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祖孫閑話
凌晨四點半終於完成了對范清清的審訊，不用整理口供就知道範清清說的事情很有價值。
特別是這些網貸APP，雖然范清清沒有交代出來這些公司犯法的實質證據，但是作為境外詐騙團伙的犯罪嫌疑人，她的這些口供完全可以作為證據讓警方有理由去查這些違法的公司。
在大陸，先不提警方內部的各種反對聲音，就是整個大環境下，對一家手續齊全法律面上完全沒很大問題的互聯網金融公司進行調查，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首先警方經偵、網警部門拿出證據或者舉報信，還得是有影響力的舉報信，比如內部員工的實名舉報，接著彙集政府部門的商務、工商、稅務、工信等部門組成聯合調查小組，而且最重要的還是要上面領導點頭，畢竟這一查下去，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事，也不是一兩億的事，而是幾十億上百億的案子了。
事關重大的事真不是隨便說說的事。
萬海洪口頭警告了一下所有在場的知情人，他準備明天再向局長彙報情況，後面的事按照程序，聶局長會聯繫省廳，省廳牽頭和魔都那邊合作，專案組這邊已經沒有必要參與。
想參與也不行，級別不夠！
但後面破案的功勞還是有的。
涉及經濟的案子就沒有一個小案子，功勞不會小，立功獎金也不會少，總之，這個案子很有繼續挖掘的必要。
「那個桑賈伊就是一個殺手，審不出什麼好消息，什麼時候審訊都行，大家收拾一下先下班，下午兩點再來。」萬海洪打了個哈欠，說完直接回了他辦公室，關上門，顯然準備睡到八點再去找局長彙報。
張雨綺也是一揚手，意思是趕緊各回各家，她也回了自己辦公室。
許正沒有參與審訊，手裡也沒啥活，領導下了命令之後，他轉身就跑了出去，生怕又有任務似的，彭越也不比他慢，現在這小子和庄強都在市局附近租了房子，還是五一假期的時候許正奶奶給他們在公安局家屬院找的房子。
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他們兩個光棍就開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
只是當時庄強在執行卧底任務，還沒正式搬過來，這不，這一下班，庄強忙拉住了許正，「小正，你先別走，車子借我用一下，我搬家得拉點東西。」
「可以，但我車子今天沒開過來，你得跟我回家拿鑰匙。」許正現在上下班很少開車上下班，走路十分鐘的路程，根本沒必要，「對了強哥你也該買一輛車了，這年頭，沒車連相親對象都不好找。」
庄強不是沒車，去年他在一橋區分局的時候，執行一次任務他順手開了自己的SUV，榮威r10，結果不小心撞廢了，這大半年來，他一直沒有買車。
「別提了，本來我想買輛二手車湊合一下，結果我的那輛事故車被保險公司賣給了二手車公司，然後他們隨便修理一下還賣了出去，搞的我都不敢買二手車了。」庄強一提這事就非常鬱悶。
「啥情況，伱那車我記得變速箱都撞裂了，還能修好？換新的了吧？」許正對汽車不是很感興趣，問的話都是外行，「走強哥，咱們先去吃個早餐，路上再說。」
他又轉頭問彭越，「你跟我們一起不？」
彭越嘿嘿一笑，「我室友搬家還能少得了我？這樣，今天早餐我請了，全當我的歡迎儀式。」
三人結伴出了刑警支隊辦公樓，一邊走，庄強一邊繼續說他的那輛報廢車，「我也是上個月才知道這事，唉，那車，二手車公司隨便修了一下，連A柱都是隨便用膠水沾了一下，我沒看他們出售時候的介紹說明，但想來也是把重大交通事故說成輕的，純屬糊弄人，鬱悶。」
彭越摟住庄強的肩膀，「算了算了，這事很正常的呀，買二手車的人能不清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買車能開就行，看我，我就沒買車。」
這話許正不給他抬杠，也不得不佩服彭越，他今年28歲，已經自己買房了，據他自己說，99.9%的首付是他爸媽掏的，然後每月房貸就是他自個還。
那他為啥會在外面租房呢？
原因有兩個，他自己那個兩室的房子租金不少，完全可以抵消他在公安家屬院租房和每月房貸的錢，這樣的話，他只要繼續出租他的房子，每個月的工資還是夠他自個花的。
不過這小子算盤打的非常妙，也不買車，工資全買了各種基金，具體盈利如何，反正用他自己的話說交房貸還是沒問題的。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和他相比，庄強的生活略顯落魄。
庄強在長明市沒有房子，只在老家鹽水市有一套，關鍵是他今年32了還沒女朋友呢。
他們和許正相比，咳咳，沒法比，先不說許正的獎金比工資還多，就連工資之外賺的錢都比他們工資多，再加上韓許兩家的錢，更是沒法提。
這還是他們不知道韓蕊的業餘收入有多恐怖，要不然更是羨慕嫉妒恨。
許正小巷不遠處有一家賣小籠包的，老闆許正也認識，他也算是在這個店吃包子長大的，聊了幾句，三個人就端著自己選好的早飯坐了下來，凌晨五點，店裡的人也不少，都是早早出來上班的人。
「唉，希望這個案子結束能給兩天假期，我都一個月沒休了。」庄強嘆了一口氣，這次卧底行動對他觸動很大，刑警的工作又累又乏，工作還這麼低，除了榮譽，其他啥沒有。
再加上現在人們對警察這份工作的不理解，一個案子偵破成功了，除了辦案人員有點成就感，其他也就受害人能知道他們的不容易。
許正琢磨了一下現在二大隊手裡的案子，除了成年男人失蹤案，目前二大隊並沒有懸案在手，「咱們手裡現在就一個案子，我想你要是提出休息幾天，領導肯定會批准的。」
「哈哈，許正你忘了你現在就是領導，二大隊二中隊長，強哥還是你這一組的，你先批了就行。」彭越指著許正笑道。
「我哪有批假的權利，你可別瞎說，說起來，我這中隊長還是搶了強哥的職位呀。」許正也是笑著說，但這次他升職，雖然民主調查和同事談話早一個月就做過了，可是在他升職關口，正好是庄強參與卧底任務的時間，兩人還真沒認真談過這事呢。
雖然兩人關係好，可一方升職，另一方沒升，還是一個小組的成員，許正總有點擔心會和庄強有隔閡，即使這升職是他自己用能力掙來的。
按說庄強，警銜兩毛一，中隊長職務完全適配，而且還是多年刑偵線上的老同志，只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他自己也不願意做這個什麼中隊長，許正呢，論能力論背景等等都比他強，唯一一點就是資歷沒有庄強和姬美月高。
都是刑警，心思也都是縝密之人，庄強笑笑，拍了一下許正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小正，如果說我相信你能走的更遠才不和你爭，這話就太假太抬舉我了。不過，我還是要說，我相信你以後能去省廳，去部里，你不是吹牛說你以後要去部里緝捕局任職嗎？
還要抓盡所有的A/B緝捕犯！」
「強哥，你這噪我的是不？你都說了，我那是吹牛，吹牛的話怎麼能當真呢？」許正夾起來一個小籠包沾點老陳醋，一口吃掉。
庄強嘴裡嚼著肉餡，笑了笑沒再提這個話題，只是眼神中還是相信他自己的感覺，他相信，許正雖然看著是吹牛，但是肯定能把吹牛的話變成現實。
許正受不了庄強一副哥哥看好你，你要加油的樣子，加速了吃包子的節奏。
三個人吃完飯，許正到家取了車鑰匙就扔給了庄強，「強哥，你東西少，你倆自己搬吧，還有啊，哪天下班早了，要請客吃飯呀。」
長明市的傳統，搬新家要請親朋好友來家裡吃頓熱火飯，庄強和彭越對視一眼，「這肯定的，到時候咱們在家裡打火鍋，每人兩盤羊肉。」
送走了他們倆，許正看看時間，凌晨六點了，他沒有先去上樓洗澡，這個時間點，韓蕊應該醒了，但是她醒來之後，要抓緊時間碼字，一個小時要碼出四千字，鍵盤敲的飛起，所以不能去打擾她。
走到練功房，許正開始訓練，正好消消食，只是剛吃完飯，不能太劇烈，隨便打打拳吧，過了一會，奶奶蘇彤雲聽到了動靜走了過來，「小正，奶奶和你談個事，你先等一會，熬了一夜，你也不知道困是不?」
「嘿嘿，年輕活力旺，沒辦法，奶奶什麼事，還這麼鄭重？」
原來奶奶是想和他商談一下房子裝修的問題，許正家上一次裝修還是老爸結婚的時候，這都過去二十多年，確實應該重新裝修一下。
蘇彤雲也很開明，房子交給兩個年輕人隨便折騰，她只負責她自己在一樓的卧室，其他一概不管。
許正對這事哪有什麼主意，預算多少，裝什麼風格，全包還是半包，傢具什麼的，他是一點兒都不懂，「奶奶，這事我看咱們拿錢，剩下的事交給田姨去辦就行。她那工作整天就是喝茶看報紙，有大把時間研究這個。
對了奶奶，是裝修咱們家，還是小蕊姐家一起裝修?」
蘇彤雲這次也很大氣，「咱們家拿錢，你田姨要是想裝修，那就兩家一起，雖說現在咱們都成一家了，可你們畢竟沒正式結婚，再說結婚咱們作為男方，不買房，不買車，不拿大頭彩禮，總得花錢搞搞裝修吧？」
許正對此沒有意見，「那奶奶，咱家有多少錢，夠兩家裝修的嗎？」
兩家裝修面積可不小，加起來六七百平呢，要是算上一百平的院子，即使院子全部鋪上草皮，這也是不小的預算，按照一平米裝修1000塊錢算，這也得近百萬了。
而且這還是中等裝修的價格，要是配上高檔傢具，妥妥的一百萬。
「你這臭小子，還沒結婚呢就想打聽奶奶給你存了多少老婆本嗎？」蘇彤雲笑罵了一頓孫子，只不過看著坐在她跟前的孫子，她眼神中又是寵溺又是驕傲。
她這一生大半孤苦，失去了不少親人，可到了晚年，有這麼一個孫子，就算去了下面，見到丈夫和兒子兒媳，她也是無憾，「咱們家具體有多少錢，你不用操心，裝修的錢肯定是夠的，詳細有多少，奶奶覺得還是不告訴你，等你們結婚之後，我就把這些銀行卡了，房產證了，基金和股票什麼的都交給小蕊。
我覺得，女人掌家，男人在外拼事業，這樣更好。
你呢，就兩件事，一件是安心工作，另一件當然是開枝散葉。
如果，奶奶說的是如果，你們要有了兩個男娃，二娃你們想隨父姓還是母姓都隨你們，奶奶沒有任何意見的。」
許正明白奶奶的意思，蹲在奶奶身邊，和小時候一樣，頭靠在她身上，身子依偎在她身邊，「開枝散葉孫兒肯定能做到的，再說現在國家放開了生育，只要小蕊姐願意，我們就湊夠一支足球隊，您看行不行？」
蘇彤雲被孫子逗笑了，拍拍他的頭，「傻孩子，你真生了11個兒子，你也養不起呀，還想踢足球呢，光買海參都能讓你買破產。」
「哈哈.」許正笑了起來，「奶奶，其實裝修的錢我也能湊出來，我發明的那種頭骨造影劑，快要通過部委的臨床試驗，到時候合同一簽，也有上百萬的專利買斷費。」
蘇彤雲擺擺手，「你這個錢我們商量了一下，留給你自己花，你不是喜歡搗鼓各種破案用的技術嗎？這筆錢正好交給你使用。」看到許正臉上一喜，她又立即吩咐道：「雖然咱們兩家合成一家，家裡房子多，但是你那些東西，那什麼頭骨造型，全身骷髏架子，牆上各種解剖照片奶奶倒是無所謂，可孩子不行。
所以，這筆錢，你可以在外面租個房子做工作室，或者去市局申請一間儲物室，總之，家裡你不能再整這些了。」
許正點點頭，「奶奶這個事我知道了，我自己會留意的。」
「既然咱們祖孫倆商量好了房子裝修的事，那就宜早不宜遲，現在到你們結婚只有五個月時間，爭取早點完成，今天我就找時間和你田姨談一下。
你和小蕊也說一下，房子裝修看看小蕊有什麼建議，總之，裝修什麼樣子的你們自個操心，奶奶是不問的，過幾天，奶奶要和小夥伴們一塊去雲山省旅遊呢。」
對於奶奶的老年生活，不管她做什麼許正都會支持，更別說出去旅遊的事了，祖孫倆正說著體己的話，韓蕊一會走了過來，「奶奶，小正，早飯做好了，快洗手吃飯。」
看著裊裊婷婷的走來的韓蕊，初晨的陽光正好撒在了她的背景，一襲白色長裙，映襯著她如蔥白的皮膚，素顏的臉蛋亦如出水之芙蓉，果然，女子以白為美，以水為柔，「小蕊姐，一天沒見到你，我怎麼還那麼想你呢？」
韓蕊看看奶奶，一臉嬌羞，又白了許正一眼，當著奶奶的面，你亂說什麼呢？
奶奶假裝受不了許正的情話，全身顫抖一下，彷彿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