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遺憾
回去的飛機上，許正一路沉思，他有點後悔答應了兩位領導，但當時那個場景看著他們殷切的眼神，還有自己本能的對梅姨案就有著非常強烈的好奇心。
總之他答應了下來。
反正還有一年多時間，他把後悔撇到了一邊，心裡不斷的在琢磨楚明軒不經間問他的話，「小許你現在還和魔都國士局的朋友聯繫嗎？」
本來大家在討論梅姨案，楚局卻問到了國士局，難道梅姨案還和他們有關係？
警察系統內傳聞，梅姨案並不是社會上傳聞的那樣，那只是冰山一角，好像是因為這個案子涉外，大量的信息都被有關部門遮掩住了。
所謂的真相就憑許正目前的級別再往上升三級也不夠格接觸。
所以，他才有點後悔接手這個梅姨案，自己去當這個專案組組長，有點小馬拉大車的感覺。
和許正一臉憂愁不同，坐在他旁邊的鄭合明卻是一臉滿足和興奮，「小正是不是領導找你，給你一個困難重重的案子了？看你樣子應該是答應了他們。
你啊！你應該高興才是，不管如何，你現在也是『簡在帝心』！
就算失敗又如何，領導不會因為你失敗而降低對你的看重，他們看重的是你的未來。
所以，未來你不能光會辦案，還得像這次課題成功一樣，搞出一些能影響全國的大局，這才是你以後走上廟堂的基礎」
許正有點哭笑不得，可能鄭老師以為他來部委一趟有了想當大領導的心思，此時淳淳教導他為官之道，但他現在才25歲，職場規劃也只是走一步算一算，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進部委當大領導。
不過，現在想一想，好像有五成希望，因為他有系統在身！
更重要的是，他本心並不反感當領導，因為只有當了領導才能用自己的能力做更大的事情。
就像這次他當了臨時專案組組長，他可以肯定的說，如果這次他還是專案組普通成員，那麼他一定抓不到嚴鴻強。
因為你不是領導就沒有那麼大的主動權，就站不到高處俯瞰整個全局，也不會有行事自主權。
不過他並不反感鄭老師的教導，正因為有這些前輩在一旁給他護駕，他才能在平江省警方系統內如魚得水，「鄭老師您說的對，不過目前我可沒有往上爬的心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先把手頭上的工作盡量做到完美。」
許正心中有個計畫，脫胎於系統的饋贈，他如果完成了隱殺榜51名雙胞胎殺人案，那麼系統會給他一個A級通緝犯的精準定位。
那麼要是抓捕了這個A級通緝犯，系統還會再給他下一個A級通緝犯的定位嗎？
所以，他現在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系統這次會不會如他所想。
鄭合明很滿意許正的回答，再想想以他的履歷，六里河派出所民警起步，絕對是經過了基層歷練，這對他以後的晉陞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假以時日，沒準他真能高居廟堂。
「回去之後，我得趕緊做各方面的準備，一周後第一筆項目資金到賬，咱們就得聯繫調查公司，到時候是招標，還是內定，小正你要有時間過來幫我把把關，熟悉熟悉項目運行的過程。」
許正點頭同意，這確實是個學習的好機會，「我們省追逃辦接下來要辦的案子會輕鬆許多，到時候我要有時間多往您跑幾趟。」
兩人也沒聊幾句，因為昨天晚上加班太累，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許正自然不知道，他這一睡著，直接在飛機上打起了呼嚕聲，搞得周圍的乘客意見還不小，但這年頭，有意見也都是憋著。
真正敢在交通工具上吵醒一個陌生人睡覺的人還真不多。
國航的美女空姐路過，看了他們倆人一眼，一眼就看得出來許正兩人應該是去京城出差，眼下沒人找她投訴許正打呼嚕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多事，反而給他們拿來了毛毯。
她這番好意卻是驚醒了鄭合明，在他謝過空姐的好意之後，聽到許正的呼嚕聲也只是笑笑，卻沒多管。
「鄭師傅，您這是出差回長明嗎？」
鄭合明回頭一看，坐在他過道一側的一位戴著眼鏡的男子在與他說話，「米處長啊，你這是也出差回來？」
說著這人叫米子易，是省廳裝備採購處的一位副處長，剛才他就見到鄭合明和許正了，只是在猶豫要不要打招呼。
雖然都是省廳同事，但不是一個部門，少有打交道，而且這次他知道鄭合明這次去京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跑錢。
在他們採購處，大家統一的說法就是鄭合明課題八成不會通過，因為沒有先例，而且有這錢搞什麼模擬畫像，直接全國覆蓋嬰幼兒DNA多好，一勞永逸。
況且，之前鄭合明的課題資金都是省廳批複，每年一百萬而已，他們採購處負責幫其採買各種辦公用品，但這一百萬的大頭卻沒經過他們的手。
因為鄭合明都是把錢交付給了調查公司。
但今天，米子易感覺不對勁，因為這一老一少從上飛機開始，許正是一臉沉思，而鄭合明卻是喜氣洋洋，看其樣子估計比他結婚的時候還興奮。
「鄭師傅，好巧遇到你們，剛才剛想給你們打招呼，你們說兩句話就睡覺了。」米子易解釋了一下，還是想問問鄭合明課題的事情，「您這滿臉喜意，這是好事來到的樣子，是不是您課題通過了？」
鄭合明雖然是個高級工程師，但也不是一點兒人情世事不懂，要是以往他肯定不會大肆宣傳，因為你只要有錢，那各個部門的人都不會想發設法和你扯上點關係。
特別是採購處。
這次鄭合明準備招標調查公司，那麼肯定得和採購處合作，此時他笑著點頭，「多虧了小許，要不然這次又得白跑一趟。」
米子易一聽這話心裡瞬間反轉了很多想法，一一過濾，他臉上微笑沒斷，「那真的要恭喜您了鄭師傅，您這課題要是成功，可要在咱們平江省警察發展史上記上一筆了。」
「哈哈.」鄭合明看了一眼周邊的乘客，見他們都沒在意他們兩人說話，小聲笑道：「都是工作而已，到時候還得找你米處長幫忙呢。」
米子易知道這是客套話，他倒是真想幫忙，可是他只是一位副處長，能不能參與這個課題還得需要領導同意，不過，如果他能和鄭合明交上朋友.
想到這裡，米子易又看了一眼許正，心裡卻又想到，鄭合明這人略微古板，這個時候和他攀交情估計會適得其反，找他還不如找許正。
從剛才上飛機的時候，鄭合明對許正的態度可以看出，兩人關係應該是亦師亦友，非常密切。
只是如何和許正攀上交情呢？
這個問題一直到下飛機米子易都沒想出來，但是他厚著臉皮加上了許正微信。
許正自然沒有理會這個米處長的心思，他下了飛機便開車帶著鄭合明回了省廳，然後他又馬不停蹄的跑到了長明大學，上了一節法醫課。
本來兩節課，自己這直接遲到了一節，授課老師見此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許正的法醫知識並不比自己少，只是缺少經驗而已。
上完課已經八點半了，他又買了點水果去了姬東里教授家裡。
一番閑聊，姬教授告訴許正一件事，「上一周池國銘教授仙逝，這周五省人醫醫院給他布置了一個小型的追悼會，你到時候有時間過來一趟吧。」
「池教授已經去世了？」許正有點不敢相信，本來他計畫等有時間了就去見池教授一面，可是這一拖又拖，讓他竟然沒有把這個事情做好，很是遺憾，「按理來說我應該去一趟的，只是我」
姬東里並沒有因為許正沒去見池國銘最後一面而生氣，因為他知道，那個時候正是偵查嚴鴻強案子最忙的時候。
許正又是專案組組長，要是臨時抽空跑醫院一趟，萬一嚴鴻強這邊的案子發生了意外呢。
「生生死死，人之常情，見與不見，沒什麼區別的。」姬東里寬慰許正，「況且池教授最後的日子，已經陷入了昏迷，別說是你，就算他妻子孩子，和他交流也沒有回應。」
許正心裡還是不得勁，雖然他和池教授生前接觸的不多，但是通過安樂死法案的事情，他是非常尊敬這一位先行者的，「老師，現在安樂死法案推動到哪一步了？」
姬東里眉頭皺了起來，「依舊崎嶇難行，畢竟這一條法案要是實施，動靜頗大，能直接波及到上千萬人，上面自然得慎重考慮。」
看到許正有點失望，他又笑著安慰，「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這條法案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估計再過幾年，就該實施了。
放心，歷史不會忘記池國銘這位先驅者的。」
許正對此也只能保持樂觀，像房產稅實施之前不也是醞釀了好幾年，不知不覺的就全面推行了，他家的房子每年都還得多交一筆錢呢。
晚上九點半，許正才到家，進門之前他收拾收拾了自己心情，深吸了一口氣，把負面情緒拋到一邊。
不知不覺，日子已經到了十一月底，長明的冬天屬於濕冷，這個時間點，家裡人早已經躺在了各自床上，許正開門之後，安撫了過來迎接他的韓平安。
然後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如今他們的房間是許正本來的卧室，要經過奶奶住的一樓主卧，好在她沒有聽到動靜，只是上樓之後，一開門，好傢夥，韓蕊和黃心怡不知道在做什麼。
兩人竟然坦誠相待，在比較什麼東東。
「哎呀呀，小蕊，你看看你老公，還看！」黃心怡和韓蕊看到許正進來之後，都發出了一聲驚叫，然後本能的捂住胸口。
許正無語，雙手捂臉，又退了出去，過了一會，才被允許進屋。
「小正，嘻嘻，你不是說今天晚上不一定能趕回來嗎？」韓蕊已經穿好了睡衣，和黃心怡並排躺在床上，兩人裝著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許正自然不會沒有眼力勁的追問剛才她們在幹什麼，解釋道：「今天事情辦的順利，回來的早，對了，小蕊姐你是不是計畫今天去醫院拍個ct呢？
要不明天我再陪你去吧？」
「我今天陪小蕊去過了。」黃心怡接話，給了他一個白眼，「許正你說你吧，你老婆懷孕到現在，你好像只陪她去過一次醫院，NT你沒在，唐篩你也沒在。
這每個月一次的CT彩超你沒時間。
好不容易放假了吧，你又去京城出差，這一去又是兩天.」
「嘿哈，我怎麼在你嘴裡成了渣男一樣的人了？」許正自知理虧，黃心怡作為小蕊姐的閨蜜，替她埋怨自己幾句還是可以接受的，「放心吧，我以後絕對抽出時間陪小蕊姐去醫院。」
韓蕊一直微笑，也知道黃心怡刀子嘴豆腐心，並不是真的在責怪許正，相反，許正要真是推掉工作在家陪老婆孩子。
估計黃心怡心裡還會覺得他不務正業，是一個得過且過的老油警呢。
「你可要說到做到哦。」黃心怡今天穿著她自己的乳白色睡衣，和韓蕊的正式一套，兩人躺在床上如同並蹄蓮花，「這每次都是我陪著小蕊，搞得我是孩子父親一樣呢。」
她歪頭一笑，摸著韓蕊微微凸起的肚子，「要不然這樣，小蕊，等孩子出生之後，我不當乾媽了，我是他乾爹怎麼樣？」
許正看到二女又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他感覺自己在這裡有點不方便，而且黃心怡住在這裡顯然他也做不了什麼壞事了，「小蕊姐，你倆別嘮太久，我今天有點累，去旁邊卧室睡了。」
韓蕊一聽便看了看旁邊的黃心怡，但她好像沒聽見，便笑了笑，「嗯，你先去洗澡換衣服，我給你拿套新被褥，對了，小正，你晚上吃飯了沒有？
要是沒有，讓心怡幫你下去拿點吃的。」
許正連忙拒絕，今天黃心怡火氣有點大，還是不招惹她為主，「我剛才在姬老師家裡吃了一碗面，不餓，你別管我了，洗完澡我就上床。
你倆也別玩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