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最毒婦人心

正文卷

馬玉英在猶豫,許正看著她糾結的樣子,他心裡也在猶豫。

他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馬玉英,靳家父子在得知她被魔都追逃辦抓走的消息,第一時間並沒有請律師來這裡交涉,而是派律師去了交警大隊,顯眼勞斯拉斯比她在靳家父子心中重要的多。

而且靳家不給馬玉英請律師,也是為了和她斷絕關係,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如果這個消息告訴馬玉英,她還會立即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嗎?

許正心裡反覆琢磨,最後做出了決定,「馬玉英,你被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靳家父子一直沒有派律師過來交涉,而是派了律師去交警大隊,詢問你乘坐的勞斯拉斯相關事情。

這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應該有心理準備吧?」

「唉!」馬玉英臉上露出凄苦又失落的表情,「這種結果我早就猜到了,捨車保帥,不對,應該說是斷尾求生,他們為了家族企業,不僅不會救我,還會給你們提供相關證據。

可惜,我嫁給靳永錫,一直安分守己。」

許正心裡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馬玉英本身就是一個聰明的人,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她是當事人,肯定比自己更了解靳家父子。

幸虧自己先提了出來,要是以靳家親情去羈絆她,估計會適得其反,那現在,不能從親情上入手,難道是嫉妒或者憎恨上面入手嗎?

沒等許正和牟東興做出決定,馬玉英竟然坦然一笑,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沙啞的嗓子彷彿也瞬間變好了,只是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怪異,「警察同志,我知道自己上了通緝令,還是A級逃犯。

你們辛辛苦苦找了我十年,現在抓到我了,是不是很得意?

全國通緝犯這麼多,不知道你們為啥偏偏揪著我不放?

我還想問,你們如此執著的抓我,是工作還是為了你們心中的正義?」

這個問題許正瞬間明白了她到底要問的是什麼,如果回答不好,估計她可能更加厭惡警方,看著她決絕的眼神,難道她心裡另有打算?

「馬玉英我們抓你,一是工作需要,二嘛自然是為了你們感到可笑的正義,你問我們為啥不抓其他通緝犯,你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我們警方每年抓捕的各類逃犯不下於三萬人,只是有些人藏的比較深,比如你,這次我們為了調查你,可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你知道是為啥非得抓捕你嗎?

說起來,也很簡單,是你那個能自己生產基因藥物的同夥。

你可別說,那些能讓人短時間得癌症的藥物是你自己配製的?」

許正自然不可能給她說,抓她是系統的選擇,現在只能臨時找個借口,其實領導們也確實非常注重基因藥物,因為這玩意殺人無形,他們也怕啊!

馬玉英苦笑,「前塵往事,我確實不是配製藥物的人,不過,那人也不是我同夥,當年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他的,這個人是某醫科大學研究室的骨幹。

因為多年不得晉陞,心生怨恨,用基因藥物搞得他研究室領導得了癌症。

我之所以和他認識,也是他在黑市上兜售這種藥物,也因為他,我才走上犯罪道路。

說實話,男人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他們好不容易把我娶回家,甜言蜜語說了一大堆,不到一年,就另有新歡,所以,嫉恨之下,我選擇讓他們早點解脫,也是為了不讓其他女人受害。」

許正和牟東興對馬玉英這番話點頭表示認同,但這不代表他們倆人承認她做事合法,所有犯罪分子做了違法的事情之後都會給自己尋找借口,讓自己的行為符合自己的道德觀。

至於他們違法亂紀所造成的後果,在他們眼裡,這是替天行道。

馬玉英想了想,坦白道:「那位基因藥物的製造者好像是魔醫大的老師,姓李,今年應該有42歲左右,個子一米七,戴著眼鏡,身材消瘦,至於其他的,時間太久,我已經忘記了。

對了,他賣的藥物很貴,一支葯二十萬,我從他那裡一共買了十支,他一分錢都沒給我少。」

許正不知道她為啥突然把這個人說了出來,只是能看的出來,說完之後,馬玉英一臉舒坦,有種報復的快感,「這一支的量是不是可以讓一個人得癌症?

這樣算的話,我們一共查到了你七起犯罪記錄,那麼剩餘三支藥物呢?」

「哈哈.」馬玉英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正當許正暗道不好的時候,她卻彷彿解脫了一般,「那自然是留給我自己用的,哦,對了,除了給我自己,我還特意留了兩份給靳永錫和靳嘉豪。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中招了,所以,警察同志,靳家父子救我還是不救,已經不重要了。」

許正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他站了起來,準備出去和領導彙報,臨走之際他深深的看了馬玉英一眼,看到她現在已經換了囚服,當時聶正磊是突然襲擊的她,她第一時間拿槍想自殺。

整個過程中並沒有其他額外行動,那麼她給自己下藥,難道是被抓之前?

看到許正要走,馬玉英臉色潮紅起來,歪著頭,「來不及了這位警官,葯我早已經下了,算算時間,已經有半年,這個時候他們二人應該是到了晚期。

神仙難救!

不過,現在醫術比十年前先進,他們父子倆,就算到了癌症晚期,應該也能多活幾十年,只是.

哈哈,這可是癌症晚期,他們就算活著,也不會太好過。」

許正很敏銳的察覺到她話里的漏洞,「你剛才說他們父子二人,那麼你呢?看來最後一支你沒留給自己,而是準備給其他人。

那人是誰?

不會是靳永錫二兒子吧?

還是柳依依?」

「你!」馬玉英沒想到眼前這位警察心思這麼敏銳,她死死的盯著許正,又嘆了一口氣,「唉!看我這張嘴,心裡的秘密一說出來,把不住門,不過,算了,我就算不說,你們也會讓醫生給我檢查身體。」

其實她送到看守所的時候,看守所這邊便給她做了檢查,只是癌症看所守的設備肯定檢測不出來。

許正心裡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拿出手機把剛才的事情反饋了給張廳長,讓他決定怎麼處理,是把馬玉英立即送到醫院做檢查,還是繼續審訊。

正當許正和牟東興不知如何辦才好的時候,馬玉英突然意興闌珊,主動提出了配合,「算了,算了,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反正已經報了仇,你們願意問啥就問吧,我只希望,你們除了審訊,其他事情能給我方便,直到我上刑場那一天。

這個條件怎麼樣?」

這個條件許正便能做主,因為馬玉英案子是長明警方先在公安部進行的報備,她最終受審的地方,是長明法院,如果她提起上訴,最後一站也是平江省人民法院。

整個流程,許正可以向她保證,給她最後的體面,算是對她配合警方審訊的感謝。

聽到許正的保證,馬玉英有點懷疑,「我敢問一句,你看著也不過二十五六,你做保證,你覺得我會信嗎?」

「這?」許正摸了摸自己的臉,解釋了一下,「我是平江省省追逃辦二處二科室主任,正科級,來魔都代表的是平江省省廳,我做的保證便是省廳。

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向上級申請,不知道你想和什麼級別的領導溝通?」

馬玉英心裡有點相信許正的話,但是他著實太年輕,「我需要你們省廳廳長給我保證!」

許正沒想到馬玉英一下子給我出了個難題,「這個不行,我最多只能聯繫我們追逃辦的廳長,其實給你行方便,給你體面,我做了保證也是一樣的。

因為具體和相關單位打招呼的還是由我或者我同事。」

文捷在旁邊補充道:「馬玉英,他說的沒錯,別看他年齡小,但能負責審訊你,這可不光光是職位,我給你說實話吧,這次能抓捕到你,都是他的功勞。」

馬玉英冷冷的瞪了許正一眼,嘆氣道:「唉,我剛才就猜到了,畢竟能混進濱河一號院給我下絆子的,肯定是負責抓捕的人。

還不知道你貴姓?」

「我姓許,你可以叫我許警官。」許正從不怕嫌疑人報復,也沒隱瞞,再說想隱瞞也隱瞞不住,等馬玉英律師進場,她一樣會知道。

馬玉英認命一般,不再想著墨跡不配合,坦言道:「許警官,我也不想和你廢話,只要你保證我配合你們,其他事情你們得給我行方便,讓我在牢里,能過的好一點。」

許正點了點頭,心裡覺得她應該早該如此,畢竟她犯下的事情很多都查清楚了,她就是不配合,也是死刑,當然,配合會讓她在死刑之前,過的好一點。

「既然咱們達成了一致,那我想先問你一件事情。」牟東興這時代替許正詢問,這是來轉移馬玉英對許正的恨意,「我們調查的情況顯示,你在靳家過的如魚得水,他們父子以及家族其他人都比較尊敬你。

而且你還在那裡生活了八年,你怎麼突然」

「為啥我會在半年前給他們父子下藥是吧?」馬玉英聞言眼神瞬間冷酷起來,嘴角帶著恨意,冷冷一笑,「那是因為靳永錫逼著靳嘉豪娶親生子!」

牟東興和許正對視一眼,都感到怪異,父逼兒娶親生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除非

「沒錯,我是和靳嘉豪發生了關係,也愛上了他。」馬玉英臉色越加潮紅,彷彿直言她和繼子的關係有點害羞,「我嫁到靳家,嘉豪才18歲,正是叛逆的時候。

我費心費力終於取得他的好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爬上了我的床。

呵呵父子倆都是一樣的廢人,三分鐘真男人,就這,他們還是整天想著在外面找女人。

而真正讓我動了殺心的不是靳嘉豪和柳依依談戀愛,而是靳永錫想和我離婚。

這事我怎麼能忍?

我的婚姻中只有喪偶而沒有離婚,所以,他們父子都該死,我甚至已經準備好了,等他們父子病發,便偷偷的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了。」

根據馬玉英以往的案子還有對她個人的性格推測,她確實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心狠手辣,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這種女人如蛇蠍,和她生活在一起,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去世。

許正心裡有點可憐靳家父子,但又隱隱覺得他們不忠於婚姻和倫理,得此報應好像又不值得同情,「馬玉英,請問你留著最後一支藥物在哪裡?」

「在我房間陽台一盆綠植的花盆裡。」馬玉英沒有隱瞞,「唉,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把這支藥用到柳依依身上,我本來是準備留給靳嘉豪新任妻子呢。」

果然最毒婦人心!

許正立即讓牟東興通知了領導,加快搜查令的流程,儘快派人去濱河一號院進行搜查。

安排完這件事,他又鄭重提起,「咱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交代你的同夥,這些案子,不可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吧?」

馬玉英沉默了下來,平靜的臉上,出現了糾結,良久,「我確實有個同夥,或者說是兩個人,他們都是我的初中老師。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他們真是我老師。」

原來馬玉英害死第一任丈夫之後,她深感整個犯罪過程都由她自己完成,太過繁瑣,而且也非常困難,既要搞到基因藥物,又要調查男人的相關事情,還得行動。

所以她物色了一個隊友。

考慮了很久,她還是決定從身邊人入手,轉了一圈,她鎖定了自己初中的班主任,因為這位老師的孩子正飽受白血病的困擾。

老師需要錢,而馬玉英別的沒有,正好錢多。

在金錢和孩子生命面前,這位老師和他的愛人,都成了馬玉英的同夥,協助這位心裡已經扭曲到變態的女人到處作案。

一直到長明案子爆發,馬玉英上了通緝令,他們這個三人團伙便隱藏了下來,而這一藏便是十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