亮,比如。

「丹寧!?怎麼是你?你怎麼找到我的?」池劍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和驚慌,甚至還因為太激動而失真了。

反而李丹寧的話顯得很平靜,「現在全魔都的警察都在找你,聽說你現在的懸賞高達一百萬。不過你放心,我能在這裡找到你,便沒有通知警察。」

兩人對話又沉默了一陣。

池劍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不是出國了嗎?怎麼,這次回來不是因為我吧?」

「我回國內確實不是因為你,而找你卻是因為你現在在做的事情。」李丹寧的話還是那麼平靜,彷彿她遇到老友一點都沒激動。

池劍顯然感受到了李丹寧的冷淡,聲音帶著失落,「是因為長明長江大橋自殺案嗎?」

他的聲音頓了一會又重新響起,「是因為擔心警方順著這起案子查到我身上,繼而牽連出來你是不是?」

「我?這關我什麼事?」李丹寧說話不起波瀾,還是不緊不慢。

「學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以為你做過的案子沒人知道?峨眉山,甚至還有香島飛鵝山,以及日本的青木原森林。

你敢說這些案子不是你做的?」池劍聲音突然激動起來,可能擔心路人聽到,他後面聲音又小了許多。

而面對如此指控,李丹寧聲音依然很慢,「池劍,你都已經38歲了,怎麼還那麼幼稚呢?我此次進來,是想阻止你繼續作案。

你下一個案子是不是準備在東面的楊浦大橋?」

話又停了一會,可能是池劍默認,也可能是他點了頭。

李丹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嚴厲和訓斥,「不是我說你,你既然準備在這裡作案,那為啥你還出現在這裡?

怎麼,你也想跳橋自殺?」

池劍略顯猶豫的聲音響起,「我我在猶豫,因為我跟著跳下去,那麼我做的案子便是完美犯罪,是一個傑作,警方肯定找不到線索。

就算認定我為真兇,也是證據不足!」

李丹寧嗤笑的聲音響起,「別傻了,據老師得到的消息,已經查到了你身上,目前就連他也被警方監視了,你還說什麼完美犯罪。

果然你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天真。」

「不可能!」池劍憤怒的聲音響起,「我警察怎麼發現是我的?不可能的,我根本就沒和他們見過面。」

「收手吧,我可以讓人送你到國外,到了外面你可以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

池劍打斷了李丹寧的聲音,「不行,我眼看便要成功了,不,我得完成我的計畫!」

倆人又沉默了一會,李丹寧帶著冰冷的聲音問道:「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麼我也不攔你,但是你活著,我就得死,我死了,我的孩子該怎麼辦?」

「什麼,你有孩子了,你結婚了?」池劍不可思議的驚訝。

接著響起了一陣手機操作的聲音,再然後,池劍暴怒的聲音響起,「這孩子這孩子是不是老師的?他.他,你們和他竟然一起騙我。

枉我認為你們」

接下來兩人又發生了一次爭吵,原來在池劍心中,他的老師如父,學姐則是他愛而不得的人,因為李丹寧從上學伊始,便一直在拒絕他。

可他一直愛戀的學姐竟然給他敬重的老師生了一個兒子,而他還一直蒙在鼓裡,這麼多年,還一直對老師敬重有加。

從來都是當作父親看待。

「池劍,你看這是什麼?」錄音筆里倆人爭吵了好一會,頓了一下,突然李丹寧帶著決絕又冷酷的聲音。

接著,錄音筆又是好一會沒了兩人說話的聲音,只有一陣操作手機的聲音響起。

三分鐘之後,李丹寧的聲音響起,「你記住你叫池劍,你要做一件偉大的事情,遵從你的內心,讓它指引你前進的道路」

這段話話音越來越小,錄音筆到了後面沒有採集到。

再然後,錄音筆里傳出來的就是池劍步行趕往楊浦大橋的走路聲、汽車開過的聲音、路人說話的聲音

等到錄音筆放完,參加會議的一位技偵部門的同事說道:「這是錄音筆裡面的全部內容,包括池劍刪除而我們恢複的。

其中一些空白是因為當事人說話聲音太小,錄音筆沒有採集到的原因。」

許正好奇詢問,「錄音筆上面除了池劍的指紋,還有其他人的嗎?」

這位戴著眼鏡的技術警是個小夥子,他愣了愣,臉上閃過莫名的笑,「許主任,不好意思,這支錄音筆誰的指紋也沒有。」

「不會是我操作不當,把指紋搞沒了吧?」許正古怪的問道。

小夥子嘿嘿一笑,「也不一定,因為那地方,怎麼說呢,因為死者是在冬天的河水裡打撈出來的,那部位會比平時緊湊。

再加上,他當時往裡放的時候,因為緊張,更是非常緊。

所以即使錄音筆上面有指紋,也被那部位的肌肉擦去了。」

「咳咳!」萬海洪咳嗽兩聲,打斷兩人的交流,「這支錄音筆記錄的話很清晰,後面池劍和李丹寧對話基本上全程記錄了下來。

可以當作一部分證據。

而另一部分,則是李丹寧是如何催眠池劍的。

聽聲音,她用手機操作了一些東西,這方面接下來咱們需要重點調查,爭取查到她當時手機裡面有什麼。」

「對,線索必須勘察全面。」許培信這次顯然早有打算,「根據你們的調查,李丹寧回國之後去了不少地方,包括她老師,倪懷義家裡。

我已經讓人申請了搜查令,可以對倪懷義家裡進行搜查,看看能否找到線索。」

許正聞言感到好奇,李丹寧怎麼可能把線索留在倪懷義家裡,可許培信為啥要堅持搜查,這裡面難道還有其他緣故?

但很顯然,許培信不想回答,他說完之後,想了想,又對張雨綺問道:「你們調查的十年前和五年前那兩起舊案,是否查到了那些受害人與李丹寧有矛盾?」

謝謝大家們的雙倍月票,真給力,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